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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婶娘的文章 / 婶娘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乡村老人的无奈

文/黄春丽

我出生的村子很偏僻,村里原来有20来户,100多人。

最近,我回了一趟娘家,听母亲说,村里大部分农田被荒废了。大部分村民嫌在家务农既辛苦又赚不了多少钱,便纷纷弃田到外面打工去了。赚到钱的村民嫌村里交通不便,大多在县城或镇上买了商品房,赚得不多买不起房的也在城里租了房子,现在村里剩下不到30号人。

大伯就是村子中剩下最老的人。大伯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和他的媳妇在家务农,小儿子和他的媳妇在县城租房做生意。我还没走出村子的时候,常听到大伯和婶娘在众人面前神采飞扬的夸小儿子和他的儿媳妇有出息,每年都托人捎钱回来孝敬他们。这话大家听了都很羡慕,都说大伯和婶娘有福,生了个好儿子。但大儿子的媳妇听多了,脸上便挂不住。有一次,大儿子的媳妇刚好听到婶娘在众人面前夸小儿子和他的媳妇如何的能干,如何的孝顺。大儿子的媳妇便满脸不高兴地朝婶娘吼道:你说他们那么好,你和公公为什么不去县城与他们同住。婶娘气得当场说不出话来。

一转眼,十多年就过去了,今年清明我再回到村子的时候,听说大伯因为高血压已经瘫痪在床好几年了。拎着礼品跨进大伯家门口的时候,我看到婶娘正在院子里打水。出去十多年,婶娘明显老了,眼神也失去了光彩,耳朵也不好使,我跟她打招呼都得大声喊话。婶娘认出是我,便拉着我的手,不管我愿不愿意听,便心酸地唠叨起来。她说大伯已经瘫痪4年多了,大儿子和他的媳妇都伺候厌了,老是盼着大伯早点死,免得再拖累他们。我说你的小儿子和媳妇呢,不回来吗?婶娘摇摇头说,小儿子的媳妇嫌老头子脏,头一两年还回来瞧瞧,后来就干脆不回了。小儿子倒是时不时回来几次,但每次都坐不到半个小时,搁下点钱,就推说生意忙,匆匆离去……正说着,大儿子的媳妇干农活回来了,婶娘忙把到嘴边没说完的话吞了回去。大儿子的媳妇跟我打过招呼,也跟我发起牢骚说:“这老东西(指大伯)半死不活的,每天要人背来背去,有时还把屎尿拉在床上,又脏又臭的,难闻死了,要不是我们是他的儿子和儿媳妇,早就不想管他了。你说吧,这老东西也太会折磨人了,有一两次看起来明明是快要不行的了,可是过几天又精神了,还能吃上一大碗,老东西这样熬着,还不知累我们到什么时候呢!”大儿子的媳妇说话的口气让我感到厌恶。但我忍着没发作,我怕我把想说的讲出来,会激化矛盾,从而让大媳妇把怨气都撒在大伯和婶娘身上。

我起身到房里看大伯的时候,他背垫着一只大枕头满脸悲怆的靠在一张陈旧的木床上,想说话又说不出话来,两眼黯然无光地盯着我。我把200元塞到他手里,叮嘱他好好休息,保重身体的时候,他黯然的的眼神一片浑浊……

“小孩怕养不活,老人怕养不死”,回来的路上,想起最近在报上看到的一句话,我的心底涌起了一阵悲凉。

雪花膏

文/秦延安

我的故乡是蓝田县大寨乡(撤乡合并后,现归蓝关镇)新寨村。上个世纪70年代,绝大多数乡村妇女都是素面朝天,因为根本没有化妆品可用,即便有也不敢用,会被谓之“臭美”。但是刚过门的婶娘却冒天下之大不韪,每天早上起来洗完脸后都要抹一点雪花膏。据说这东西,还是托她在上海工作的姐姐买来的。对于婶娘的行为,她的婆婆——当过村里妇女主任的九奶总是嗤之以鼻,说这是资本主义尾巴,要是放在前几年早都给抓起来批斗了,婶娘不仅自己犯错还会连累在部队当兵的小叔。对于九奶的唠叨,婶娘总是不予理会,照样是每天搽雪花膏,照样是一抹就是半天时间。对于婶娘的一脸不屑,九奶气得牙根直痒,却又无可奈何。

冬天,凛冽的西北风吹在人脸上如刀割般疼,女人的脸都如柿子似的通红,孩子的脸粗糙得如榆树皮。而抹了雪花膏的婶娘,不仅皮肤细嫩白亮,而且还有一种淡淡的清香。爱哭鼻子的我,当时只有4岁,有事没事时,总爱往婶娘的房间跑。而没有孩子的婶娘也特别喜欢我,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我取。有一天早上,因为尿床被母亲打

了屁股,我哭着去找婶娘。婶娘心疼地说,快别哭了,脸都皲裂了。来,婶娘给你抹点雪花膏。说着,婶娘从自己珍贵的雪花膏瓶里挖出一大块,一边往我脸上抹一边安慰我。抹上雪花膏的脸,顿时变的润润的滑滑的,特别舒服。不知是被雪花膏浸润的,还是婶娘的安慰,反正我不再哭了。而此时,九奶也进来了。看着我享受的待遇,九奶嘀咕着,这么贵重的东西,竟然给小孩子脸上抹,真不会过日子。婶娘笑而不语。

春节前,在部队当兵的小叔回来探亲,并带回来两个罐头瓶大的神秘铁盒子。九奶事后告诉我们,那天,她进屋找婶娘,屋子里没人,只见那个神秘的铁盒子已经拆开,满满的一大瓶雪花膏似的白色乳液,泛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她好奇地用手指挖起一小块放在鼻前,正嘀咕这雪花膏怎没儿媳妇的雪花膏香呢,婶娘回来了。听见脚步声,她赶紧将手指上的白色乳液往脸上乱抹。

看见九奶的脸,站在门口的婶娘一下子笑得直不起腰。九奶以为婶娘知道了自己偷抹“雪花膏”的事,心虚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结结巴巴地打岔说道:“我……我找你…说个事……”

“妈,你抹的那是刷墙用的涂料,不是雪花膏,你看你的脸。”没有接话的婶娘把九奶拉到镜子前,九奶原本黝黑的脸白一道黑一块的,简直就像唱戏的花脸。看着自己的丑样,九奶一脸的难为情,急忙到外边找水洗脸……

爸 叔父见你来了

文/cuoge929撮哥

叔父走了!一如他的父亲我的爷爷,也一如我的父亲他的哥哥,来不及告别,说走就走,匆匆忙忙,也许是遗传密码没变,也许是宿命,他们都不曾吃过磨床饭,走得干净利索,利索得有些儒雅,脸上没有半丝痛苦,仿佛进入了永恒的梦乡,仿佛真的是往生极乐。凌晨四时十五分,这个时间是准确的,叔父咳了一声,只有一声,隔壁房间的堂弟正在玩手机,起身过来,问怎么啦,叔父声音依旧宏亮,充满慈爱:“伢崽,没事。你快去困,明天你还要出车!”这句话成了叔父和这个世界说的最后一句话,一句听了就想哭的话。大约五分钟后,叔父头一歪,婶娘轻声询问,已无应答,再一探鼻孔和心脏,叔父就这样告别了这个喜也好、悲也好、苦也好、乐也好的红尘世界,毅然决然上了黑漆漆昏沉沉孤零零的黄泉路。

叔父走了!黑白无常按下我叔父生命到计时开关后的最后一个傍晚时分,也许是幻觉,也许是冥界提前向叔父洞开了一扇门,叔父告诉婶娘:屋场里已故世经年、黄土岗中只剩遗骸的谁谁都来了,他们坐的坐,站的站,都在卧室外的堂屋中嘀咕着。婶娘只当他在胡言乱语,轻轻扯动嘴角笑了笑,没有在意。叔叔急切地呼唤他的儿女,每一个都准确无误地念叨到,然后就是念叨我们姐弟,边念边怨:“他们禾里还冒来啊?”突然之间这么呼唤,本应该有所警觉,偏偏婶娘丝毫没往坏处想,不知这是他最后一次呼儿唤女,临行前要好好看一眼他舍不下的后代至亲。叔父巴望着见到我们,婶娘听到了,婶娘无法将信息告诉我们,她大字不识,既无手机又无有线电话,便是有也不知道怎么用。我们没有听到叔父的呼喊,也就没有在他生命的弥留之际握住他的手,听他的叮咛,回答他的关切。等我们到达时,叔父已直挺挺地躺在这间墙壁没有粉刷、四处漏风的堂屋里,任凭我们撕心裂肺地的哭喊,那双阅尽大千世界炎凉的双眼已然重重地合上,再也不能睁开。婶娘啊,你可能早就忘了,当年我爷爷走之前也是这样急切呼唤,硬要见到他在外的孙儿——我和弟弟,我雷急火急搭车赶到他床前儿,他吃了一片我带来的糖水罐头水蜜桃,就合上了双眼,我的弟弟仅仅迟来三分钟,索命无常却不肯通融。

叔父走了!那天正巧是他的亲哥我的父亲的生日。选择这一天,我想叔父是急着赶到我的父亲他的哥哥的寿席上,为他贺寿,表达他失去兄长三年的苦楚。这两个亲兄弟一生当中没有在一起说过多少话,没有在一起合计过多少事,旁人眼里,感情有点“冷”,其实旁人又怎么体会得到,这两个亲兄弟在人生的舞台上因为现实剧情的需要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正面人物的父亲自当与“被教育的对象”要保持距离。然而,冷漠的外表下,他们内心都彼此藏着对方,为对方默默帮衬,做了就做了,无须知会对方无须对方明白,看看叔父身上有时穿着的“公家人”身上才会有的旧衣服,就应该窥见这份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感情。叔父:这份兄弟情缘如此难得,您是不是害怕去迟了,我父亲转世投胎了,您才要急着赶在此前,与我的父亲相约下一辈子的兄弟?

叔父生性纯朴,一生却很苦情。小时候家境所迫到处流浪,没有进过学堂门,要不是上世纪办农民夜校“扫盲”,叔父只怕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都不认识。叔父成家较早,因为我祖母早逝的缘故,才成家的叔父便要抚养他四岁时失去了母亲的妹妹,偏遇上婶娘又是个天塌下来照常纳她的鞋底、“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淡定女人,这种淡定成全了婶娘健康的身体,至今她都不晓得医院的大门朝哪个地方开,但却苦了叔父,让叔父在承担父亲天职的同时还要承担大量母亲的责任,可想而知,叔父何等的操劳辛苦。像一架机器不知疲倦地、不停歇地干活,清晨挑一担星星出去,晚上又驮了满天星星回来。叔父干得一手好农活,犁田耙地的工夫十分了得。队上的老水牛,经常发犟脾气,眼一红就用牛头牛角顶人,伤过好几人,可它在叔父手里,却是服服帖帖,叔父说:“牛虽然不会说话,但你好好照料它,它心里清白。”他还有一门好手艺,编竹器,看他破竹篾,好像在听丝弦,破出来的竹篾薄如纸张;叔父还会吹唢呐,吹得个声音在唢呐肚里滴溜溜的转,不是叔父有雅兴,也不是苦中作乐,都只为靠手艺帮别人的忙,赚点零用钱,尽量不让子女冻着饿着。也只能尽可能地不让他的子女挨冻挨饿,那些年,一家那么多张嘴张口要吃,那铁锅中炒的菜,无论是炒青菜还是萝卜,因为少油,每片菜叶和萝卜都有一个黑糊糊的圈圈,满满一锅饭,一勺子挖下去,盛上来的都是红薯丝,大米像是晨曦初露时天空散落的几颗星星。

叔父竭尽全力撑持这个家,生活总是慢了半拍。乡里照明用上油灯时,叔父家只有我堂兄妹读书的方桌上点着油灯,其他房间最亮处是他家火塘里火光映红了那小块地方,晚上到其他房间里走动,燃上干竹篾当灯用。农村通电后,叔父家的灯泡总用瓦数最小的,望上去那钨丝像一个红圈,灯泡都吊在两个房子中间的门框上,透点光亮在这间也透点光亮在那间,叔父、婶娘很多年前视力就不好了。叔父家是个“古董”家庭,“古董”得年头到年尾、年复一年都烧柴火,到如今也没用过煤炉子,更莫说用那一点就燃的液化气灶了。不出门时,叔父和婶娘总是寂寥地蹲坐在火塘边,头上、肩背上落满灰烬,只有烧茶的吊壶嗡嗡地叫着,陪度时光。我那三个另立门户的堂兄弟想让叔、婶一起过日子,叔父一概不肯,叔父说:“他们从小跟着我受苦,如今日子刚刚好过点,我又不是动不得,何必给他们添负担?”

叔父老是想着别人,唯独没想过自己。我回想不起叔父什么时候穿过一件新衣,穿在他身上最新的,往往都是他自己编织的斗篷和蓑衣,还有就是草鞋。叔父爱干净,但叔父的衣服上总是泥一处湿一处的,要不就是粘着枯草树屑。人过天命后,叔父不再穿草鞋,一双黄胶鞋,破了又补,补了又破,破了再补,冬天里,不是露出左脚趾头就是右脚趾,实在不能穿了,他才去子女家找弃在门角落里旧胶鞋来穿。我劝他,岁数大了要注意保暖,他呵呵地说:“伢崽,你叔爹有新鞋,这种鞋方便做事走路”。 叔父日子过得这么“烂”,从来没有开口向我们要过东西,抑或吩咐我们办过什么事,他的人生字典里,帮我们是天经地义的,麻烦我们似乎不该。前些年,我看着实在心酸,买了一双毛皮鞋给他,他一个劲地说:“伢崽,我冒东西把你,你买给我,看禾里要得啦。”穿上这双鞋后,他逢人便说自己的侄儿疼他。叔父每次进城来,都是赶着我们姐弟家有高兴的事来。每回,叔父虽然未穿新衣裳,却总是补丁最少、洗得最净的衣着,吃饭的场面上,他挑偏僻不打眼处悄悄地吃,常常菜还未上尽,他就早早离席了,好像他这个叔父会在宾客面前丢我们的脸。叔父从来没有在我们姐弟家过个夜,我们真心实意留他住,他心里怕给我们添麻烦,又不想拂我们的好意,就哄我们:“伢崽,我下回来再住,有的是时间来住,今天我还是同车回去”。这下一回一下就下到了下辈子,今生已无丝毫可能,我的叔父啊!

叔父对我们真心、大方,每次我们姐弟回乡下,叔父总会来我家看看我们,问长问短,好像我们在外被人欺负似的,每次都会把他菜园里种的最好的瓜蔬分装几篮送给我们,有时干脆把我们喊进菜园由我们自己选自己摘,叔父种菜有一套,一厢厢青油油,那白萝卜更是骄傲地露出地面大半,看着我们“疯抢”他的蔬菜,他倚在菜园门上,朗朗地笑着,很享受似的。特别是春节期间去,叔父总是指着吊在空中烟熏的几块腊肉,说是给我们熏的,“伢崽,走时记得来拿去”。我们说要他留着自己慢慢吃,我们都有,他就不悦:“你有是你的,这是我送你们的。我又没别的东西给你们了?”前不久回乡下,去看了他,他说:“伢崽,我只怕打不过今年了,你们把园里的青菜都扯了去,明年怕就吃不到你叔爹种的菜了。”果然一语成谶,从今往后,真的就吃不到他亲手种的又嫩又鲜又甜的蔬菜了。

记忆中,叔父只有一件事专门来城里找过我们。堂兄弟们大了,叔父要盖几间新房,叔父积蓄不够,中途时,手头拮据了,眼看材料都买不进来,可房子又不能半拉子不建了,于是找我们借钱度难关。来时已近中午,叔父到了大姐家,大姐陪叔父吃饭,饭桌上叔父说了来意。我中饭后过去,叔父又把对姐姐说过的话对我复述一遍,要我们帮忙,并说是借。那时,我和姐姐都进城不久,日子过得不是很顺趟,手头余钱剩米不多。就只把身上的一些钱给了叔父,这点钱对叔父而言远远不够,可叔父不仅没有愠火,反倒宽慰我们,一口一声:“伢崽,你帮了叔叔大忙,叔叔记得的,以后会还上。”喝了几口茶,叔父说要赶路便起身告辞了。第三年正月里,我们回乡下,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拉家常,叔父打了手电筒来了,坐下来,叔叔便挨个询问我们过得好不好,我们也问他身体问他年成,叔父直说好。闲扯了一阵,叔叔解开他一层又一层的衣服,把手伸进去摸出一叠钱拍到我手上:“伢崽,前几年做屋借你钱,拖久了,今天才还给你,莫见叔叔的气”。这钱,带有叔叔体温落在我手上,当时我却打了一个寒颤,我把钱放回叔叔那又粗又枯的手里,再屈起他的手指攥紧,低着头有些哽咽:“叔爹,这钱您拿着,是我送您的。”叔父坚辞不受,我只好硬塞进他的口袋里,叔父依旧说:“这禾里要得,禾里要得!”至今想起羞愧难当,我可怜的叔叔你是如此的可敬,与您相比我却如此卑怯,我本可以在您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开口相求时,帮您再筹借点,圆了您来的心愿,也尽我该尽的全力,这点能耐我有,可心中的小九九作祟,担心您还不上,要我自己背上债务,也就没有提、也没有帮您再赊借。跪在灵前,我悔恨交加,揪心地痛,叔父啊,你能原谅么?

近些年,我的双亲常年住乡下,父亲不在后,母亲大多时候住乡下,加之山里空气清新,有一股甜味儿,我们姐弟经常回去。姐弟聚集后,总有人提醒,一同去不远处的叔父家,这也成了我们回去必到的地方必见的人,见到我们,叔父皱纹的深沟里总是盛溢着喜悦。见一回,我们姐弟暗中唏嘘一回,看着看着,叔父硬朗的腰身渐渐倦屈了,走路的脚步渐渐迟缓了。每次告别叔父,我们姐弟总会不约而同地掏点钱给他,他一个劲推脱:“不能要!不能要!”母亲告诉我们,叔父晚年有一条生活铁律,每天和婶娘吃一斤新鲜猪肉,不多不少,就是一斤。这些花费,有叔叔自身的积攒,有他子女的孝敬,但叔父总是把我们侄子的好挂在嘴边,到集市上称肉,他总扯开嗓子说:“侄伢崽把的钱,不用,他们发脾气呢。”弄得全村的人都说我们对叔父很孝心。叔父啊,再回乡下,就只能面对这座新坟,您在里头,我们在外头,给您烧纸钱了。

叔父走了!爸:您去那个隔山隔水隔天地的世界三年了,想来应已熟悉那边的生存环境与法则,叔父来了,您得帮他安顿好,罩着他,别让一生苦情的他再吃苦受累了,阴阳轮替总该讲些公平正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