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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根雕的文章 / 根雕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老人的根雕

文/龚本庭

我们院子里有位老人,天气晴朗的时候,我经常见他在院子中忙碌。阳光下,老人瘦长的身躯弯成一张弓,太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极像一张负重喘息的犁。他的日子,也就在这弓着腰的忙碌中慢慢流走。

他用三轮车,从外面拖回很多树枝、树根。他把树枝砍成段,晒干后在屋后堆成了小山。门外放有一个烧柴的炉子,成天都在烧。除了劈柴、烧水,其余的时候,老人都是拿着树根慢慢揣摩,或者一刀一刀地雕琢。

我听人说,老人是一个很不幸的人。他的老伴多年前就因病去世了,他一个人拉扯大了儿子。儿子长大后,也成了家,老人肩上的担子本可轻一些了,可儿子却与媳妇关系不好,总是吵吵闹闹的。后来媳妇一气之下跟人跑了,儿子也外出打工。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儿子在打工时又死于一场意外事故。老人经历了这么多打击,可没有垮下来。日子得向前过,他还要照顾孙子。老人又慢慢拉扯大孙子,现在孙子到了省城读大学,只有寒暑假才能回来陪老人。大多时候,这么大一栋房子,就只剩下了老人孤身一人。老人没事时,就与这些树根为伴,这个习惯他保持了很多年。

老人有时雕的是一根手杖。他仔细地修整成型,然后用砂纸打磨,再涂上桐油。累了,他就坐在小凳子上吧嗒、吧嗒抽烟。当然,凳子也就是一个树兜,他经过加工而成。环视老人的院内,茶几、桌子等不少生活用品都是用树根雕制而成,虽然简陋,却不失古朴。老人抽的是那种自制的叶子烟,很远就有一股烟味,他的头顶上都时常笼罩着一股烟雾。

有一次,我见他修的树根,好似一头奔跑的山羊。看着“山羊”越来越成型,我惊讶老人竟然还这么有艺术细胞。我一直以为他只是闲着无事,捡些树枝生火做饭,打发下无聊的时光而已。“山羊”做成功了,过几天,又有一个“老鹰”出来了。“老鹰”神态逼真,虬劲张扬,展翅欲飞。这些东西都摆在院子里,见过的人,都止不住赞叹。

“您做得这么漂亮,弄好后,是拿去卖,还是去哪展示呢?”我好奇地问老人?老人抬起头,手上却没停:“卖?没想过呢,卖谁去?”然后他告诉我,反正是在附近山上捡的,闲着没事,觉得有趣,就弄着打发时光。“要是你喜欢,就拿去吧。”他随口这么一说。可他费这么大功夫,哪好意思拿走呢。

那些“山羊”和“老鹰”,不久就真被别人拿走了,大都是附近的邻居。人家也不白拿,往往买瓶好酒,或者几包烟,表示下意思。老人不愿意接受,但也不太好拒绝。不久之后,老人又找到合适的树根,就又开始雕琢另一件了。工作的间隙,老人又开始吧嗒、吧嗒抽烟,他的头顶依旧是笼罩着烟雾。那些烟雾里,应有过往的怀念,更多的应是对未来的期冀吧?

也许这些根雕,就是老人的一个个小喜,陪伴他晒冬日的暖阳,忘记过去的悲伤,并以此打发闲散的时光。

根雕

文/孙思华

2014年12月26日,年过七旬的父亲被医生抬进急救室。经查,是心肌梗死,晚期。经过一番忙碌之后,43床就成了父亲的新名。

次日晚上,我给父亲洗脚,他推脱:“别洗了。”“洗了得劲,医生也这么说。”我极力劝他,恐怕准备好的一盆热水变成了冷水。

父亲的鼻子、胸膛、手上扎满了管子,仅电源插头就有6个。我试探着从床边把他的脚抬出来。

袜子脱了,根雕出现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给父亲洗脚,他的脚却给了我艺术般的展现。从呱呱坠地,父亲给我洗了多少次脚,我不知道,恐怕他也忘记了。

“香皂多少钱一块?”“三块五。”“唉……清水最干净。在家里洗脸我都没用过肥皂,那东西对皮肤有刺激性。”他的话虽然拐了弯,但我能知道其中的内涵。“现在鸡蛋多少钱一斤?”他忽然问,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他想用一块香皂与多少钱一斤的鸡蛋画等号。勤劳善良一辈子了,又从乡下来到20层高的病房,他的心里有落差。

“好了,洗洗就行。”看到我脸上出汗,父亲说。我左手托着脚后跟,右手用毛巾沿着趾缝慢慢擦拭,突然觉得这五个趾头如同老家山坡上麦子地的畦垄,凸显着山的跌宕。哦,这是一本书,它蕴含着父亲当了近20年民办教师的字词句篇;这是一首诗,只有浸泡在心里才能读懂其意境;这是一支即将结束的命运交响乐,尾声部才是曲子的高潮……

袜子是脚的体面。父亲的袜子上有四个洞,我洗着,泪水禁不住滴答在盆里;我怕他看见,只好把盆端到洗手间去洗。揉搓着袜子,我的心里泛起愧意:昨天,我刚刚扔了一双只有一个洞的厚袜;我抽的烟,都是几十元一盒的,而一块肥皂只有区区三块五……在这寒冬时节里,父亲在遥远的乡下穿的竟然是一块钱一双的尼龙袜而且还有洞!

“还是洗了舒服。”我晾袜子时,父亲又说,“现在家里是农闲时候,我每天睡觉前都用热水泡泡,哎,那才是享福啊。”我不想让父亲的话再摇晃我心枝上缀满的泪珠,借故打手机出去了。

在医院的高楼上,我推开窗子,极目远眺着明明灭灭的万家灯火,酸意阵阵来袭:患有重病的父亲啊,我还能给你洗几次脚?!

穿越时空的旅行

文/陈冰

西塘古镇的门票上写着这样一句话:“生活着的千年古镇——西塘。”来到古镇入口,扑面而来的便是一种穿越时空的沧桑感:黛瓦白墙,墙体上斑驳的霉印,在江南天气滋润下显出特别的亮色的绿色植物,以及那仅能容得下两人并排行走的狭窄而幽长的弄堂……不期而遇的小雨滋润了古镇,为其平添了一份静谧与安闲。

弄堂两侧是名字千奇百怪的小旅馆,不过门一律是小小的、旧旧的,给人感觉很特别,仿佛推门进去便会别有洞天。

古镇里为了体现当地文化特色,有许多的陈列馆,有的是关于古代的,如钮扣陈列馆、瓦当陈列馆……也有关于现代的,如张正根雕艺术馆……

钮扣馆中的两位师傅向我们展示了一枚贝壳钮扣的制作过程,从起初的从贝壳中取材,到打磨定型,再到打透扣眼,需要十分精细地操作与基准的力度。相对于游客们的惊呼赞叹,师傅们想必是对这场面已司空见惯,是一脸的淡然。

西塘进行人才引进,着名根雕艺术家张正定居于此,其根雕作品也被收藏在这座根雕艺术馆内。根雕艺术有“七分天然,三分人工”的说法,指的是一件好的作品,主要依照树根的天然形态进行创作,人工的成分植入越少越好。巨作“东方雄狮”,其原料被人废置了很长时间,而作者将其琢成狮子的头部与躯干,再嫁接上四肢与尾巴,真可谓化腐朽为神奇。还有依两棵树根部交错,再填上两只喜鹊而成的“喜盈门”;将生长在悬崖边的树木的根部倒置而成的“树魂”,无不体现出艺术家卓越的才华和对艺术敏锐的感知。馆内的镇店之宝,借鉴了苏绣中的“双面绣”工艺,形成了独特的“双面雕”。一面是盘旋于云间的蛟龙,另一面则是108只活灵活现的猴子,一正一反,别有洞天。

在西塘古镇,历经千年默然不语的拱桥,两侧的黑白建筑,水中荡漾的小船,远处高高的戏台,以及传来的似有似无的曲声,这一切便满足了我们对江南的所有想象。

天气是典型的梅雨时节的天气,湿湿闷闷的,没有太阳,没有风。温度仿佛不太高,但每个人却是被生生逼出一身汗,粘粘的。很喜欢一家店的刺绣,老板也很健谈。原来她们整个村子家家都搞刺绣,老板的手艺还是其奶奶亲授。谈得兴起,老板便从中挑出了自己的一幅绣作。绣的是村口的古树,颇有年岁,枝繁叶茂,一牧童牵牛走过,意态安闲。针法细腻传神,看得出,这是老板的得意之作。绣自己的家乡,绣自己熟悉的草木与人物,又怎么会不用心呢?

“定然是中国人偏爱的,碧水流韵/摆渡,摆渡——摆入一湾深处,夕照微染/渡近,粉墙黛瓦,淳朴憨实的乡村民风/临水而居的悠悠岁月。”这是诗人江南狂雪有感于着名画家陈逸飞先生《双桥》而作的《周庄·双桥七韵》中的第一韵。但我想,西塘,也是配得上这样的赞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