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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香水的文章 / 香水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香水太香

文/峰岭

花是浪漫的,以花为原料的香水就成浪漫的平方了,难怪离自己那么远。

豆仔出了一趟国,非得给我买香奈儿的香水不可。部分因为爱,部分是想贪便宜,部分是出于对香奈儿夫人的崇拜。

于是某日路过世纪金花,跑进去对着这样那样的香水纸签去闻,还是喜欢“邂逅”,它清冽、幽微、芬芳。可要不要买它却犹豫了。因为之前和办公桌对面的女孩聊起香水,她说她喜欢“邂逅”,还正用着呢。我每天早上都在邂逅她那幽香的“邂逅”。如果我用了它,办公室就两个邂逅“撞香”了,显得我像个跟屁虫,我是多没主见啊。可如果为了标新,买自己不中意的NO.5或是COCO,不是更傻吗?我可不想像一个很个性的朋友,本来想安赭色防盗门,一看对门邻居赭色在先,就干脆买了个黑色的。就为了要跟别人不一样,每天就得对着黑漆漆的门板开开关关的。

还有看看单位那些身上飘香的人,一律青葱女孩,都有时尚的发型、衣裙,脸上也从不裸着,连睫毛都穿了黑衣服,弯弯地翘向天空。看看自己吧,一不年轻二没时装三不化妆,就如豆仔用嫌弃的口吻说的:就一普通的中年妇女。这样的女人,凭空身上香喷喷的,没有配套设施,感觉会不会像戴着墨镜的乞丐?

还有,自己属于蜗牛一样的退缩型人格。走路贴边沿,开会坐最后边,见了人没话说,听到电话响也有点紧张。属于那种声音体型财富威望都分量不足、极易被忽略的人。

可香水这东西不会说话却偏爱张扬,广告似的。只要你把它沾在身上带出来,它就会遇到谁香谁,走一路香一路,一直香到气息奄奄。闻到的人可能会注意到你,甚至瞟上一眼,这会不自在的。也许熟悉的人还会在脑子里转转:这女人是咋了,整这么香啥意思?

朴素的女人一开始就朴素,精致的女人一开始就精致,都没有问题,人们是能认同的。朴素的突然精致开了,或精致的突然朴素开了,不好好走自己的道了,一扭身拐到另一股道上去了,人们就会犯嘀咕,给你抛白眼。对前者是:咋,有艳遇啦?对后者是:哎哟喂,不晓得倒啥霉了?

这样一阵七荤八素地想,要香水的勇气都没有了。可另一部分的自己又有些不忿:凭什么不能用,你已经错过了小熊宝宝,错过了小雏菊,还想错过所有香水啊。

豆仔对我的顾虑嗤之以鼻,说:香奈儿夫人说了,没有香水的女人没有未来,你完了。有没有未来倒不由香奈儿夫人和香水说了算,可转个角度一想,自己这么纠结却是有些可笑,原来自己被世俗捆绑得像粽子一样扎实了,所有这些顾忌里都裹进了太多的人,可那些人跟自己有什么相干?任何事情一旦想得太多都会没法干了。本来喜欢香水买就是了,这么简单的事,却硬是肠子似的绕了一堆弯,真是俗气复杂啊。于是干脆说,买吧,就“邂逅”了。

香水的冥想

文/孙山山

我最陌生的就是法国香水,正因为有陌生感,我才想写它。我至今也没有想通,为什么人们要使用香水?据说西方人(当然也包括法国人)有体臭,所以,他们发明了香水,以此来遮挡他们的隐患。这完全不对!因为其他人种也有体臭,那为什么有香水的存在呢?为什么法国香水那么出名呢?

我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在现实生活中遇见不只一个女人,无论是我的妻子,或者我的情人,我此生遇见的女子都不用香水,但我和她们生活从不觉得不用香水是一个缺陷。

有一天,我去超级商场购物,算账时,在我前面的那位女子发出的香气使我神魂颠倒,我第一次意识到香水的存在。那天我买的东西不少,但是,我把它们统统抛下,为了追随这位女子的香气。幸好她独自一人,我一直跟随她到她的汽车旁边,我顾不上礼节,问她用的是什么香水?她说她的香水叫幻影(Fantasme)。先生,刚才我感觉到你在跟踪我,原来是为了这个呀。其实,这位女子并不漂亮,也不性感,我却鬼使神差地随她而去……这是我第一次对香水感兴趣。

回到家里,我把电脑打开,开始研究法国香水。这个幻影香水我也找到了,它的价格和名牌香水比较,比如香奈儿(Chanel)和迪奥(Dior)差之甚远,却有着比名牌香水更非凡的效果。后来,我又遇见过几位使用幻影香水的女性,因为“幻影”使我渴望和她们交谈。我的快乐的感受完全来源于香水,而不是女性的魅力。

香水是花的影子,甚至可以说是花的灵魂。因为它迷人,香魂不散。它给女性的美添上翅膀,它也会给女性带来麻烦,甚至于鄙视。因为香水使聪明的女人更聪明,使愚蠢的女人更愚蠢。这个幻影香水的存在,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了,但它的吸引力始终超不过名牌香水,这就使我们不免要问香水究竟是什么?

香水是一种奢侈品,需要多少花才能生产出一瓶香水?就像中国的茶叶,需要多少嫩芽才能生产出几十克竹叶青?所以,在我看来香水本身就是金钱,金钱附着在不同人的身上,就会开出不一样的花,结出不一样的果实。说香水是一个时髦,这正是香水的悲剧。

在我的工作室每天有很多人进出,如果有一个人,人还没有进来,而他(她)的香水就进来了,那肯定是一个穷人,或者是一个没有文化的人。事情很简单,他们用着和富人一样的名牌香水,但喷射的剂量过大,这就适得其反。正如一个土老肥穿金戴银,以为光芒四射,结果却引来众人的嘲笑。

法国是香水的故乡,不仅因为她是鲜花遍地的国度,而且是采花大盗的乐园,如果鲜花可以自由开放,爱花更是人的权利。在我住家的二楼有一位邻居,我亲热地叫他贝尔蒙多(PaulBelmondo),因为他长得很像法国电影明星保罗·贝尔蒙多。我和他是最亲热的邻居,经常在一起吃饭,偶尔在我家里举行家宴聚会,他总是带来上好的法国葡萄酒和干香肠。那会儿我开玩笑说,他是有钱人,吃的东西和别人不一样。而事实上他看起来无论是穿着还是言谈,都像一位普通人。

直到有一天他的妻子说他在乡村的别墅自杀了,才从他的好友的口中得知他是一位巨富,有三十二栋出租房,更为吃惊的是,他是法国现代香水设计者之一,以四亿人民币的高价卖出了他新研制出的香水秘方给一位日本人。我大吃一惊,首先我感到很荣幸,他曾买过我很多水墨画,想必都挂在他的出租房里,但更吃惊的是,我从来没有闻到过他的香水味,连香水这个词儿他都没有提到过。

如果说香水已经是一种不折不扣的时髦,但追逐时髦的绝不是法国人。在法国,公众场合使用香水的人并不多,或者说他们对香水的使用越来越挑剔。据说法国香水研制的新趋向,是从花中提炼出和人体自然香味最接近的香水。我上面提到的幻影香水就是女人性兴奋时发出的那种香味,这种香味很微妙,它也许不能成为大众化的香水品味,但是说明一点,不香的香水才是最致命的香水!因为,花的香气是人们最易接受的一种自然香气,而当香水往香再迈进一步,比如玫瑰香、薰衣草香、苹果香,这就是香水的末日。

法国香水在香水的末日中敲响圣钟,为了显示它不仅有迎合市民趣味的经济效应,而且不放弃对香水本性的探寻。专家们锲而不舍地研制无香之香,这种香气就是人类自身的香味,与世界的污染格格不入,这种无香之香就是人类嗅觉的革命!它与洗涤和洁身有紧密的联系,因为一个内心浮躁,随波逐流,惴惴不安的肉体绝对不可能发出这种圣洁的香气。

中国人开始喜欢香水就是他们解放身体的象征,与其说中国人接受香水,毋宁说中国人喜欢名牌香水。法国香水名牌不少,但无论哪种名牌香水主要分两种,一种是香水(Eaudeparfum),一种是香露(Eaudetoilette)。香水比香露持续时间更长,价格也要高出20%。中国人来法国大量采购的是香奈儿和迪奥两种名牌。既然是花精,香水价格不菲,名牌香水就更贵。如果你想喷射在身上的香气持续的时间更长,最好用名牌香水,但我个人却对法国另一个名牌伊夫黎雪(YvesRocher)情有独钟,伊夫黎雪的香气含蓄而不夸张,宛似高山流水。而其他名牌香水因为追逐者众多,最终成了“民牌”香水。总而言之,喷洒香水越重的人,离花的影子越远,恰恰是花的灵魂的敌人。

半雅半俗的事

文/王太生

我住的房子在五楼,这个角度,不高也不低,春暖花开时,正好听一窝麻雀在檐下啁啾。

人生有许多半雅半俗的事。比如,夏天在树荫下啃一口西瓜,秋天在桂树下闻香,冬天在老澡堂里烫脚丫子。前两样姑且不说,后一种,不是身临其境所能意会。老澡堂里,头池水,咕噜咕噜,烫脚丫,才是至真的大俗和大雅,俗是其粗拙的动作和形体语言,用一条脚巾,蘸滚烫的水,在大脚丫子搓来蹭去。烫脚的人龇牙咧嘴,快活过瘾,这时候的“雅”是一种内心的恬淡,身心的自在飘逸。

吾乡多水,澡事兴盛。从前,小城之内,大小澡池凡数十家。城中有一澡堂,名“雅堂”,那时就很迷惑,澡堂子明明是烟茶缭绕,水雾腾腾,三教九流,嘻嘻哈哈的极俗之地,为何偏偏称雅?后来才明白,澡客们在池水里泡去一天的疲惫和烦恼,皮肤散着热气,驱除寒凉,洗浴之后,一身轻松,大有重新投胎换骨之感,至俗之后至雅。

关于老澡堂子,汪曾祺在《草巷口》中说,正月初一到初五不开业,初六日有“菊花香水”。为什么是“菊花香水”而不是兰花香水、桂花香水?汪先生说,“我在这家澡堂洗过多次澡,从来没有闻到过“菊花香水”味儿,倒是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澡堂子味儿。这种澡堂子味道,是很多人愿意闻的。”

在汪先生的眼中,“有些人烫了澡,还得擦背、捏脚、修脚,还要叫小伙计去叫一碗虾子猪油葱花面来,三扒两口吃掉。然后咕咚咕咚喝一壶浓茶,脑袋一歪,酣然睡去。吃一碗滚烫的虾子汤面,来一觉,真是‘快活似神仙’。”

一些赏心乐事,多半是雅俗兼半。

王安石有一首诗,“青山扪虱坐,黄鸟挟书还”。春天到了,先生悠然坐在太阳底下吹风,挠痒痒,面对青山,不时从身上摸出几只小虱子来,看着鸟在天上飞,心里的那份美美的滋味,真是只可与君子语,不可与俗人言。

半俗半雅,是半文半白;是半现代半古典;是哼着民间小调,又唱美声。初春,我去拜访一个朋友,手不能空着,我知道朋友不喜欢礼物的俗,却在乎情义的雅,顺便在路边折一枝腊质鹅黄,冷艳幽香的腊梅花送给他。

半俗半雅,不论是躺在酒店的沙发床上,还是乡野的稻草堆上,都同样呼呼入睡。我认识的鲁小胖子,在山中游玩,几个人夜晚投宿农家,铺不够睡,他睡在地板上。鲁小胖子在微信上说,他是一个80后士大夫,又说他是一个诗人、青年评论家。有一次,我和小胖坐在江南古镇上吃肉包子,小胖将自己坐在街头鼓着腮帮吃包子的图片,传到微信群里,还对一个人说,来呀、来呀,快来吃包子!

雅是人的一面,俗是另一面,就像一张纸的两面。

正襟危坐是雅,跷着二郎腿是俗,一个人既正襟危坐,又跷个二郎腿,是半俗半雅。

有个朋友,在生意场上谈天说地,回到家中,还是要搛臭豆腐,喝半碗糁儿粥。雅是一件外衣,俗的是内心,是脾气和本性。一个人,对世俗生活的真爱,是装不出来的。

尘世间,诸事万种,孰俗孰雅?

也有人把大雅的事,看作大俗;将大俗的事,看作大雅。雅和俗,在每个人的眼里,标准不一。

古人有《半字诗》,“半水半山半竹林,半俗半雅半红尘……半醒半迷半率直,半痴半醉半天真。”

真的把个雅和俗都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