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贵客网 > 文学百科 > 好的文章 > 正文

关于古道的文章 / 古道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苍凉古道春亦归

文/赵玉明

阳春三月,生机勃发,天高云淡,草长莺飞。

可当我站在古老的齐长城脚下,却怎么也无法把春天用到他的身上!

荒草淹没了古道,也淹没了蜿蜒于岭脊之上的齐长城,曾经的辉煌已让位于苍凉,也只有在咽咽的山风之中才能寻出一点雄壮。

因为我是渺小的,连他的身上抖落的一颗小石子也无法比拟。苍黑色的石头已经傲视千年,所以春天显得那么孱弱。历经两千年,历经两千余个春夏秋冬,这一切,他都已淡看。我想伸手触碰一下,他的苍老的身躯,伸出去的手,却只能悬停在半空。我无法触碰,更不敢抚摸,我应该对他顶礼膜拜。

轻轻地拨开枯草,悄悄前行,仿佛害怕一个好不容易入睡的老人的梦。荒草、劲松、野性的风,才是他的胸怀。我无法用语言对他描述,因为任何语言都是那么苍白;我不敢轻易的用哪怕一点点华丽去修饰他,因为一切点缀全都是多余。

他就是他,一个历经沧桑,虽然老迈,依然坚强站立在群山之上的巨人!

我不是哲人,无法用语言描述他的恩怨情仇,社会的沧海桑田;我不是史学者,无法用一块石头推断出他的前世今生,他的作用种种。我只是他的一个过客,一个在他生命里与之相遇的时间小于刹那的尘埃。

虔诚地仰视这破败的古墙上的每一块石头,耳边的风声已幻化成了阵阵金鼓大作、骏马嘶鸣之声。远远看到一队人马,金戈铁马,马蹄特特而来,旌旗招展,甲胄鲜亮,虎啸龙吟,气贯长虹。也许在某个枕戈待旦的夜晚,闲暇时,也会传来阵阵怨笛悲琴之声。石头上的每一条纹理也一定承载着一个故事,有些我们知道,而有些却已淹没在这黄尘古道之中,或说历史本来就是故事,就凭这些永远无法还原真实。

满目苍凉,满怀沉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极目远眺,群山迭出,齐长城在山脊之上霸气的傲视一切。可就在那远远的山坳里有一丛嫩黄,是什么?是迎春,是迎春!春天来了,无论他多么老迈、多么厚重、多么沧桑也无法阻挡春的到来。

低头细细看去:粉的、白的、紫的不知名的野花都开了,尽管细小,可也那么热烈;细的像针一样的草尖也不服气的钻出了他的前辈们的枯干的身躯编织成的厚厚的地毯;桃树、杏树、梨树等各种树的枝头都长满了饱满的花蕾,圆圆的花苞仿佛一不经意就会怒放而出;沟底的柳树也已然告别了冬日里硬邦邦、随时战斗的姿态,枝条也被春风轻抚的婀娜多姿。

再回首,细细端详齐长城,就在他硬朗的眉宇间多了一分慈祥,他苍迈的的身躯之上也多了几许生机。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就从那些历经千年风霜的石块间探出了脑袋,坚强的松树也换上了青翠的新装,远远地有松鼠在林间跳跃,还有五彩的山鸡不时被惊起“嘎嘎”的飞去。这时,齐长城更像一个慈祥的老人,安详的注视着一切,静静的呵护着一切。原来,温柔也是他的心怀!

历史无法阻挡,老迈也无法阻止!可不管多晚,春天毕竟还会来到,生命也没有什么可以战胜!葳蕤繁茂,生生不息,不是岁月更迭可以阻挡的!和煦的春风春风吹起,吹走了寒冬,吹走老迈,带来了生命,带来了青春。

沧桑毕竟挡不住,春色满眼风光足。劲松顽石阅无数,黄尘古道春归处。

我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已被春风带来温度的石块,像是抚摸一个慈祥的老人的沧桑的脸,我想用我的体温告诉他:春天来了,你的周围已是生机勃勃,不久之后他们也会把你装扮的更有生机,而你也会再次展现自己强悍的的生命力!

满怀敬畏的站在齐长城上,远远望去,山脚下的海山湖波光粼粼,齐整的农田里麦苗青青,静卧在山脚的小镇鳞次栉比。满眼的生机,满眼的希望!

心中不觉一阵畅快、喜悦,脚步也跟着轻松起来。

古道絮语

文/苏锦秀

春暖花开时节,与友人同游黄梅东山古道。一天门前遥望五祖寺,有明亮的黄墙和褐色的飞檐,隐在山腰的浓荫间。大别山脉里,一座再普通不过的东山,却因了禅宗五祖弘忍大师在此开山弘法而名满天下。

30年前,读小学时春游五祖寺,走的就是东山古道。恍记古道始处,有一苍劲古树浓盛如盖,树边有小桥越溪而过。在我记忆里常青了30年的古树呢?我像久未归来的游子,在呼呼的风声里举目焦急地搜寻,却认不出岁月变迁里的故乡,找不到记忆里的模样。树呢?桥呢?唯有强劲的山风掠过四野,茫然寻找,终是徒劳!

和“古”字沾边的任何事物,单凭那份被岁月赐予的沧桑和厚重,就足以让我肃然起敬。置身古道,抬眼四顾,但见山青溪碧,树翠花鲜,天蓝云白,静好流年……远离尘嚣,美丽神奇的大自然,瞬间擦亮我的心情,我默然与大自然的精灵们说话。

我与青山碧水说话。青山苍劲,浓荫蔽道,曲径通幽,涧水潺潺……最美人间四月天,万物生机勃发,在这佛境净土,我听见善良、感恩、爱和悲悯,在我心里拔节生长。又有些许疑惑自己,明明是心性淡然的,却如此喜欢行走在自然之中,犹喜深山古道。红尘孤旅,零落辗转,也许只有投入大山的宽厚胸怀,才能安放灵魂深处的清冷和孤寂?

我与花草树木说话。阳光抖擞,古树葳蕤,新竹轻吟,山花烂漫……散落在古道边的三两桐花,花色淡雅,像略施胭脂含羞的美妇,把千种相思万般柔情,化作一簇簇娇艳的花朵,以最优雅的姿态,一树一树地在荒芜的山野兀自盛开,遗世独立,宁静安然。一如年已40的我,红尘艰险,世路已惯,不悼过去,不梦未来。

我与千年古道说话。一块块、一条条不规则的青石紧密拼铺而成的古道,像一条酣睡的银蛇在山间蜿蜒千年。千年来佛徒朝觐的足迹,把一块块石头都踏磨得光滑圆润;千年里风霜雨雪的雕琢,把一条条凿痕都侵蚀得荡然无存。这些大大小小的块石啊,多像一个个方块文字!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刻,幸与文字结缘,煮字疗伤,一步一步浴火重生。

我与心中之佛说话。赤足行走在千年古道,温热感从足心扩散全身,有着醍醐灌顶的舒坦和通透。岁月抽丝剥茧,剔尽年少轻狂,人到中年,唯愿这烟火人生里,不再波澜,平常度日,所以才虔诚地敬佛,佛在心里。

古道尽头,穿过山门而入,有三棵古树鼎立三百多年,树下有飞虹桥横跨深涧,桥的两端门楣之上,各刻佛谒“莫错过”和“放下着”。人生是一场修行,滚滚红尘,修得一颗感恩和慈悲的心,自由快乐,优雅前行。“莫错过”生命里一切美好的值得珍惜的事物,“放下着”尘世里一些纠结的不应虚妄的俗念。人生苦短,不过百年,无论经历过多痛多苦的事情,最终都会在岁月里遗忘,因为,没有什么能敌得过时光。

观景台上,遥望古道逶迤,我们默然静坐。沉默,是世事磨砺后的淡泊,是岁月沉淀出的超然。而此刻,风在快乐歌唱,草在欢喜结籽,云在峦顶缠绵。

下得古道,便要离别,回首三公里的东山古道,意犹未尽。流年暗换,岁月如刀,再过30年,古道仍在,亲爱的朋友们,我们还在吗?我再也无法沉默,轻声唱起李叔同的《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古道西风“胖”

文/舒智慧

对于一座无数次远观的山来说,选择一个通透的秋日,顶着穿透林隙的暖暖秋阳,以最亲密的方式去感受它的气息,个中的愉悦宛若那点染漫山的红叶,灿烂而热烈。

游击寨,坐落在英山县杨柳湾镇东庄畈村境内,东与英山尖遥遥相望。山多奇石,东向一侧,茂密的丛林裙沿一般簇拥山脚,裙身则是陡峭光滑的石壁,巉岩壁立,高约百十米。沿石缝处间或点缀着顽强的杂木,与堪称壮观的山石一起彰显着这山的坚韧与包容并存。山下,一座小型水库静卧群山之中,用澄碧的水面倒映着漫山的红叶,相映成趣。而海拔约莫两三百米的蜡烛尖如同这古老山寨坚贞的哨兵,一峰独立。

蕲黄大地,自古民风淳朴,却又于淳朴中不失山一般的抗争和担当精神。尤其在明末清初,反清浪潮更是在这大别山腹地演绎得风起云涌。以致千里大别山,占山筑寨如星星之火,几乎遍布每一座奇险的山头。是以史载最具影响力的有蕲黄四十八寨之说。游击寨和与它相为犄角的英布寨(又称世安寨)、一人寨大约因为规制都相对较小,均未入选四十八寨。但作为一座留下山寨痕迹的地方来说,这并不影响后人在登山远眺,怀古思幽时畅想一番占山为王、除暴安良的壮怀激烈。

历史的记忆对于后人来说无论是否载入史籍,总是让人充满敬畏和遐想的。一如这秋天的游击寨,虽然没了春天山花烂漫的妩媚,没了夏季厚重苍茫的凝重。但仅仅远远地看上一眼,那满山红叶的诱惑依然是让人挡不住去向顶峰,把酒临风的冲动。

山里的人依然是淳朴的,顺着一路热心村民的指引,沿着新修的水泥公路,一直抵达到离顶峰最近的也是最后的一个小村落。摩托车停在一户农家小楼门前时,热情的老人就招呼我们进屋喝杯热茶,并指点我们登顶的路径。

环顾这个只有三五户人家的小村落,都是新建的小洋楼,以及一些不曾拆除依然发挥作用的小土砖房,阡陌纵横间,道路相连,一方小池塘在秋日正午的阳光下波澜不惊,一群散放的山羊闲适地散落在布满稻茬的梯田里,一丛丛不知名的野花安然地绽放在田埂上,小路旁。原始的痕迹与现代的气息错落有致地依山傍水,和谐且安宁。

村民管游击寨叫寨上。于是我们沿着落满松针的小路,向着寨上进发。和许多风景一样,向往与抵近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就如现在,砂质的小径蜿蜒隐没在丛林深处,偶尔几块巨大的石头就耸立在浓密的丛林里,在被遮蔽掉阳光的大山深处给人森森的感觉,竟自生出一种深入虎穴朝拜座山雕的感觉来。忽而一小片空阔处,秋阳肆无忌惮地直入丛林,把一树树,一枝枝浓淡不一的红黄枫叶照射成养眼的景致,摇曳在这深秋淡淡的风里,生气也油然而生。

峰回路转,一道几乎淹没在草木丛中的低矮石墙留有一个豁口,向路的两边沿山脊延伸,逐渐枯萎掉叶子的藤蔓布满着看上去就是人工堆砌的石头,这是古寨墙了。沿着寨墙的小路荆棘密布,果然“匪”气到只能容一人通行。参差起伏的寨墙被后来长出的大树遮掩得隐隐约约,也不知延伸了多远。或者,前人的智慧就如这些满是古老痕迹的石头一般,静默得让人无法安全参透吧,这依山而立的石寨又曾经背负着怎样的期冀,怎样的无奈呢?在我们这些人的眼里,这只是一个适合野外活动的蛮荒之境啊。

历史存在于过去,无人知晓无从考究的历史在时间的长河里淹没得太多。就如在一方路的尽头,这一堆巨大的乱石堆耸成一幅静默,却又随四季变换景色的画。不知道是否有人读懂,这乱石成峰的背后是相依不弃,还是相拥不舍?是相扶擎天,还是相约傲世?

默然相望,顶峰的秋风里更多了一些丰满的况味,狂野,澄净。循着深秋巅峰处浩荡的气息,远山近水,田园村舍,道路炊烟,入目处是满满的壮阔。告别秋雨连绵的日子,这暖暖的秋阳之下,远近山峰此刻就如此壮观地臣服于四周。至少,那一朵顽强地开放在巨石缝中的杜鹃花儿是体味不到古道西风瘦的。

几点悠闲的云朵,轻缓地擦拭着蓝天。脚踏峰巅,把手伸进风里,去感受阳光在用暖意拒绝秋凉。放眼周天,癫狂了多少人的炫目红叶此时只宛若这一季大山的腮红,浓淡隐约在这醉掉的秋里。

一直坚信:一座山,必有它的山魂,它会把山魂放置在不同的时空;一座山寨,必有它的底蕴,只是许多底蕴我们无从知晓。如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空,他的外在并不是他的全部,他走过的年华就如这山、这山寨消逝的历史。如同一个季节,在不同的地方,它的风情只有抵近才能感触,就如此刻,这满眼的秋风,如此丰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