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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脚下的文章 / 脚下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家乡的守望

文/从雷

难得回趟老家,两天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临回来这天下午,我悄悄独自溜了出去,沿着村内唯一的一条大道一直往东走。路的两旁,是一排排整齐的白杨树,枝叶繁茂,在午后的微风下,欢快地舞动着,发出清脆的笑声。阳光透过枝叶,温柔地落在脸上,暖暖的。

路上很安静,现在正是农闲的时候。这个点儿,村子里的人应该正和衣而眠,懒懒地睡着午觉。待到自然醒,揉一揉惺忪的睡眼,拿一个小凳子,软绵绵地坐在胡同口,与邻居围坐在一起说说家常,看看孩童嬉闹玩耍,听听戏匣子里播放的京戏《梨花颂》,尽情地享受午后的阳光拂过脸颊,畅快地呼吸着……想想都让人觉得神清气爽。没有人声鼎沸,没有车水马龙,没有紧张忙碌,也没有催人奋进的号角,就这么静静的,慢慢的,耳边,除了杨树叶子沙沙的笑声,只有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低下头,看着脚下的路,每走一步,都会有细细的尘土在脚面上起舞。走惯了城市宽敞硬实的柏油路,如今踩着脚下的泥土,竟有一丝的胆怯,生怕一使劲,脚下的路会被踩疼、踏坏。就这么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轻手轻脚地往前走,走了一阵儿,感觉脚下似乎生了风,轻轻一跳就可以飞起来,想到这里,鬼使神差般地做了个使劲向下压身体的动作,做完之后,自己竟然笑了,看看四下无人,索性笑出了声音,笑得那么开心,那种笑是如此清澈、自然,就像流淌在山间的小溪,清脆、甘甜。

不知不觉已走出很远,转身回望家乡,驻足许久,注视她,也看着自己,想着有多久没有这样审视自己。如流水般的时光,镌刻了太多的沧桑,我勇往直前地拼搏,忽略了太多的乡情。其实,家乡是原点,是我们鼓足勇气出发的地方,无论漂多久、走多远,我们都应当常回去看看她,找找自己,可以让我们重整行囊,打打精神,更有力地向前,这是家乡的守望。

少年的诗与远方

文/张天印

在流火的七月,一群兰州的文学少年踏上远方之路,开始了诗意旅行。这一次,并不是一次普通的旅行,而是一场全新的文学旅程,中国着名的十一位作家、诗人将亲自给我们授课,给我们传授知识、传递能量,使我们有所感悟,并有所提高,为我们追寻文学的梦想插上隐形的翅膀。

在列车上,老师的叮咛和嘱咐、同学的羡慕和加油、家长的鼓励和不舍……一幕幕画面不断在脑海中涌现!这是同学们第一次独自出这么远的门,这是同学们第一次独自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生活那么长时间,这是同学们第一次与文学大师面对面地读书论道。这次诗意的旅行,注定了会成为这群文学少年走向远方的起点。

静静地坐在阶梯教室里,我们聆听年轻的作家徐则臣、刘汀、石一枫、甫跃辉、崔曼莉等老师的讲述,仿佛是与亲切的学长谈诗论道。徐则臣老师用大家耳熟能详的一首歌《我爱北京天安门》开场。此次文学之旅,正赶上北京的暴雨,为我们的旅程平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就像刘汀老师所说的“天上下的不是那磅礴的大雨,而是一个个与众不同的小故事!”

团围坐在豪华的会议桌前,我们和老师共同聆听曹文轩、苏童、欧阳江河、邱华栋、毕飞宇、李洱等文学大家与我们分享写作的经历和文学道路上的乐趣。曹老师说:“财富不在远方,财富就在我们脚下。”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原来我们此次旅程寻找的远方就在我们的心中,就在我们的脚下,远方的财富我们固然要去追寻,但我们日常的读书和学习就是最好的脚下。曹老师在一个个婉转动人的故事中让我们顿悟:从曹老师的一天“七分在读书、三分在写作”的经验中我明白了,就像千里马“一食尽粟一石”才能奔跑于千里之外,人也要多读书,读多了才能写出精品来;从“写作是支箭,阅读是把弓”中明白了有弓有箭,还要有一套精妙的箭法才能让射出去的箭准确无误,我们也要写作和阅读并重,并能学以致用,高屋建瓴,才能让自己的作品成为精品;从“创作是无边无际的”这句话中,我们明白了,创作并不是局限的,只要有知识、有能力,完美的作品就会呈现在你的手中。

苏童、欧阳江河、刘汀等老师所讲的金玉良言都使我们茅塞顿开,他们手把手地带我们创作、学习,给我们辅导作文,并和我们展开互动问答,那一句句话语、一阵阵掌声、一声声鼓励都让我们铭记在心,成为我们在文学道路上走向远方的阶梯。

课堂上聆听名师教诲,课后行走在北京大学的未名湖畔,望着湖光塔影的美景,我们暗暗下定决心,我的远方要从这里启程,我的大学梦想要在这如诗如画、古色古香的校园里实现。

在这个七月,我们不仅上了文学道路上最重要的一课,更上了人生道路上最重要的一课。这次旅行,为我们的人生插上了梦想的翅膀。少年的心,少年的梦,在远方!更在脚下!

土地母亲

文/刘云

中国诗歌话语中,把土地比作母亲的多,但在中国的神话中,土地却不是母亲,而是公公。

我很小的时候,看童话书,便知道,土地是有人执掌的,一切地方的土地,都有一个白胡子的老汉管理,他们大多身形矮小,顶着个硕大无朋的肉肉的大脑壳,或手拄棘杖,棘杖上挂一只造型怪异的葫芦,但不知他那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他们通用的名字叫:土地老爷,土地公公。《西游记》中孙猴子把土地神叫做“土地老儿”,有轻蔑的意味。我自小不喜欢孙大圣的理由之一便在于此:土地如此广阔而深厚,承载五谷,山林与河流,有土地的地方意味着温饱和活力,因而最伟大的词给予土地,都不过分。

好像有种说法,在天空大地之间,在万事万物中,土地的角度最低。因此掌管土地的神仙也是矮小的,仿佛随便一口吹气,都把他们吹得缩小,一眨眼工夫便消逝在地表以下。《西游记》中的土地老儿,永远是仰看齐天大圣,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现身与消失都是一道轻烟。

什么都是向上的:山峰,海浪,流云,植物,房屋建筑,包括人在内的一切动物,它们一生都在计划接近天空。植物用花朵接近天空,鸟用翅膀接近天空,海浪用涛声接近天空,流云用霞光接近天空,山峰用险峻接近天空,房屋用窗户接近天空,人呢?用无限的想象接近天空。

土地永远安静地匐在“脚下”,山峰的脚下,海浪的脚下,流云的脚下,植物的脚下,建筑的脚下,人不仅把土地踩在自己脚下,还把这个理念教会了其他的种类,它们用一生的努力超越土地,高过土地,并发明了“脚下”、“地下”、“踩踏”、“底层”这些词。

这样说来,土地的矮小是天经地义的,它们不能把别的什么踩在自己脚下。如果硬要想象,那就是土地把石头踩在自己脚下。常常在中国的概念里,石头与土地是一个整体,石头是土地的骨架,土地靠石头呼吸、伸缩、并发生肉眼看不到的位置移动,没有石头的土地是干巴的,所以民间说:一个石头四两油,没有石头吃狗球。

为什么诗歌一再把土地尊称为母亲呢?

我想到一个句子:有脚的地方,就有土地。还有一句,有土的地方就有故乡。很多年后,我对中国神话中关于土地神的描写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土地什么时候有了权力欲?土地除了承载,接受,产出,坚守或萌动,还有什么心思超越自已?土地的想法是,一生做定自己的本分,不要把自己变成变幻莫测的天空。

变成风也不成,雨也不成,虹霓也不成,更不用说是翅膀了。

土地公公,土地老爷,包括土地老儿之类的称呼,一定是对土地的误读了,土地把炫耀交给花朵,把高度交给山峰,把名声交给英雄,把舒适交给生活,说土地在做梦也成:那一定是一个冬天里长长的梦想,在土地歇息下来的时间里,土地用静寂的梦想为下一个春天尽可能地敞开空间,把表现的舞台打扫得干净彻底,为什么冬天要卸下所有的负担、包袱,这就是土地的心思,土地在为春天的萌芽、夏天的成长、秋天的收获准备。

与孙悟空比,我喜欢贪吃贪睡的猪八戒,尽管也有三十六变化,但他总喜欢在一个山窝窝里,一棵树下,一堆乱草里,睡觉,打呼噜,他的目标并不远大,很多时候都是尽本分,成猪事,他有人情味儿,这样的形象更接近凡人。猪八戒是最能凭力气吃饭的了,理想实际,知足而乐,他在高老庄的幸福生活,尽管短暂,然而无比温馨。

民间大量存在着富丽堂皇或简陋的土地庙,供奉着土地老爷。此外还有山神庙、水神庙、火神庙、财神庙、药神庙,所供奉的一律是男性。他们一律有自己的管辖领地、范围。唯一的女性庙,是娘娘庙,她不管天,不管地,管人的心思,管伸手抓不住的东西,比如生育,她存在民间,但并无具体的地盘。

如果拥有中国式的话语权,我愿意像诗歌那样,把土地称做母亲。二者太过相象,母亲把生命交给儿女,把权威交给父亲;把幸福交给家庭,把名声交给家族;把风雨关在屋外。母亲什么时候考虑过在家族中的位置呢?正如祠堂或宗庙里,从来没有女性的正位。这还不够,如果有可能,就颠覆关于一切与土地相关的神号罢:土地婆婆,或者,土地娘娘。或者,山神娘,水神娘,火神娘,财神娘,药神娘,一律在娘娘庙的垂荫下,在无限广大的神性下,我想象着母亲是天下最大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