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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豆荚的文章 / 豆荚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紫豆荚

文/姚秦川

在所有开花的植物中,我最中意的,当属紫色的豆荚花。淡雅,妩媚,讨人欢心。几重秋雨过后,清新的空气中,总要泛出一股淡淡的豆荚花的香味,寂静中不显张扬,浓郁中不显热烈。

赏豆荚花的最好时机,应选择在某个白云破晓草带露珠的清晨。此时,太阳在朝霞的迎接中,刚刚露出粉嘟嘟的面庞,探头探脑地睥睨着一切。大地也正处于半梦半醒之中。远处,有层层雾霭腾空升起,让这个清晨显得虚无缥缈,又宁静祥和。

就是这时,做了一晚好梦的豆荚花睁开了眼睛,探头探脑地张望着身边的一切。放眼望去,满地的豆荚花,你挤着我,我偎着你,在早晨清新的空气下,肆无忌惮地将芳香绽放。繁花热烈的花儿配上青翠油绿的花枝,怎么看怎么喜欢。此刻,你如果静下心来,站在田地的一角,一定会听到豆荚花开时,那扑棱棱的声音,清脆,悦耳,亲切。

用豆荚做饭,是母亲的拿手好戏。母亲最擅长的是,不是炒豆荚之类的简单活路,而是用它来做成豆荚麦饭。你也许吃过槐花麦饭,也许还吃过芹菜麦饭,但相信,吃过豆荚麦饭的人不会太多。做麦饭选用的豆荚,太嫩了水分多吃起来不筋道,太老了又口感粗糙,所以,应选用正当“壮年”的豆荚。母亲就有这样的本事,呼啦啦一会儿工夫,采回来的所有豆荚,不仅壮实饱满,而且个个皮薄肉多,做起麦饭来刚刚好。

母亲先用一小份碱面,将切成碎段的豆荚拌均匀,腌制五分钟,一是去生,二是沥出水分。五分钟过后,母亲便使出浑身力气,用双手将豆荚中的水分尽可能地全部挤出。做这个动作时,母亲像一个经验老到的大厨一样,动作娴熟,挥洒自如,一气呵成。待豆荚经过二次加工后,它们全软塌塌地贴在面盆里,对着母亲俯首称臣。

随后,母亲从面缸里舀出一定比例的面粉(面粉一般只能多不能少,这样蒸出的麦饭口感才清香绵长),和豆荚混在一起,让它们进行亲密接触。搅拌均匀之后,将它们放在锅里蒸上半个小时。出锅后,给麦饭上撒入精盐,最后淋上几勺烧透的热油,这样,浓郁可口的豆荚麦饭便宣告成功。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非常迷恋我们家这种朴素的豆荚麦饭的做法,待长大后,读了一些书,我就打心里眼感觉自己太“乡巴佬”了。你瞅瞅人家陆游的吃法,那才叫高端大气。他在《秋思》中这样写道:“桑枝空后醅初熟,豆荚成时兔正肥。”不得不说,陆老儿吃起豆荚来,那才叫绝:吃豆荚不但配肥嫩的兔肉,想必一壶温好的烧酒也是必不可少的。与现在的吃货相比,人家这才叫高端大气有内涵!不过,由此也可看得出,从古到今,豆荚都是人们餐桌上的一道美味佳肴。

豌豆清香的岁月

文/汪习清

山村四月,阳光和煦,微风轻拂,草木葱绿。走在山岗上,放眼望去,僻野的山冲里,向阳的坡地上,一块块豌豆,藤蔓缭绕,豆荚青青,宛若一床床碧绿的地毯,覆盖着山村大地。啊,又到豌豆结荚的季节了。

“寒露豌豆霜降麦”。豌豆,头年寒露下地,次年立夏前后结荚,是一年里农作物中,最先成熟的粮食作物。除了早熟,豌豆还有一个其它作物不可替代的特性——嫩时生食,清香甜润;老时熟食,粉润爽口。在我儿时,豌豆与山村人的情缘最为深厚,是它缓解了粮食青黄不接的困窘,而我们小孩子更享尽了豌豆的无穷乐趣。

每年豌豆结荚的日子,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刻。伙伴们相约一起,赶着一群群黄牛来到山林中,挽起牛绳,搭上牛肩,“吙”地一声,牛群进入山林自由放牧,我们开始了快乐的“豌豆野餐”。孩子们一字儿排开,我自然是总指挥了,逐一分配任务:男孩子拾柴禾,女孩子摘豆荚,我则构筑“野餐灶膛”。选一处坡地,挖一个土坑,坑上并排放着中指大小的活树枝条,枝条上铺一层桐子树叶。伙伴们的帽子里已盛满了青青的豆荚,一捧捧豆荚放在桐子叶上,豆荚上面再铺一层桐子叶,然后盖上土层,抚平,压实,一切都已准备完毕。

点火了,大坑洞里,火光闪烁;土层上面,热气腾腾。伙伴们围在一起,静静地等待,嘴角边不时地流着口水。热气渐渐变成阵阵清香了,于是拂开浮土,看着满满一堆熟透了的豆荚,伙伴们乐啊,推推搡搡,蹦蹦跳跳,一只只稚嫩的小手伸了上来,抓起一把豆荚,逐一放进嘴里,轻轻一捋,又香又甜的豆粒儿留在嘴里,那个惬意劲啊,回忆起来,仍然是那么甜美,那么幸福。

青青的豌豆荚,留给我的记忆,有甜蜜的快乐,也有苦涩的尴尬。有年夏季,山洪暴发,田地冲毁,粮食歉收。第二年春上的豌豆荚更紧俏了,靠生产队分给各家的豌豆荚难以度过春荒。饥饿让人们不得不想各种办法,甚至铤而走险。

豌豆,除了防灾年当正餐外,平常年系,豌豆吃食的花样特别多。干炒当零食、煎熟拌面条、清蒸糯米饭,吃起来样样可口,唇齿留香。而我最喜欢的要算豌豆酱了。做豌豆酱是我母亲的拿手活儿,每年豌豆收获后,母亲总要做上满满一钵子。我亲眼见过母亲的操作:把豌豆洗净,淘去沙,用清水浸上半天;然后放进锅里煮沸,滤水后放进竹匾扒匀压紧,让其发酵;数天后豌豆上了一层白白的丝状毛霜,再收堆撒盐倒酱油,又一次扒匀压紧,数天后捣起来放在太阳下,白天太阳晒,晚上露水露,不下三五天,一钵子碗豆酱成功了。黑黑的豌豆酱,再辅以青青的嫩辣椒,微焖轻炒,那股深沉的香味啊,还没拿到桌子上,我已迫不及待地非得提前尝上几口不可。

如今,吃食豌豆更是花样百出。厨师会创意,美食家作定论,豌豆的吃法丰富多彩。那天,我参加一个宴会,服务员送上一盘菜肴,口呼“金玉满堂”。好个富贵典雅的菜名儿,回头一看盘子——青青的豌豆,黄黄的玉米,红红的虾仁。啊,真个满堂金玉耀眼花!盘子刚落桌,顾不了文雅,吃上一口,清香扑鼻,雅淡爽口,唇齿之间,回味无穷。

山村四月,阳光和煦,青青的豌豆又上市了。走上地头,轻轻地捋一把豆荚,边走边尝,那意境呀,仿佛又回到昔日的童年。是啊,回味儿时那豌豆清香的岁月,有陶醉,有心酸,自有挥之不去的留恋……

春自田埂来

文/邹文倩

闲来无事,总爱到村前野畈的田埂上走走,它弯弯曲曲,线条柔软。田埂上住着春呀!不信,你就顺着绿草铺就的地毯,缓缓地朝前行着。

田埂边有欣喜等着你。茅针抽出了嫩茎,蹲下身,抽出一根,剥开外面的嫩叶,白白的嫩茸露了出来,转一转,盘一盘,用手一拍打,一个“草肉”饼子就做成了,放进嘴里嚼嚼,有草的甘甜,有花的清香。

“茅针香软渐包茸,蓬櫑甘酸半染红。采采归来儿女笑,杖头高挂小筠笼”,采采归来,有太多的喜悦,香软的茅针吃到嘴里,回味到心头,你也在会心地笑啊,儿时的影子定会跳入你的眼前。

蒲公英总是第一个报春的,黄花明艳,艳了一田埂的春。成熟了,便乘起降落伞,随风而去,据说,蒲公英的花语是“无法停留的爱”,可它爱的是风啊,风在哪停,它就在哪落地,风起,它又随风而去。爱无法停留,一颗乡心又要往哪安放?难怪有那么多“美丽的乡愁”,牵扯着人的心隐隐作痛。我不愿意做蒲公英,过着漂浮不定的生活,我就愿意做一根毛针,在我村庄的田埂上拔节、化絮被烈火燃烧。

田埂上一丛丛野刺花绽开了,我愿意用“绽”字来形容它的盛放。它是田埂上最华丽的花,骨朵儿水灵,是那种鲜红,而后慢慢一点一点,花瓣儿张开了,鲜红变为粉红,花是单瓣的,却并不单薄,因为有那么多花一起绽放呀,热热闹闹,从从容容。小时候,我和莲莲、珍珍一起做过最有趣的事情,就是把竹枝上的竹叶抽出,把几朵最艳的野刺花插在竹枝上,扛着拿去糊弄婆,婆眯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哟,还真没见过这好看的花。我们几个傻女便嬉笑着摇婆的胳膊,把花插在了婆的发髻里,婆被我们摇得扭动着身子,花枝也在婆的头上颤动。婆说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花,婆是在逗我们开心,她肯定知道田埂上水塘边到处都是它呀。

紫色且香的小蓟,羞羞然深粉作色的曲麦,还有艳红果实的野草莓,在田埂上竞相靓丽着。藤蔓缠绕结细细豆荚的“劳豆”是最勾起人回忆的。劳豆豆荚比豌豆豆荚小很多,我们摘回家,装在瓦罐里,塞进灶膛煮着吃,一股浓香飘在屋子里。忍不住停下脚步,忍不住摘了几个放嘴里嚼着。没了往日土罐煮的香气,却多了几分甘甜的回味。

车前草、黄花草、狗尾巴草……我一一唤着它们,更多的是叫不出的,便在心里给它们取着名儿。觉得取得形象了,便自顾自地拍着掌儿笑。如果有人驮着铁锹从田埂与我擦肩而过,可别笑我,你猜不出我有多得意。

别以为田埂上就是这些野花野草野果的,村人还在田埂上见缝插针地丢一把蚕豆籽豌豆籽,发芽了,开花了,结果了,豆荚都在绿叶间欢笑着、勾引着,偷着摘几个嫩荚,丢进嘴里嚼啊,嚼得满嘴绿色,嚼得春意满怀。

春么?在田埂上,走一走,看一看,几多温馨甜美的儿时忆,几多无法忘却的故园情,几多无法遏止的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