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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文章

2022/12/19好文章

家乡的文章(精选12篇)

父亲的诗书缘

文/段昊

父亲和诗书有不解之缘,他经常提起清人金缨在《格言联璧》中谈家风时说的一句话:“诗书,起家之本。”他把这句话作为对我们全家的要求。

父亲兄妹六个,他们的人生之路虽然各有各的坎坷,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不管是在为生计奔波劳碌之时,还是处生活困顿窘迫之境,他们都没有放松和懈怠过读书学习。最终他们都大学毕业,并事业有成。

我的父亲,36岁前在家乡的大山里过着犁、耧、锄、耙的耕作生涯,他的青春伴着“改天换地”的雄心壮志撂在了家乡的水库工地、大寨田上、开山凿渠的战斗中和修路架桥、造林种果的火热现场。艰辛、紧张、劳碌和疲惫都没有泯灭他读书学习的嗜好,他用诗书与生活的酸楚和无奈进行着坚定的抗争。

他经常像讲故事一样,讲他和诗书的缘分。在雨天,在夜晚,挤一切闲暇躲进书海,与书中人物一起神游在文学的天空;又有多少个秉烛之夜,他身居陋室如痴如狂,伏案疾书,写出一篇篇文章以抒发内心的情愫和追求。

终于,苦心人天不负、有志者事竟成,36岁那年诗书给力、命运垂青,父亲手持勤奋苦读之剑,打开了大学的大门,完成了从农民到干部的身份转换。在以后机关工作的岁月里,猬集的事务也没能消减他读书的嗜好。

父亲退居二线后,愈加嗜书如命。除阅读政治、历史、古典名篇外,他还虔诚地朝圣着文学——历届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品他都要让我网购来逐本研读,从20世纪80年代至今的《中篇小说选刊》《小说选刊》,他年年订、期期看,连增刊几乎都一本不落,让自己的灵魂游弋于文字之中。他驾驭着文字这条狂傲奔放之船乘风破浪于精神的海洋,用笔抒写着灵魂的真挚独语。父亲已出版了两部小说集,作品多次获奖,也成了省作协会员。

父亲常对我说,读书是一个人升华的门槛,只有爱读书、勤读书、善读书,才能提升气质风范,才能防止少知而迷、不知而盲、无知而乱。父亲的教导也是我践行“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的动力,多年的读书习惯已经有惠于我。现在我们家里有着浓厚的读书氛围,年幼的女儿也养成了爱读书的习惯。

“诗书,起家之本”,父亲的诗书缘也激励着我们全家多读书、读好书,将读书尚学作为我们家风的要求,一直传承下去。

茅山脚下我的家

文/曹树高

如果有个地方,会使你魂牵梦绕,那一定是你的家乡,是你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于我来说,在茅山脚下有个叫东湾的小村庄,就是那处魂牵梦绕之地。那里是我的老家,是我的祖辈和我生活过的地方。

茅山地处句容和金坛两市交界处,就像镶嵌在江南大地上的一颗蓝宝石,海拔372.5米,南北长约10公里,东西宽约5公里,面积约50平方公里。有句古语,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茅山虽不太高大,但自古以来就是道教圣地,茅山的道教早在2000多年前,从茅氏兄弟时就已开始;东晋道人葛洪来山中炼丹;南朝齐梁时期的陶弘景隐居于此修炼,被称为“山中宰相”。据传,唐李世民继位后,曾与房玄龄前来茅山拜谒王远知。南宋抗金英雄岳飞,也曾在茅山与道长探讨抗金之计。近代由陈毅粟裕率领新四军建立了以茅山为中心的苏南抗日根据地,有力地打击了日寇,为民族解放作出了巨大贡献。茅山把自然景观、人文景观、森林景观、革命景观融为一体,胜似人间仙境。

每当我站在村边的小山包,遥望巍峨苍翠的茅山,遥望那新中国成立后林业工人用茅山青松栽成的“东进”林时,就自然想到,是茅山培育了家乡人无私豪迈和坚定顽强的性格,也滋养了家乡人宽宏善良和柔情似水的胸怀。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乡亲们把坡岗改造成一块块旱地,种着小麦、玉米、山芋、花生和茶树,在低洼的地方栽插水稻……茅山的茶叶品质很不错,我就特喜欢家乡的炒青,泡上一杯,那淡淡的清香会浸入心脾。

当布谷声起,整个山冈披上了一层绿色盛装。此时的麦浪在风中翻动,仿佛是大海的波浪。在山中,在田边,各种野花张开笑脸。儿时的我们会笑着叫着奔跑在山边,手里常采摘一束野花挥舞着。盛夏时节,在蛙声虫鸣中,我和玩伴们常会钻进松林,到处抓知了掏鸟蛋。运气好时,还能在蓬草里发现野鸡蛋。记得有次我在茅草里发现一个窝,躺着6枚野鸡蛋,开心极了。第二天,按照同样的茅草窝去找,又找到了5枚。后来,父亲不让我去找,他说,给野鸡们一个繁殖的机会。当秋风吹来,山冈上的山芋藤蔓开始变色,黄豆叶儿脱落,稻谷也被秋风染成金色。收获时节到了,村民们各显神通,挖山芋,起花生,割水稻……一筐筐,一箩箩往家里挑。大人小孩,细心地搬,欢快地运,歌声满冈笑满村。冬日的山村,空旷辽远,到处是银装素裹,山野小路被白雪覆盖,只有不畏严寒的茅山青松还屹立在山间。人们在家里做着各种备耕的农活,一些无事的人们去了城里打工做零活。

茅山,这座英雄的山,不论经历过多少不幸,她总以母亲的情怀,抚育着她的每个儿女,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无尽的欢乐和回忆。特别是近年来,家乡人们沐浴在融融春风里,充分利用茅山的优势,改造良田,建起农家乐、民宿,造就了业兴人和、山村秀美的新天地。

从小吃在山村,在山里长大,后来读书,参军,结婚成家,我与家乡的距离远了,可对家乡的眷恋却愈来愈深。每次回到老家,走在山边的小路上,望着旧宅,那山那溪,那地那田,还有那些顽皮的童趣,都一一浮现眼前。东湾村啊,茅山脚下我的家,则像一首温馨的诗,一曲深情的歌,一杯浓浓的酒,无论我走到哪里,都如在我的心坎上。

茶花赞---山中散人

文/横刀立马

临清明,又是一年,更念故乡,人和物。人生短促,感悟多,故乡原有满山的茶花都没有了,现己很难找到茶花,变化甚快,世事无常,可叹可叹。

临清明,忆家乡,少年行,离家乡,家乡茶花令人往,美而艳。儿时起,常入山赏花。然,远行千里,那茶花,常绕梦里,周公惊叹,天下奇花茶花也。有智者曰,茶花者,野花也,乡草,常花常品也,无所赞。然,世人之皮毛,奇闻怪谈也。追远矣,惜古人,隐深山,贤人者,无不以高山流水赏花为志者,恋茶花者,犹为多也。然,水无常形,世无常势,茶花已难寻踪迹,非花之罪也。

吾不闻,政之不教,国之不治,人心不古。然,人之所异,世界之奇妙也,宇宙之无穷也。坛坛众生,万物皆有缘,大千世界,精彩世界无所料也。吾窗外无影,门外无形,然世事变之不止,山无完山,界无完界,人无完人也。有曰,名花自有留香处,又岂是化外人所知也。夜色正浓,雨天亦秀色,雨后天晴,万物之理也。吾独爱茶花,茶花出于尘埃,或山峰,或山中,或野地,或溪旁,与世无争,远看兮或常品也,然,近色圆润艳丽,春来福至,果肉美味,能赏亦能吃,近乎完美,犹如仙女临凡尘,美不胜收。燕子飞,亦停驻,恋茶花,不南飞也,乃茶花之故也;其不与玫瑰比艳,不以梅花争宠。世外多高人,然,高人多于化外,非高人不视也,乃不识其不知也。

茶花犹乐土乐花,梦见茶花千万回,梦深处,泪散枕巾如哭诉,世人常品不智者,唯望茶花常留驻,千言万语难话茶,茶花爱你千百度,忆起茶花相思苦,来年茶花与相逢,唯遗此生不再有。

陪父亲吃面

文/张敬文

父亲又要回西安了。

父亲说,去年清明,给爷爷奶奶的坟前立了碑,算是了却了他多年的夙愿,以后就该我带着老婆儿子回老家了,他走不动了,只能在西安遥望老家了。

郑州,西安,故乡,三个极具象征意义的地方,带着我的思绪,一路向西。

父亲16岁那年,离开了甘肃陇东的小山村参加工作,少小离家,一直到去年退休,44年荏苒光阴,他的两鬓斑白、乡音全改。父亲最大的心愿,就是像一个地道的西北老汉那样,回家乡种地放羊,喊着粗犷苍凉的秦腔熬日月。但是囿于许多候鸟式父母相同的宿命,退休后的父亲陪着母亲来到郑州照顾孙子,他的田园理想也就没了下文。

父亲仍保留着希望。退休前夕,他含蓄地委托母亲告诉我,他想在西安买房。一是高铁开通后西安与郑州不过2个多小时的路程,二是住在西安,距离故乡仅300公里,乡土乡音和饮食习惯相近。最终他和母亲拿出毕生积蓄,在西安买了一处两居室。入住那天,父亲十分高兴,跟我唠叨起我4岁那年他领我来西安旅游的旧事,说着西安这好那好,开心得像个孩子。

随着父亲的到来,家里终于有了家乡的味道。西北苦寒,蔬菜水果品种稀少,不需要丰富菜品的各种面食,成就了西北人的一日三餐。牛肉面、拉条子、炒面片、搅团、油泼面、臊子面、干拌面、凉面、浆水面,这些伴随我成长的食物,父亲尤为擅长。在我的印象里,过去只要周末父亲在家,这些平淡无奇的面食都会像变魔术一样做出来,让我大快朵颐。西北的面,像我身体里的基因,始终不曾离开。

初来郑州时,我给同事最深的印象就是对面条的热爱。偶然发现了一家还算正宗的兰州牛肉面馆后,经常下班花一个小时行程赶过去,就为重温一口家乡的味道。

父亲知道我的心思。每天快下班时母亲都会发来微信,问我几点到家,父亲给我做了面。有几次加班到深夜回家,父亲都会起床问我还想不想吃面,看着父亲认真的样子,我强打起精神,把养生、减肥等统统抛到脑后,吃面。渐渐地,我儿子也迷恋上父亲做的面条,每次还要吵闹地学着父亲,像一个地道的西北人一样往面条里倒上醋、搁上油泼辣子,像模像样地大口吸溜着。父亲每每开怀大笑,夸奖孙子胃口好。

我终日忙碌,父母每天接送孙子,三餐照顾,嘘寒问暖,琐碎平常的日子望不到头。父亲也在发生着变化。

父亲是标准的西北汉子,豁达率真,风风火火,眼里从不揉沙子。退休后的父亲开始寡言少语,每天较着劲似的出门“万步走”,剩下的时间就是躲在楼道里抽烟,用手机听音质失真的秦腔。他经常对母亲发脾气,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大动肝火。

一个冬日的傍晚,我下班回家,看到母亲红着眼圈不理父亲,我忍不住说了父亲两句,父亲沉默了片刻离开了家。夜晚的街上寒风凛冽,少有行人,我找了很久也没找到父亲,打他的手机提示关机,各种不好的假设在脑海里过山车一样浮现出来,我又懊悔又心急。最后在金水河边的一个长凳上,我看到了父亲,一盏昏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一瞬间,我明白了父亲每日除了照顾儿孙一家,就是坐在河边,看着人来人往,夕阳西下。在我眼里曾经像祁连山一样高大健壮的父亲,在孤独的岁月中,走向苍老。我坐在父亲身边,静静地陪伴着他。第二天,父亲独自回了西安。

日子依然平静如水。

直到母亲重感冒,在我照顾一家老小的手忙脚乱中,父亲回来了。

有了父亲的悉心照料,母亲很快康复,随之康复的,还有我的胃。一碗晶莹透亮的拉条子,佐以用土豆丁、胡萝卜丁、洋葱末、嫩豆腐丁和瘦肉烩成的臊子浇头,再配上一勺正宗的油泼辣子,让我疲惫不堪的身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而此时的父亲,坐在餐桌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我贪婪的吃相,满脸慈祥。

一碗面条,拉近了我和父亲心灵的距离。我从18岁起,就离开家乡、四处漂泊,求学、工作、结婚生子,最后在中原腹地扎下根来。我和父亲就像风筝与线,只有一丝亲情维系。我开始去学习理解父亲,在网上收集各种丰富老年人退休生活的帖子,甚至想给他找一个看大门的工作。家里也陆续添置了工夫茶具、笔墨纸砚,2个月内就给父母报了两次去东南亚旅游的旅行团,可能父亲也觉得儿子生活不易,全盘接受我给他安排的这一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但是没过多久,因为几件琐事,父亲又提出要回西安住。我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去安慰这个倔强的老头儿。

深夜里,突然想起贾樟柯《山河故人》电影海报上的那句话:“每个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不禁泪如泉涌。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一碗面,终究无法承载父亲的思乡之情。父亲曾跟我说过,家乡老人亡故后,埋葬时头一定要朝西,表示魂归故里。我理解了父亲为什么要在西安买房的初衷,就是想在照顾儿孙的前提下,离家再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我和父亲同为年少离家,被时代的洪流席卷到未知的远方,像蒲公英一样落地生根,可是心里牵挂的,还是寂静苍凉的西北大地。我徒步去吃一碗貌似家乡味道的面,父亲每晚做的面,就是我们两代人精神的纽带,不管离开多久,我们终归要落叶归根。

老张,今晚我还想吃一碗你做的面。

父亲

文/邢书军

父亲生于1937年,属牛。他的一生恰恰印证了一头“老黄牛”艰辛的磨砺。父亲姊妹六个,上有两个哥哥、三个姐姐,他最小。至去年,哥哥、姐姐先后过世,留下孤单的他。父亲命苦,8岁丧母,爷爷艰难地把他拉扯大,父子情感笃深。

上世纪四十年代,人的第一需求是活命。那时,日本军国主义的铁蹄践踏着家乡的土地,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失去娘亲的父亲,跟着哥哥姐姐四处流浪乞讨,天天遭人白眼,处处受气挨打,经常被狗追咬。随着解放军隆隆炮声,1948年秋季,家乡获得解放,父亲一家人总算活过来,过上了好日子。五十年代初,十几岁的父亲进识字班读书,加入共青团,经常参加组织活动。15岁时,跟着大人到县城务工,去北京郊区当铁匠挣钱。在村里也不闲着,经常帮人垒墙盖屋。1958年,父亲胸戴红花进入501厂(今山东铝厂)工作,成为一名国营职工。

父亲是个好职工。自进厂那天起,他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在修理工岗位上干了40年。烧碱法氧化铝的特点是高温、粉尘、赤泥、噪音、烟熏,一个班下来,汗流浃背,灰尘满身,即使站在对面,也辨不清张三李四。一次我去车间,赶上他和工友们更换滤布,厚厚的赤泥把他们扮成泥人,十岁的我急哭了也找不到爹。

父亲是个老实人。不论在家乡还是在山铝,凡认识父亲的,都异口同声称赞“老邢是个厚道人”。谁家有事他帮,谁家有难他上。老乡生孩子,他忙前忙后;工友家里有难,他悄悄去邮局寄钱;同事的家属来了,他主动搬出去,把自己的床铺让给人家住……  

父亲是个大孝子。饥饿时期,爷爷饿倒了。树皮、滑石粉堵塞了肠子和肛门,爷爷命悬一线。父亲用手和筷子排便,挖掉堵塞物……后来,他把爷爷从乡下接来厂里,将每月仅有的十几斤粮食给爷爷吃,自己去厂附近地里挖野莱充饥,营养不良导致他全身浮肿,多次晕倒在车间里。即使这样,每次回家都买点油条、点心给长辈们、孩子们。二姑家住章丘,一辈子无生育,父亲格外挂念,两地相隔一百多里路,交通不便,他不辞辛苦,常去看望。当收到三姑病危的消息,他立刻催我陪他前去看望,我担心高血压的父亲出问题,但又考虑到不让姐弟俩见一面会终生遗憾,于是驾车前往。二十天后,三姑便去世了。

父亲是个好爸爸。我和弟弟、妹妹三人,是他的骄傲,更是他一生的牵挂。记得十岁时家中盖房,我辍学助忙,连续两年在家不愿再上学。老师多次找上门,劝父母让我复学,于是我又背起了书包,一直读到省警察学院。弟弟、妹妹也一样考上大学。父亲常说“不好好念书的人没出息。”生活上,他省吃俭用,尽最大努力补贴家用,尽量让老婆孩子过得好一些。那时一月工资38元,他留8块作生活费,其余全部寄回家。为了挣钱养家,他每年仅回两次家,把探亲假分成两段使用,一段帮麦、一段收秋,春节则孤零零一人在单位加班。

父亲是个好丈夫。自结婚至今五十多年里,他对妻子百依百顺、忠心不二。母亲掌控着家中的财经大权,父亲从无怨言。母亲性子急、脾气大,父亲总是听着笑着敷衍着“按老婆大人指示办”。父亲知冷知热,尤其去年春节母亲患上重病,焦急的父亲耳朵聋了、脑子失忆、脸庞干瘦、体重速降十几斤。“给老伴喂食喂药、端屎端尿是我的责任”。

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个普通而平凡的退休工人。但在我眼里,他是个勇于负责、敢于担当的男人,也是个忠厚诚实、慈祥和睦的好人。

最好的“家规”

文/秦成鑫

小时候,父亲就教导我,要有远大的理想抱负,学好本领,为国效力,为家增光。虽然离开家乡许多年了,却仍难以割舍对故乡的那一份眷恋。每临节假日,回家的念头就很迫切。虽然已近不惑之岁,却还是盼年。嘴里常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心底的“思乡之情”却无法抑制。

城市给了我施展才能的机遇,却少了山村的朴实和宁静。那里有熟悉的山景,熟悉的小溪和听惯了的乡音。我喜欢一个人到小河边走走。即使是漆黑的夜晚,耳边也有潺潺的水流声和晚归的鸟鸣。这一刻,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无论是走着还是坐着,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不做。他会让我把城市里的浮躁瞬间清零。当我再次来到城市的时候,就像是充满电的机器,一身的激情和力量。

家乡的“年”仍然保留着祖上传下来的风俗。年三十要供家谱,大年夜长子长孙要守岁。春节前,无论你是在外做官经商,还是在外搬砖打工,大家都会不远千里万里,回到这里。许多人一年只能见一次,见面便是亲切的问候,爷爷奶奶,大爷大娘,大家都是一样的称呼。族里的长辈们喊着乳名,唠叨几句。

大年初一族里辈分最高的长辈要召集族里男女老少齐聚一堂,回顾过去一年的收获,谈一下新一年的打算。族里的长辈要对子孙做点评,年年都是一样的话题,那就是“要好好工作,不给祖宗丢人”一类的话。当你做得好的时候,祖辈们面带荣耀,气氛格外温馨。正是有了这样的“家规”传承,才培养出了一代又一代踏实肯干、善良朴实的故乡儿女。

想来,最好的家规应该就是“爱家乡”。当每一个人怀揣梦想走出家门外出奋斗的时候,心里都充满了激情和理想。只是有些人走着走着,偏离了初衷。故土像是心的回归一样,时常回到出发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听一听,也许会让我们修正一下自己正在走的道路。

有家便是幸福

文/竹林笑

暮色苍苍,想起了久别的家乡。

在外多年,如同一个浪子,不管走了多远,走了多久,终不是自己的家乡。有时候,累了,便会想起那个小时候养我的地方。始终弄不明白那个小小的村落究竟有多大的魔力可以使我这个浪子永久的惦记着她。

小时候,是最喜欢村外那条小河的。整个村子被那条无名的小河环绕着。夏天的晌午,约几个伙伴到河里游泳去。儿时的伙伴是不会爽约的。这样一来,原本很燥的夏天却变的凉爽起来了。河边有几棵大柳树,中午乘着我们游泳的时候柳树上的蝉有聒聒的叫了起来。很是好听。

夏天的晚上,村里是热闹的。忙了一天的人们,洗洗后,会不约而同的来到大街上,自己带着马扎坐下便是一两个时辰。有说有笑的,村外的树林里,总会有几家的顽童打着灯捉蝉虫。好不热闹!

记忆里,村外是有一荷花塘的。我素爱荷花。那塘,来满了荷花时我应该是最开心的了。离乡后,每每见到荷花总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可总觉的没有那塘荷花开的鲜艳。撑一小舟,从荷花间穿过。采一莲蓬,却又不忍心剥开。终归是家乡的不是?

其实,慢慢的了解道,所谓家,便是一生的归宿。人离开家乡,可心是离不开的,因为这是注定好的,是你的宿命。

有家,或者心里有那么一个地方装着家,你就是幸福的!

家乡,永远的牵挂

文/艾欣2

每年这个时候,正是家乡杏子成熟的季节,沟沟坡坡,茅屋檐下都是黄黄的杏子静静的挂在树上,喜气洋溢果实圆熟,恰若炫耀村庄古老厚重而温暖的日子,繁多的杏子吃不了,就拉到城里去买,或者送城里的亲戚一起分享。听到大街小巷的吆喝声,刹那,似曾相识的喜悦又勾起了我对家乡的思念与回忆,回到那僻静的山村,听着河水淙淙,闻着飘荡的果香水香醉在晴朗的天空的山村里,那份独特的清丽,那份眷恋,祖祖辈辈延续的一份永不凋落的情缘,在生命的体感中又一次悄悄的泛滥。

走出来的人,无论走出多远,离开多久心铭记的永远是那座生养他的山,浇灌他成长的那眼泉水。家乡的泉水甜香暖,它不但养育了一方水土的父老乡亲,养育了我的童年,有多少孩童时的梦想在这里生长出了翅膀,他们以优异的成绩飞出了大山,飞向了远方。靠它清澈灵性的山泉河流染绿了黄土高坡,染绿了遍野的禾苗,染绿了山山弯弯的芳草树木,成了五谷丰盛山果飘香的山庄。

那股北山涧流淌下来的泉水,祖祖辈辈渴饮着它生存长大。上游清澈见底香如甜浆,供大家餐食喝茶平常生活所用。当人们干完庄家活累的汗流浃背时,就会情不自禁的跑到溪水边,双手捧起溪水咕咕的痛饮,看他们那一脸得意的笑容,就像喝了醇香的老酿。解除了疲劳清爽了身心。听母亲说,经调查,居住在这里的人们,从未发现患过癌症的病人。改革开放后经检验水质里面含有大量对身体有益的矿物元素。

溪水的下游人们洗衣、洗菜;每当夏天来临,人们纳凉洗澡,那时候的人们洗澡一般都在小河里,或泉眼流下的水里;那里也是孩童们梦想的天堂,站在水里沐浴着阳光,相互嬉闹,就像傣族的泼水节一样热闹,你泼我,我潲你,玩的忘乎所以,直到母亲招呼回家为止。摸鱼捉虾也是常事,那时抓到了鱼,不懂的食用,放到瓶子里玩够了,可伶的小鱼也失去了生命,有的做了鸡的饲料。儿童天然的乐园就是山坡坡和泉水边。多少年来,人们自觉维护上游的干净纯洁,从不随意投掷乱物,珍惜这里的山山水水,如同爱惜自己的生命一样重要。走出来的人,无论在外游荡多远总也忘不了这条生命的泉眼,这座生存的大山,那轮清清朗朗的明月。一条河流的梦从此融进血液,糅进发丝。

家乡的小泉没有什么奇景,也不出名,有的只是自然真实,神秘的美丽,永远值得珍惜,值得收藏;那素淡的景致,流经了千年的深韵,祖祖辈辈赖以它生存的地方,足以让家乡的人对它恋恋不舍;不管走出多远,回来后从不忘记去看望它。坐在自然清淡的泉水边,喝上几口甜甜的泉水。听老一辈绘声绘色的描摹,讲经年的故事;讲这泉水给人们带来的恬淡的心境,闲逸的情趣;坐在它的身旁。夏听小鸟的歌声与泉水叮咚作响的情怀;看不到山丹丹开花,也看不到往日繁多的白根草,栽种的各种树木道是一大景观;这时候熟了的杏子,漫山遍野的,一摇树,大大的杏子落了满地,不用爬树就能吃到甜甜绵绵的杏;记的后来我们搬到了城里,家乡的人也不忘记给送来一些,一直延续一个月都能吃到它。有时还晾晒一些杏干等冬天吃。杏干有一些药用价值,当我们爽子痛了,母亲就会把杏干用开水泡上放上点白糖然后凉了喝,连续几次,效果很好。村里的人轻病不看医生,就是用一些土方法治愈的。村里还有很多少有的香果树,也已流经了数年,带着八月秋阳的河水成熟了,香味特别的浓,个头不大红色,甜脆;八月正好是中秋节,摘一些放到篮子里挂到屋顶,孩子们调皮时贪婪地闻着,扑鼻的香能延续很久,这可不是夸张,家乡的人都知道。在别的地方从没看到这种果子,记的这个问题问过母亲,母亲说,可能不适合生长的原因吧!这些果子树是老祖宗栽种的,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仍然开花结果,生命啊就这样在风雨的旅途中静静地流逝着。沮丧时想想那些顽强的生命也是一种不屈服的体验,心变的就一只小鸟快乐时的饱满。累了时,想想家乡种种美丽的牵绊,心灵的天平就会超越曲折怨恨,把爱深植心底。

秋来的时候,稻谷的香味飘过山坡,随着流水,飘向远方,告诉人们已走进了收获,忙碌的手脚沾满了清凉的露水也披满了黄昏的疲惫。冬来的时候,泉水的边缘雕刻千姿百态的冰凌花,诠释冬的素净美丽天然。家乡在我心中永远是一首最美的歌,有一种难以替代的寄托的情感一直在内心升华;想起它,我就会望望天空,望望远方,仿佛晴朗的天空也俯视着我,陪伴着我,惦记着我这个走出来的人儿。想起它,就想起王维的《清溪》也正是从青溪素淡的天然景致中,发现了与他那恬淡的心境、闲逸的情趣高度和谐一致的境界。让家乡的清泉飘过山坡,走进明天多彩的收获,留下一份神奇的传说。

锣鼓声处是故乡

文/陈志光

几次回乡,当目光还没有翻越村前那高高的水渠捕捉到家乡的轮廓之时,总是在很远处先听到阵阵熟悉的锣鼓声,仿佛在欢迎游子的归来。顷刻间,心弦被拨动,心潮在奔涌,下意识判断,锣鼓声处,定是故乡。

家乡的锣鼓原始质朴而又热情奔放,虽然没有安寨腰鼓的气势恢宏,也没有山东大鼓的曲调高昂,但是经过一代代锣鼓师傅的千锤百炼,也很别具一格,魅力难挡,既是一种与父老乡亲和悦共生、血脉相通的民间艺术,也是一处与泥土混于一体、与山水和谐相融的家乡风景。锣鼓声回响在瓦屋错落的村巷里,飘荡在广阔无垠的田野上,穿梭在葳蕤苍翠的树林间,也萦绕在漂泊异乡的游子心中。

在家乡,几乎每个村子都有锣鼓队,他们游走在村巷屋弄之间,主要为村民们的婚丧嫁娶进行演奏服务。锣鼓队规模不大,只有七人,由四位锣鼓手和三位唢呐手组成;锣鼓器材也是常规四件,即大锣、小锣、大鼓和镲钹。队员们各司其职、分工协作,只要演奏功底深厚,配合默契娴熟,往往能协奏出清新悦耳、美妙动听的锣鼓乐。家乡的锣鼓韵律丰富,格调清新,变化多样——时而如蜻蜓点水、音律轻柔,时而又如暴风骤雨、节奏明快;时而浅吟低唱、如泣如诉,时而高歌猛进、荡气回肠……再加上点缀其间的清脆嘹亮的唢呐声,把各种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听得人心潮跌宕,难以自制。尤其在喜结连理、金榜题名等大喜之日,还伴有梆子、二胡演奏和戏曲演唱,锣鼓艺术和戏曲艺术无缝对接、浑然一体,使得喜庆气氛更加热烈,文化韵味更加浓厚。

除了日常的婚丧嫁娶之外,在元宵节的龙灯会上,也是锣鼓队大显身手之时。龙灯游到哪,锣鼓响到哪,节奏欢快,铿锵有力,使中国龙更加威风鼎鼎,气势非凡。特别是在舞龙比赛表演的时候,锣鼓不仅是指挥手的声音信号,更是鼓舞士气的进军号角。只要咚咚锵的锣鼓声响起,舞龙者全身的细胞能量就会被激活,他们踏着鼓点,奋勇争先,激情的锣鼓击打得他们斗志昂扬,汗水四溅。巨龙时而盘旋,时而翻转,时而蛟龙出海,时而腾云驾雾……随着锣鼓声像雨点般愈加密集,舞龙的节奏也在不断加快,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热血沸腾,节目表演和观众情绪一并被推向高潮……四周锣鼓声、鞭炮声、欢呼声、叫好声一片,场面雷动,热闹无比。

多少年来,家乡的锣鼓就一直没有停息过,每当听到这熟悉的锣鼓声,要么会驻足凝神,沉浸其中;要么会朝着锣鼓声飞奔而去,以飨眼耳。离乡在外十几年,家乡的面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难以改变的是以锣鼓声为代表的乡音乡韵,朴实美妙的音符会永远跳跃在游子的内心深处。

听,她在呼唤

文/雪年

"我多想回到家乡,再回到她的身旁,让她的温柔善良,来抚慰我的心伤".偶然听到朋友手机里放着《在他乡》的曲,无意中勾起我思乡的情绪。

幽色潜入,月儿爬上了山顶,天空是一片湛蓝,泼墨一般。几颗星星镶着着钻石,发出夺目的寒光。我在天空中寻找着北斗七星,寻找着久违的家乡,而我的家乡就安在北斗七星身边。可是我张望了整个浩瀚的天空,也没有找到北斗七星的踪影,兴许他是搬家了。就如同我离开家时一样,他也离开了,而如今早已转过几个冬夏,我在东南,中国的东南方,他去了何方?

总觉得世界很大,有着无限的精彩,揣着好奇地背起行囊远走。千山万水,路也迢迢,水也遥遥。风景曾迷醉了心灵。可是每当安静下来,独自面对茫茫夜色时,心里却总是空落。

漂流久了,便会有思念。看见十五的月亮,就会想起仍独自漂泊,繁华街景,难掩心中落寞。立秋了,最怕便是秋天,可最爱偏偏又是它。若秋风瑟瑟而来,树叶,花草,纵使再不情愿枯萎,可还是在季节面前低下曾经高傲的头颅,随风飘零。曾几何时,恋上了叶随风飞的身影,潇洒亦孤独,满心落寞与谁说。在人群里匆匆走去,决然的表情,连自己都冰冷。

曾走过江南的烟雨,画桥翠柳,绿水晚夕,春风多情曾挽我住,只是未达心的终点,怎肯罢休。曾看过青山连绵不休的高耸,江水无边的奔涌与叹息。曾倚着翠枝,在一枚绿叶上写下心事,随风飞流。明月如旧时,秋风尚未至,是什么让我迟迟不肯离开观月的高台?对着明月,只想把酒临风,一醉三生,醒时仍住你家,让你的温柔暖我的心。

所以,便习惯用回忆度日。曾在林丛间打闹,玩着永不厌的"木头人",坐在高地上看白云自由变幻模样。在那条幽径上高歌,追逐,洒下一地快乐的种子。曾画地为棋盘,折木枝为棋子,与你一较高下。有时会耍点小赖,要求悔棋。而你偶尔也会原谅我的疏漏,让我一,两步。

那时,最喜欢仰望夜空,寻觅北斗七星的踪影。一年四季,它总像个调皮的孩子般追逐流云。被世人画线成勺,以柄断四季。那时,总喜欢在夏天到来的时候躺在院子里数星星,享受凉风习习的温柔。我们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然后相视大笑。生活就是这般悠闲,无忧无虑,被岁月一点点拉远,空留一轮明月重重叹息。

月朗星便稀,江水又涨潮,漫过四,五级阶梯。坐在台阶上,江船上的灯光微弱地亮着,江水无声地流过,打湿了月光。江风还是如此的柔和,带着些许夏意未褪的暖。听着《在他乡》的旋律,突然便想家了。想要回家看看你的鬓发是否被岁月重染,想要看看你的手,你的容颜,然后吻去你脸上的潮湿。

夜里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我坐上了长途汽车,驶过熟悉的风景,想要飞回你的身边,吃一顿你亲手煮的饭,细细向你讲述这段漫长的旅程。

听,她在呼唤我的名,越过万水千山,传来的思念之音。

最美的风景,或许就在你身边

文/丛绿

朋友在一家杂志社做编辑,有一日打电话来,约我做我家乡一处山水名胜的选题策划及撰稿。当初在我进入京城,成为俗称的“京漂”之前,20多年间,我一直呆在家乡,离那处名胜不过有50里之遥。而后来,我已携着相机跑了中国的很多地方,与无数山山水水相逢于春花秋月间。所以朋友以为,对我这样一个曾经狂热的“背包族”而言,家乡那片山水风景早已如同我掌心的纹路一样熟悉。

可是我告诉她,我至今从来没去过那里。

朋友很吃惊。其实吃惊的不止她一个,在我的旅途中,曾多次被人问及家乡那片山水,看多了别人惊讶的目光,以至于使我羞于说出自己从未领略过那片风景。

其实没有什么深刻的原因,不过是觉得,它离我太近太近,有的是机会游访亲近,而且因为太近太近,常常忽视了它的存在,总觉得最美的风景,应当是在极远极远的地方,历经千辛万苦才得以瞻仰。

可是去过那里的人都说,你家乡那处风景,实在很美哦,假如我是你,不定为它踏破了几双鞋。你怎会没有心动过呢?

一个朋友,在大学里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所谓的刻骨铭心,其实是在失去之后,才忽然发现已经错过了今生最美的风景,而在拥有时,处处觉得他不尽人意,把所有的痴情等候默默爱恋都当成理所应当,从来没试着去体会,这一份感情到底有多深。投契的朋友都对她说,若有个人这样对我,即便立时死了都甘心,你若不好好珍惜,将来必定要后悔。然而她还是轻忽着对他,总认为他会一直在这里,等她探寻完那些遥远的、充满诱惑的风景,再将他重新纳入关注的视线。直到他叹息着、却是异常坚定地转身离去,才突然明白失去的苦涩滋味。

少年时期曾在星光满天的夜晚,翻墙进邻家采了早就渴慕的一束花,娇艳的花瓣,像跃动的蝴蝶翅膀,常在傍晚的风里舞蹈。祖母见了叹息,说后院里多的是各种颜色的虞美人,邻家的不过是从咱家移植过去的。

现在,温和慈爱的祖母已经静静躺在了黄土层下,而我依然常常忽视自家后花园里的虞美人。离家五年里,我只回家过三次,每次和她呆着的时间总是极少。我很忙,很久不回,有好多师友亲戚需要拜访,有好多人际往来需要应酬,而我总觉得,将来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还有很多。小时候她把我带大,太近太近的一个人,近得让人谎以为会永远伴随,永远在需要的时候,迈着小脚静静出现。最后一次离家前,我从朦胧的睡梦中醒来,被她凝视的目光惊吓了一下,还冲她不满地吼叫了几声。而那一次,竟然成了今生的永别,留下的只有永久的内疚和伤痛。

生命中有多少这样的时刻,因为太近,因为熟悉,因为习惯,我们把亲爱的人放逐于视野之外。我们可以为陌生人的一声问候感动不已,却看不到亲近的人为自己所做的点点滴滴;我们可以记得在节日时为结识不深而有用于己者送上祝福,却忘记对亲近的人表达关心和呵护。错过了一片风景,将来可以弥补,因为风景能够千年不移,而错过了一个人,却永远也无法重新拥有……

在村野里闲走

文/佳期如梦0

(一)

秋日的午后,一个人在郊外闲走。天空,很蓝,若水洗一样清澈。阳光,大片大片地从天空里淌落。

远离了尘世的喧嚣与嘈杂,嗅着淡淡的青草味儿与泥土的气息,心绪,变得宁静,薄淡。踏着厚实的土地,心,开始回归,若落叶融入泥土。根,从遥远的家乡,一路攀爬而来,牵扯着我前行的脚步。故乡的老屋、田埂、地垄、丘壑、炊烟,若一幅又一幅寂静的素描,定格在岁月的墨痕里。

喜欢在村野里闲走,漫无目的地朝着某个方向前行。人生风景在游走,心,追寻着落英,去了远方。而自己,一直行走在路上。一段又一段,一程又一程,没有起点,亦无终点。

路,是缔结村庄的藤蔓。

我从家乡弯曲泥泞的山路,沿着越走越宽的路,走向遥远的城市。藤蔓的两端,城市在这头,乡村在那头。

而,父亲、母亲,腰插刀镰,肩扛锄镐,依然踩着湿漉漉的泥路,在田塍、地埂里收获着丰盈与希望,一日复一日,一季复一季,一年复一年,从鲜活到沧桑、从年少到白头。

或许,一个人就是一条路,每个人都在路上。

城市,大厦林立、车流如织、人流熙攘,不断地膨胀蔓延。城市的风,捎不来泥土的芬芳。我徘徊在城市的边缘,风一吹,就乱了灵魂的方向,老屋后的枝蔓,在袅袅炊烟里延伸而来。

凝视家乡的方向。我深知:再多再长的路,我所铭记的不过是自己梦想远行的道路和自己迢迢回去的归程。

(二)

秋日的原野,阳光融融、天高气爽、层林尽染,空气里浸润着浅浅的落叶味道,田野里流动着金黄的色彩,丰收与喜悦在秋实里落定。

漫步在田间小径,听秋虫呢喃,看雁飞鸟落,一份又一份感动与惬意在胸腔里弥漫。想起刘禹锡的《秋词》: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潮。

秋,山寒水瘦。一代又一代文人墨客,在一页页枯黄的纸张里低吟,把一缕缕的哀怨、愁绪、牵念,熏染得迷迷离离。

然,当你真正走进秋天,用心抵达秋的内蕴,秋,更像是一幅幅流动的水彩画,秋实累累,斑斓沉静,温软如春。春之花,噙满了一滴滴饱满、澄亮的露珠,在习习的秋风里结果。收获的是满足,享受的是过程。

山坡,开满了野菊。一丛丛、一簇簇、一缕缕挂在那儿,满地金黄,在秋阳里格外的美艳夺目。

“寒花开已尽,菊蕊独盈枝”。很欣赏野菊的品性,它们在坡地、篱栅,或院落,在一个个不惹眼的角落,野性地绽放,寂静地芬芳,把一抹浅淡的药香散发在寒秋里,温暖着人们微凉的心。

李商隐的“暗暗淡淡紫,融融洽洽黄”点染出菊的婉约柔软,菊蕊密密匝匝、叠叠重重,沉郁凝香,开得那么淡然。沉静。

野菊,象一个又一个太阳,开在山野村庄。也许,一季的花开都无人遇见,独自灿然。

常想:一个人在斑驳的岁月里能同多少朵花相遇?一朵花在绽放与凋零之间能与多少人相遇?

终寻不着答案。

放眼望菊。我始明白,一个人与一朵花的真正相遇,是灵魂与灵魂的相遇。就如此时,我在暖暖的秋日,与一坡野菊对视。

(三)

在村野里行走,相似的景物,不同的忆念,总会让人滋生出怀旧的情绪来。

山风里流溢着清冽的淡幽。秋风,夹杂着些许熟悉的气息从遥遥的故乡吹来。心,缓缓地沉淀,落入岁月的深处。

家乡,应是稻米沉香、蛙声阵阵、红桔满树、菊蕊遍地了吧。

老屋后的桔林,一定挂满了红若灯笼的桔子吧。记得小时候,桔子刚染上一层浅红,小伙伴们趁着大人们去山野挖红薯之际,偷偷地采撷,皮一剥,放进嘴里,酸得口水直流。边吃边在桔林里嘻戏,等大人们回来,伙伴们成鸟散状,青涩的桔子散落一地,气得大人们哭笑不得。

桔林的后坡,一定开满了野菊吧。记得上小学时,每天放学,我都流连在那片菊花盛放的山坡,扒在菊丛里,一朵又一朵摘菊花,然后,小心翼翼地存放在书页里。听母亲说,这些花啊,放在书页里久了,就会变成黄色的毛线,就可以帮我织出暖和漂亮的围巾来。这个梦,一直在童年里荡漾,飘了一秋又一秋。

老屋前的池塘,想必荷叶已经枯萎了吧。也许,父亲正佝偻着身子在塘泥里挖藕呢。孩提时,总是期盼着这个季节。父亲刚刚把藕从泥里抠出来,我们三兄妹就争先恐后地拿到田水里粗略地洗一下,然后,迫不及待地放入嘴里,感觉特别的清脆香甜。藕丝一缕一缕的,缠在嘴角,怎么也理不清。

这些藕丝啊,连着成长路上的点点滴滴,经年累月,爬满了我长长的思念。我思念家乡的山、家乡的水、家乡的云、家乡的一草一木,还有那些淳厚朴实的父老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