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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纪事的文章 / 纪事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青春纪事

文/树根

最近接到大学同学暑期聚会通知,方才意识到大学毕业已30年了。30年前那一幕幕往事在脑海中浮现。

记得1980年盛夏,全村人把话题集中到了我一个人身上。他们为我能成为周边几个村唯一的大学生而羡慕不已,尽管他们当中还不乏“家有二斗粮,不当孩子王”的偏见,但对我这个考取“师范大学”的农家孩子还是大加夸奖。我也为自己能跳出农门、吃上商品粮而欣慰。但我也不敢忘形,我知道,如果没有开明的父母支持我上学,如果没有家人从牙缝中给我挤出向学校交纳的口粮,我是不会考上大学的,要知道当年大学毛入学率仅仅2.2%。

入学前的那段时间,村干部帮着办理户口转移手续,邻里帮着做铺盖,母亲则一针一线地为我缝制新棉衣和新布鞋。那时,没有庆贺宴和谢师宴,面对恩师只是以深深的鞠躬去表达谢意,对亲朋好友也只是用一种友善的眼神来表示感激。

去学校报到的那一天,聆听完父母的叮咛,挥泪向家人告别。哥哥骑自行车把我送到县城的火车站,我独自一人挤上通往省城的火车。平日里只是远远地看到铁路上驰骋的火车,乘火车出门还是第一次。没想到车厢内那么拥挤、闷热,上午坐上火车,下午才到达目的地。我忍着饥饿和酷暑,在火车上足足站了五个多小时,出站口那一张张热情的笑脸,让我忘却了身体的不爽,他们是在车站迎接新生的师哥师姐们。

接下来,四年的大学生活便正式开始了。这期间我用好奇的目光去审视这所校园,以亲身经历体味到了这所学校的意蕴。

四年的大学生活,让我体会着同学们的纯真友谊。我们系我们年级的同学总共120名,分别来自于全省各地,岁数都在16岁左右。因城乡中学学制的差别,城市里来的同学一般都大出1—2岁。我们这帮世事懵懂、来自四面八方的半大孩子们远离家乡和亲人,临时组成了特殊的大家庭。大家互帮互助,共同克服生活上的困难:看到有人不会洗衣服会有人过来帮忙,看到有人不会拆洗被子也会有女同学帮着拆洗,看到有的同学值周会有人主动帮着打水拖地,当有人因事顾不上去餐厅就餐会有人把可口的饭菜带回来,当有人身体不适会有人去寻医买药或陪同治疗……

四年的大学生活,让我体会到学校严谨的校风和学风。我们这120名同学,先是分成三个小教学班,两年后调整为四个教学班。上课一般都是集中到阶梯教室上大课,在小教学班自习辅导做作业。我们的《拓扑学》老师吴振德、《泛函分析》老师王元奎、《数学分析》老师李恩忠、郭顺生、《实变函数》老师丁仁、《近世代数》老师朱元森都是知名教授,治学严谨,教学认真。同学们上课出勤率高听讲专注,自习课积极提问互相解疑释惑,遇到难题总是刨根问底争论不休。

四年的大学生活,让我体会着平实的浪漫。我们系的同学不像艺术系、外语系、体育系同学那样洒脱、自由、活泼,但也不失年轻大学生的那种平实的浪漫,青春的荷尔蒙同样在各种社团活动中挥洒。

大学生活,让我们学到了知识,开阔了视界,升华了思想,丰富了阅历,为以后的学习工作生活奠定了基础。

这段青春记忆深植于我的脑海,成为我人生不能忘却的记忆。

芒种纪事

文/陈树庆

芒种是表示农作物成熟程度的节气,《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五月节,谓有芒之种谷可稼种矣”。意指大麦、小麦等有芒作物种子已经成熟,抢收十分急迫。晚谷、黍、稷等夏播作物也正是播种最忙的季节。

可以说,芒种是农民一年中最紧张最忙碌的时节。农谚说:小满赶天,芒种赶刻。这时候农民的时间是用分用秒来计算的,“芒种前后麦上场,男女老少昼夜忙。”大麦、小麦等夏熟农作物在芒种时节前后要抓紧时间收割完。腾出茬口,把玉米、大豆、芝麻、绿豆、红薯以及辣椒、西红柿等蔬菜种进地里。因此,俗语道:“三夏大忙,秀女下床”,收、种、管,需要瞻前顾后,哪一头都不能轻视。

芒种人无闲,“收”与“种”快节奏地转换,让人忙到“芒种夏至天、走路要人牵”的程度。因此,广袤的原野田垄处处是忙碌的身影。在这样的节气里,农民背负一年的幸福和希望,抢割、抢运、抢晒,收获成熟的金色硕果,腾地、翻耕、耙磨,播种绿色的希望。收获喜悦也收获艰苦,痛感来自皮肉,喜悦发自内心。

芒种时节,已近仲夏。意味着酷夏气候逐渐开始,北方地区会变得比较闷热,与之前忽冷忽热的状况形成反差。而南方地区陆续进入梅雨季节,湿气弥漫,所以(农历)五月从前被称为“百毒之月”,有“圩田好作,五月难过”的说法。芒种时节,南方的双季晚稻育秧要抓紧进行,梅雨期到来的早晚,持续时间的长短以及这一时期的雨量,对禾谷的丰收有着重要意义,所以百姓也非常重视梅雨季节。

芒种是最有诗意和文学味道的节气。芒种一词出自《周礼·地官·稻人》:“泽草所生,种之芒种”。意指泽草丛生的地方可种庄稼。芒种一词用到节气上,“芒”指波浪般被暑气耀亮的麦芒,此时到了麦秋,麦可收割,已经“叶暗庭帷满,凉散麦风余”了。而“种”指稻谷,“麦秋桑叶大,梅雨稻田新”,此时秧田车水,过时不能再种了。有关芒种的习俗也很多,如送花神、安苗和煮梅等。芒种时节已近五月间,百花开始凋残、零落,民间多在芒种日举行祭祀花神仪式,饯送花神归位,同时表达对花神的感激之情,盼望来年再次相会。每到芒种时节,种完水稻,为祈求秋天有个好收成,都要举行安苗祭祀活动。家家户户用新麦面蒸发包,把面捏成五谷六畜、瓜果蔬菜等形状,然后用蔬菜汁涂染上颜色,作为祭祀供品,祈求五谷丰登、村民平安。五、六月正是梅子成熟,也是夏季酷暑天气开始,通过煮梅喝水,可调节身体酸碱平衡,增强人体免疫力起到营养保健功能。

春葩雪漠漠,夏果珠离离,芒种时节,也正是新果争熟季节,意味着乡村进入一个瓜果飘香的季节。

鲁家村纪事

文/刘宝凤

结婚之前,我和同学妮妮一直租住在靠近南二环的鲁家村。鲁家村只有百来户人家,从西安科技大学对面的巷子走进去百米即可看到。村子里的人很少,租住户多是周围的高校学生,和同在南郊的吉祥村、沙井村等其他热闹的城中村相比,这里倒有些僻静。

那时候我在翠华路上班,每天在村口买个一块钱的馍夹菜,走到赛格城附近去坐710路公交上班。日头落下来的时候,我从育才路经雁塔路步行回家,在村口买上几样菜,回家做饭。一天的生活几乎就是这样平淡无奇,但对我来说是满足和欣喜的,因为我有份稳定的工作,每个月能拿到手的钱有六百块。

我们的房东非常负责任,房客全都是她挑选过的,基本上都是学生或者上班的住家户,而且一旦有陌生人进门便会盘问。有一次我们两个都不在家,妮妮的哥哥来了,房东说什么都不让他进门。我们虽然有些埋怨房东的不近人情,但反过来想想,也正是她的认真负责才让我们的住所百分之百的安全。在我租住的三年多时间里,楼里从来没有发生过失窃事件,邻里之间也从未出现过吵闹。

我们先是住在四楼的中户,虽然有一扇面向过道的窗户,但几乎是暗无天日的。白天在家都得开着灯,偶尔天气大好,从天井露出丁点的光亮我们都会欣喜好久。两个月后,南隔壁的住户搬走了,我们跟房东商量换到了南边的房子。新“家”大了许多,约有十多个平方米,最重要的是有一扇很大的窗户,对面的另一幢楼也离得远,房间很亮。

找房子的时候我走遍了整个村子,只有这一家给租客有单独的厕所,也因此发生了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夏天的一个中午,妮妮刚拐过楼梯准备上厕所,不知怎的厕所门没插好,一个正在冲澡的男人显形了,吓得她拔腿就往楼下跑,其中的慌乱可想而知。从那以后我们上厕所前都会弄出很大的响动,以警示他人,避免再发生类似的尴尬。

我们住的是顶楼,夏天非常难熬,楼板都被晒透了。下班回家一开家门,迎面而来的热气能把人击倒。我们只好整晚整晚地开着吊扇,听着轰轰的声音入睡。吹了一个夏天的吊扇,我的膝关节有了风湿,见吹风扇就痛,从那以后我只有把枕巾盖在膝盖上才敢开着风扇吹。

妮妮特别怕热,她总是央我和她去楼顶睡,刚入夜楼顶又热又烫,但到了半夜习习的凉风还是要比闷热的房间好许多。几乎全楼的人都跑到楼顶铺张凉席睡,我觉得安全性太差了,再热都窝在房子里,半夜里总是被热醒,手一抹,脖子的水往下掉,拿起床边的毛巾擦擦换个位置再接着睡。

我和妮妮白天上班,晚上就在家做饭吃,时常是两小碗米饭,一盘土豆丝、一盘蘑菇青菜和一盘麻辣豆腐,夏天的时候会多一些凉拌豆芽或者凉拌豆角。还有麻食也是我们百吃不厌的,把土豆、豆角、豆腐干、西红柿切成小方块,再加上蘑菇青菜豆芽,打上鸡蛋,一锅色香味俱全的麻食就做好了。妮妮不喜爱吃面食,但却极喜欢吃麻食,经常是吃得打了饱嗝放下碗出去散步,肚子里腾出空隙来,再回来把锅里剩下的麻食消灭掉。我特别喜欢做饭,凡是吃过的东西都能照着样做出来,当然也有失手的时候。油焖茄子就是我做过最失败的一次。过了油的茄子被我一炒更油了,腻得我们几天都不想吃饭。不过我倒是钻研出一道酸菜鱼的拿手好菜,同事每次来家里吃,都会真真假假地夸赞半天,让我飘飘然无比自豪。

结婚后我搬离了鲁家村,后来每次路过那里,都会不由自主地进村子里转一转,看着越来越多的商贩从村子里排到了大马路边上,更加怀念之前村子的清静和寡淡。然而,对于我居住过的63号,却没有勇气走进去多看一眼,我怕之前居住的种种欢乐,会不经意刺痛我的内心。

城中村改造的时候,鲁家村彻底消失了,然而睡梦中我时常见到村子的旧貌,感受自己仍在推开锁着铁链子的大门,仍在楼道里追逐着妮妮的脚步,当我伸出手拉她的衣襟时,会发现这只是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