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贵客网 > 短文 > 好文章 > 正文

海边抒情散文

2022/12/19好文章

海边抒情散文(精选12篇)

蔚蓝色的梦想

文/徐凝

我们的家乡东临黄海,六十多公里的海岸线,是一道独特的风景。每天的朝阳从那里冉冉升起,托着我们每一个人心中的梦想,也冉冉升起,因为,阳光普照下的那一片蔚蓝,是我们梦开始的地方。

家乡是一个有山有海的地方,西高东低,西部的山区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山,风景秀丽,物产丰富;而东部的黄海,浩淼无边,博大而宽广的胸怀始终在迎接我们的眺望和走近。

在由农耕文明到海洋文明慢慢行进的过程中,大海,是一个多么浪漫温馨而又充满暖意的地方,特别是日益巨变的今天,我们听到走向海洋的脚步声也日益多了起来。

生长在海边的人,内心是应该为此感到自豪的,

记得小时候,我们却无法感受到海洋给我们的恩赐,大片大片的盐碱地让我们的肚子长期处于饥饿当中,海风吹起的浪涛显示的是自然界的淫威。靠近海边的村庄,姑娘们纷纷向西嫁到内陆。

选择远离海风的吹拂是令人辛酸而痛苦的,那是一个保障生存就是生活本身的年代,那时,翔舞在海面之上的鸥鸟,每一声啼叫都是凄厉的,它们望着面容黝黑的村民,也会是一腔的无奈。

历史的车轮终究没有被无情岁月的泪水所阻挡,雷霆风暴过后便是晴天。当我们有一天站在了海边,望着一望无际的蔚蓝色水域,发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喜悦的声音,时代已是另一番景象。

当年从海边嫁到内陆的姑娘们,她们的女儿也成为了新嫁娘,身着洁白婚纱的女儿们在一阵阵的鞭炮声中笑容灿烂,满载嫁妆的车轮转动,一路向东,大海的气息越来越近。那里,是母亲们出生的地方。

大海,人民的力量使它不再猛兽一样地咆哮了,拦海大坝下是一方平静的港湾。渔船出港,一网一网地撒下去,粼粼的波光如细碎的金银在闪动,照耀着海边渔村的幸福与安详。群鸥飞翔,和着涛声,大海的交响曲吸引着许许多多走近这里的人。

大海,终于成了海边生活着的人们骄傲的资本。

大海,也成了内陆孩子们梦里最向往的地方。

我们不禁会想:同样的大海,同样的地方,为什么,时光经过了不同的时期却发生了不同的景象呢?

海纳百川,大海似乎包容了一切。当一条一条支流奔赴大海的怀抱,每一滴水的愿望都是相同的。到大海里去!——大海就是一位母亲,她的臂弯始终有甜甜的乳香,她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的丑陋,她会无私地接纳他们。

当黄海之滨的人们在一阵一阵春风里幡然觉醒,他们浑身充满了斗志,劳动创造了人类,人类让日月换了新天。胸怀博大的大海与勤劳勇敢的人民再次相遇,浪花朵朵,汗水滚滚,相即相融,涛声成了人们与大海重新拥抱时欢欣鼓舞的鼓点,涛声震天,鼓声震地,天地之间,春暖花开。

细细一想,原来还是大海教会了人们对于生活的思索。

生活的磨难不是一成不变的,在海边生活的人们从不会放弃心中梦想。

当他们在海边一次一次伫望,他们的心中也是一阵一阵的波涛翻滚。亘古不变的涛声里是大海一腔亘古不变的无私而博大的情怀,人们要想重新走近大海,也必将从自私而狭隘的内心的囚笼里挣脱出去。

当一位一位曾经远嫁内陆的母亲回到海边的渔村,见到了喜笑颜开的亲人,见到了嫁到这里的女儿们,见到了久违了的大海,心中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了,那海面上扬帆启航的渔船上面,飘扬的是一面一面怎样的旗帜!

内陆的孩子紧跟着他们的姐姐到达,因为在他们的梦里,大海的诱惑实在是越来越强烈了。那一个一个蓝蓝的梦想是他们未来生活的愿景。当他们终于也跑到了大海边,站在长长的海堤上,梦境变成了现实:眼前是心中无数次描画过的大海,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撩人;身后是临海而建的新城,宽广的大道上正奔跑着更多的梦想的身影。

大海说,把眼光放的远一点吧,你会看到更远的地方。

孩子们在心中说,大海,我来了,我会让你见证我的飞翔。

当孩子们离开了大海,离开了渔村,离开了阳光下织网的姐姐,回到了家里,也许他的家正在西部的山区,但是他们没有沮丧,因为,他们已经把大海藏在心中了,他们的内心早就有大海的波涛在唱歌了。他们会站在母亲身边,懂事地说,妈妈,我见到了大海,我把大海带回来了,无论走到哪里,我的心中都会装着蔚蓝色的梦想,我长大了,就能开启自己的航程了。

母亲们笑了,她们也把那一面一面旗帜带回来了,脑海里,鲜艳的红色的旗帜,正随风飘舞。

我们每一个人都无法拒绝这样的梦想,蔚蓝色的梦想。

白茅海

文/刘春柳

白茅海位于徐闻外罗渔港的南边,海产品丰饶,早在宋代就是疍家人的簇居地。

这里,原是海边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渔村,宛若一个藏在闺中的女子,无人知晓她的容颜。每天潮起潮落,耸立在礁石群上的灯塔日渐老去。近几年来,由于一些文艺青年的宣传,还有一些媒体的推动,使得这片海成为雷州半岛有名的海滩,前来看海的人络绎不绝。

而在我心里,这片海应该是安静的。

七月的一个周末,我们再一次来到海边。白茅海那片深蓝一下子沁入心里,湿润了我的眼睛。潮水还涨着,看不见礁石,只有波光粼粼的海水在轻轻起伏,海面上飘着几只小渔船,上面有渔民在撒网。我们在岸上的休闲区坐下,打开竹篾编织的窗户,坐在窗前,便拥有了一段蓝色静谧的时光。海风吹来,窗户上的风铃叮当作响,小松树细长的叶子宛如马尾在微风中摇曳着。海浪声声,此刻适合安静地发呆。

湛蓝的天,雪白的云,微腥的风,一切都是那么祥静、安谧、似童年,如梦幻。

置身这个纯净的蓝色世界,仿佛穿越时光隧道,又回到了童年。我的心又飞翔起来,耳边又响起了稚嫩的笑声、青涩的歌声。

中午时,我们在休闲区的松树林里瓮鸡、烧烤。虽然有点热,但喝着啤酒吃着瓮鸡,吃一块番薯喝一口凉茶,那味道就是爽。

潮水还没有下去,海面上依然是蔚蓝一片,可以看到对岸白色的风车,它们一动不动的,像屹立在童话中似的。海滩上,骑着自行车的几位少男少女在嬉戏,他们摆着各种姿势照相,飘飞的艳丽丝巾,像一道小彩虹。

下午四点左右,潮水退了,一下子就露出了一大片一大片黑色的礁石,可以看到灯塔的整体形象。赶海的人陆续赶来,人们拿着工具,提着桶子或篮子,有的甚至是带家携口,浩荡而来。我们也扛着渔网向大海走去。撒网的地方要经过灯塔,我们几个迫不及待地冲向灯塔。走过一片凹凸有趣的礁石,我们来到灯塔边。灯身的石灰已经开始剥落,露出花岗岩石。我看见塔身上刻着几个字:建于1972年。听旁边的一位老人说,几十年前,这灯塔是出海人的指路明灯,自从建立了新的灯塔,就不再使用它了。是的,新的东西总会代替旧的东西,但旧东西的存在,会让我们记住一段历史。

礁石上寄生着很多牡蛎,海水退下去后,像给石头穿上一件件美丽的印花裙。赶海的人用小锤子、凿子,把牡蛎壳里的蚝肉敲出来。敲打之声此起彼伏,宛如大海弹奏的一首小曲子。远处的大海,沉默着,仿佛一块碧蓝的美玉。

我们向海滩走去,一位老人在刨螺,他把工具绑在腰上,一边走一边拉动铁耙,底下是锋利的刀片,一听到有螺硌住刀片,他就停下来,用脚趾头翻开沙土,然后夹住白螺放进上面的小箩筐里,他的脚趾头是那么的灵活。挖红虫的大姐是新寮人,她说每天可挖一斤左右,赚100多块钱。挖红虫必须手疾眼快,下三次锄必定要把红虫挖出来,不然就跑了。红虫可以喂虾、钓鱼。沙滩上有一群一群的小螃蟹似的爬行小动物,一看见我们来了,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蹲下来用手指挖它们,一挖准有一只,它们拼命挣扎着,抓得手痒痒的。我把它们放在小瓶子里,准备带回家。大姐说,这些小东西是不能吃的,拿回去很快就会死的,不如倒出来让它们在海边活着好。还是海边的人最懂得海呀,我把它们倒了出来。

看着它们在沙滩上立刻消失得没有踪迹,不禁想,大海是一个多么神奇的地方,可以包容这么多东西。

黄昏,在海边散步。金色的沙滩、金色的海浪、质感的涛声,一切是那么的安静,仿佛心里也有了一片轻轻起伏的大海……

海边静夜思

文/孙汝建

龙舟池的潮汐与大海同呼吸,戏弄着环池绿荫的倒影,与池边的群亭分享着嬉戏的童趣。

沿池东行,很快进入嘉庚公园。未及入园,扑面而来的是海;入园,还是海。

海水用蔚蓝色半抱着鳌园。

拾海前行,长长的栈道如影随人,蜿蜒蛇行,由粗到细,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眺望大海,前方是我思绪萦绕的台湾岛。

在长江边生长的我,从小就聆听大军渡江的伟业,但愿往日的硝烟,拂去海峡间的迷雾,驱散昔日的惋惜与惆怅,化作两岸永久平静的记忆。

漫步海滩,回眸身后那一串串脚印,余辉中显得那样明晰与亲切,就如同人生的路上留下的一行行足迹。回眸人生,人生是一条流逝的河;面对人生,人生是一片辽阔的海。大海的汪洋就像人生的波澜,时而咆哮,时而恬静;潮起潮落,变中有恒。人生会面对各种无形的海,人海、心海、文海、宦海、会海、教海、学海、语海、书海、情海、商海……,海边五颜六色的贝壳儿,耐心捡拾就是在收获人生。

我喜欢大海的宁静,喜欢海边的“静夜思”。坐在石凳上,让烟雾缭绕,让凉爽的海风凭吹,静听此起彼伏的涛声,走进畅想的世界。白天的喧闹可以用夜晚的静谧来补偿。

我喜欢时而喧闹时而静谧的人海。感谢祖先发明了“热闹”和“冷静”,闹得厉害就热,静得出奇就冷,钱钟书称之为通感。喧闹中我能巧取人海之静,“热”而不“闹”,“静”而不“冷”。初到厦门,一开始感到有点“静”,但不感到“冷”,我坚信厦门的冬天不会寒冷。

我喜欢文海,文海畅游是一种享受。我习惯于办公室的笔耕,是手痒。有人说新院长常住办公室,舍不得花自己家的水电费。错矣!我先后加入三个党派,交的党费比我们家的水电费还要高。然而,如同话筒的遗憾只能放大声音而不能放大观点一样,我的遗憾在于,思想的火花是瞬间的,写作的时间是零碎的。于是,我想到了随笔,写随笔的感觉就如同与邻居家的大婶聊天那样平易亲切。灯下漫笔,文稿垒高,是人生的一种享乐。

我喜欢情海,情愫是生命的血液。情愫覆盖了对社会、自然、生命以及一切的人间真情。情愫是大爱,大爱胜大海!涓涓细流是爱,朵朵浪花是爱,波澜壮阔也是爱。

我喜欢大海的胸怀,我迷恋大海,但挥不去对长江的依恋。小时候,我就喜欢长江的静流。长江是一条龙,龙头在长江入海处。龙的两眼,一只是上海,一只是故土南通,前者目光炯炯,后者睡意朦胧。上海面南而坐,南通是她的“后花园”;上海面北而作,南通就是她的“前客厅”。“今日上海北、明日北上海”是乡亲们的夙愿。在那片故土上,有诗情有画意。江海交汇的壮观,花园城市的幽雅,江海河鲜的美味,长寿健身的神奇,无不传递着江海大地春的消息。她用三角洲的角尖吮吸大上海这座国际大都市的乳汁,用积聚四方的魅力,升华着自己的美丽。她位于江北,却有江南之秀;距京千里,却也曾叫通州;左窗可听海,右窗见江舟;城在水中坐,人在画中游;男也儒雅,女也清秀;风也妩媚,雨也温柔;满目浓郁,美不胜收;酒醇汤鲜,让你醉够透;紫琅阁上把酒,濠河水上行舟;看雨打鲜荷,听珠玉声稠;游处处胜景,思代代风流;文峰塔上,可以眺望一个个大港口;三元桥边,能观赏军山美狼山秀;你来了就不想走,走了也会把她梦中留!

江水海水,水与水交融,造就了大海的胸怀;东西南北的人群聚到一起,成就了伟大的事业。水相连,心相通,情相系,是自然与人类相互欣赏所造就的宽广胸襟。

夜幕降临,独自海边徜徉,脚步达不到的地方,眼光可以达到,眼光达不到的地方,思想可以达到。这不正是海边静夜思的妙处吗?

在海边

文/西岸

“一带平沙绕海隅,鹿栏山下亦名区。好将白地光明锦,写出潇湘落雁图。”清代诗人刘梦兰写这首诗的时候,彼时的沙滩是否如此时呢?望着前来旅游的人们,面对着这个“万步铁板沙”有感而发的样子,我心里一边嘲笑别人的矫情,一边自己也在矫情地发着感慨。这样嘈杂的纷繁俗世中,的确需要有一个地方让心灵休息。

或许,在这样的季节里,赤足走在软沙上,听着那踩在沙滩里的声音,那赤足与地接触的纤细的天籁般的声响,是在办公室僵硬太久的灵魂的喜极而泣,也是沉闷一个季节烦躁太久的彻底放松。

我喜欢早晨迎着露水跑到海边,迎着大海呼喊。这样的海岛小城,家与海的路途并不太远,很庆幸生在这样一个地方,能够面朝大海;很庆幸活在这样一个海岛,能够有地方停下来理理心中的涟漪,“发现夕阳仍在世间无疑是美好的”。

假如不是生在海岛,面对春絮般赶不尽的纷繁芜杂,我的眼睛是否还会这样满含感激和微笑?是的,假如不是生在海岛,我的眼睛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依然会带着感激与自豪?虽然未必是生活在海岛的人都能够纯粹地满含感恩的心,但假如有大海一半的热情和纯真,我们面对生活中的一些冷漠,烦恼或许真的会少得多一些。

生为海岛人,其实对于大海的认识未必是最全的,但应该是最真的。海,给了我们太多的美好,虽然偶而也有不开心,但它还是宽容地赐予我们无限的财富。在海边,将目光投向辽阔的大海深处,任凭海风吹拂,虽然有一些海腥味,咸咸的不知是自己的泪还是大海的泪,但用自己的耳朵听到来自大海深处的澎湃之声,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不值得一提,似乎所有的所有只是自己给自己的烦恼。

闲时,去海边看看海,或许是我们海岛人最便宜的享受,然而却也是内陆人最奢侈的梦想。去海边,看看海,会在看海中体味到海的百味与人生的哲理。生活就是看海的过程,生命也是看海的过程。

龙龙和蛋蛋

文/史有山

去海边玩,去海边玩!龙龙放暑假就缠着爸爸。爸爸问,龙龙今年怎么了,老要去海边干什么呢?龙龙说,我的同桌蛋蛋,他爸爸带他去了海边,捡回来好多贝壳,可好看了,有虎斑纹的,有黑白条的,还有一只大海螺呢,放在耳朵边嗡嗡响,我想多听一会,蛋蛋都不让,一把夺过去了。哼!我要去海边捡一只大海螺,我也不给蛋蛋听海浪声。

龙龙一气说了这么多,爸爸总算听明白了,龙龙和蛋蛋赌气呢,爸爸不禁笑了,这俩孩子,天上云彩似的,一会有雨一会晴的,眼下看来是恼了。爸爸说,你去海边,要等下个月我休假时才行,而且,一定要带上蛋蛋。龙龙一听急了,凭什么呀,他爸爸带他去海边,就不带我,我也不带他去!爸爸说,蛋蛋一家是外地来咱们这里打工的,他爸爸在我们单位工地上干活,每天从早干到晚。爸爸摸摸龙龙的头,你想,蛋蛋爸爸很辛苦,哪有时间带蛋蛋去海边玩呢。龙龙有些迷惑不解,那蛋蛋的贝壳,哪来的呢?爸爸没回答,只说了句,去海边玩时带上蛋蛋,你会弄清楚的。

好容易盼到爸爸休假了,龙龙简直高兴死了,天天追在爸爸屁股后头说,走呀走呀,去海边。爸爸被缠不过说,好吧,明天就去。

龙龙还是第一次看到大海,嘿,海真大呀,一眼望不到边,远处行驶着一艘大船,龙龙盯着看半天,也没见动。爸爸说,那是海面太大,你又离得远,所以看上去船像没走。蛋蛋对龙龙说,这里的海,比我们那儿浅,你看浪头窜不高,我们那里一个大浪扑来,可以窜起一人高呢。龙龙撅着嘴,不理蛋蛋。爸爸说,你家在岱山岛住,海岸陡峭,所以海要深,浪头也大。这儿是度假海滨,沙细,潮平,海岸平缓,是浅一些。蛋蛋说,我爷爷说秦朝徐福,带领三千童男童女到过我们岛呢。龙龙拉住爸爸的手说,别说了,咱们快下海吧。说完,雀跃着扑向大海。

蛋蛋游近龙龙,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说,我会蛙泳,你呢,会不会?龙龙立定了身子躲过一个浪头说,那有什么,我也会。其实,龙龙的蛙泳,真不咋样,胳膊腿一起扑腾,溅的水花四起,还直往下沉。蛋蛋游起来,好看多了,一伸胳膊一伸腿,真像只小青蛙呢,一下子窜出老远。

爸爸说,龙龙应该向蛋蛋学习。蛋蛋说,我教你吧,要不你总像秤砣,浮不起来。龙龙有些不情愿地说,好吧。蛋蛋一把拉住龙龙说,走,上岸,你趴在沙滩上,我教你动作。龙龙一出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蛋蛋跑过去拿起自己的衣服,给龙龙披上,龙龙感激地看一眼蛋蛋。

两个孩子在海滩上比划够了,便下海游一会儿,游累了就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晒的小肚皮咕咕叫,玩了一整天,直到天黑才上岸,爸爸早把帐篷支好了。夜幕下的海滨沙滩上,这一顶那一顶帐篷,好像长了一片蘑菇。龙龙和蛋蛋躺在一顶帐篷里,开始两人谁也不说话,一会儿,蛋蛋起身拿过自己的背包,从里面取出那只大海螺,递到龙龙眼前说,给你吧。

龙龙一下子坐起来,惊喜地看着美丽的大海螺,两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忽地停在半空说,不,我不要,爸爸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说完又躺下了。

蛋蛋说,来时我爸爸打电话说,妈妈看病的医药费有了,是你爸爸倡议工厂的叔叔们给捐的款,原本我想把爷爷送我的这只海螺卖掉,给妈妈凑医药费的,现在不用了,就送给你。

龙龙又坐起来说,***妈有病,你怎么不早说呢。蛋蛋说,我是插班生,学习也不好,家里还老有事,我怕说出来同学们笑话。龙龙说,笑话?不会的,都是好朋友,没人会笑话你的。

蛋蛋低了头说,我心里老是自卑,总觉得和同学们差着一大截子。龙龙一把拉住蛋蛋的手说,老师说你一点不比别人差,倒是你的自理能力,值得我们好好学习呢。

蛋蛋抬起头说,那我们永远做好朋友,不管我以后去哪,都给你写信,你也给我写信,好吗?

龙龙说,好。蛋蛋说,拉钩!

龙龙说,拉钩!

旁边帐篷里爸爸说话了,两个小家伙,快睡吧,明天不是要去看日出吗。龙龙和蛋蛋答应一声躺下,一会儿就进入了甜甜的梦乡。帐篷外,涛声依旧。

在海边

文/郭昱含

这是第三次站在渤海边,与前两次的风平浪静不同,这次来大连一连几天都是阵雨。此时正值傍晚,海上一片迷蒙的灰蓝和深蓝的天际沉淀在一起,聚满密云。

现在,天空还不算太暗。听说风暴来临前,海边的渔民总会发现,那些在海边悠闲自得地悬浮的水母,纷纷潜入较深的海中,场面很是好看。我忍不住好奇心,也向着海岸线走去。但凡海上有风暴来临前,海面总是格外平静,当我站在大海与海岸的交界处才真正体会到这种“平静”,黎明前的黑暗?山雨欲来风满楼?感觉都不够贴切,那是一种暗流涌动的表面平静,充满着挣脱与未知。我赤足站在沙滩上,似乎感触到平静下的那种躁动,透过层层沙砾传递给我,使我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危险,不由得退后了几步。四处望望,有鸭蛋大小的鹅卵石,抓起几块用力投入海水中,本是静谧如翠玉般的蓝绿,一刹那支离破碎,泛起白色的泡沫。也许是水母早就听到了次生波传来的风暴警告了,并没看见她们,倒是看见几只海星还滞留在沙滩上,橘黄色的海星在这种阴灰色的风景中显得特别亮眼。我抬眼望去,远远瞥见几条正要靠岸的航船,倾斜的帆船离海岸越来越近,几只海燕绕着帆杆叽喳不停,打破了暂时的平静。

帆船靠了岸,不大的船上下来不少渔民,他们说说笑笑地朝海岸走,看来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天气,对即将来临的风暴屡见不鲜。在渔民中还有两个孩子,估计是跟着家人出海打渔去了:稍大点儿的是一个穿深蓝色运动服的男孩儿,挽着裤腿,步履沉稳地朝前走;小点儿的是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儿。他们看起来像对兄妹,他俩手拉着手走在人群中间,女孩儿还时不时仰头对哥哥说着什么,男孩儿笑眯眯地低头看着她,刮起来的海风吹得裙儿边一扬一扬的,像只随他们飞下船的白蝴蝶。远远望去,只觉得他们在人群中是发着光芒的。

我不禁想起普希金的《风暴》:你可看过岩石上的少女,穿着白衣裙,立于波涛上,当海水在混乱的幽暗里,和岸石游戏,澎湃、轰响,当电闪以它紫红的光线,不断地闪出了她的形象,而海风在冲激和飞旋,扬起了她的轻飘的云裳!美丽的是这海,狂暴、阴郁,闪烁的天空没一块蔚蓝;但相信吧:岩石上的少女,比波浪、天空、风暴更美丽。

目送他们逐渐消失,我抬头望着天空,只见海和天、风和雷欢聚的时刻即将到来。

虽然还不怎么明显,可当视线随着云层延伸,能够看到天际微微骚动起来,越来越令人注意。海浪也像是压抑着力量滚滚翻腾,表面上合乎自然逻辑却又充满变幻无常的涌动。

穿过波涛的浪花被推向浪尖,又不顾一切地俯冲下去,那么圆满。起伏绵延的海浪,彼此推拥,不断前进,亦真亦幻,像白马的脊背,像时隐时现的麦浪,怎么能够画下来呢?

丛林般的泡沫,像云海,像绮梦,这些绝美谁又能描写出来呢?

烦恼,哀伤,热望,狂喜,如潮汐般起落翻涌的心情,时明时暗的穹顶,时聚时散的云流,海底涌出的欢呼之声,都是无法形容的。

我仿佛感受到自然从混沌无序到挣脱桎梏的重生隐喻,以及海洋和宇宙平行的浩瀚惊艳之感,世界在某些局部和过程上与整体是相似的,就像海洋和宇宙,他们像双胞胎一样,一个是深蓝色,一个是深黑色,我望向她,她也望向我。

倘若海能看到岸边渺小的我,她是否瞥见我置身于此的心情?海的对岸是什么呢?风暴起时是不是她想打破某种桎梏,愤怒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风和日丽时是不是她满心欢喜?悲伤有时,欢喜有时,而我无从明了她眉间的悲伤,眼中的欢喜也从未可知。面对浩瀚的海洋,未来仿佛触手可及,闭上双眼,张开双臂拥抱这浩渺的宇宙,未来仿佛尽在手中——敬畏,敬畏时间,因为那是一切的密码;坚毅——像这不断变幻的自然一样坚持到底,因为那是一切的钥匙。

沧海桑田之间,又经历多少变幻?物种兴衰更替,文明几经变迁,回顾容易令人心生感慨,悠悠往事究竟是哀多乐少,但终能化腐朽为神奇。

诗人总是说这是波涛的反复无常。

可是谁说诸神一定是想象中的样子?

大海自有它的身姿,那里有故事,有希望,更有情怀。

幸福的浪花此刻正融在海中欢跳吧!

我好像也化成了一朵小小的浪花,那追求幸福的浪花。

来自潭湖,经过大河,跨过江水再到海洋,不问相距多远,不惧前路漫漫,从没有停下脚步;也从未想过,假如通往海洋之路自己可能面临干涸,该当如何?一朵朵未成浪花的浪花千里迢迢而来,带着对大海的憧憬和孜孜不倦的追求,掸落一路风尘,拭净沾满泥泞的身躯沿河而上,凝望着也许绝非梦想中的大海,滚烫的心是不是会冷却?热盼的灵魂会不会黯然神伤?失望的雨幕会不会笼罩在疲惫的身上?

我不曾收回叩向海之门的手。

在岁月的涤荡中,我早已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宝贝,只要海在那里,辽远无垠又如何?漫漫前路又如何?和那一朵朵浪花并肩而去,荆棘无阻。

当一道道闪电不时拨开层层密云的心扉,在天边和天穹中间的海云后面出现,我知道变革已然到来。闪电照亮层层叠叠的云。远处突然出现的火光,虽然只有一秒,站在海岸的我却感到一种巨大虚空,当火光照亮了云和天上交错飞驰的欢腾景象,又瞬间把我推向海洋中心,细碎的浪花衬着火光的背景,是漫天飞舞的雪片,是草原上迁徙狂奔的马群,心中的风暴在随风呼啸。跨上一匹白马,向着光电的中心踏浪而去,身后巨浪滔天,我将望见什么?

终于,在最大的一块密云中间隐约出现了一个刺眼的亮点,一条从密云中射出几条锯齿状的电光,最亮的那条直迎向大海,好像海神波塞冬手持的三叉戟,他临风向大海奔去。

一瞬间,风紧云急。

漫步海边看日出

文/邢云

入岱庙,登泰山,拜孔子……既然是旅游散心,又何必“拿着端着”,小时候有个海的梦,梦里的海是蓝色的,纯净如玉,浪涛连天。连日来舟车劳顿,因儿时读过巴金的文章,一直惦念着海上日出。

“海上日出,曙光先照”,我们打点行装,直奔日照,期待浪花拍打脚面,期待聆听大海的声音,期待海上日出的壮丽。

到日照时,天色已黑。吃过晚饭,我便和妻儿一同向海边走去。

儿子是第一次看海,刚刚听到海浪的声音,便兴奋得大喊大叫,向着海滩的方向跑。夜空,弯月,一个一个的浪花拍打着海滩,浩瀚的海面银光闪闪,沙滩松软,满天的星星眨着眼,还有那带着咸味的风。

我们也学了巴金的样子,早上四五点便起了床,又一次来到海边。天色微亮,浪花朵朵,海鸥飞翔。我们悠然地漫步在海岸边,踩着软软的沙,以最近的距离和海接触。伴随着有节奏的“哗哗”声,凉凉的海水一次又一次漾到小腿上。任浪花肆意亲吻脚丫,看海浪抚平脚印,听海不停地喃喃私语……

面朝东方,向远处眺望,海天一色,天空是一片浅蓝,很迷人。

转眼间,水天相接的地方出现鱼肚白,天边渐渐有了霞光,微微的,刚开始似只一线,慢慢地,霞光变得红亮,旁边的云层仿佛镶了金边儿。

过了一会儿,太阳的脸露出来了,红红的,就像羞涩的女孩儿用手帕遮着脸。但它似有无穷的力量,使着劲儿一点一点地向上升。天空里的月儿、星星暗淡下去,海鸥鸣叫着在海面上飞来飞去,世间越发呈现出生机来。

浪涛汹涌,无形的喧闹里又透着静静的期待。

我和儿子向着东方,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最东边的光亮随着波浪跳跃,如棉花团的白云被染得偏红了,远处的海面也渐成了红色,红彤彤的太阳,整个出来了。

屏息注视,她愈发强劲、大方,刚眨了几下眼睛,前面已金光四射。

阳光映照在潮水上面,海滩边的沙子被照出了金色的光,壮丽的金沙滩!分不清海与天了,因为只看见一片绚丽的色彩。

赤脚漫步海滩,细品慢读,身后已是长长的足迹。那海,那潮,那浪,都在心中镌刻成了永恒。

“呼呼”的海风有了些许暖暖的温度,柔柔地抚摸着我们的脸。找个理由,到处走走,新的一天开始了,整个世界都醒了。

是的,这是心中的日出!

蓦然回首,世间阴霾不过是一朵浪花罢了。

遥望远处,两条渔船动起来了,一前一后从太阳下面驶过,慢悠悠地,驶远了。

海是藏不住的

文/蔡崇达

我6岁的时候,才第一次看到海,虽然我是在海边长大的孩子,而且我的父亲就是一名海员。

那次看到海,是在去外祖母家的路上。沿着乡间的小路,跟在母亲的身后走,我总感觉路边的甘蔗林里传来明晃晃的亮光。我趁母亲不备便往那里跑,这才看到了海。

追过来的母亲生气地说:“你父亲不让你看海,就怕你觉得好玩自己就跑来了,担心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其实父亲担心的不仅是这个。回到家里,我父亲郑重地对我说:“我小时候就是老觉得在海边好玩、在船上生活好玩,这才过上现在的生活。但在海上工作太辛苦了,我希望你好好读书,将来不要再从事海上的工作。”

东石,我生活的这个小镇,或许有太多像我父亲那样的人。十几年来,小镇发展的趋势一直往反方向滋长,整个小镇在集体逃离那片曾带给他们乐趣和磨难的海洋。然而这片试图被父母藏住的海,却因父母的禁止越发吸引我。

再次去外祖母家的路上,我突然放开步子往甘蔗林那里冲。母亲气恼地追我,把我追急了,我竟“扑通”往海里一跳,海水迅速把我淹没了,那咸咸的海水包裹着我,把我往怀里搂。这海水之上那碎银一样的阳光铺满我的瞳孔,让我陶醉。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海是藏不住的。父母因为自己曾经受过的伤痛和对我的爱护,硬是要掩饰。我听到海浪声,以为是风声;闻到海腥味,以为是远处化工厂的味道。然而,那庞大的东西一直在起伏着,而且永远以光亮、声响在召唤着我。我总会发现,而且反倒因为曾经的掩饰,我会更加在意它,更加狂热地喜欢它。

那次溺水之后,父亲突然带我去航行。那真是可怕的记忆,我在船上吐得想哭,却没力气哭出声,我求父亲让我赶紧靠岸。从那之后,我不再疯狂地往海边跑,但也没惧怕海,我知道自己和它相处的最好方式是什么。那就是坐在海边,享受着海风亲昵地抚摸,享受着包裹住我的庞大的湛蓝和那种即便一个人也不觉得孤独的安宁。年龄更大一点后,我还喜欢骑着摩托车,沿着海岸线一直兜风。

海藏不住,也圈不住。对待海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每个人找到自己和它相处的方式。每片海,都沉浮着不同的景致,也翻滚着各自的危险。生活也是,人的欲望也是。

以前以为节制或者用自我的逻辑框住,甚至掩耳盗铃地藏起来是最好的方法,然而,无论如何,它终究永远在那里躁动地起伏着。我期许自己活得更真实也更诚实,要接受甚至喜欢自己身上起伏的每一部分,这样才能更喜欢这个世界。我希望自己懂得处理、欣赏各种欲求以及人性的各种丑陋与美好,找到和它们相处的最好方式。我也希望自己最终能把这一路看到的风景,全部用审美的笔触表达出来。

我一定要找到和每片海相处的距离,找到欣赏它们的最好方式。

看海

文/曹荆

我自小生活在远离大海的西南地区,童年对大海的印象只是课本里的描述,实在想象不出海的辽阔和浩大!

第一次看到梦寐的海洋是1987年4月大学毕业实习的时候,我们这些来自大陆深处的孩子在天津的溏沽港第一次看到了传说中的大海。我们奔跑着抵达海边,兴奋地四处张望。大海是足够的宽广和博大,远处的渡轮都变成了星星点点。此时的渤海已呈暗黑色了,没有了传说中的蔚蓝色,让人颇感十分的美中不足。我在海边静坐了许久,终于明白了大海望不到尽头的原因:地球是圆的,大海是浩瀚深沉的!渤海古称沧海,此时我忆起了曹操《观沧海》的名句:“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当年曹孟德的壮怀激烈穿越时空感染了我,海的辽阔壮丽也第一时间俘虏了我,那年22岁的我自此有了海洋情节!

第二次看海是次年的5月,我独自流浪到了海南岛,一个人来到了“天涯海角”,蔚蓝色的大海、洁白的沙滩、翻飞的海鸥,孤独的我穿着条游泳裤在海边呆了大半天。蓝天碧海下,我想起了自己没有寄托的工作、无疾而终的感情,一无是处、没有希望的生活。我仔细地品尝了海水,苦涩的盐味,沙子洁白纯净。海浪一阵阵袭来,海燕快乐地追逐嘻戏着,生活该是多么地美好,可我却看不到自己的春天!只有海浪永不停歇地翻卷着,我泡在海水里,泪水也幻成了海水,知道了自我的渺小,明白了什么是沧海一粟,体会了大海的胸怀。一日的烈晒,让我次日背部脱皮,也算是金蛇褪皮从此新生吧!

第三次是2004年我们一行包租了一艘豪华游艇在澳大利亚的悉尼湾出海游弋。蔚蓝色的大海上,一叶白帆穿梭其间,拂面的海风下举杯小酌,悉尼歌剧院时隐时现,山川逶迤,你会肯定人生如此美好,这两个小时是我最难忘的人生追忆!

最近的一次是今年初春在深圳湾的观海。在船板上和海风零距离接触,让高高的船塔飞速地退去,海面上小小银鱼成群地跃出海面,生命的赞歌如此壮丽多姿,巨大的明斯克航母在海上也就是一个白点。禁不住顿生慨叹:“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一樽还酹江月”。海水的味道也就是眼泪的滋味,第一次看海至今竟隔了二十五个春秋、达四分之一世纪,韶华飞逝,只有沧海桑田依旧,“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永不停歇的波涛,海纳百川的宽广无垠胸怀,生生不息的生命奔涌,大海无言地教会了我们该怎样把握人生航向,怎样面对顺境或逆境。

古人道尽“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为云”的痴迷,我还要一次次去看海,“梦回少年也依稀,把酒迎风当豪情,人活百年称英雄,快意今天才丈夫”。海的妩媚狂暴、变幻奥妙、海啸潮汐等等我都未品尽,生当看海人,也在凌云笑,大海值得我们穷尽一生去寻找和追随!

向往大海

文/冬歌1

小时候,常听出海捕鱼的邻居们闲聊着大海:大海苍茫辽阔、海水湛蓝如碧、海浪翻滚奔腾、波涛此起彼伏……就这样,海的博大与壮美、神秘与浪漫,深深地烙印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大海,让我魂牵梦萦、令我痴迷向往。

老家离大海并不遥远,顶多20里地。然而,我用了整整18年却始终未能逾越这短暂的里程,直至参军也没见到大海的真正模样。入伍后,当的是海军,喜出望外,以为穿上水兵服就能天天与大海相伴了,谁知被拉进了鄂西的大山里新训,成了一名见不着海的后勤兵,无缘拥抱大海。再后来,录取我的军校是赣北的一所陆军学院,阴差阳错,再一次与大海擦肩而过。

第一次见到大海是1990年夏天。那年,军校毕业后分配回海军去的是海南岛。同行的几位同学都是从未见过大海、土生土长的内陆人,和我一样极想看看大海,体验一下跨越大海的滋味。列车一路南下,终于到了湛江。可天公不作美,遇上了强台风,漫天遍野,暴风骤雨,海上所有船只停航,我们只好待在舰队的招待所里期待开船的消息。

三天后,风停雨止。我们一大早便迫不及待地来到渴望已久的大海边。面对湛蓝无边的大海,我激动万分,热血沸腾,站在朝思暮想的大海边,我却默默无语。也许是因初见大海兴奋不已,或许是被大海无穷的魅力深深吸引,竟然将准备了多年的“大海,我来了!”一词忘的一干二净。海的浩瀚,海的深沉,海的壮观,足以使一切语言贫乏无力、一切想象荡然无存、一切景致黯然失色。凝望着蔚蓝色的大海,我心潮澎湃,叹为观止!

登上轮船,我匆匆放下行礼,急忙爬上高处,凭栏远眺。朝霞映红了海面,太阳冉冉升起,海鸥绕着缓缓离港的船只,欢叫着,飞翔着;远处静静的海面上,白帆点点,一艘艘巨轮慢慢驶过;远去的港湾里,一只只小木船,如一朵朵美丽温馨的睡莲,飘浮在宁静的水面;海浪犹如奔来的花朵击打着船弦,盛开,散落,只见云烟,不见花瓣……一幅幅生机勃勃、诗情画意般的壮美画卷,悬挂于海天之间,妙不可言。

海岸渐行渐远,隐隐约约离开了视线,不知不觉,船已驶入深海。俗话说:“海上无风三尺浪。”刚才还平稳的轮船,开始摇晃起来,船上的工作人员么喝着把我们赶进客舱。不一会,船体的晃动幅度加大,有人开始呕吐。紧接着全舱的人像得了传染病似的,一个又一个发出呕吐声。刺耳的声音、扑鼻的气味、痛苦的表情,令我呕心反胃,六神无主,想不吐都不行。短短的七、八个小时的航程,就好像过了七、八年一样漫长难熬,头一次与海亲近,她那别样的盛情令我心生敬畏。

海咆哮时如兽性发作,海平静时似母亲的温柔。但不管如何,海是富有内涵而美丽的,海的诱惑不可抗拒。美丽的海南岛四面环海,宛如一颗镶嵌在南海上的明珠。闲暇之日,穿过椰林,独自漫步海边,仿佛踏入清净无为万有同一的境地。海,淡然而静谧,连波浪的传递都静悄悄的;夕阳,悬于天际,似熟透的果实摇摇欲坠。海边一对对穿着婚纱的年轻人,在沙滩上,在晚霞中,在镜头下,搔首弄姿。涨潮了,潮水一浪又一浪咻咻喋喋地席卷而来,抹平我身后一串串杂沓纷纭的足印。在海南工作生活的七年间,与大海朝夕相处,听惯了涛声、看惯了白帆、吹惯了海风。从此,海不再遥远,不再陌生。

来到北京后的这些年,我去过很多地方。但最令我眷恋向往的还是大海。去年,我因公到厦门出差,特地让友人驾车沿海边的环岛路走了一圈,想看看台湾海峡里的风与浪、爱与恨、喜与悲。拾级而上鼓浪屿的顶端,眺望金门诸岛,一水之隔,咫尺天涯,却是两个世界,多少血浓于水的亲情,多少望眼欲穿的思念,就这样被无情的阻断,第一次感受了海的隔绝;小金门前方的那一抹斜阳啊,几度让我泪流满面;海峡碧波白浪间那点点白帆,如紫丁香的叶子,将我的相思无限的拉长。这片海,何时能干涸?

大海,是一部厚厚的蓝皮书,更是一部无言的史诗,其中的故事荡气回肠,引人遐思。只要有心偷闲,静心去阅读,纵使平庸如我,依然会恋海成痴的。来看看大海吧,她能带给你人生感悟,哪怕你面对大海沉默不语。

秋长

文/於国安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老家的人把这段消夏的日子唤做秋长。我猜可能是节令到了夏秋时节,日子特别长,或者是渔村人说的秋伏天,热得不得了,难捱过去。其中原因我是不得而知,反正大家都这么叫。

对于小孩子来说,秋长是开心的,不用像冬天那样缩手缩脚,放不开身子。尤其对玩兴大的小孩子来说更是如此。眼睛一睁,套一件短裤、背心,扒拉扒饭,立马到外头去了。

秋长里,我一般要到定海农村的外婆家小住10天左右。不知怎么,那时我对渔村一点儿也没有好感,相反有些厌恶,与当地的小孩子也合不来,也许这和我从小生活在农村,由外婆、阿姨一手带大有关。刚开始的时候,我一般一放假就去,后来觉得到外婆家割稻、拔秧等太辛苦,于是我就候些日子,约摸农事忙得差不多了,优哉游哉晃荡着,在那里休息一阵,快到开学时回来。

但我更多的还是待在渔村。一到夏天,渔村是热闹的,渔民要修船,舟山南头山每天有大群的人哄来拥去。要修的船大部分都靠泊在定海弯,居住在剑西岸、东剑、杨梅坑,以及里外南头、七家岙、走马塘附近几个岙门的人,抄近路都从南头山岗走过。那时候,渔民没习惯坐车(再说整个大长涂也只有一部公交车,根本来不及),同时也为了节省几块钱。大家一般早上去,日头下山回,走到南头山岗墩歇一歇,聊会儿天儿,唱几段白戏。如果运气好,部队放电影还可以先得到消息。反正小道消息、大道消息都可以知晓,南头山岗便成了一个情报的中转站。

只是,除了电影之类的消息对我们小孩有吸引力,其他的我们都不关心。我们关注的焦点在海上。秋长一词的概念对我来说,要么是懒洋洋,要么是泥涂。大多是这样的时光,阿菩(方言,奶奶)在灶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拣着豆子,她背靠着水缸,穿堂风哗啦啦掠过,一歇歇工夫,瞌睡虫就爬上来了,阿菩头一歪,呼呼入梦。她还有一个任务,是看管我们这帮小孩子,不要乱奔乱吵,不要到海边去洗澡。阿妈那时是反对我们到汰横(礁石)头戏水的,怕我们淹死。这方面,她管得相当紧。我有点讨厌她,总觉得她让我在乡人中抬不起头,大海的儿子不到海里去,真是说不过去。

渔村的午后在寂静中潜伏着骚动,配合着知了没完没了的叫声,终于有人窜出去了,接下来,三五个人就凑起一伙,冲啊、杀啊,疲了就在树荫下坐一会儿,或者捉知了玩,或者玩打仗。

用不了多少辰光,潮水就露出了。我们一伙人就会跑到汰横上搂泥涂(方言,在海边拾海货之类),捡螺是其中的主要内容,各种各样的螺都有——辣螺、芝麻螺、马蹄螺、黄螺、关门螺,运道好的话,还能发现螺排,密密麻麻地堆在一起,捡起来一点也不费工夫,货品最多的是辣螺。我们搂的时候,心里头没有多大盘算,看到什么多就弄什么,翻汰潢时,看到毛娘(佛手)就撬,瞧见淡菜就摘,发现有涂洞拱(海参)就采。越过沙滩时,看看有人在挖沙蛤,也照式照样地蹲下身子挖起来,但是如果没有带工具,这方面成绩就要差很多了。

有些人讲究,常戴着手套等,一看就不是海边人。对手伤害最大的是捉黄角蟹,礁岩没在海水里,手顺着石头四边找,不晓得蟹在什么位置,你的手靠在它的什么方向,如果是正面冲突,那好,两只蟹钳就毫不客气地把你手夹住了,通常是弄得鲜血淋淋。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换作现在,打死也不会去做。

在海边,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去一趟伤一次,手被蟹夹伤,脚被海边的矗壳、蛎黄壳划伤。海水浸过、泥涂泥抹过,过一夜也差不多好了。当时也并没有破伤风或者感染的事发作,顶多是肿胀几天,红药水、紫药水搽一下也就得了。

整个秋长,我们大部分的时间是花在海上,不是落潮时捡海货,就是涨潮时去汰潢头钓蟹、钓鱼,很少人会记起做作业。倒是阿妈催的很紧,硬逼着我写作业,作业没有完成,没心没肺地骂。我的心里非常郁闷,从来没想到过阿妈的用心。

每年秋长,总有一两个人在海边丧生。阿妈害怕的就是这一点,她希望我一生都顺顺利利的。对她来说,我每一次到海边她都会提心吊胆,害怕有一天再也见不到我了。她的担心从来没跟我说过,所以我每次弄来海货,阿妈也从来不表扬。要是没征得她同意,她就会找茬子,莫名其妙地打我一顿。我除了委屈,还是委屈。

比对起来,秋长带给我的更多的是快乐。特别是现在,生活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工作在空调房的环境中,我越来越想念小时候在海边的生活,想念一幕幕秋长的日子,怀念那些在海边的玩伴。

在海边,轻诗为帆

文/春江青苇

1

跟随阳光的脚步,来到海边。

平缓的岸,浅浅的水湾。一本童话无声敞开,没有公主,我也不是王子。飞雁刚刚降落,空气散发出沁心彻骨的新鲜味道,大海抱朴,之于梦。

谁指间的旧曲在赘说所谓英雄,看眼前,鸟群已经突破往昔,在回声中塑造幽雅世界的时兴故事,且把远方收藏在怀中。浮华缭乱,千秋史话折入了浪丛,未能转动烟尘年月。一次海边孤行纵然来不及过分多情,也不要被徘徊阻隔。波光温润细密,一层层扩散,一层层清婉,待染霜发,与君语,与君同,与君老。

一颗纤弱的禅心,在荒凉中,聆听潮音,切嚓嚓,声声柔软,都是来自大海的纵深,承载不老时光,揽尽万里云飘,我无法掩饰一笺情长。浪影向北,沿着海边的苔痕行进,穿过夏日的青蓠与冬日的雪花,弥漫一整年。那些水响在蛎鹬鲜红的长腿下方默默分化组合,涟漪之后,归于平静。我面对波澜不惊的世界,扣一支人生歌谣,坐落避风的沙滩。

举目时,心有多宽,海就有多大。

2

记忆漂泊,荡漾于一片海域,且付笑谈中。社会特别现实,那些枯黄的草,颤音比天气寒冷。关于人之初的讨论无须评说,入次大海的浮叶一剑无痕,波影一直在擦洗宇宙的尘埃。

我们是围绕坐标行走的动物,最初与最终都未曾变化。一只缥缈的白鹤,借我一场思考,相守海之角,谁负天下人一生时光。蘸海水,落墨红尘画卷,妙笔难书,一纸闲绪,写入琴丝,道不尽荣辱。

尽管沿海残花凋敝,梦断阑珊,依然思念一重重,彼此站成行。时间静止在我脚边的海平面,散失了纵横的牵绊。晴岚宽阔,随心撩开一缕缕茶烟,听弦断。书中情怀,故事华丽,主题简略。

出海的船,轻诗为帆,沿着某个时辰临摹水色,描亮了几行字迹,波澜似是一种追求。那些航程不需要更多的张扬,明眸深处海燕翩飞,浪底的格律暗自抽成灵魂的跫音。

3

轻轻拈一撮宁静,水响回旋于我的心念,向满满的大海中央,驾驶一艘小艇,情肠婉约,感觉晶滢缠绵,寂寞不曾离开,爱碎了心,由谁缝补。一朵流云逆向飘过,鸟声滑进水面,若说人生缺少一个永久的承诺,似乎理由不足。

海韵悠长,可倾心向微澜叙谈,或是裁一段波光种进岸的深情。开放的呼吸,浸入内心,由海涛丛中驰往地球外的太空,沉思时,又觉得很荒唐,清幽的地球分明是万般锦绣。鸥鸣绕过了探海人的脊梁,悬起的桅灯已经归入臂弯,一掬薄薄的阳光,为耳鬓的靛蓝覆盖了天下。

烟涛低语,人在逍遥处,读一篇昳丽文章,坚守着心情,浅眠未安。

唱尽离散,静待荼蘼,选一个朗照的日子,坐上礁岩等海潮再来。泛泛的格调,泛泛的浪漫,宽广海面只剩下细细的水声,湄湄,复又湉湉。桨影起落,一世迷离,大数据被存入了发梢,每个人都独一无二,谁在潮流东南。

4

瀚海之滨,来来去去,千百度。转身时,感念残破。一本敞开的抒情诗集,挣脱了装订线,没有人在意它流失的语句。一切都是蓄谋已久,情绪复杂,暖调的心曲舒展地涌动,且弹拨,且挑揉,将宿愿赋与最朴实的词牌。海水清澈,漂漾着青春的色彩,风在回声中,小唱几朵沧桑里的美丽。

一段近海的漂木,无忧无虑,用生命换取自由的流浪和遗忘。将幽思寄予苍鹰,盘旋了一遍又一遍,一直缠绕到长江落阳,缠绕到无为,缠绕到一个叫石碑文的水乡烟村,缠绕到我的心里。婉约的印迹绘进了一处涟轮,水底珊瑚洁白,清浅如画。凝望久久,低矮的天上一无所有,只有空气给了我深挚安慰,把我融入最美诗词歌赋。

不经意,蹚过人世的冷,在逐渐松软的光线里,我问阅了海市蜃楼。

有一种顿悟,宛若陡岸下方野鸭脑袋上的水光,命运曾全力泅渡,一往无前只不过是一种希望。洋流在委婉诉说,大家活着已很美好,幻想只不过是多余的烦恼,可用人生兑取一壶海上月光。

水花萧萧闪过,不计分秒,天水之间鸟翼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