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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堂哥的文章 / 堂哥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堂嫂

文/华杉

堂嫂,是我乡下堂哥的前妻。

堂嫂是那年立秋后的一个傍晚死的。我一直住在城里,与堂嫂没见过几回,她的死却总牵得我的心怅惘无绪。

她是随改嫁的母亲下堂做继女的,继父早有打算让她将来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可她偏偏铁了心爱上我那并无堂堂相貌的堂哥。由此引来继父追打,母亲责骂。她却没有屈服,最后闹得双亲不认被赶出家门,赤着一双脚跟堂哥过上了日子。这以后,堂哥说什么,她都听。堂哥不准她回去看她那其实也命苦的母亲,她只好偷偷哭了几回,却终是没去。堂哥在乡中心小学教书,她种田做家务,挑石头赛过男人,里里外外撑持着家。

堂哥是我伯父的儿子。伯父做的上门女婿,生儿育女一大串,却在伯母村里家里都没有发言权,伯母也不把他放在心上,结果四十多岁时郁郁死去。那地方,家里没儿子在乡里就没地位。

堂嫂第一胎生的女儿,就着实难受了好几年,感到对不起堂哥。第二次怀孕的时候,她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乡里规定只准生两个孩子,若再不生个儿子,往后日子怎么过?分娩时,堂哥不在家。堂嫂生下毛毛,扒开毛毛的腿只瞧了一眼,塌了天似的一下像疯了,抓呀滚呀,谁都劝不住。生了孩子本是急不得的,她却苦苦折腾自己,落得个产后大出血,乡下没法救。剩下一口气时,她无力地唤了堂哥名字一声,带着无尽的遗憾就去了。

堂哥回来时见到死去的堂嫂,也哭过一场。然而第二年开春时,他却将堂嫂的照片和衣物全部烧了,女婴也送了人,据说没带大。我不明白堂哥为何那么快便忘了赤着一双脚铁了心跟他过日子的堂嫂。堂哥后来又娶了新嫂子,新嫂子为他生了一个胖儿子。新嫂子因为生了儿子的缘故,想干什么,堂哥都不干涉。

堂哥一直不肯告诉我堂嫂葬的地方。堂嫂只活了二十五岁,在世上匆匆做了一回女人便走了,走得好快。

我一直还记得堂嫂的笑容,浅浅的温柔的笑。人去了,笑也带走了。我有时忽生奇想,她是否还活在另一个世界,是否不再为生儿生女而烦恼了。

豆虫

文/姜义学

“二婶子,你炒的豆虫真好吃!”70年代初,堂哥从东北回家探亲,在我家小住几日。没啥好吃的,娘就用鸡蛋炒豆虫伺候堂哥。一连几天,堂哥几乎天天吃娘炒的豆虫,边吃边说真好吃,真好吃!吃豆虫的事儿,堂哥多少年都念念不忘。

70年代初,在那缺米少油的年景,能吃上鸡蛋炒豆虫是再享受不过了。当时堂哥来信要回老家来,愁坏了父母,愁没吃的,愁没稀罕东西让堂哥捎着。堂哥回家的时候正好是夏天,自家自留地里种了些菜,能凑合着吃,但就是没钱买肉。家里几只下蛋的母鸡,掂来掂去哪只也舍不得杀。

堂哥到我家吃的第一顿饭是饺子。娘赶集买了几两肉,从自家菜园里摘了一个西葫芦,包了几碗饺子。人多饺子少,我们根本捞不着跟堂哥一起吃饭,只有爹陪着吃,我们还是照旧就着咸菜吃玉米面饼子、地瓜面饼子。娘把小半碗饺子端上我们的饭桌,一人摊上一个、两个,尝尝而已,她自己恐怕连一个也不舍得吃。堂哥也舍不得多吃,吃了没几个就放下了筷子,说吃饱了。父母很难为情。

正愁得没办法的时候,生产队组织社员捉豆虫了。那年雨水大,生产队庄稼的长势大都不好,只有大豆不怕涝,长势茂盛。同样由于雨水大,农作物喷洒农药不见效果,使大豆发生了严重虫灾。7、8月份光景,雨量充沛,气候适宜,豆虫疯长。如不采取措施,几天功夫成片的黄豆就会被豆虫吃成裸棵,造成绝产。

为了捉豆虫,学校放了假,我们家去了好几个人捉豆虫,不到半晌就捉了一脸盆。回家后,将豆虫洗净后剪去头,用筷子顶住豆虫的尾部翻过来,用手剔去脏东西,在清水里一摆就成。择好的豆虫,用刀剁细,加上一两个鸡蛋和一棵大葱,用少许棉籽油爆锅,片刻就炒好。

刚出锅的鸡蛋炒豆虫,绿里透白,白里嵌绿,闻则香气袭人,垂涎三尺。吃饭时,我们与堂哥在一张桌子上一起吃,都吃玉米面饼子,就着鸡蛋炒豆虫。我们敞开肚子吃,吃的那个香呀,那个饱呀!饭桌上堂哥不停地说真好吃,真好吃。

参军以后,再也没吃过豆虫。90年代初,探亲回家帮家里秋收时,弟媳妇从洋槐树底下挖出一些豆虫,剁碎后加上鸡蛋炒着吃。喜出望外的我大口吃起来,过了没几分钟就开始全身浮肿,奇痒难受。

干农村医生的父亲知道我是吃豆虫过敏,赶紧为我打针吃药。我在昏睡了一个下午后才渐渐回复了神志。我的天!我对豆虫过敏反应这么厉害。从此,我逐渐发现,我不光对豆虫过敏,对蚂蚱、蚕蛹、知了猴、知了、蜂蛹等高蛋白的东西都过敏。

馋归馋,没办法,豆虫之类的东西再也无口福了。

谈对象

文/王明瑞

1986年秋天,23岁的我像往年一样请假回蓝田县宣堡村帮家里收庄稼。一天傍晚,我从地里收割稻谷刚回到家,堂哥来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对象,并说,你和她都在外面工作,又都是咱这里的,知根知底,你俩比较般配,辈分上也是符合的。你平时不在家,人家姑娘现在也正好放假回来了,所以就让你俩先见个面。堂哥一边热情地介绍,一边催我跟他去,说人就在他家等着呢。

大忙天的,顾不了那么多,我用水洗了一把脸,衣服也没换,就跟着堂哥出了门。来到堂哥家的厦房,看见一个年轻女子坐在炕沿边。她看见我进来便站了起来,随即又害羞地低下头。她个子不高,衣着朴素,秀发披肩,眼睛大大的,文静而美丽。

她家和我家相距不远。她在一家疗养院当护士。我这个人性格有点内向,面赧害羞,见到她紧张得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在有我的堂哥在旁边作介绍,所以我才不至于过于紧张。这次见面时间虽短,不过我对她的感觉还不错,比较满意。随后堂哥对我说,人家也愿意,你要积极主动一点,多和她联系。

我收完庄稼回到单位,就去宝鸡虢镇参加单位在那里召开的一个全省工作会议。会议期间我给她写了一封短信,之后我就收到了她的回信。我和她谈对象就算这样开始了。紧接着,也就是11月份,我作为团省委机关干部下乡工作队队员去安康地区下乡蹲点了。在此后的较长一段时间内,我和她天各一方,没有再见面。我在陕南山区的乡下,尤其是大雪封山的时候,工作和生活都是比较单调的,而且与外界的联系也少了许多,主要依靠书信往来,于是给她写信,或者看她的来信,是那个冬天里我最愉快的事情了。

春节前我从陕南回到单位,再回到家里。我知道她也放假回来了,于是我就想着要和她见见面,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到她家去找她,怕村里人看见。那时还没有电话,联系很不方便,我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亲自到我的堂哥家,让我的堂哥带着我去找她,约她出来。

我天真地以为,和她谈对象,就是这样顺理成章,直到走进婚姻的殿堂。然而,我母亲不赞成我和她谈对象,嫌她个子低。我给母亲解释。母亲就是不愿意。看着我和她交往日益深入,母亲反对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坚决。母亲固执,没人能说通,我又不能和母亲闹翻,也不想因此而弄得“满城风雨”,最后无奈地选择了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