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孙子的文章 / 孙子的散文

祖孙情深

文/刘国文

俗话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命根子。这话一点儿不假。儿子出生以后，就和奶奶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每当看到母亲和儿子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情景，我的心中就会涌起无限的感慨：隔辈亲，亲又亲。在这个世界上，血缘的亲情是无法替代的，也是最为真挚的。对于中老年人而言，享受祖孙之间的天伦之乐，是任何物质享受都无法替代的快乐。

儿子两周岁的时候，便被母亲接回了乡下老家帮我照看。母亲脾气大，从小对我们兄弟三人要求很严格，只要我们犯一点儿错误，就会受到母亲严厉的批评，甚至还会招来一顿暴打。然而，儿子在老家却是母亲的掌中宝，无论他多么调皮、多么顽劣，母亲都会笑眯眯地看着孙子，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记得有一次我们回家，母亲在蜂窝煤炉上炒菜，儿子在一旁好奇地看着。等母亲转身拿盐的工夫，儿子麻利地用煤铲从蜂窝炉下铲起煤渣倒进菜里。我气得上前举起手就要打儿子，母亲看到后，一把将孙子拉进怀里，不让我打。我气呼呼地问儿子：“你为什么要把煤渣往锅里倒？”儿子委屈地说：“我想帮奶奶放盐。”听了儿子的话，母亲哭笑不得，打趣道：“看看，我孙子知道心疼奶奶，想帮奶奶干活了。”然后，母亲柔声细语地对孙子说：“宝儿，煤渣是土色的，盐是白色的，记住了么？”儿子点点头，母亲摸着儿子的头开心地笑了。

在县城的家里，每当儿子调皮，我呵斥他的时候，他都会噘着吓唬我说：“你再这样，我回老家告诉奶奶。”“告诉奶奶”成了儿子的口头禅。有时因为顽皮或作业不认真，我说他几句，他就会在台历上写道：“回家告诉奶奶，爸爸又训我了。”在儿子的眼里，奶奶就是他的靠山。儿子10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爱说爱笑的儿子很长一段时间不和大人交流，放学回来后就把自己闷在屋里。一次，我看到儿子的屋里冒烟，急忙进去。只见儿子正在屋子里点火烧纸，我忙用水把火扑灭，并气得打了儿子一顿。等我清理灰烬时，发现了一张未燃的稿纸。我拿过一看，是儿子写给奶奶的信。信中写道：奶奶，你在天堂还好么？孙子想你了。看着儿子那稚嫩的话，我把儿子搂进怀里，泪流满面。

爷孙

文/许振地

整个上午，这家所有的来客——有农村来的、城市来的、知识分子、打工的、男的、女的，总之，客人的类型很杂，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都是生命垂危的老人的至亲。他们只是在老人身边稍做逗留一阵，问一些显得非常关切的话语，临了，他们一个个都表示出非常遗憾的表情——危在旦夕——身边一刻都不敢离人。可能由于天气寒冷的缘故，他们不分批次地离开了，去围坐在前院大房里的客厅里。那里有大火炉，有沙发，也有主人为了招待来客摆放的茶水、烟、糖和水果之类的东西。

他们可能是久别重逢的缘故，谈话就没有间断过，并且涉及的范围很广。这边唯一守候在生命垂危的老者身边的小孙子，刚过四岁，上学前班小班。他来到这个世上刚满百天就和爷爷相依为命，小的时候他没有饱尝爸妈的温情，他最熟悉爷爷那瘦瘦的肋骨，只有抓抓爷爷的肋骨才能睡得安稳、睡得踏实。他和爷爷的感情很深，爷爷有病的时候，小小年纪的他，除了哭就是给爷爷取药、端水，有时候热水烫了手，他硬忍着不让溢在眼眶的泪水掉下来，只有在爷爷哭出声时，他才忍不住地“哇”地一声哭得很难受，他认为是自己不好才惹得爷爷难受，他一边抽泣着一边劝爷爷。当爷爷病危时，爸妈才回到家中。邻居们指着妈妈问他叫什么？他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想了想就肯定地说“叫姐姐”。他不知道爷爷病得怎么样，但是，他用那双小小的眼睛准确地判断出爷爷很痛苦，于是一串串细小的泪珠从他那小小的眼眶溢出来，两只小手不停地摸擦着咸咸的泪水，他始终认为，屋里所有的人都是外人，照顾爷爷是自己的责任。在他看来，爷爷就是故事里的大鹏鸟，而他就像小鸟一样窝在大鸟的翅膀下。他梦想等他长大后要爷爷像小鸟一样窝在自己的翅膀下。

“爷——你很痛是不？”他小心地问。“乖乖，爷一点都不痛。”爷爷声音微弱地说。“那你为啥流眼泪呢？”两只黑黑的小眼睛不相信地看着爷爷。“爷看你流眼泪爷才流眼泪呢。”爷爷目光躲闪着，嘴角的肌肉使劲地向外抽搐着。“爷——我是个男子汉，男子汉不流泪。”小孙子勇敢地说着并且努力地表现出笑容。“好，乖乖是个男子汉，男子汉永远不流泪。”就在爷孙俩互订协议时，前院客厅里的至亲来客，仍旧在高谈阔论，不知不觉就涉及自己的职位、权力、以及收入。他们把知识、政治、以及哲学用艺术的手法做了非常巧妙地处理，来突显自己。然而无论前院发生多大的变化，始终好像不会涉及里屋，爷孙俩的小世界。

“爷——你想吃香香不？想吃我给你买多多香香？”爷爷摇了摇头，似乎很吃力并且努力闭上眼睛。“爷——我给你唱小白兔，好不？”“你想唱就唱。”一曲过后，他看着爷爷仍旧闭着眼睛。爷爷，还是没有说话。

孙子看着爷爷，不由得从自己那细细的喉咙发出微微的叹息，猛的好像发现了什么。“爷——等你病好了，我用推车车把你推到西安去。”

爷爷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了，认真地、深情地看着这个长相像他舅舅那瘦条条的身材，两只耳朵好像栽在小脑袋上一样的孙子，“你能推得动爷？”“能！”小孙子使劲儿地挺着那瘦棒棒的胸膛说：“我都长大咧，我再吃多多饭就有劲咧——还能推不动？”他说完仍旧用眼睛看着爷爷的脸。爷爷脸上那满意的表情他还是熟悉的。小孙子脸上也有了笑意，过了好大一会儿，爷爷那干瘦的手动了动，小孙子见状立刻用自己那双小手抓住爷爷的手看着爷爷。“听，听爷爷的话才是乖孩子”，爷爷用那双近乎无光的眼睛迫切地看着小孙子说：“你要好好念书，长大做个正直的好人”，爷爷说话显得非常吃力，稍微休息一会儿继续说：“把爷的那些书保存好，将来当个作——作家，写-——写书里好人，一定要记住……”

看着嘴巴张着用眼睛看着自己的爷爷，孙子赶紧说：“爷，我记住了，长大一定当个作家。”听完小孙子的话，爷爷闭上眼睛，再也没有睁开。“爷——我要我爷呢——”始终在前院大房里高谈阔论的客主，这时方才像梦中惊醒一样，脚步慌乱地、急促地跑进里屋。一阵忙乱之后，最终确定：老人过世咧。然而，小孙子怎么也从爷爷的身边拉扯不开，哭着喊着，两条小腿不停地蹬着。然而此刻所有的客主好像都不知所措，用敬重而又内疚的目光投向老人那幸福而又慈祥的面孔，一个个在几分钟前还在高谈阔论的人，此刻眼泪刷刷地夺眶而出，极度地悲哀痛楚，整个身子随着肩膀一耸耸地抽搐着。

奔跑的人生

文/秦延安

从公司加班出来，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秋雨让深夜的街道变得更加孤寂，除了偶尔疾驰的车外，街上几乎没有人。他拖着疲倦的身体开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等红灯时，他不经意看到路边的公交站上有一个孤寂的身影，一位打伞的老妪正在焦急地等车。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表，已经11点了，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公交车，怎么不打出租车？他心里想着。此时绿灯亮了，他将车已经开出很远，但是那个在夜雨中等车的瘦弱身影却在他的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于是，他又掉转车头。很快地，车就回到公交站前，他摇下车窗问道：“大妈，你这是要去哪儿？”此时，他才看清了老妪的面孔，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写满生活的艰辛，身上的衣服已经淋湿。

老妪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去万寿路。”

“刚好顺路，我捎你一段。”看着老妪迟疑的眼神，他又赶紧补充道：“你放心，不要钱。”老妪这才道着谢上了车。

“这么晚，你怎么还出来呀？”他一边开着车一边问老妪。

“我在这附近的超市上班，平时都下班很早，今天临时替别人值个班，所以就回家晚了。”

“你这么大年龄了，还出来找活干？”

“儿子有病瘫在床上一直吃药，儿媳妇脑子有点问题也没收入，还有个上初中的孙子，全家都靠我的那点退休工资，根本不够用。”老妪断断续续地说着自己的情况，“你看我似乎很老，其实我今年才65岁。想着身子骨还行，我就出来找点事做。在超市打扫厕所，虽然辛苦点，但每月能挣1600元钱，除了补贴家用，每月还能替孙子攒点上大学的费用。我孙子的学习成绩一直在他们学校名列前茅，老师说到时肯定能考上重点高中。”说起孙子，老人的话语里充满了自豪。

“那你孙子肯定也很孝顺你？”

“是呀。孩子很懂事，一回家就帮我做家务。刚才还给我打电话，说晚饭都做好了，就等我。”老妪的话语里没有一丝生活的酸楚和抱怨，反而满是知足与阳光，听的他眼睛有点湿润。

很快地，车就到了老妪住所。老人临下车时，他将身上仅有的500元全部送给老人，老人不收，他说就当给孩子上大学的钱，老妪才千恩万谢地收下了。

看着老妪消失在夜雨中坚强的身影，连日来因公司资金问题罩在他心头上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然后他掉转车头，充满信心地往家的方向开去……

两年后，他的公司不仅摆脱了困难，而且还经营得红红火火。当向我讲述起这件往事时，他深有感慨地说，那个雨夜，在那一家人的身上，他看到了一种奔跑的力量，就是因为这一种奔跑的生活态度，才使得他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他，就是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