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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听书的文章 / 听书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田间听书

文/高明娟

小时候,没有电脑也没有电视,收音机也是极其稀罕的。我们家就有一台收音机,淡蓝色,上面还镶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石英钟。

夏日的夜晚,劳碌了一天的人们,拿着蒲扇,集中在宽敞的场院,躺在自己编的草帘子上,谁都不说话,只听刘兰芳字正腔圆的“穆桂英挂帅”、“四郎探母”、袁阔成的“桃园三结义”。村人们认字不多,书也很少读,刘兰芳和袁阔成绘声绘色的讲述,无疑是另一种形式的扫盲。人们渐渐有了期盼,“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夜已深,人们不得不拿着草帘子回家,等候下一个夜晚快快到来。人们说话的时候喜欢引经据典了,那是他们从刘兰芳和袁阔成那里听来的;他们的知识面开阔了,知道历史是怎么回事儿了,尽管只是“演义”。

说书大多是在晚上,可是也有在白天农忙的时候,乡亲们正听得入迷,都央求我父亲白天干活的时候一定要把那台宝贝收音机带上,放在田间地头,把音量调到最大。爹说话嗓门大,可能就是受袁阔成他们影响吧。当时还是生产队,村里担心大家听书耽误干活。爹作为队长很体谅大家想听评书那种欲罢不能的感觉,他拍着胸脯打包票:“放心吧,我们一队如果因听评书影响干活,影响粮食的产量,我拿家里自留地里出的粮食补上!”队里的男女老幼听了,都欢呼雀跃。听书的时刻谁都不说话,手里不停地插地瓜秧、锄地,书听完了,立刻加快速度,仿佛浑身充满了力量。年终一称量,一队无论是地瓜还是玉米花生,都是大丰收,超出其他队很多很多。

娘虽然认字不多,但她的情感却很细腻,有着自己独特的是非观。听“曹操华容道败走”的时候,我拍手叫好,因为《三国演义》是拥刘贬曹的,但娘却为失败的曹操流下了同情的泪水,也为关羽的仗义叫好。

我想当时的中国农村对四大名着的普及主要得益于听评书,我小时候对文学的痴迷也得益于听评书。后来我读了中文系,再看这些名着,刘兰芳和袁阔成的声音还会萦绕在心头。有一年高考,一位考生用古白话写了一篇《赤兔之死》,得了满分,也因为这篇文章,他被南京大学破格录取。他说,因为小时候反复听评书,《三国演义》的许多章节他都能背诵,那种“文不甚深,言不甚俗”的风格也深深影响了他的写作风格,终于在高考的考场上一挥而就,成就了那篇满分作文,随后该作文在全国广为流传,一时间,古典名着被许多高中生的家长一抢而空,殊不知那位考生小时候反复听的评书却无法恶补,听评书的童年更是无可复制。

现在,网络时代让人们的娱乐五花八门,可以在电脑上、手机上随时随地听歌、看视频,可是当年田间听书的那份情致却再也找不到了。电视剧可以在网上一集接一集地看,不需要像以前听书那样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而等待一天了。过滥的信息和内容让人们应接不暇,没有时间像以前听书时那样反复回味了。因为没有节制地看视频、玩游戏,身体累了,精神乏了,心也浮躁了。

田间听书跟牛耕时代一起消亡了,可是却深深影响了那个时代的人们,让人时不时地心生怀恋。

听书

文/付秀成

中年以后,除了读书,仍然喜欢听书。

听书上瘾,高中住校培养起来的。

高中,电视开始普及,可我们不奢望能看电视,牵挂的是午休时的评书联播。曾经的岁月,有人这么形容过大多数国人的生活习惯,“白天听广播,晚上看电视”,听广播是我们住校生最轻松的时光。

那句“且听下回分解”,勾走不少同学的魂。中午放学铃声一响,从教室赶往宿舍,拿了饭盒急忙去打饭,赶在十二点半回宿舍听评书联播。我们宿舍七个人,三个同学有收音机,算是同学中的贵族。潘仁美的是只能收中波的老式收音机,赵德芳、羊脂球他们的是可以收短波的新玩意。学生时代喜欢起绰号,赵德芳、潘仁美是听了《杨家将》后叫上的,羊脂球则是读了莫泊桑小说或起的诨名。随意起的绰号似乎没有任何理由,比如说叫一个男生“羊脂球”,有点不可理解。我回忆了好长时间,除了该男生姓杨,真想不起来法国的“羊脂球”是怎么与他扯上关系的。不过,“羊脂球”与小说中的女主角一样,特立独行,他除了评书,只听亚洲之声的靡靡之音,最迷邓丽君。下晚自习,“羊脂球”守抱着他吱吱啦啦的“戏匣子”调短波。短波发射信号很差,还是来自宝岛台湾的声音,“羊脂球”用铁线栓着收音机的天线听“甜蜜蜜”。

赵德芳的收音机是他考上一中父亲奖励给他的。也许清楚父亲对他的希望,赵德芳晚上很少用他的多功能收音机收“靡靡之音”,他收听的是英语节目。潘仁美的收音机只能收中波,除了听众点播,他晚上也不怎么听。

每天中午十二点半,就不一样了,宿舍三台收音机打开,宿舍传出非常洪亮的声音:“亲爱的听众朋友们,现在是评书联播时间,请大家接着收听……”

现在,阅读纸质书之余,手机刷微信、看新闻、点关注……眼睛不舒服,还想读书,忆起听书,于是下载了《围城》、《鬼谷子的局》、《曾国藩》……

听书,也是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