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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黔江的文章 / 黔江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阿蓬江考

文/何泽禄

阿蓬江全长262.7公里,流经渝鄂两地利川、咸丰、黔江、酉阳的18个乡镇街道,从湖北利川市毛坝镇源头开始,自东北向西南奔流而来,在重庆市酉阳自治县龚滩镇注入乌江,为乌江重要支流。她一路穿洞穴,过峡谷,围平湖,溅险滩,九曲回肠,海纳百川,风光旖旎,幽甲桂林,生态画廊,天下独绝,有“岸转涪江,倒流三千八百里”之赞。

阿蓬江在咸丰县境内叫唐崖河,其上游又叫龙潭河,是境内第一大河流,长85.9公里,流经黄金洞乡、清坪乡、唐崖(尖山)镇、朝阳寺镇,流域面积1964平方公里,在唐崖镇两河口纳境内最大支流南河后,一路向西南,在朝阳寺镇凉桥村三组马家坝进入黔江区,始称阿蓬江。唐崖土司城是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朝阳寺水电站是阿蓬江梯级开发最上游的水电站。

阿蓬江是黔江境内第一大河流,在阿蓬江流经的县级行政区划中里程最长、乡镇(街道)最多,自舟白街道县坝社区三组马家坝入境至阿蓬江镇麒麟村五组大坝子出境(其中,在阿蓬江镇细水码头至大坝子长12.4公里,以江心为界,黔江、酉阳各属一半),由东北向西南纵贯中部舟白街道、正阳街道、邻鄂镇、蓬东乡、冯家街道、濯水镇、阿蓬江镇,全长90公里,流域面积约1583平方公里,占全区幅员面积的66%,有段溪河、黔江河(七十八溪)、袁溪河、蒲花河、细沙河、太极河、金溪河、南溪河、深溪河、马喇河等10条支流,水能理论蕴藏量10.74万千瓦,可开发量2.39万千瓦,兴建了舟白、渔滩、箱子岩、黎水、深溪河、细沙河等水电站,孕育了石城故县、水寨、河口场、濯水古镇、草圭堂和官渡峡、神龟峡、蒲化暗河等历史遗存、自然景观,被黔江人民亲切地称为“母亲河”。

在历史上,阿蓬江在舟白至冯家一段曾名太平水、东小溪、唐崖河、蓬水、阿蓬水、蓬江,冯家桥南到两河口称为濯河,进入神龟峡后叫南溪。北宋乐史的《太平寰宇记》载:阿蓬水,“一名太平水,自清江县西南流经此一里,又南入洪杜县界。”南宋王象之的《舆地纪胜》(卷一百七十六)也有相近记述:“阿蓬水,在黔江县北一里,一名太平水。”

元成宗大德七年(1303)《一统志》载:“蓬江去县一百八十里,源出穿禁山林箐,溪洞极险,不可行舟,南流思江酉阳溪。”在地方史志上,将阿蓬江表述为“蓬江”。

清乾隆初黔江县令郑愈《志稿》载:“黔水发源于牂牁夜郎,上经湖广之永顺、散毛、唐崖诸土司而达黔江。其入境之初,为峡口河,为百节洞,山高水险,舟楫不通。度三十里经县坝,即石城旧址。” “特立于中者为水寨之山,黔江环绕其下,鲶鱼泉、黄鳝坝、鲤鱼池诸水皆归宿焉。”

清乾隆年间,酉阳知州邵陆在《酉阳州志》(卷三)记述:“阿蓬水,县东南,自恩施县流入。又由西南入彭水界。《寰宇记》:一名太平水,自清江县西南入,又南入洪杜县界。《元一统志》:蓬江去县一百八十里,源出穿禁山,林箐溪洞极险,不可行舟,南流思江酉阳溪。又三十里至酉阳鱼滩,与七十八溪合流。又六十里至南溪。又五十里至龚滩,达彭水入涪州大江。”

清乾隆年间,纪昀主修的《四库全书》(卷二十三)载:“有东小溪源出恩施县大唐崖司峡口,西南四十里至洞口乡,又三十里至酉阳鱼滩与七十八溪合流,又六十里至南溪,又五十里至龚溪达彭水县入江,又合七十八溪转西南流六十里经酉阳司界达彭水。”把阿蓬江记为“东小溪”。

清嘉庆年间,白常明主修的《四川通志》(卷二十一)对前面的史料进行了一次归纳:“阿蓬水,在(黔江)县东南,自湖北恩施县界流入,又西南经州西北界入黔江。《寰宇记》:一名太平水,东北自施州清江县界来,西南流经黔江县北一里,又南入洪杜县界。《元统志》:蓬江去县一百八十里,源出穿禁山,林箐溪洞极险,不可行舟,南流合施州江。《旧志》:今曰东小溪,在县东五里,源出施州卫大唐崖司峡口,西南流七十里至酉阳鱼潍,与七十八溪合流,又六十里经酉阳司北,为南溪,去司六十里。又六十里至龚滩,达彭水县界,入黔江(按:舆图,此水源出湖北恩施县西南金峒、龙谭诸土司界,曰麻地坝河,南经唐岩士司界曰唐岩河。自黔江县东北入境,西南至州北界有北河,自湖北漫水司界汇诸水西流合焉,此下又谓之南溪河,西南至龚滩入黔江,即旧《志》所谓施州江也)。”

清道光二十四年(1844),金堂孝廉陈一津在其所编着的《蜀水考·分疏》表述:“蓬江,一名阿蓬江。”首次使用“阿蓬江”之名。同治三年(1864),酉阳州廪生冉崇文在《酉阳直隶州总志》中载入他的《(阿蓬水)考》,首次将“阿蓬江”名正式载入地方志:“唐崖河、阿蓬水、太平水、东小溪,皆一水也。因记载者地名互异,疑窦生焉。金堂孝廉陈一津《蜀水考补注》云:蓬江一名阿蓬江,有二源,一源出湖北咸丰县金刚山,入黔江县界为东小溪;一源出湖北施南府忠峒司,入界为南溪。又西合东小溪为蓬江,又西南至龚滩为涪陵江。以此说合《旧志》观之,忠峒之水至合东小溪后,乃为阿蓬江,经酉阳州境,乃为南溪。《寰宇记》之清江县,即今湖北恩施县地,隋开皇时所置,可一一无惑也。惟《元统志》之穿禁山,未详所在,或即金刚山之异名。今《县志》又另立东小溪条云:下流入彭水。节去《旧志》至龚滩字,尤为疏漏。以上诸水,合言之,只阿蓬江耳。就水之来源言,曰唐崖河,曰太平水。流三十里,曰舟白渡。再二十里峡,曰官渡河,曰鱼滩。再六十里,曰濯河坝渡口,县南金溪水入焉。至州地两河口,有东北来凤、大旺诸水来汇(即今细沙河),入于峡。其下曰大河坝,谓之南溪河,以达龚滩。”《酉阳直隶州总志》(卷一)还转载《四川通志》的记述:“《江源考》:唐崖河出金刚山西北山。东南流折,西南有南河,合马河自西来会,有大田水自东来会。又南受东来之马家山水。又西南有梅子关水自西北来会。又南有金山崖水自西来会,又南入南溪河。”

1938年,黔江县绘制的165000:1行政区划图,首次将“阿蓬江”标注入地图。

阿蓬江在酉阳境内长76.4公里,流经双泉乡、苍岭镇、浪坪乡、庙溪乡、两罾乡、龚滩镇,在龚滩镇古镇铁围城注入乌江,是酉阳境内第三大河流,建有中型水电站——大河口水电站。

千呼万唤始回来

文/傅志栋

小时候的黔江城是宁静、深邃而悠远的。大东门、小东门、大十字、小十字、太平缸、杨柳街、宁家院子、中业号、范公祠、柳孝台、三元宫……一些地名小小年纪就已经耳熟能详。不独因为上口、好记,更因为它们都有着少则三百年,多则上千年的历史文化承载,是小城鲜活而又古老的城市地标。这些地标由于它们所负载的历史文化,血液般流淌在小城居民的血脉里,一代一代,薪火相传。对我来说,那是一段无比美好的时光。

后来时光荏苒,眼睁睁看着小城佳处渐次流失,曾经的美好时光终于成为了纯粹的记忆,只在心头,不见眼中了。先是1966年的红色风暴,满城的红卫兵风起云涌破“四旧”。后是1982年的特大洪水,满城的黄泥浆无孔不入挖墙脚。人祸天灾,两度浩劫。小小古城,不堪其乱,所有地标,荡然无存。

自此之后,小城建设就没有一天停止过。

建设是必须的,关键是怎样建设?于是,在我心头,一种别样的城市记忆便悄然而至——

广场对于一座城市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它就像是这座城市的心脏。正因为如此,黔江自古以来就不乏广场。记忆中的黔江广场先是在今黔江大桥北端西侧,为古黔江校场坝遗址,面积与今天的“文体中心”相当,功能也相当。居民休闲、娱乐,政府大型集会、展览,马戏团表演等等,小时候还跟着爸爸在那里的草坪上打滚。后来,县里在广场上修起了直属于涪陵地区的汽车27队与县公安局,昔日的广场不复存在。不久便是灾荒年,我对于广场的记忆便和那段饥馑的岁月一样变得模糊起来。及至到了上世纪70年代,我对于广场的记忆复又鲜活起来。这时,县里的广场已经搬到了黔江中学的旁边,面积与原先的广场相当,夹在学校教室跟伙房、礼堂的中间,处于一种半封闭的状态,只是县里的大型活动在这里举行。那时候我十六七岁,正在广场观礼台背后坡上的教室里读望天书。

转眼到了上世纪80年代,新华大道横穿广场,至河而止,等着修桥,连接西山。广场一分为三,其一为街,其一为街边旺铺,其一为今天的南海鑫城并新华书城之前的城市建筑所割据。但是,一个县里没有一个广场是不行的,于是,在今黔江大桥北端修建新的广场,这个面积同样与原先广场相当。后来,因为城市的发展,地区的成立,先后又有了时尚大气的“大众广场”,亲民接地气的“武陵文化广场”,休闲与景观的意义大于利用的意义了……

黔江城市的河堤建设没有广场那么曲折。上世纪70年代,历经沧桑的百年老堤出现松动,多处护坡石坍塌。于是,县里着手开始全面整治河堤。但是没有想到,1982年7月28日,这些确实坚固的混凝土新堤被整壁整壁的兜底掀翻,洪水乘虚入城,酿成大灾。洪灾过后,人们从水的教训中受到启发:水不可小视,堤不可轻筑。于是回头遵循古法,开始修筑眼下河滨万米绿色长廊的雏形。

循古的河堤主体建成后,其上的护拦、景观建设从护拦、路面到花坛的装饰,都先后经历了多次反复。在短短的十数年里,护拦至少采用过刷漆方管铁、不锈钢管、镀锌铁管、铸铁件、实体墙、瓷砖饰面柱等6种以上形式;路面也是瓷砖、火砖、预制砖交替轮铺;花坛的装饰与路面相配,在眼下大理石、花岗石的路面铺就前,也都饱尝过瓷砖贴面、火砖、预制砖交替轮班的苦涩滋味。时下,黔江城市的新貌已经无需记忆了,它就鲜活在我的眼前:人行道路面是用花岗石块铺就的。

两岔河“城市客厅”追寻黔江城市的历史、文化脉络,力图再现我们的城市记忆,因而不得已而呈现出全新的仿古之貌。虽然仿古建筑在眼下中国遍地开花,几成风气,良莠不齐,成败各异,但两岔河“城市客厅”却得天独厚,大概因其与本土的历史文化、风俗民情、地理环境、自然风貌高度融合,一出来就被大家接受了。上至地方官员,下至城乡百姓,每每慢步其间,乐不思归,赞不绝口。恰好日前从它的亲水平台上走过,亲眼见得看上去像是刚从乡下入城定居的两个老太婆肩并肩蹒跚其上。其中一个走着走着突然伸出右手捂着嘴悄悄话似的对身边的同伴说:“我们等到得!”其喜幸之情,溢于言表。

民心所向啊。是的,她们等到了,我们也等到了,等到了一个大“城市记忆”终于诞生了的好时节。

我想,这不是时尚,而是一个民族审美心理的理性回归。它是一种怀古,更是一种眼光。怎能设想,一个有着数千年龙崇拜历史的民族,在它的深度审美里,能够没有龙的眼光?!

城市建筑不是衣服,追随时尚,想穿就穿,想脱就脱。但愿两岔河“城市客厅”能够成为黔江新的城市地标,永续利用,而不是仅仅留在我的城市记忆里。

仰头之山

文/黄霞

山里长大的我,对自然景观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大小各异、高低不同、形态迥然的山了。我常常惊诧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妙,超出了人之想象,虽奇,却又处处合乎人之情理,让一座座土石之山生出温暖的人情味来。它们有的圆如馒头,有的锐似矛尖;有的一山连一山绵绵如波浪,有的孤鹜傲立自成一山风景;还有的状如人间场景,像极了对弈的老人、授课的师徒、背小孩的媳妇和得道升天的羽人。还有的貌似生活用品,如笔尖、石磨、大刀背、轿子顶等等。就连最难象形的人头山,我这个孤陋寡闻的人也知道有一两处,一处在江西,称为“伟人峰”,另一处在重庆黔江,叫做“仰头山”。

仰头山这个名字被谁命名?起源于什么朝代?县志上没有明确记载,问了许多年老的长辈,他们也说不清楚来龙去脉,只知道这山之所以叫仰头山,就是因其形而取其名的。如果有人给它另外起一个名字,肯定是叫不响的。

民间倒是流传着这样一个美丽的传说:远古,女娲炼五色石补天,来到此处,见群山起伏、重峦叠嶂,林海浩瀚、古木参天,群兽嬉戏、百鸟欢鸣,漫野山花、姹紫嫣红。禁不住心旷神怡,信手拈来一撮黄土,捏成一男一女两个黄土人。从此,黄土人在山间伐木造屋,狩猎开荒,生息繁衍。夫唱妇随,其乐融融,好不逍遥自在。一天,他们劳累之后仰卧憩息,不觉酣然入梦,梦见一女神立在云端,高声喊道:快随我来!刹那间,黄土人的魂灵飘飘然跟随女神而去,留下凡身肉体凝固成山守护在这里。

站在黔江老城的任何一个地方,抬头朝东北方望去,就可看见一座对天仰卧、貌似男性头颅的山峰,他朝东顺北而卧。圆圆的头颅,饱满的额头,深陷的眼眶,高高的鼻梁,厚厚的嘴唇被络腮胡般的绿色植物覆盖,翘着的下巴显出男性的刚毅。他微闭着双眼,仿佛在深深的沉思、在默默的聆听。既像一个参透凡事的仙人,也像一个思想深邃的长者,栩栩如生的模样莫不让观者心灵随之一震。

据说,在逶迤的山脉之中,只有站在一个非常隐秘的位置才能看见另一座五官酷似女性的仰头山。她有饱满的前额、飘逸的长发、精巧的秀鼻、灵动的嘴唇和圆润的下颌,惟妙惟肖、巧夺天工。这景象应了那个美丽的传说,因而,有人又将仰头山称作双佛山。阴阳平衡,天人合一,保佑世人,生息繁衍。

仰头山横亘在黔江城和地震堰塞湖小南湖之间。时间倒推到清咸丰六年夏的某一个清晨,黔江城人却因了仰头山的护佑避免了一场自然灾祸的波及。那年,一场大地震发生在仰头山的另一面,“山崩阻溪成大泽”(此句摘自《黔江县志》),而黔江城区安然无恙。在老黔江人的记忆中,“地震”这个阴影曾经是心头挥之不去的鬼魅。很多来自长辈之口的民间传言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有说“黔江城就是一个小盆地,观音崖的公母山一旦合上,黔江城就是第二个小南海”;又有说“如果不是仰头山挡住,那些水(指小南海的水)就会流过来淹没黔江城”等等。如此传言,加上流传者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添油加醋,不觉让人毛骨悚然,搅得很多个雷雨交加的漫漫长夜噩梦连连。

光阴易逝,转眼几十年过去了,地震没有发生,公母山没有合拢,城区没有淹没。老黔江人常在私下里议论,黔江城自然是得到神山护佑的。

生长在这小城中的我,每每临窗仰望,常常心生感慨。如山有灵,这仰天的头颅是谦虚还是骄傲?我们是否也要在终日低头忙碌中适时抬头望天?云卷云舒世间万象莫过于此,花开花落春秋无意变化无常。昨日是好友,今日成敌对;刚刚各自算计,转眼握手言和。不追忆,不计较,如眼前的云朵,飘过,就是过去,此刻,才是永久。

埋头干活是踏实,抬头看路是远见。聪明人已懂得在人生路上快慢进退的把握。曾子云,“吾日三省乎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有谚语道:“不要走得太快,不然灵魂跟不上。”有诗人用富有哲理的诗句提醒世人,“山景总须横倒看。”都无一例外地表达出同样的思想,人生路上不能盲目地匆匆前行。仰头看天,感悟天理;抬头看看路,认清世相。这会让人在埋头赶路中,心底更踏实,脚下更有劲。

那么,这座仰头望天的山也是如此的思考着吗?或许是为了提醒人们才摆出了如此亘古不变的姿势来?

我不得而知。

古人云,仁者乐山。我在心底暗想,喜欢山的人并非都“仁”,而山,才是最大的“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