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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新鲜的文章 / 新鲜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生活在别处

文/李松蔚

一些人开车回家,常常要坐在车里发一会儿呆,才会慢吞吞地打开车门;一些人忙完一天,明明累得不行,躺在床上忍不住还要打开手机,玩上一小时才能心甘情愿入睡;还有一些人工作的时候———哪怕是需要全神贯注的工作,就像此刻的我正在赶这篇稿子———也要打开音乐、视频,“听个响”,否则总感觉哪里缺了点什么,心气浮躁。

反映出来的是一种温和的、不易觉察的,对生活的厌倦感。

有一些人———也许是今天的大多数人,是要不断以“新鲜感”喂食的:新鲜的知识、新鲜的体验、新鲜的人际关系、新鲜的故事……假如已经习惯了当前的体验,而又没有新鲜的玩意填充进来,虽然也说不出哪里不妥,但总隐约有点心神不宁。我们的社会文化也在鼓励这样的担心。人生被比喻为一场旅行,相应地,我们就在追求“风景”:人人希望在有限的行程内多看到些“不一样的风景”,只有这样才值回票价,不虚此行。

按照这个比喻,所谓生活在别处,就相当于旅行中随处可见的一种心态:

“老在这一个景点待着有什么意思?去下一个地方看看吧。”

我们常说,生活乏味让人厌倦。但乏味与其说是外物的一成不变,倒不如说是内在的一种感觉。大部分的时候,依靠这个世界的丰富奇妙,这种感觉不难化解。特别是有了网络,打开电脑或拿起手机,就可以无比便利地、几乎不花成本地制造出一些新鲜体验。有看不完的电影、听不完的歌,打造出无数“新鲜的风景”;听公开课就更好了,可以不停地学习“干货”;假如不占手的话,也许还会刷刷微博,打打游戏……我们永远都可以制造出“生活在别处”的体验,以此调剂“此处”的乏味生活。

但再怎么化解乏味,它仍然会深藏于我们心底。一个人马不停蹄地变换景点,最后说不定得出结论:旅行这件事本身就没意思。这时候,他所面临的就是一场更深刻的危机。但危机也蕴含了转机。到那个时候,就只好反观厌倦本身,就地寻找出口———那便是另一层修行了。

母亲好忍性

文/牧徐徐

母亲每晚8点半都会准时出现在我家门口的一个超市里。那时超市生蔬专柜开始打折——半价处理白天没卖掉的蔬菜。母亲觉得划算,于是每次都将购物袋填得鼓鼓囊囊的,回来后就向我述说着她骄人的战果——自己如何掐准了时间,并眼疾手快地战胜其他老人,抢到品相较好的打折蔬菜。

次数一多,妻子开始有点不高兴,她婉转地告诉母亲,打折的蔬菜多是不新鲜的,最好还是少买或者不买。可是母亲哪里听得进去,节省才是王道。

最后,妻子只好把儿子抬了出来,“小孩子正在长身体,一定要吃新鲜的果蔬,否则长不高,也不会聪明的。”母亲一听,急了,不再去抢打折的蔬菜了。

可没过多久,她忍不住了,又开始去买了。只是,白天她也会去超市,单独买一些新鲜的蔬菜。接下来,每餐的菜,母亲都分成两次做,一次是做打折的菜,留给她自己吃,另外一次是做新鲜的菜,给孙子吃。

母亲还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喜欢捡别人丢的垃圾,然后偷偷藏在楼道里,等积攒到一定的数量时,再拿到外面去卖。同一楼层的邻居几乎都知道母亲的这一爱好,有些甚至将不要的垃圾送到我家门口,这让母亲很高兴,但却让我脸上有些挂不住,我便与母亲理论:“如果缺钱尽管跟我说,不要再捡了。”

但母亲不听。为此,有一次,我跟她大吵了一架,结果,母亲被气哭了,收拾起东西,嚷着要回老家。此后的她虽然没回去,但不再公开去捡垃圾了。

对此,邻居的一位老人告诉我,像你妈妈这把年纪的乡下人,以前多半是穷怕了,现在看到这些没怎么旧就扔掉的东西,实在是不忍心不去捡,“她不是捡垃圾,是在捡起过去那些难忘的岁月。”

母亲平时做菜喜欢多盐重油,每次都被我说,后来她开始改,将菜做得清淡了许多,偶尔她会突然说:“这菜吃得没味,要是按我在老家的烧法,肯定好吃的多。”但也仅仅说说而已,她有一个好忍性。

再过几个月,母亲就要回乡下的老家了,想一想,她在我这3年,是辛苦的3年,更是努力适应城市生活的3年,她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和习惯去做事,但大多数情况下,为了顾及儿子和媳妇的感受,她最终选择了比较隐蔽或者干脆放弃的方法。她这样做,说到底,还是为了爱儿子。

我想,等我老了,跟我的孩子住在一起,我是否能如母亲一样,为了顺应他们而选择放弃自己多年的生活习惯,默默忍受着新的生活方式?

又闻荠菜香

文/张志强

一个周末的上午,我和几位退休的老朋友,一起去南山赏春。车子沿环山公路行驶不多会儿,就拐进山脚下一处村田。展眼一望,田野里,地头上,花草和麦苗赛跑似的拔节生长。白杨树的嫩叶子拍着小手,在轻轻吹拂的春风中快乐地向人们招手,满园的桃杏、紫薇、玉兰等,竞相绽放,布满一幅姹紫嫣红的醉人阳春彩图。

爬完山,我们歇脚在一家新开张的农家乐里。主人高兴地说:“你们真有福气,刚剜的新鲜荠荠菜,又嫩又香,午饭给你们包饺子,好不好?……”

说起荠荠菜,我常常回忆起儿时一手提着小竹笼,一手拿着小铁铲,每天放学后,去田间挑挖荠菜的情景。那时,正值国家困难时期,乡亲们挖野菜,既继承了乡里人一种传统生活习惯,又弥补了粮菜不足的紧缺。我每天挑挖一堆荠菜回来,母亲耐心地把它一朵一朵择干净,又淘洗几遍,然后拌上杂粮面粉,或蒸麦饭,或蒸菜卷,或摊煎饼,但大多是用开水焯了后,加上蒜泥、米醋、辣椒、食盐等凉拌吃。那个年代只想着填饱肚皮,只知道野生荠菜好吃。改革开放后,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科技知识丰富了,城乡群众每天都要购买各种新鲜蔬菜,还要讲哪种菜有营养,什么季节吃什么菜好,甚而探求什么菜吃了能防治什么病等。于是,荠菜便以它的营养和保健价值,一下脱颖而出,成为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正午,当这家农家乐主人端出一大盘热腾腾的荠菜蒸饺和一小盆荠菜豆腐汤时,大家互不谦让,争先恐后吃着,赞美着。已六十开外,懂些医学知识的男主人蔡先生,在一旁对荠菜连加褒奖:“这荠荠菜,不仅含有丰富的各种维生素,还含有植物蛋白和对人体生命有重要作用的铁、钾、钙等微量元素。另外,它还是一味中药,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对它颇为推崇。临床证实,它有活血化瘀、消肿解毒、利水和抗过敏的作用。我一位堂弟前年患病,肚子膨胀如鼓,久治不消,最后遇到一位老中医,他用一把新鲜荠菜和一只活鳖,共同捣碎敷在肚脐上,结果,几天工夫就排消了腹水,你说神奇不?”

吃着,听着,我们倍感惊讶:年年司空见惯的小小荠荠菜,虽然很平常,很朴素,竟然还有这样的医疗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