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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洞穴的文章 / 洞穴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亿万年的凝视

文/李晓英

这一片凝固的海啊!尽管我日夜萦绕在你身旁,却为何每一次投入你雄浑的怀抱,你总要如恋人般撩动我心底的情丝,使我缠绵悱恻,难以割舍。是你那滔滔石浪卷走了我的情,还是洞穴里的琴蛙不小心拨动了我柔软的心扉?

再一次,迎着深秋的劲风,我站在千年苗寨高高的了望台上,眺望和感受石海潮起潮落。朦胧中,传来嘹亮的牛角号声及雄壮的牛皮鼓乐。远古的苗人仿佛正和着乐声走上前来,对我深情地讲述他们沧桑、厚重的历史。他们说,要在我脆弱的心田里种下一颗坚强的种子,让我可以迎着风浪去接力那神秘古老的文明。

远眺那雄壮的生命之根,它深深地扎根于脚下的泥土,傲然挺立于山颠,肆无忌惮地向天地彰显着自己的勃勃生机。或许,这就是这片热土上的生命生生不息的不竭动力和源泉。

这是一块多么奇妙的土地呀!瞧瞧那对衣袂飘飘的夫妻,他们怎么如此情深?竟然丢下山那边放牧的羊群,在这个山坳里依偎着深情凝视,不管不顾,相守万年。直到成为天地中的一员,化作永恒任后人评说。这亿万年的凝视所闪耀的爱情光芒,不知羡煞了多少游人,又刺痛了多少情人艳羡的眼眸。

这里究竟孕育了多少生命与传奇?为何,那神猴可以在此肆意妄为?金龟可与狗熊相互嬉戏?在绿树掩隐、层层叠叠、千奇百怪的石峰中,我依稀聆听到它们追逐打闹的阵阵余音。那样热闹那样放肆那样和谐!我真想把自己也放逐其间,纵情于山水,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恣意释放自己的一腔豪情!抑或是旁若无人地与爱人私语,紧紧相拥着互诉衷情。又或者放任自己去那巨大的天坑,敞开喉咙尽情喊叫,大笑着倾听山体的回应。然后,再与神猴一较高低,看谁能攀上千仞绝壁,一展英姿。那该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秋雨密密麻麻地下个不停,已淋湿了我的衣衫。一阵疾风扫过树梢,落了满地金子般的黄叶。林中的鸟儿惊叫着飞向筑在崖壁的巢。

我缓缓步入石海巨大的天然洞穴,洞中潮起的暖流渐渐退却了我躯体上的丝丝寒意,温暖了我的身心。洞穴一隅,经过亿万年的不懈努力,地面的泉水终于洞穿厚厚的岩石,凿开一眼天窗,飘飘洒洒如玉珠般从天而降,滋润着它脚下的奇石。洞中色彩斑斓的石笋石花千姿百态,像少女般婀娜,似鲜花样娇嫩,艳丽夺目得让我心生嫉妒。须臾,又忍不住想把它们据为己有。不过,这只是我的梦想而已。

洞穴的下层,暗河密布,波涛汹涌,波淩鱼就生活在其间的石缝中。我曾数次想偷偷窥视它那传说中独特的容颜。只可惜,它犹如一位古时养在深闺的少女,从不示人,使我无缘目睹。带着这份淡淡的遗憾我登上了回程的船。

天色已近黄昏,苗寨里已奏起了悠扬的芦笙,姑娘们又要载歌载舞了。烟雨中,那片海依然妩媚。我的眼眸早已深陷,在夕阳的余晖里,我依偎在爱人身旁,浅浅低语,牵手回家。

拔蛏子

文/苗红年

潮水在继续退却,泥沙混杂的黄沙岙滩头上。记得很小的时候,借着落潮,我曾与父亲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潮头挺进,只是为了拔蛏子。

嵊泗的蛏子是其他地方无法比拟的,它们形状稍长,青翠的外壳光洁莹亮,本地人称之为“沙蛏”。

“快来看!”父亲惊喜地大叫起来。顺着他指的方向,泥涂上突现着几个小孔隙,芦苇杆大小,不时有泥沙进出。这就是蛏子的洞穴。我们蹲下身子,父亲拿出准备好的汽水瓶,叫我去灌些海水来。之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团香烟锡纸,我好奇地问那里面裹着什么,父亲神秘兮兮地笑着,没有搭腔。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些精盐。他将锡纸微微一折,顺着折痕“刷”的一声把精盐倒入装着海水的汽水瓶里,瓶盖已被洋钉戳破,瓶子倒过来,一绺水丝喷洒而出,成了一把自制的小水壶。

父亲一边乐呵着一边对准洞穴喷注盐水。这时候,奇迹出现了,我看见洞穴溢出水来,一只蛏子艰难地突破着泥沙的束缚,露出头来,吸吮着我们喷洒的盐水。它是如此放松,也许是潮水退得太久了,干渴的身体无法抵挡这突降的甘露的诱惑,而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被人从沙里拔出。

我伸出小手拔出那只既愚蠢又可爱的蛏子。忽然,它向我喷出一股海水,吓得我急忙闭上眼睛。

很快,我掌握了这种“滴卤取蛏”的技巧。我和父亲展开比赛,与潮水抢时间,看谁拔的蛏子多,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我和父亲的脸上、衣服上都沾满了“快乐”的小泥点。

烧黄蜂

文/乐天

我的老家,是群山环抱,开门见山的山区农村。每年农历七月十五至八月十五的前后时段,是农民忙里偷闲,奔走在田间、溪流、山岭“放黄蜂”、“烧黄蜂”的季节。乡亲们靠山吃山,乐此不疲,寻觅山珍,烹饪佳肴,改善生活。

从小就熟悉了家乡天然盛产的几种黄蜂:“牛牯蜂”、“黄腰蜂”、“瓮蜂”、“麻地蜂”。体形最大、最凶猛、最毒的要数牛牯蜂了。牛牯蜂,顾名思义,把它与“牛牯”相提并论,可见来头不小。黄腰蜂体形比牛牯蜂稍小,腰细而黄,若纤纤柳腰之美女,故名。黄腰蜂眼睛大而肚子小,很贪心,有时衔着大大的一团食物,却飞也飞不起来,家乡有句常以黄腰蜂骂那些不自量力之人的话,叫做:“黄腰李俚眼大肚细”。牛牯蜂、黄腰蜂、麻地蜂均以地下洞穴筑巢。瓮蜂,其蜂巢外围形如倒悬的瓮,一般是挂在树枝上或房檐下。其性凶猛,毒。麻地蜂体形较小、攻击性较小、毒性较小,与蜜蜂体形不相上下,全身布满麻点,人被蜇后,亦无大碍。

要吃上美味的黄蜂蜂蛹,先得找到黄蜂的窝。瓮蜂相对较容易被在各处干农活的人撞见,而在山岭洞穴中的黄蜂却不容易被发现的。要找到洞穴中的黄蜂,就得先“放黄蜂”。方法是:先捕捉一些草蜢,用一根细竹枝串起来,扎在一根一两米长的小竹竿或小树枝上,再准备一些约2寸长,半寸宽的白纸条和棕丝,然后到溪边的花草中,或者有种树皮很厚的栗树的地方去,就能发现有喝水的、捕食的、咬树皮筑巢的各种分工不同的黄蜂。发现了黄蜂,就可以把草蜢串伸过去。黄蜂见着草蜢,无论它干着什么活,都会极容易被这美食吸引过来,在它旁若无人吃着美食的时候,就用棕丝一头扎着纸条,另一头打个索,轻轻地从它的屁股上往里套索,待套索移动到黄蜂那细腰处,即把套索拉紧,以不扎痛黄蜂又不让它从屁股脱落为宜。黄蜂饱餐后,就会“打包”带上美食往蜂窝里运送。这个时候,你看着这带着白纸条飞翔的黄蜂,就能观察到黄蜂飞往哪个方向,若距离很远、翻山越岭了,就要在一座山的视野开阔的高处,择一棵树,让同伴到树上观察。一次两次是很难成功找到黄蜂窝,好在黄蜂特别能认路,不一会,它还会飞回来吃这美味的草蜢。有些聪明的黄蜂,会把那带着灭顶威胁的白纸条咬断,只剩下一点棕丝回来。如此几个来回,那纸条,就会指引着我们找到藏匿在山林中的黄蜂洞穴。白天,人只能跟进到临黄蜂洞穴不远处的地方观察,不然,就会惊动黄蜂,就会惹来“杀身之祸”。远远地观察,若洞口有许多的新鲜泥土,说明这黄蜂家族兴旺,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反之,多会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找好了黄蜂的住所,适合下手的,就等待黑夜降临,邀上三两个人,带上锄头、篾筋(农民把竹篾囊在水中浸泡后晒干,用来照明)等工具,穿戴严实,就去烧黄蜂了。因为晚上全部的黄蜂都归巢了,这时去烧黄蜂、掏它的窝才不至于被未进窝的黄蜂蛰伤。

可是,明知有这样的流程,我却因年少的“英勇”而犯忌,荒唐地在一个正午的时刻,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糗事。

那是一个周末,我与同龄的堂侄在放牛,在一棵栗树下发现有好多黄蜂在咬树皮,我们就相约放黄蜂,没费多大周折,就在不远处的半山腰的杂树丛中找到了黄蜂的洞穴。因为太容易就找到的黄蜂,所以心想一定会被其他人轻而易举地找到。为了不让到手的美食落到他人手中,我们商量后决定马上动手。一个人拿着几支毛竹枝条准备对付从外面觅食回来的黄蜂,一个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泥块封堵洞口,然后迅速搬来干柴堆在洞穴周围烧将起来。这时候,觅食回来的牛牯蜂越来越多,在头顶上盘旋,堂侄一个劲地抽打着一只只疯了似的牛牯蜂,没几下功夫,体力不支,挥舞竹枝抽打的频率跟不上,凶狠的牛牯蜂倏地蛰到了堂侄的背部,只听得连声的“哎哟”“哎哟”,见他手中的竹枝条散落地上。蹲在篝火旁,受着火焰保护的我,意识到牛牯蜂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了。我一边哭着,一边叫喊着堂侄重新投入战斗。既怕火烧了山要坐牢,又怕被牛牯蜂蜇伤,看着逃远了的堂侄,我也只好边哭边逃。

幸运的是,那堆篝火把周边不大的范围烧完后,就因为干枝少,生杂树多而未蔓延。自那以后,我对烧黄蜂一直心存恐惧。一是怕失火烧山毁林而犯法; 二是怕蜂蜇而致伤、致残甚至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