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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洪水的文章 / 洪水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向一棵树致敬

文/林文钦

一棵树的命运决不是它自己所能决定的。

一只鸟,一头兽,一双手,一阵风,一场雨,一束火苗,甚至一把锄头或刀,就能决定一棵树的生死。

在闽东屏南县的柏源村,我和一株800岁的红豆杉相遇。二十世纪初的夏天,两座大城市之间,人们计划修筑一条干线公路。这是一条连接福州至衢州的大通道。设计的线路要经过闽东北境内的屏南县柏源村,筑路者来到了野外,设计的路段要经过这里。就在公路应该延伸的地方,挺立着一株高大茂盛的红豆杉。它是那么粗壮、结实、苍劲挺拔,如一把撑开的巨伞,又仿佛一位历尽沧桑的老人,护卫着脚下的土地。

施工的机械停止了轰鸣,挖掘机停止了前进。柏源村的村民们忧心忡忡,工人们沉默不语,筑路的专家们也沉默不语,人们都久久地注视着那棵树。他们都知道这棵树的价值。可是他们也知道筑路的计划不可以更改。沉默过后是一番精确地勘测、计算与修改,专家们一致决定:让道路为红豆杉改道绕行!“只有这样,我们的后人才不会责备我们。”望着路旁的古树,工程师的心如铺好的大路一样坦然。

几年过去了,宽阔通达的省际干线公路从北方延伸到南方。它一路坦途,但只是在一个叫柏源村的地方拐了一个马蹄形的弯。乘车的人们经过这里,都会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窗外这株有着800多岁高龄的红豆杉,在心里向筑路的人们致以敬意。

这就是一棵树的力量!我不由仰起头颅,向一棵树投去崇敬的目光。

对于树,我从此有了一颗敬畏之心,有一种童话的感觉,敬之若神,爱之如己,岂止树木有幸,当是人生大幸。

还有这样一棵树,和我朋友的性命相连。2006年5月29日,发生在宁德市霍童溪流域的那场特大洪灾,升华了我对树的情感。

记得洪灾过后的第3天,这位陈姓朋友告诉我:他在这场洪灾中既不幸也万幸。不幸的是,他的许多财产包括房屋跟许多人一样打了水漂;万幸的是,一棵香椿树,救了他的性命,让他还能活着与我通电话。

电话那端,朋友生动地描述着绝处逢生的一幕。他说,那天晚上,他已在屋里小憩,想不到一弹指的工夫,竟被突发的洪水冲走了,漂了近100多米后,碰上一根电杆,他就像蝉一样抱上去,才喘了几口气,还来不及定神,电杆便倒了。他说,电杆毕竟是没有生命的,没有根的东西,靠不住呵!他又被洪水冲出老远。这时,他隐隐约约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丛在水中来回摇曳的树梢,他顺着洪流漂过去———那的确是一棵树,是一棵香椿树,他吃力地靠近它,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小心翼翼地向树顶挪去,像只落水的小鸟寻找一枝可靠的枝桠,近一个小后才被人救出。他最后说,要是没有这棵香椿树,他不知道会被洪水冲向何方,会死在哪里;那棵香椿树是他的救命恩人!

洪水后的第4天,凭借好友电话里告诉的大致方位,我找到了那棵香椿树。它并不大,碗口一般粗细,经历洪水洗劫,看上去有些悲壮憔悴,但依旧挺直。我试图接近它拥抱它,但却被没膝的淤泥阻止了。我只好久久地注视它,从内心向它致敬。我依依不舍地转过身,离开它,想去附近看望其他树。然而除了它,我的目光无处停留,搜索向远山,也少见突兀的绿。我想,如果有更多的树,不用说百年老树,哪怕与那棵香椿树一般大小,只要能够成片成林,洪水也许就不会那么张狂,就不会那样一路扫荡精光而去。

一棵树,幸运地由种子而成为一棵树,是多么的不容易。古罗马哲学家奥古斯丁说,他宁愿跪倒在一棵无花果树下忏悔私缠的情欲,也不肯跪拜在教堂的十字架前。当我在闽东北的原始森林里自由行走时,我再次向一棵树致敬,以信徒般的虔诚。

人入画屏中

文/乔延凤

鹊渚人物稠,三河颜色新。秋风何萧萧,直欲入画屏。

我知道三河的名字,是上中学时,在《语文》课本上读到过一篇文章——《三河大捷》。

文中记叙了太平天国后期,陈玉成、李秀成指挥太平军进行的一次重要战役——三河歼灭战,一举全歼了曾国藩湘军的精锐部队李续宾部6000余人,李续宾和曾国藩的六弟曾国华也在其中,解除了太平天国的天京之围。

三河,这个江淮之间的名镇,我第一次见到,是1991年洪水之际,当时我随省文联作家、艺术家,去那里察看灾情。我们坐着船,进入三河,只见丰乐河、杭埠河已连成白茫茫一片。

十年后,第二次去,是一个春天,我带了孩子一同去游览。

那次,到了三河,只见镇前有座跨河的石桥,过了石桥,就来到了沿河而建的三河长街,这街前的河,便是横贯古镇的小南河。街上店铺林立,颇为繁华,我记忆深刻的是,我们还在小街上的一座饭店吃了顿午饭,三河菜味道不错,巢湖鱼鲜是主色调。

这座已有2500年历史的镇市,史书所载,最早为鹊岸、鹊渚。它本是杭埠河、丰乐河带泥沙入巢湖,淤积而成的。当年,这一带喜鹊一定很多,栖落在水渚、岸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这次来,是为了三河镇今年10月中旬被国家公布为5A级景区的缘故。稍事休息后,我们在导游带领下,便开始了三河游览。

今日的三河,与江苏周庄、浙江乌镇、湖南凤凰、山西平遥,同样吸引人了。

该镇因傍依丰乐、杭埠、小南河三条河而得名。小南河,贯穿了全镇。

我们一行随着导游观览,不时驻足,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四处张望,给我的感觉,与十余年前来时大不一样,几乎认不出了。

美食一条街上,开设了那么多的点心铺、特色小吃店、酱菜店、干货店……叫人目不暇接。

在一爿卖麦芽糖的店铺外,一青年师傅正将长长、软软的麦芽糖,挂在一根木柱上,拉开,又绕拢;另一家切糕店,一位中年师傅正在桌面上用快刀切糕饼,动作极为纯熟;而卖棉花糖的师傅,正用竹签将棉花糖一团团裹好,递给游客。

正逢周末,人流如潮,游人们不停地用手机、相机拍照。

在一座院落面前,我看到了一个标志:1991年洪水淹没线。

这让我想起25年前洪水淹没三河那一幕,镇市被洪水浸泡了那么久,这些建筑依然保存完好,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而三河大捷时,这里,包括方圆几十里范围,所经受的战火考验,更可想而知。三河,饱经沧桑、战乱,今天依旧焕发出青春,人烟稠密,市场繁荣,反映出的是这座古镇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我们来到了三县桥,这是三河镇众多桥梁中的一座,因肥西、舒城、庐江三县交界而得名。

太平天国的英王府、大捷门、古城墙,距这座桥都不远,这些三河大捷的遗迹,让人又想起了那个近代史上最大的农民革命与满清地主武装搏斗的情景。

三河是个水陆要冲,太平军之所以在这里驻兵,也是看重了它的军事作用,既能作为太平军粮食依赖之地,又能成为防守庐州之辅翼。

其实,早在公元前537年,这里就发生了吴楚之间的“鹊岸之战”,足见这里军事上的重要了。

水陆要冲,使得这里成为商贾云集之地。

庐剧里的《小辞店》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个小镇的双龙街上。

……

当晚,夜色中,我们又一次来到街市上,伫立于三县桥,漫步于大捷门、英王府,一任我们的思绪飞扬。

三河,今已公布为国家5A级景区,随着时光流逝,这座江淮名镇将会越来越发出它璀璨的光芒。

这是座给人记忆深刻的江淮名镇。

来前,我曾应朋友之约作小诗一首:

鹊渚人物稠,三河颜色新。秋风何萧萧,直欲入画屏。

夜色之中,我不是就站在这灯光、花树、水色、古桥、街市、亭台、楼阁、熙熙攘攘人流的一幅美丽的画屏之中吗?

我所经历的洪水

文/陈志亮

六月天几场接踵而来的暴雨,连州再次遭遇洪水。在连州生活了30年,经历最多、记忆犹新的自然灾害,要数洪水了。

洪水对于连州人来说,喜忧参半,喜的是孩子们,马路和街道进水了,他们可以痛痛快快的玩水,约上三五个伙伴无拘无束地打一场水仗,或者找只独木小舟,坐在上面,欢快地荡着双桨,哼着歌曲,尽情享受家乡变成水城带来的快乐;忧的是老人,尤其是他们的家住在楼下的,每次洪水来了他们都会忧心忡忡,东西搬到哪里去,会不会停水停电,一日三餐如何解决,洪水何时才会退去,这一个个问题,困扰着那些家住楼下的老人,让他们寝食不安。

每次特大暴雨降临,连州都会有几个地方被洪水殃及,它们分别是城西的菜园坝、连阳大桥桥底下的大云洲、人民路、北荷街和中山北路。我家就住在北荷街,从出生到现在,住了将近30年,每次洪水不期而至,我都会与它相遇,也会和院子里的人一起,见证它的到来和退去,然后齐心协力清理现场。

民间有句谚语:落雨大,水浸街。对于我们日日夜夜走过的暴雨一到来、洪水就如猛兽般袭来的街道,以及我们这些三番四次被洪水围困的人,这是我们在洪水面前无可奈何最真实的写照。幸运的是,这些年连州遭遇的洪水,没有1998年长江中下游地区的洪灾造成的伤亡惨重,没有2006年韶关百年一遇的洪灾持续的时间长,没有2013年阳山和英德的洪灾带来那么高的水位,将老百姓困住那么长的时间,给经济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与这几场特大洪灾相比,我所经历的洪水,可说小巫见大巫。

我家遭遇的洪水,最严重的是1994年,当时我还没有和祖父祖母生活,由于我们都住在同一条街,所以洪水来了大家都遭殃。幸好我们的的房子都不止一层,不然洪水把一楼给淹了,真是无处可躲。那时连州还没有修建防洪工程,洪水来了很多地方都难逃一劫,给人们的出行带来了许多不便。那一年洪水进了我们的房子,水位涨至六级楼梯,父亲抱着我在水中艰难地行走,洪水几乎到达他的胸脯。这场洪水持续了三天两夜,父母和我被困在楼上,每天都靠吃方便面充饥,直至洪水退去,我们才下来清扫淤泥,冲洗地面,让家里恢复从前的样子。

1994年的洪水退去后,连州又遭遇了多次洪水,此时我已搬去祖父祖母家住,而后来我经历的洪水,分别是在2006年、2013年、2015年和2016年,它们的到来都是在六至七月,正当炎炎夏季,酷热难耐。所幸这几场洪水持续的时间都不长,并没有给人们的生活带来太多的不便,也没有造成家乡太大的损失。

随着近年防洪工程在连州安营扎寨,洪水不再像过去那样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了,即使上涨,也不会越过河堤,涌上马路。

雨果说,下水道是一个城市的良心。最近十年每次连州暴雨成灾,人们都会归咎到市区的下水道不够完善,淤积的东西排不出去,进而出现水浸街。

想起英国电影《水啸雾都》里被洪水吞噬,瞬间化作汪洋的伦敦,英国人惊慌失措、万分恐惧和仓皇逃离的场景,还有今年夏季南方多个省份连降暴雨,山洪暴发,灾区人民在洪水面前无能为力和苦苦挣扎的片段,再回想起这些年连州人在大大小小的洪水面前,防御灾害的能力越来越强,心里感到无比的幸运。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幸运,它既是连州这座城,也是生活在城里的每个人的。

希望连州的下水道不断改善,从此洪水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