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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青青的文章 / 青青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生命的乐章

文/牧火

今天注定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冰冷的墓碑引导着我的灵魂安逸地躺在幽幽的洞穴,静静地和昔日的繁华作别。没有一丝留恋,没有一丝哀怨,没有一丝的忧伤。穴外热闹异常,无名的野花烂漫地绽放,利剑般的茅草直刺天空,鸟儿自由地飞来飞去,远处传来沉沉的暮钟声,夕阳洒下了金色的霞光,我唱着赞歌,拿起木锨,铲起芬芳的泥土,慢慢的,慢慢的,将我爱情的灵魂埋葬……

老家的院子里有棵梨树,碗口粗,油绿的叶子圆实,婆婆娑娑的,果子青青的,挂满枝头,摇摇摆摆的甚是繁华。阳光在树上也乐意逗留,洒下了欢乐的斑驳的影子;风儿不时地钻进叶片和果子的缝隙,发出嘶嘶的响声。麻雀瞧新鲜似的在枝头上歇息一会,就扑棱扑棱的飞走了。正当一家人对梨树大加赞许的时候,母亲却颤巍巍的搬来凳子,站在上面,拿着剪子,仰起头,一枝一枝耐心地剪着青青的果子,大家不解,质问母亲,母亲慢悠悠地说,树小,果子多,一刮大风,树是不承重的,易折;果子太多了,长不大,汁水少,口感就不好。减掉一些,有点不舍,但树能抗风,果子也会个大味美的!听着母亲的话,我顿有醍醐灌顶的感觉:生活不也是这样吗?学会舍弃和放下,收获的不一定是痛苦,或许是永久的光明和幸福!

豌豆清香的岁月

文/汪习清

山村四月,阳光和煦,微风轻拂,草木葱绿。走在山岗上,放眼望去,僻野的山冲里,向阳的坡地上,一块块豌豆,藤蔓缭绕,豆荚青青,宛若一床床碧绿的地毯,覆盖着山村大地。啊,又到豌豆结荚的季节了。

“寒露豌豆霜降麦”。豌豆,头年寒露下地,次年立夏前后结荚,是一年里农作物中,最先成熟的粮食作物。除了早熟,豌豆还有一个其它作物不可替代的特性——嫩时生食,清香甜润;老时熟食,粉润爽口。在我儿时,豌豆与山村人的情缘最为深厚,是它缓解了粮食青黄不接的困窘,而我们小孩子更享尽了豌豆的无穷乐趣。

每年豌豆结荚的日子,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刻。伙伴们相约一起,赶着一群群黄牛来到山林中,挽起牛绳,搭上牛肩,“吙”地一声,牛群进入山林自由放牧,我们开始了快乐的“豌豆野餐”。孩子们一字儿排开,我自然是总指挥了,逐一分配任务:男孩子拾柴禾,女孩子摘豆荚,我则构筑“野餐灶膛”。选一处坡地,挖一个土坑,坑上并排放着中指大小的活树枝条,枝条上铺一层桐子树叶。伙伴们的帽子里已盛满了青青的豆荚,一捧捧豆荚放在桐子叶上,豆荚上面再铺一层桐子叶,然后盖上土层,抚平,压实,一切都已准备完毕。

点火了,大坑洞里,火光闪烁;土层上面,热气腾腾。伙伴们围在一起,静静地等待,嘴角边不时地流着口水。热气渐渐变成阵阵清香了,于是拂开浮土,看着满满一堆熟透了的豆荚,伙伴们乐啊,推推搡搡,蹦蹦跳跳,一只只稚嫩的小手伸了上来,抓起一把豆荚,逐一放进嘴里,轻轻一捋,又香又甜的豆粒儿留在嘴里,那个惬意劲啊,回忆起来,仍然是那么甜美,那么幸福。

青青的豌豆荚,留给我的记忆,有甜蜜的快乐,也有苦涩的尴尬。有年夏季,山洪暴发,田地冲毁,粮食歉收。第二年春上的豌豆荚更紧俏了,靠生产队分给各家的豌豆荚难以度过春荒。饥饿让人们不得不想各种办法,甚至铤而走险。

豌豆,除了防灾年当正餐外,平常年系,豌豆吃食的花样特别多。干炒当零食、煎熟拌面条、清蒸糯米饭,吃起来样样可口,唇齿留香。而我最喜欢的要算豌豆酱了。做豌豆酱是我母亲的拿手活儿,每年豌豆收获后,母亲总要做上满满一钵子。我亲眼见过母亲的操作:把豌豆洗净,淘去沙,用清水浸上半天;然后放进锅里煮沸,滤水后放进竹匾扒匀压紧,让其发酵;数天后豌豆上了一层白白的丝状毛霜,再收堆撒盐倒酱油,又一次扒匀压紧,数天后捣起来放在太阳下,白天太阳晒,晚上露水露,不下三五天,一钵子碗豆酱成功了。黑黑的豌豆酱,再辅以青青的嫩辣椒,微焖轻炒,那股深沉的香味啊,还没拿到桌子上,我已迫不及待地非得提前尝上几口不可。

如今,吃食豌豆更是花样百出。厨师会创意,美食家作定论,豌豆的吃法丰富多彩。那天,我参加一个宴会,服务员送上一盘菜肴,口呼“金玉满堂”。好个富贵典雅的菜名儿,回头一看盘子——青青的豌豆,黄黄的玉米,红红的虾仁。啊,真个满堂金玉耀眼花!盘子刚落桌,顾不了文雅,吃上一口,清香扑鼻,雅淡爽口,唇齿之间,回味无穷。

山村四月,阳光和煦,青青的豌豆又上市了。走上地头,轻轻地捋一把豆荚,边走边尝,那意境呀,仿佛又回到昔日的童年。是啊,回味儿时那豌豆清香的岁月,有陶醉,有心酸,自有挥之不去的留恋……

坡上草青青

文/周火雄

故乡的记忆藏在那片幽蓝中。

年年春上,吹面不寒的风儿打坡上经过,蓝色花儿就急不可耐起来。它们卯足了劲头,轰轰烈烈、前呼后拥,三五天功夫,竟然染蓝了偌大的山坡。是的,密密的蓝色花儿组成的幽蓝,沿着山的起伏,漫坡漫地延拓,延拓成一汪湖水、一片深沉的静海。站在这片幽深的淡蓝色的花海里,鼻息间充满青涩而新鲜草叶的气息。很长时间我都不明白,它为什么蓝得这样深沉,蓝得这样广阔,蓝得这样富有生命的厚重和质感。它让我沉醉在这里。

朝阳的坡地上,花儿葳蕤,草色青青。我痴迷于这种深色的幽蓝,发自骨子里的幽蓝。站在这蓝色的领地,我的思绪有些僵滞,有时竟然怔忪了。阳光穿透所有的阴暗,草地散发出温暖的清香气息。一只背着金色花纹的虫子在叶片上爬动,一只小麻雀轰地飞起,它的翅膀惊得花儿们晃摇起来。天空蓝得出奇,我仿佛听到草儿发出冷艳的歌吟。行走在这样的坡地,追随风中幽蓝的起伏,我忽然变得格外伤感。很多回,我一个人走走停停,竟无端地落寞起来。

这样的景象多次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知道这一切全是因为祖母。祖母搭着瓦蓝而素雅的头巾,她在收割成熟的果实。幽蓝的花儿凋谢了,花蒂上就慢慢地座出果子来。这果子指头粗细,褐色,毛茸茸的,不怎么起眼,却是治疗腹泻的好药材。祖母就这样蹲在坡地,好性情地用剪刀将药果绞下来,装满一筐又一筐。

很多年来,祖母就以这样劳作的姿势活跃在我的梦里。常常,我会诧异地想,祖母为什么总这样年轻?而我,已然挡不住岁月的风尘,有了额上的皱纹,有了头顶一小撮白发。终于,在半梦半醒之间想明白了,祖母永远不老,是因为她活在我的记忆里,虽祖母早已作古于这片土地。就在这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隆起了一个土丘,那是祖母坟墓静静的兀立。祖母就像这片土地上的花儿一样,生时劳作不息,让生命绽放蓝幽幽的色彩,即便枯萎了,也要让灵魂开出成簇的花儿来。

不知道,坡下的那条河流为什么那样清亮。十岁那年,我半躺在草地,遥望那条河流,遥望它慢慢地走出这片幽蓝的坡地。它该走到哪里才停止自己的脚步呢?没有人回复我。草根下大黑蚂蚁在爬动。常常,在你的手指弄痛了它的时候,它会咬你,让你感到了疼痛。北鲲,北鲲,祖母轻轻叫着,拿狗尾草搔弄我的脖间,我忽然咯咯大笑起来。扭头看祖母,她正笑着,把喷吐麦香的馒头递给我。

祖母灵巧的手常常在清亮的河水里捕到鱼儿。

这是一条洁净至极的河流。清亮的流水冲刷光洁的卵石,泛起明艳的浪花。太阳很好时,你可以坐在河边,安静地等待沙烈鱼上钩。除了宽大的嘴巴,它还多肉。沿了水流,抛下带饵的鱼钩,常常有不菲的收获。青椒炒沙烈鱼,是一道很不错的下饭菜。乡村的薄暮里,农家的灶台相继亮起,慢慢地,就有鱼儿的香味飘散。离开那里很多年了,依然想起沙烈鱼的味道。

在不知道污染为何物的年代,这条河繁衍了无可胜数的生命,最为多见的当是鱼儿、虾儿、蟹。遥遥记得那一年,夏日尾上,暴涨了近半个月的河流终于疲瘦了,乖顺了。那一日,村人竟欢呼起来,他们雀跃于满河的鱼儿,白生生、尺多长的鱼儿铺满河床……

我知道,这条河其实就叫古角。古角走出了开满蓝色花朵的坡地,走出了那个叫停前驿的地方,走过了黄梅县城,它还可以走得更远,但是,它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清纯和洁净。离开了母土,不知道它还是不是古角河。

而我,当初那个少年,早已走过了这片土地,在离开故土的地方,像质朴的幽蓝的花儿一样,把生命的根扎下来,开出了花朵。

不知道坡上的那片幽蓝长势如何,但是,我知道,心田上的幽蓝青葱葳蕤,芬芳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