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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麦客的文章 / 麦客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麦客

文/陈树庆

每年麦收时节,村子里都会出现一群人,他们携带着镰刀,帮人收割麦子,乡亲们习惯地称为“麦客”。

麦客不是客,本质上还是农民,只是用麦熟的节气差帮人收割小麦挣个辛苦钱而已,麦客大多都是结伴而行,或父子,或邻居。一把锋利的镰刀,是他们出门挣钱的工具。能不能赚下钱,就看有没有一把好镰刀,刀利落,割起麦子来就轻松,而且能赶得出活。因为在给雇主家割麦的时候,往往是以亩数来计工钱的。

杏黄一时,麦黄一晌,麦黄不等人,不赶快收割,麦粒就会炸裂在地里,若遇上雷雨天,未能及时收割,麦子就会发芽。那时候,收割机这样的现代化工具还没有普及,所以麦收一定要抢时间,麦客就成了麦收时节最迫切需要且最受欢迎的人。

每到村庄,麦客都会到雇主家问要不要割麦子,那自然是要割的。雇主家就领着麦客到庄稼地里看麦子,麦客的脚下就是尺子,到了地边上,脚那么来回一踏这块地有几亩就出来了,心里就大致有个数了。进行价格和亩数的协商,家里有几口人,多少亩地,今年的麦子长势如何等等,庄户人家心底都比较善良,也没坑蒙拐骗的心思,弄不得那些骗人的伎俩,无非就是想让麦客让几分田的意思,麦客也给雇主家这个面子,商定了麦客就开镰割麦子了。

麦客是勤劳的化身,东方还未露曙光,就开始一天的劳动,天气越热,割得越欢。他们是割麦的老把式,快速地挥舞着镰刀,割倒的麦子听话似的倒向怀里,一搂一大抱。当太阳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割下了一大片的麦子。他们弯腰弓背,只听见“嚓嚓嚓”的声音,兴致来了还不忘吼上几嗓子,算是解乏。对于麦客,似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累,只是在汗水漫过脸颊的时候,取下脖子上的毛巾擦把脸,然后又搭在脖子上,继续俯身割麦。就这样,麦子在镰刀的嚓嚓声中纷纷地倒地,土地裸露出了原色,一块块的麦地连成了空旷的田野。天黑了,麦客也收工了。吃完了晚饭,抽两锅旱烟,麦客又到地里去割麦子了,一来是图个凉快,二来也是图多走几户人家,多挣几个钱,家里的吃穿用度也能宽裕一些,孩子的学费就不用愁了。

麦客就像一群迁徙的候鸟,不停地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不为别的,只为收麦,那金黄的麦子就是他们眼里全部的希望。他们真正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真正的汗水洒遍了麦田,用脚丈量麦田的距离。他们衣着简陋,头发蓬乱,皮肤黝黑,脸却是笑着的,一把镰刀,一顶草帽,一条擦汗用的毛巾,一条用完化肥后洗净的蛇皮袋塞满被褥是全部的家当。

随着收割机的大量出现,麦客离我们渐行渐远,淡出了我们的视线,成为一个岁月的缩影。但每当金色的麦浪翻滚之时,不由自主会想起麦客,想起那些太阳底下最辛苦的一群劳动者,曾是麦田里一道最夺目的风景。

舍饭

文/冉学东

清末,慈禧太后西逃时撞上了陕西大旱。这年,西安周围庄稼减产几乎绝收,西安城饥民多达十万之众。慈禧见状,下令在西安设起粥局,谓之“舍饭”或“放饭”。

中国历史上,或官吏,或绅士,遇到灾荒之年,时有舍饭之举。长篇小说《白鹿原》中,就描写过白鹿原舍饭的情景。

位于渭北平原的关山镇是旧时的临潼县二衙所在地。据老人们说,1942年河南大逃荒,关山镇公所接上级指示,支锅架柴,为落脚到该地的灾民,舍饭达一个月之久。上世纪八十年代,淳化县麦客来关山镇赶场收麦挣钱,却遇到生意冷清,结队而来的麦客们身上的盘缠已经花光,陷入困境。好在康桥镇代家村民营企业家戴英忍慷慨解囊,请麦客吃饭,又给麦客回家的盘缠。此事有舍饭的性质,被当地群众传为佳话。

关山镇复合村的王健康在关咸路经营一家泡馍馆,生意做得红火。他的女儿今年参加高考被一本学校录取,王健康夫妻开心极了,他们打破以往村上娃上学收贺礼的讲究,决定宰羊五只,在自家羊肉泡馍馆里放饭一天,他两口心想只要乡亲或路人吃了自家的羊肉泡馍也就等同祝贺了自己。放饭这天,乡亲,朋友,路人,从早到晚来他店里吃羊肉泡馍者达五百余人。

慈禧舍饭,是为了赈灾和稳定社会;戴英忍之善举,是怜悯、同情弱势群体;而王健康之放饭,是为了让众人分享他家的喜悦,同为舍饭,意义有别也。

麦客

文/陈柳来

收割机在他的麦田里劳作着。他看着这个庞然大物,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烦恼。这块麦田,在当年,镰刀刷刷几下子就收割完事。可今天,拿镰刀的手竟有点抖,他的身子已变得消瘦,个子显得像一根细高杆子,风大一点儿就会摇晃一下。他得了一种肝病,还没有治愈。他当过老板,老婆是他的会计,老婆很鬼。员工称她为“地主婆”。有一次,天还没亮,她就喊:“小杨,加黄油!”劳累了一天的小杨不耐烦睁开眼,看见天还没亮,就蒙头睡去。接着她又喊:“小杨,加黄油!”如此喊了三遍,小杨才爬起来,冲着她大喊了一声:“你叫魂啊!”提着铺盖就走了。

日头很毒,毒得他的脸上冒出了汗珠子,一阵风刮过来,掀起一股热浪。收麦子最怕这种风。可今天他不怕。收割机收麦不怕风,可风欲刮不止,像要掀倒他似的。老婆扶住了摇晃的他说:“你和麦客说咱这麦地有几亩?”

他说:“一亩九!”

老婆拽了一下他,说:“你傻啊!咱这地只有一亩六!”

“你量量一亩九只多不少!”

“傻啊,就按一亩六!”老婆不依不饶。

他不再说话,看着老婆的脸,越看越看像地主婆。他知道自己的病,还能让他活多久。以前,一分钱都和员工计较,有钱了,也有病了。

麦客停止了工作,是很远的外乡人。麦客来到他的面前结帐。

老婆说:“俺麦地一亩六,他说错了!”

麦客看着他,没说话。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钱,递给了麦客,麦客接过钱一数,知道是一亩九地的钱,就想找钱给他。老婆眼尖,看见那是一亩九麦地的价格,却要夺麦客的钱,他火了:“这风吹日晒的你还真忍心?”

麦客见两口子要吵,刚想劝,一个女人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老婆说:“你肯定多收了她的钱,人找上来了!”老婆诡秘地笑了一声,把夺过来的钱紧紧地攥在手中。

麦客愣了,僵在那里,女人走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往麦客的手里塞,麦客躲闪着,他和老婆也一愣一愣地看着,看不明白。

“知道俺有俩残孩子,你咋能少拿俺的钱呢?地一亩是一亩,没说谎!”

“他们说你日子苦,俺不在乎几个油钱,真的就收那些!”

麦客和女人都停下来,不再吵。一阵风刮过来,凉凉地驱赶着麦田的热浪。

麦客,爬上了收割机,轰鸣中,他和老婆忽然想起了什么,老婆喊起来,手里摇晃着她从麦客手里夺过的钱,但麦客一直没有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