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贵客网 > 文学百科 > 好的文章 > 正文

关于画家的文章 / 画家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如果人生有了污点

文/晓雯

读初中时,美术老师请来市里的一位老画家,在课堂上为我们现场作画。

老画家的腿有点残疾,当他走上讲台准备作画时,由于右腿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只见他手中的笔抖落出一滴墨汁,正好溅落在画纸上。美术老师赶忙上前扶住老画家,问是否要把这张弄脏了的画纸换掉。老画家摆摆手说:“不必。”由于那点溅落的墨汁正好位于画纸中央,看得出老画家对它颇费思量,手中的狼毫在砚盘里蘸了一下又一下……突然,老画家迅速提笔、运笔,画纸上就出现了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原先的那点墨汁,竟成了雄鹰双爪下紧攥的一颗石子。老画家的精巧构思和布局,赢得了阵阵掌声。

最后,美术老师代表我们全体同学向老画家表示感谢。他说:“感谢老画家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他不仅教给了我们画画的技巧,也教给了我们做人的道理。同学们,如果人生是一张画纸,如果刚刚开始的人生就有了污点,那该怎么办?”

“像老画家对待那张有墨汁的画纸那样,依然珍惜它、爱护它,永不自暴自弃。”我们回答道。

“对!”美术老师激动起来,“同学们,人生的画纸有了污点,只要我们勇敢地面对,照样可以画出最新最美的图画,照样可以像老画家笔下的雄鹰那样展翅高飞。要知道,智慧和勇气终会帮助我们战胜污点,并把它踩在脚下。”

心中的风景

文/陈建军

赭黄的土地,枯黄的庄稼秸秆,大部分树都掉光了叶子,偶有几棵绿树也是沉稳的苍绿,一切都熟透了。午后斜阳暖照,紫灰的天幕,亮黄的丛树,一片片褐红的草棵子点缀在明丽苍黄的原野上,美得让人心颤。

阳光下的土村,像一只卧在那里的猫。阳光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它,她安静地入睡了,鼻息轻匀,梦境甜美。光在睡,影也在睡,这是一种状态,一种自然景物在特定情境下呈现出来的精神状态。

正午,土坡上的村舍处在一种灼烤的状态,白花花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和阳光下的人一样,这时的土村正在硬着头皮忍受着,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推过去,又像是扎满针灸的人,浑身肌肉都是紧张的。下午,阳光温和了,土坡和土坡上的村舍也放松了神经,像一只懒洋洋的猫,呼吸又正常了,你的灵魂又可以贴到它身上去了。

自然本来就在那里,抓住打动你的第一感觉,滤去杂质(细节的、枝蔓的、炫目的乱色、纷乱的光线),心澄净了,目之所及也会随之单纯、澄澈。自然的神髓与自身的审美精神指向融为一体,气定神闲,纵笔挥洒,笔随心动,色由韵出,才能画出独到的自我。

审美精神指向来自日积月累,它既有先天的,如丹纳所说,自然、地貌、气候、种族等持久的影响和作用,深深积淀的精神记忆,以及个体在这种环境下的成长体验。又有后天的学习体悟,两者的合力构成艺术家的审美精神指向。

描绘自然景物,首先要去除强烈直接的物质感,留下来的是风景带给人的精神感受与心理氛围,是那些予人心理愉悦、感动,沉浸其中,欣畅无比的感觉。既不刻意追求“三维真实”和“质感”,也不故意平面化,充分调动形状、色彩、光线、空间这些绘画语言要素,努力营造内心的真实感受,“造境”不是创造“眼见之境”,而是要营造“胸中之境”。

画家画风景并不是像照相机那样如实记录瞬间的自然真实,而是表现画家对自然的感悟,表现自然景色带给人的真实心理感受,是在表现画家的“心象”。

“心象”来自画家日积月累的研究与思考,它在感受上是清晰的,在形象上又是模糊的。当画家在自然中发现与“心象”吻合的景物时,会激动、亢奋,产生强烈的创作冲动,这是一幅作品成功的前提与基础。

一个成熟的画家,面对任何景色都能画出一幅比较完整的画。但只有在面对自己喜欢、有感觉的景物时,才能触景生情,创作出震撼人心的作品。

清供图

文/陈嘉瑞

“清供”又称清玩,其发源起于佛像前之插花。清供最早为香花蔬果,后来渐渐发展成为包括金石、书画、古器、盆景在内的一切可供案头赏玩的文物雅品。而新春以“清供”入画的画作,便称之为“岁朝清供图”。它蕴含丰富、寓意深邃、雅俗共赏,给节日平添祥和喜庆的气氛。清中后期,“岁朝清供图”在书画领域很是盛行,画家们以清供之品入画,兼工带写,敷衍成诗,使之成为图文并茂的文人画。这一风气在扬州画派和海上画派中尤为兴盛,许多画家都创作过“岁朝图”,有代表性的就有李鳝、赵之谦、任伯年、吴昌硕等。其中,任伯年的天竹、齐白石的万年青都堪称佳作。“岁朝图”中,多福多寿的佛手,多子多孙的石榴,年年有余的鲤鱼、莲藕,喜上眉梢的梅花、喜鹊,平安如意的花瓶、如意等,都是画家笔下常见的吉物。

清时吴县画家沈俊,善写花卉翎毛,设色雅静,风韵不凡,他的《岁朝清供图》画的是柏结子,梅破蕊,茶瓶清供,晓窗迎新。画外自题曰:“柏子香中霁日妍,一瓶清供晓窗前。玉梅破蕊先含笑,春色今年胜旧年。”很有祈福纳祥之意。

郑板桥一年岁尾过市,偶见元人李萌一幅《岁朝图》,心内窃喜,虽“几于破烂不堪”,但他慧眼识珠,果断买下,重新装裱以后,悬挂于书斋岁朝清赏,聊以自娱。同时赋七言一首以抒其意:“一瓶一瓶又一瓶,岁朝图画笔如生。莫将片纸嫌残缺,三百年来爱古情。”独到的眼光,识得三百年珍宝,于鉴古的同时迎新,也是别有情趣。

清乾隆年间有进士黄钺者,幼年孤贫,后经一番仕途拼搏,官至尚书。黄钺工诗善画,尤长画梅。一岁除夕夜与妻话忆三十年前蛰居古桑书屋时,“百钱买春,便可足岁,殊有食贫居贱之乐。”因作《岁朝图》并赋一绝抒感:“佳果名花伴岁寒,尊前无复旧时酸。须知一饭皆君赐,画与山妻稚子看。”以示“幼子童孙俾览之,无望寒士家风也。”官做大了,尚能抚今追昔,勉妻教子,保持风节,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近代画家赵云壑的《岁朝清供图》中,但见炭盆熊熊,红烛高照,梅花笑,茶正开,牡丹呈艳,水仙展容,一派富贵吉祥之气。画旁一诗遣兴:“百事安排度年华,静瓶插了老梅花。满堂富贵多欢喜,阳羡砂壶饮清茶。”现代画家郑师玄的“岁朝图”画了牡丹腊梅同一瓶,诗曰:“斗室春生气自温,唐花瓶配水仙盆。莫将看作寻常物,元日都从吉日论。”算是道尽了清供画的本意。

吴昌硕作为文人画家,几乎每年都画“岁朝清供图”,作为新年伊始的首幅作品。他的“岁朝图”多有变化,最大特点是很少取材于牡丹。他的《缶庐别存》有一段曰:“乙丑除夕,闭门守岁,呵冻作画自娱。凡岁朝图多画牡丹,以富贵名也。予穷居海上,一官如虱,富贵花必不相称,故写梅取有出世姿,写菊取有傲霜骨,读书短檠,我家长物也,此是缶庐中冷淡生活。”此话写于1889年。而他1915年的“岁朝清供图”中,仍不见牡丹形象,其实吴氏生活已经有极大改善,但仍不画牡丹,更显其富贵不移初志的高雅人格与画品。

汪曾祺说他曾见过一幅古画:一间茅屋,一个老者手捧一个瓦罐,内插梅花一枝,正要放到几案上,题款道:“山家除夕无他事,插了梅花便过年。”应该说是“岁朝清供”的正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