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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年集的文章 / 年集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千阳年集

文/李敏

一过腊八,人们从四里八乡涌进不大的县城,整个县城就热闹起来了。虽说现代化超市已经无处不在,但人们还是热衷于赶年集。似乎只有赶年集,才能尽情享受过年的滋味。

前几年,千阳年集主要集中在县城西大街。天一亮,各地商贩们便蜂拥而至,按照事先划定的区域挤满整个街道,只在道路两边留一米来宽的距离供人行走,本来不很宽阔街道,变得更为狭窄。路沿石上也摆满各种商品。赶年集的人们,熙熙嚷嚷,擦肩接踵。过往车辆,只好绕行到宝平路。从去年开始,县上将年集搬到道路平整宽阔的东海路。

今年这个腊月,随着寒潮的侵袭,气温骤然下降了许多。真可谓:滴水成冰。但人们赶年集,热情如火,空前高涨,没有一户在“猫冬”,都在赶年集,都在忙年。乡亲们辛苦一年了,不管贫与富,都赶年集。平时省吃俭用的乡亲们,赶年集可舍得花钱,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兜里有钱了,气壮了,热情了,嗓门也高了。

老人、孩子、男人、女人都穿得整整齐齐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呼朋唤友地结伴而行。女人们最喜欢去的是服装店、超市,去那里转悠转悠,看看衣服。服装店里挤满了人,有时候都挤不动。各种款式的衣服,高高挂在那里,让爱美的女人看花了眼。外套、裤子,还有冬裙,里边穿的打底衫、保暖衣,花样繁多,花色也很多。大人孩子的都有,给自己买一件漂亮的外套,买一条时髦的裤子,再来一件里边穿的保暖衣。给老公也得里外都买上新的,辛苦了一年,过年不能亏了自己,更不能亏了他呀。孩子呢,也得让他们穿得漂漂亮亮地过个年,那就一个字——买。现在的衣服贵啊,一件就得几百块钱,买全一家人穿的衣服,也的一大把钱呢。嘴里说着心疼,跟卖衣服的拼着命地讨价还价,直到价格能接受了,才掏钱买下。一边掏钱一边说着:买贵了,买贵了。卖衣服的一边笑嘻嘻地收钱,一边说:我这是给你的最低价,不信,你去打听打听,别人家的衣服这个价肯定买不了。反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买完衣服,还得买鞋子,过年买双好点的鞋吧。女人爱美,买一双高跟皮靴,穿上又时髦又好看。男人呢,买一双皮鞋,或是休闲鞋,穿着舒服就行。给孩子买一双运动鞋吧,大方简洁,跑跑跳跳也方便。

蔬菜是年集的“主打曲”。那鲜嫩的黄瓜,碧绿的辣椒,红彤彤的西红柿,紫莹莹的茄子,看着就让人喜欢,有种想买的欲望。这样那样的菜挑选着,女人买,男人拿。什么时候,男人说拿不动了,女人就不再买了。女人往往会嘴里唠叨几句,就这点东西,还拿不动了,菜还没买够呢。男人嘟囔着,这么点东西,你试试有多沉,要让你拎,你肯定拎都拎不起来,更别说拿着走了。女人也不甘示弱地反驳,赶集叫着你,就是让你来拿东西的,不让你来拿东西叫你来干什么,我要什么都能干,要你干什么。男人就不吱声了。卖菜的摊主,也会跟着说笑上几句,看看你个大老爷们,让老婆训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要我,拔脚就走,让她自己拿去。摊主的老婆就会冲他嚷一句,你说什么?摊主吐吐舌头,不再开口了。男人女人拿着菜走出菜市,女人一边走,一边算计,还有什么什么菜没买,下集再来买。男人跟在后边一边走一边说,买买买,反正年不过去,东西就买不完。

年集里猪肉是少不了的。你看,架子车、三轮车一字排开上面全是新鲜的猪肉。一扇扇猪肉,一堆堆猪头猪腿。“来来来,这儿看看,这儿有后臀……”“来,看看我的肉,黑猪的……” 成群的人就挤满集市,有的人不慌不忙,背着手这里问问,那里看看,有的人没有耐心,估计忙着去买别的年货。他们不在乎刚开市肉价较高,只要挑选到最好的肉,就痛痛快快地付了款扛着走了。那些沉着的人,等价格有些松动这才出手,也挑一块自己中意的,几经讨价还价,双方争得热脖子红脸的,最后却说说笑笑地成交了。

街道两边到处都是各种小吃,以及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孩子们一走到这里,目光就被摊位上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吸引过去了,双脚像钉在了地上,怎么都走不动了。大人就停了下来,让孩子随意挑选一些电动枪,遥控车。不一会,孩子手里拿着烤香肠、烤面筋、麻辣串等,怀里抱着、脖子上挂着一堆玩具,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街两旁缺少不了的,还有一个个年画摊点。尽管现在的居室已经不适合挂年画了,人们还是要顺手买几幅,因为过年总要给外孙外甥送年画的嘛,这个习惯已经变成无法改变的风俗。当然人们还要请几幅门神灶神像拿回家,保佑全家万事平安。至于香烛、纸钱更不可缺少,那是用来孝敬祖宗神灵的啊。

随着年集的到来,年味也愈来愈浓。赶年集图的就是一种氛围,一种心情;在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一份快乐,挤出一份喜气和梦想。

年音

文/荷蕾心语

日久。年深。

我喜欢年。年这个字,相当接地气儿,有着民间的味道。“年”字最早的写法是一个人背负成熟的禾的形象,表示收成。由于谷禾一般都是一年一熟,所以“年”便被引申为岁名。

年岁是有声音的。日子它有脚啊,在温馨的夜色里缠绵,从清晨的美梦中醒来,日复一日,周而复始,穿越一场场花事,途经二十四节气,走过春夏秋冬。

年对是有声音的。大门就是一个花瓶,火红的春联就像两枝梅花,绽放于千门万户,总觉得那平平仄仄的字句像极了冬梅的样子,枝条稀疏,情意散落,每一朵绽放都是一个字符,每一个字符都是满满的祝福。

年画是有声音的。它在漫长的岁月里预言吉祥,慰藉心灵。从最早的桃符、苇索、金鸡、神虎,到神荼、郁垒,再到后来的关羽、赵云、尉迟恭、秦叔宝等武将和钟馗、天师、东方朔等神仙,其间有着一条鲜明的发展轨迹。东汉末年的《风俗通义·祭典》和蔡邕的《独断》有着准确的描绘。“年画”变成“年话”是在宋代。从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周密的《武林旧事》等典籍可以看出年画相当盛行,春节家家户户贴门神成为一种风尚,“年画”从最初的镇宅消灾演变成了迎福纳祥的“年话”。画与话,无需赘言,不动声色,即互通有无。

年集是有声音的。乡下的年集更是撩人。沿着约定俗成的大路,年货一字排开,青红相间的蔬菜,美人似的让人眼前一亮。临时搭建的水池里,鱼儿热闹地游来游去,新鲜上架的猪牛羊肉是不折不扣的绿色食品,远道而来的干果干菜琳琅满目,大红大绿的床上用品透着民俗骨子里的那份喜气,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服装让人眼花缭乱,这些年集上的主角戏惹得人们涌泉般光顾。林林总总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偶尔还有鞭炮声蓦然响起,整个集市充满了活力,给原本寂寞的村庄增添了一抹亮色。城市的年集多是固定地点、固定摊位、固定货品,一切井然有序,来自山南海北的特产码放得井井有条。年画、鞭炮、灯笼“三君子”给冬日的街道涂抹上中国红,喜庆气氛浓郁热烈。耳畔的笑声、问候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很真实,很生活。年集在丰衣足食的今天,更像一个句点,借着富饶的底蕴,将人们全年的辛劳果断地完结于岁月温热的烟火之中。

年戏是有声音的。欢天喜地过大年时,正是年戏的“黄金时代”。年戏多是从大年初一鸣锣开戏,一直唱到元宵佳节方才结束。年戏。灯展。烟花。这三元素将年喧哗得十分惊艳,明媚到让人对过年爱了又爱。戏曲的气质足以让沉闷的生活别有洞天。我想,这就是戏曲,温润绵柔,从遥远的地方来,嫁到你的心里去。其颜值高到要用惊艳来形容,那种触目惊心的美,摄人魂魄。是的,戏曲的灵魂需要用心聆听之。

年礼是有声音的。据记载,汉代就已经开始送年礼,类似我们现在贺年卡的那种。祝福的话尽在上面,声声入耳。宋代以后,年礼渐渐物质化,代言茶禅一味的茶文化粉墨登场。到了清代,我国的年礼文化逐渐形成。从古至今,它的声音内敛温和,透着牵念、祝福、美好。

与年有关的那些事让孩子们高兴得一塌糊涂,包括一场漫天飞舞的雪事,他们的笑声清脆而准确,我多想和他们一样,复杂世界里,拥有一份单纯就足够了。

不散的年集

文/王纯

孙犁在《画的梦》一文中写道:“年集就是新年之前的集市。赶年集和赶庙会,是童年时代最令人兴奋的事。”孙犁的家乡和我的家乡同属冀中平原,有着同样的民风民俗。多年来,村中的年集都是最热闹的,也最令人难忘。

年集到了,乡间小路上人来人往,大人领着孩子,老人相互搀扶着,大家在路上兴高采烈地打着招呼。远远就听到鞭炮声,小贩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欢声笑语声,集上已经是鼎沸状态了。人们的脚步更快了,生怕买不到合心的年货。孩子们几乎都奔跑了起来,冲向那个热闹的海洋。

集上简直是盛况非凡。沿街的小摊一字排开,一直摆到村口。卖衣服的把花花绿绿的衣服高高挂起来,姑娘媳妇们试穿着,互相打趣。卖吃食的大声吆喝着,年糕、棉花糖、瓜子、花生、香肠,还有鸡鸭鱼,吆喝声调各异,仿佛是一曲多声部的大合唱,唱出了繁华和喜庆。锅碗瓢盆,桌椅板凳,也一字排开,过年了要买新的。卖年画的街上,五彩缤纷,洋溢着浓浓的喜庆。各种年画,风景的,人物的,戏曲的,应有尽有。年集,就是一幅生动的画卷,内容丰富,规模盛大。

我的父母一向节俭,唯有年集那天,慷慨起来,给姐妹们一些零钱,他们自己也一趟趟往集上跑。父亲早早出门赶集,一会儿工夫,喜洋洋地满载而归。他买了鞭炮,还买了几个小凳子,刚把东西放下就说:“咱家还得买一张新方桌,我这就去!”母亲收拾好家里,也带着我和妹妹赶集去。我和妹妹嚷着买好吃的,她给我们买糖葫芦、糖瓜。母亲还领着我们去买帽子,她带着我们几乎把集上的小摊都转遍了,把每一顶帽子都试了一遍,就是不买。我有些着急了:“妈,赶紧买吧,要不然一会儿散集了,就买不上了。”母亲不急不缓地说:“这年集啊,散不了,天黑都散不了呢!”

一天的工夫,我们在集上跑了好几趟。大家的目的,除了买年货,好像更多的是为了感受年集的气氛。多热闹啊,人欢马叫,让人觉得日子是那么红红火火。

到了下午,该买的东西都买了。年货堆了一堆,衣服鞋帽、床单被罩,都是新的,看上去花红柳绿。天都擦黑了,父亲突然说:“我看对门三红家买的年画挺好看的,我也再买一幅去。”我说:“爸,散集了吧,别去了。”父亲笑眯眯地说:“这年集啊,散不了!”说着,哼着戏词出门了。

年集,是一年中最繁华热闹的日子,也是村人们收获的日子。人们辛勤地劳作一年,就是为了去赶一场不散的年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