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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大桥的文章 / 大桥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真正的桥

文/常克

那座桥从小就在我心里面若隐若现,成了一个不能放下的心愿。就想走到桥上去,抚摸栏杆,凝视桥墩,听桥下的江水讲故事,就那么简单。

40多年以后,2014年冬天的早晨,我一步一步朝那座桥走。那一刻,内心感受真的很特别,即将实现夙愿的惊喜,像拜谒神物的激动,突然接近谜底却有意放缓脚步的心理,似乎所有的潜意识都在蠕动,很微妙的一种心结。

当年,那是全中国乃至全世界最着名的桥:鸭绿江大桥。

它现在的名字,叫鸭绿江断桥。

此时我才知道,原本鸭绿江大桥有两座,早前称作鸭绿江一桥和鸭绿江二桥,我小时候在电影中看到的那座桥,也就是中国人民志愿军高唱战歌跨过的桥,是鸭绿江一桥,即现在的断桥。

鸭绿江一桥桥长944米,宽11米,始建于1907年7月,修桥者是当时日本驻朝鲜总督府铁道局,至1911年10月竣工,迄今已逾百岁。1937年4月,在距离鸭绿江一桥上游百余米的地方,日本人又开始修建第二座铁路大桥,到1943年4月建成,通常就叫鸭绿江二桥。二桥在抗美援朝战争中被成功保护下来,后改名“中朝友谊大桥”,至今每天都有火车和汽车在桥上穿梭不止。

鸭绿江断桥之所以让人铭记,原因就是抗美援朝。

那些年我们也就刚念小学,了解那一场战争,主要是通过电影和语文课本。当时反映抗美援朝的电影不少,其中出现鸭绿江大桥最多的,应当是电影《铁道卫士》。片中雄壮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军歌》让人热血沸腾:“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中国好儿女,齐心团结紧,抗美援朝,打败美国野心狼!”

鸭绿江断桥,当年屡遭美军连续空袭。最惨烈的轰炸有两次,第一次是1950年11月8日,大桥被美国空军百余架B—29型轰炸机拦腰炸断,朝方一侧的钢梁坠落江水之中。几天后的11月14日,美军再施轰炸,34架轰炸机将朝方一侧的三座桥墩炸秃,大桥彻底瘫痪。

64年,硝烟渐行渐远,时光恰似花甲老人从初生到蹒跚。

而鸭绿江断桥岂止蹒跚,从某种意义上说,它现在也就是关于一座桥的残片而已。只不过,唯其残缺,它的含意反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全面,更完整,更丰富。

江畔,风像锋刃刮过脸颊,心里有隐隐的疼痛。清晨的鸭绿江面薄雾朦胧,江水浑浊而汹涌,在寒冬的冷冽中,鸭绿江断桥孤独,清寂,似有一种苦难之后不再言语的苍凉。

我从未如此仔细地打量一座桥。

弓形钢架,曲弦式下构钢梁,开启式旋转梁,桥墩转盘,百年前的这些高难度架桥科技能够连接鸭绿江两岸,背后的烟云令人浮想联翩。

从桥下到桥上,我亦步亦趋,东张西望,谦恭到近乎膜拜。在中方一侧,从桥头到江心断桥处,大约有五六百米,有足够时间慢慢去看让你感叹的细节。桥墩和桥架都是完整的,但隐约可以看见战争遗留的弹孔枪痕。

目光越过纵横交错的钢梁,我久久俯视身下的一座桥墩,那些垒石一块紧挨一块,颜色灰白或青紫,弹痕似现非现,显得坚毅硬朗而悲壮。我忽然联想起64年前,雪花一样密集的枪弹呼啸着撞击桥墩,撕裂钢梁,击穿桥身,想打垮一座桥的自尊。那番惨烈,那种穿心刮骨的摧毁,却事与愿违地炸出了一座桥的不朽。

朝方一侧,三个孤零零的桥墩,像故事被撕碎的残页。我觉得它们是鸭绿江断桥的尾音,如泣如诉,好像在说总有一些记忆难以冰封。

实在巧极,我竟然选择了最别致的季节到鸭绿江来。

1950年11月14日,也是冷风呼号,那天,这座桥被彻底炸断。而我现在站在桥上,是11月11日,一座桥,64年前与后,云泥之别,恍如隔世,欲说还休。

只不过,在这个凉丝丝的初冬,我发现,64年后的鸭绿江断桥其实才是一座真正的桥,一座完整的桥,一座可以称为诸桥之神的桥!

你看——它现在是沉默的,它用沉默来巡视历史,无声无息,我却能够听见它内心的深邃,那是真正的桥的声音。

它不再承载不再连接从而孤独,但它的孤独却胎生桥外的熙熙攘攘,让人领悟,清寂的绝顶便是不动声色的高贵。每一天那么多人接踵而至,所为何来?其实,那是在向扛得起飞弹、经得起轰炸的高贵表达虔敬。

它仅是桥的残片而已,而它的残片恰恰等同于桥的全部,甚至更多,远比任何桥都更像一座桥。它残存在那里,却醍醐灌顶。有伤口的桥,千疮百孔的桥,连轰炸机腑冲都无惧的桥,怎么可能是残片,怎么可能坍陷?

千万不要小看残片,不要忽略断裂,它们只不过将存在的角度调到了最小值。

这样残缺的桥,这样撕裂的桥,这样唯美的桥。这才是桥,世上真正的桥!

灞河上的桥

文/李胜利

“八水绕长安,灞桥占了三”,这是人们对拥有流经西安市灞桥区的浐河、灞河、渭河三条河流资源的赞誉之词。其中又以灞河最为出名,流经灞桥区境内长达32公里,标志着灞桥区地名、域名的由来。

灞河,位于西安城以东约12公里处,由南向北流经灞桥区的原毛西乡、洪庆街道、席王街道,在西安市未央区大明宫街道以东的光泰庙附近汇浐河水后入渭河。

灞河由来已久、川流不息。架桥过河,势之必然。迄今为止,灞桥境内的灞河桥共有十多座,绝大多数都保留并正在使用中。

老灞桥,始建于春秋战国时期,秦穆公该滋水为霸水,水上有桥谓之霸桥。新莽地皇三年,改名为“长存桥”。隋开皇三年置南桥,即今灞桥。隋文帝复改滋水,加水为灞。

因历代河流侵涨、沙石填淤,冬春则架木为桥,夏秋则借船以渡。直至清同治年间,咸宁知县易润芝改建石桥,旁设石栏。为了适应经济发展需要,西安市人民政府于1958年利用原址,建成钢筋混凝土桥,计长400米,宽7米,两侧栏杆高1米,安装了路灯。这座桥因建造时间较长,当地人称老灞桥。

新灞桥,位于老灞桥东1公里处。由陕西省公路勘察设计院设计,陕西省公路局第一工程处二队施工,1983年10月开始修建,1984年10月1日竣工,桥长439.26米、桥宽11米、桥高5.56米。新桥的修建大大减轻了老桥的交通压力,推动了经济的发展。

备战桥,位于洪庆街道田王村西边的灞河上,连接着洪庆于纺织城两地。建于1967年,为钢筋混凝土桥,长402.2米、车行道宽8米,两边人行道各宽1.25米。柱、桩基础、共24孔,最大跨径25米,由于该桥建于文革时期,本地人叫备战桥。

灞河铁路桥,位于陇海铁路里程K1067+70M处。1935年建成,原为木桩基础钢筋混凝土桥墩桥,1948年曾被国民党炸坏,以后历年修复。1965年起,又修成复线,加高桥台、加固胸墙,改造成现在的钢筋混凝土桥梁。

污水渡桥,位于灞河右岸的新筑公社。1975年3月,西安市郊区革命委员会组织施工,1978年5月建成,主要是引入西安市污水至新筑地区,解决灌溉问题。桥面上可供小型车辆及行人通过,底下隧洞流入污水,该桥后因水源不足于1985年废弃。

新筑灞河大桥,位于未央区草滩镇以东,灞桥区新筑街道西航花园以西东风路跨越浐河处,1996年建成。桥宽26米,长486米,为双向双车道。

广运大桥,位于东三环北段,南接安邸立交,北接谢王立交,2007年建成。总长961米、宽33米,跨越灞河,主要由主道桥和辅道桥组成。五跨钢管拱主桥跨越灞河,每跨为50米,最大跨度80米。主道桥梁全长837米,分左右幅,每幅宽16.5米,共双向八车道。起初命名灞河特大桥,后因位于广运潭风景区而更名为广运大桥。

灞河2号特大桥,位于浐河生态区,大桥东接广运潭生态风景区,西接浐灞半岛,是浐灞大道跨越灞河的控制性工程。建成于2008年3月,为扁平流线型混合式细箱斜拉桥、主长485米,桥宽29.6米,双向六车道。主桥长240米。最大跨径145米的钢筋梁,为双索面拱形单斜塔斜拉桥,半梁浮体系。桥塔为拱门式钢结构主塔,高78米,倾角75度。钢塔自重约1621吨,是我国第一主塔倾斜式斜拉桥,属西安市的“地标”建筑。

地铁3号线灞河大桥,位于广运大桥以西28米处,毗邻世博园。全长540米,宽10米,共有7个大型桥墩承台,最高处距水面15米,与广运桥平行为邻,2013年12月建成。此种模式不但可以节约施工成本,还可以与城市景观相融一体,增加看点,为西安首条高架地铁线。

此外,灞河上较大的桥还有西安绕城高速路东西桥,南北桥,西临、西蓝高速路灞河桥,西康铁路“s”形大桥等。随着经济和建设的发展,未来的灞河上,将会根据需要,充分论证,续建更加靓丽、多功能的新桥。

综上可知,从滋水到霸水,再到灞水,物是人非,改朝换代。灞河水,历经沧桑,新桃换符,悠悠数千年,生生流不息。灞河,已不只是普通地理意义上的名词,而是跨越时空隧道,带有浓厚历史、大美文化乃至生态元素的“母亲河”。

从《白鹿原》中的滋水县、灞桥区村史读物《灞河怒潮》、《屠夫状元》中的“灞桥认母”,再到“折柳送别”、中国桥梁史上较早的千年隋唐灞桥古桥遗迹(址)的发掘与保护,都为灞桥(河)赋予了丰富的文化内涵。

进入新世纪以来,国际盛会世园会的召开和世园会遗址公园的永久保存,灞河湿地公园的建成和续建,最新设立的“灞河新区”,都让世人看到了灞河的永久魅力和文化价值。

水润灞桥,源远流长。东部新城,跨越发展。得天独厚的灞河水、依河而建的灞河桥,必将为国际化大都市东部新城——54万灞桥人的明天带来福祉!

泥鳅

文/周华诚

“泥鳅啊,你也装不成金鱼吧。”

这首诗,叫《泥鳅》。

这只有一句话的诗,在日本,叫“俳句”。俳句,日本的古典短诗,十七个字音。俳句之神松尾芭蕉,他的俳句让人过目难忘。

“古池塘呀,青蛙跳入水声响。”

清寂,幽玄。此番意境,都市中人唯有神往而已。

再有,“树下肉丝、菜汤上,飘落樱花瓣。”

真美。既有生活的平实,又有物外的悠然。

这样的诗,我也会写。张口就来,“窗外稻谷黄,桌上一锅泥鳅真香啊。”

是在江山,一个叫大桥的地方。秋意高远的天空下,层层稻浪在涌。朋友拉着我,开车穿越树林田野和村庄,进了一个依山傍水的农庄。聊天,喝茶,吃花生。老板娘扎围裙,村妇打扮,洗手下厨去。一会儿呼喊小儿端一碟枣。一会儿呼喊小儿扯一把葱。小儿六七岁,尚未上学。半个多小时后,老板娘便端上一大锅来,顿时鲜香扑鼻,招引得众人腾地纷纷起立,伸颈近前细嗅,一个个争道,“香!真香!”

一大锅煮泥鳅。

乡野的烧法。几块豆腐,几把辣椒,一把小葱,柴火灶上炖了出来。可就是香。也再没有人说话,只顾埋了头吃那泥鳅。

泥鳅,水中人参,不寻常的一种鱼。

小时候,故乡水田里常见泥鳅。池塘,沟渠,溪流里,鱼儿不多,泥鳅不少。

孩童喜欢捉鱼,不喜欢泥鳅、螃蟹、小虾。泥鳅、螃蟹、小虾,在孩童眼里,属小玩意儿。鱼则不同。红丝棍,白条子,两指宽的小野鱼儿用柳枝串了一串,拎着走回家,一路收获小伙伴的欣羡和仰慕。

夏天近晚时分,天气闷热,池塘水浅,泥鳅纷纷探头到水面呼吸。

我跟着大人,拿一个印满牡丹红双喜的“国民脸盆”,下池塘泼水。水泼到沟渠,漫进稻田,把池塘舀干,泥鳅就噼哩啪啦在泥里钻。双手拢住,一把一把捉泥鳅。一个黄昏,能捉小半盆。

稻田中,也有泥鳅。黄鳝,泥鳅,那时都多。冬天阴冷,水田干透,泥鳅在泥下三十公分处冬眠。在泥面找到透气小洞,手指探入,沿洞往下掏,总能掏出泥鳅。有的洞里,不止一条泥鳅,有两条三条。

此近十年,泥鳅和黄鳝,稻田中几近绝迹。化肥和农药,把稻田中的蚯蚓都杀绝了,遑论泥鳅。

城市菜场,时常还能见到黄鳝泥鳅,却不敢买。电视上常有各种新闻,这个有毒,那个有毒,令人对吃惶恐。豆芽说是用尿素催长,泥鳅用避孕药喂大,谁还敢吃?怕此种泥鳅吃多了,再不能生育。

以前人生殖力旺盛,怎么都能生。现在生育居然也成了都市人的难题,怎么弄都怀不上。真不知道,这是要闹哪样?

那时的泥鳅,生命力顽强。扔在没有一滴水的干盆中,五六小时仍然能活。冬天干燥的泥巴里冬眠,结冰,春来化冻,泥鳅照样鲜活。这种泥鳅,放进塑料袋装一些水,扔进冰箱冷冻,冬眠。想吃了,拿出来,放冷水里解冻,泥鳅还能复活。

没想到,在大桥,泥鳅还有很多。大桥的泥鳅,是养殖,却是在清水里养殖。也不乱投污七八糟的催长药。只任它自由自在,自然生长。

自然的东西,自有其鲜活的纯正味道。

所以在大桥,还有泥鳅文化节。泥鳅有什么文化?吃的文化罢了。

大桥泥鳅的烧法,乡土人家常有三种。一是干煸,放雪菜和辣椒炒起来,尤香。二是慢炖,与香芋、豆腐、青瓜之类的一同慢火炖出,尤鲜。三是红烧,上好的黄酒和手工的酱油,放一点豆瓣酱,烧出来尤其味美。

其实,在大桥吃泥鳅,不必管这样还是那样的烧法。只要随便地走进一个农庄,跟村妇一样打扮的老板娘说,来一锅泥鳅。然后,就静静地坐,看窗外的稻浪,一层一层地涌。然后,聊天,喝茶,吃花生。

很快,桌上一锅泥鳅啊,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