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瓜棚的文章 / 瓜棚的散文
瓜棚记事
文/付小方
乡下的父亲爱种瓜,如西瓜、甜瓜、小白瓜等。这一片瓜果离小镇很近,每当瓜果成熟时节,就有镇上的人过来偷。父亲只好在瓜果地旁搭建一个瓜棚,日夜看守。
我家的瓜棚是由父亲和大伯一起搭成的,我们两家的地紧挨着。父亲和大伯找来或粗或细的闲置木头,错落地将其搭成与地面成三角形的模样,用粗麻绳紧紧捆绑好,外围和顶部用玉米秸秆和杂草遮住,一个简易拙朴的瓜棚就这样搭成了。再往里放一张旧床,往床上铺个旧席子,放上枕头、旧毛毯,瓜棚就成了一个野外的家。
我觉得瓜棚有一种出尘的闲逸、洒脱的野趣,住在里面孤独又浪漫,所以每次父母安排孩子们去瓜棚看守瓜果,我总是抢着要去。我喜欢躺在瓜棚下,特别是下雨的时候,听雨打在瓜棚上,发出清亮、悠远的声音来,趴在床尾看雨中的田野,雾蒙蒙、雨茫茫一片,恍如仙境。瓜棚是常漏雨的,漏进来的雨打湿了席子和床,需要不停地移动床的位置,但这丝毫不让我厌烦。
附近的瓜棚都是本家的叔伯、爷爷家的,他们经常互相走动,吸烟、聊天。年老的本家叔伯、爷爷爱讲《三国演义》、《水浒传》等,他们讲仁义,说世道,聊人间百态。“不知道黑暗,你就不明白光明,不懂得丑恶,你也就体会不到真正的美好。”“世间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好与坏之间并没有明确的界限,一切凭良心走。”……这些话都是从我那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叔叔或爷爷嘴里说出来的,他们的智慧一直是我成长路上的一盏灯。
许多年过去了,那片瓜地早已被修成了路,瓜棚也随之绝迹,但在我的记忆深处,一直有个瓜棚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瓜棚上是湛蓝的天,瓜棚下是淳朴的心。
瓜棚
文/王金平
许一瓜踩着月光,沿着小土路朝瓜棚走去。
夜晚多宁静啊!沙沙的脚步声,就像轻轻地敲着鼓点,路旁蛐蛐儿还奏着音乐呢!
他迈着轻盈的脚步走上台阶,走进瓜棚。
面朝东坐在那里,面前就是他种植的大片西瓜地。朗朗的月光下,茂密的瓜叶,个个支愣着耳朵,在倾听自然的天籁之声;一颗颗静卧在沙土地上的西瓜,使足了劲儿地生长,仿佛一眨眼的功夫,长大了许多。
来之前,许一瓜在家独自喝了两盅。今天特高兴!一是他买了一辆非常环保的电动轿车,二是儿子被农大录取,种西瓜他后继有人了。真是双喜临门!
掏出一支烟抿在嘴上,又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他不自由地仰起头,那些木架和柴草就在他眼里了。
瓜棚是木棍架起来的,棚顶苫盖些柴草、秫秸,中间夹了两层麦秸泥。每隔两三年,许一瓜都要维修一次。前几天,媳妇跟他商量,瓜棚旧了,如今也有了钱,该拆旧换新,弄个彩钢啥的。
想到这,许一瓜摇了摇头,又把烟卷和打火机装了起来。
村里不少人都去大城市打工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许一瓜觉得,这里的世界一样精彩。他喜欢这片土地,站在这片土地上,心里格外踏实。多年来,一看到这绿油油的瓜田,许一瓜就兴奋不已,特别是在明朗的夜晚,躺在瓜棚听着虫子的小叫,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许一瓜下了瓜棚,到西边小树林里解了个手。他刚要朝回走,突然听到两个人的说话声。
是一对男女,他们朝这边走来。
看,那里有个瓜棚!女的说。
不知有人没,走,咱看看去!男的说。
咱还是甭去啦!嗯——女的撒着娇。
看看去,咱又不是偷瓜的!你看,小树林、瓜棚、漫河西瓜、月色……多有诗意!男的有些兴奋。
说话间,男的搀扶着女的上了瓜棚。
遇巧了,这儿还真没人。女的说。
哎!这儿咋这么眼熟呢?男的有些疑问。
啊对啦!这是许一瓜的瓜棚,我采访过他。男的说。
许一瓜?这名字叫的挺奇怪。
许一瓜还真不愧是一瓜,河北西瓜数漫河,漫河西瓜数一瓜,一瓜是咱县的瓜王。他的西瓜个大、鲜艳、皮薄、瓤沙、甘甜,口味独特。他种植西瓜不施化肥,施粪,是绿色食品。
嗯——我都流口水啦!
男的把女的搂在怀里。
真想给他俩摘几颗西瓜尝尝鲜,再让他们带两颗回去。可许一瓜却一直没动,他心里很矛盾。这时打扰他们,不是破坏了一种美好意境了吗?
你看,这里的星星多么清晰、高远,我们在城里看到的总是雾嘟嘟的天空。
还有这瓜棚,多么古朴,多么纯真,他简直就是一处风景!
过几天,咱们礼拜天再来,带上照相机,让这美好永驻。
你不是一个诗人吗?为今夜写一首诗吧!
我们站在这里就是一幅画,就是一首诗。
女的把嘴唇凑前去,亲吻着男的。
一会儿,男的提议要在瓜棚过夜,女的喋声喋气地说,你想得倒美,人家一瓜一会准会过来。
嗯,没准人家一会儿就来了。
男的抱起女的,原地转了一圈。女的爽朗的笑声,在这空旷的夜里,传得很远很远。
男的和女的拉着手渐渐远去。
许一瓜从小树林里摄手摄脚走出来,唯恐惊动了什么。躺在草铺上,透过瓜棚的窗户,他看到几颗小星星,在调皮地朝他眨眼。
瓜棚不拆了!许一瓜想。明天早晨一回家,就把这个决定告诉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