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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富贵的文章 / 富贵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富贵与贫穷

文/汪金友

着名画家俞仲林举办过一次个人画展,展出的那幅《牡丹图》被人买走了。过了两天,俞仲林接到了一个陌生人打来的电话。那个人在电话里说:“前天,在您的画展上我买了一幅画,能不能退掉?”俞仲林问:“哪一幅?”对方答:“就是那幅《牡丹图》。”接着,他又说:“那图上有一朵牡丹花正好被画在边沿上,只有半朵。人们都说这叫‘富贵不全’,不吉利。要么退货,要么减价,我总不能把‘富贵不全’挂在家里呀?”

俞仲林听完后故作惊讶地说:“哎呀!我可没想到您叫它‘富贵不全’。我在动笔之前,可是按‘富贵无边’来构思的,您愿意退就来退吧。”对方一听:“噢!是‘富贵无边’啊,不退了,不退了!”

这个买画的人,可能是个比较富贵的人,要不然,怎么买得起着名画家的字画。但他的无知和迷信,却非常好笑。一说“富贵不全”,就急着退货;一说“富贵无边”,就如获至宝。其实,富贵不富贵,与家里挂什么样的字画,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不可能说“不全”就“不全”,说“无边”就“无边”。

但是,人生的富贵,也能“无边”吗?有了十万,还想百万;有了千万,还想亿万。这方面满足了,那方面不满足;自己满足了,别人不满足。所以追求“富贵无边”的结果,往往是“富贵不全”。或者丢掉了性命,或者丢掉了前程,或者一生中都殚精竭虑,焦躁不安。看看我们的周围,也不乏追求“富贵无边”的人。有的本来是个穷光蛋,经过几十年的打拼,房子、车子、家业、存款等该有的都有了。但他们又觉得自己的老婆不顺眼,或者经常在外“尝尝鲜”,或者干脆领一个年轻美女来“接班”。还有些人,本来是个平头百姓,后来平步青云,一步步升到了处级、厅级。但他们“县丞主簿还嫌小,又要朝中挂紫衣”。即便如愿以偿,仍然担心离退之后,富贵生活难以持续。

苏东坡曾提出“处富贵”比“处贫贱”更难。他说:“处贫贱易,处富贵难,安劳苦易,安闲散难,忍痛易,忍痒难。人能耐富贵、安闲散、忍痒,真有道之士也。”德国的哲学家尼采也这样说:“人生的幸运,就是保持轻度贫困。”

到底是“贫贱难”,还是“富贵难”?我相信,绝大多数人的答案,都是“贫贱难”。但我们也不能不承认,贫贱有贫贱的难处,富贵也有富贵的难处。人在贫贱的时候,往往能够激发出所有的本能和活力,去战胜困难和适应环境。而到富贵的时候,这种能力反而会降低。瞻前顾后,顾虑重重,像有很多条绳索在束缚着。

富贵难,不是难在事业操劳,不是难在经营风险,而是难在个人的欲望永无止境。而各种各样的欲望一旦膨胀,就很可能不择手段。到后来,或者东窗事发,或者冒险碰壁,那些财富和权势,也如浮云散尽。所以说,要想获得和保持富贵,就必须格外的谨慎、小心和警惕。

清供图

文/陈嘉瑞

“清供”又称清玩,其发源起于佛像前之插花。清供最早为香花蔬果,后来渐渐发展成为包括金石、书画、古器、盆景在内的一切可供案头赏玩的文物雅品。而新春以“清供”入画的画作,便称之为“岁朝清供图”。它蕴含丰富、寓意深邃、雅俗共赏,给节日平添祥和喜庆的气氛。清中后期,“岁朝清供图”在书画领域很是盛行,画家们以清供之品入画,兼工带写,敷衍成诗,使之成为图文并茂的文人画。这一风气在扬州画派和海上画派中尤为兴盛,许多画家都创作过“岁朝图”,有代表性的就有李鳝、赵之谦、任伯年、吴昌硕等。其中,任伯年的天竹、齐白石的万年青都堪称佳作。“岁朝图”中,多福多寿的佛手,多子多孙的石榴,年年有余的鲤鱼、莲藕,喜上眉梢的梅花、喜鹊,平安如意的花瓶、如意等,都是画家笔下常见的吉物。

清时吴县画家沈俊,善写花卉翎毛,设色雅静,风韵不凡,他的《岁朝清供图》画的是柏结子,梅破蕊,茶瓶清供,晓窗迎新。画外自题曰:“柏子香中霁日妍,一瓶清供晓窗前。玉梅破蕊先含笑,春色今年胜旧年。”很有祈福纳祥之意。

郑板桥一年岁尾过市,偶见元人李萌一幅《岁朝图》,心内窃喜,虽“几于破烂不堪”,但他慧眼识珠,果断买下,重新装裱以后,悬挂于书斋岁朝清赏,聊以自娱。同时赋七言一首以抒其意:“一瓶一瓶又一瓶,岁朝图画笔如生。莫将片纸嫌残缺,三百年来爱古情。”独到的眼光,识得三百年珍宝,于鉴古的同时迎新,也是别有情趣。

清乾隆年间有进士黄钺者,幼年孤贫,后经一番仕途拼搏,官至尚书。黄钺工诗善画,尤长画梅。一岁除夕夜与妻话忆三十年前蛰居古桑书屋时,“百钱买春,便可足岁,殊有食贫居贱之乐。”因作《岁朝图》并赋一绝抒感:“佳果名花伴岁寒,尊前无复旧时酸。须知一饭皆君赐,画与山妻稚子看。”以示“幼子童孙俾览之,无望寒士家风也。”官做大了,尚能抚今追昔,勉妻教子,保持风节,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近代画家赵云壑的《岁朝清供图》中,但见炭盆熊熊,红烛高照,梅花笑,茶正开,牡丹呈艳,水仙展容,一派富贵吉祥之气。画旁一诗遣兴:“百事安排度年华,静瓶插了老梅花。满堂富贵多欢喜,阳羡砂壶饮清茶。”现代画家郑师玄的“岁朝图”画了牡丹腊梅同一瓶,诗曰:“斗室春生气自温,唐花瓶配水仙盆。莫将看作寻常物,元日都从吉日论。”算是道尽了清供画的本意。

吴昌硕作为文人画家,几乎每年都画“岁朝清供图”,作为新年伊始的首幅作品。他的“岁朝图”多有变化,最大特点是很少取材于牡丹。他的《缶庐别存》有一段曰:“乙丑除夕,闭门守岁,呵冻作画自娱。凡岁朝图多画牡丹,以富贵名也。予穷居海上,一官如虱,富贵花必不相称,故写梅取有出世姿,写菊取有傲霜骨,读书短檠,我家长物也,此是缶庐中冷淡生活。”此话写于1889年。而他1915年的“岁朝清供图”中,仍不见牡丹形象,其实吴氏生活已经有极大改善,但仍不画牡丹,更显其富贵不移初志的高雅人格与画品。

汪曾祺说他曾见过一幅古画:一间茅屋,一个老者手捧一个瓦罐,内插梅花一枝,正要放到几案上,题款道:“山家除夕无他事,插了梅花便过年。”应该说是“岁朝清供”的正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