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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口袋的文章 / 口袋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记忆

文/李慧

记忆很多和吃有关。儿时的黄州城,半小时之内能够走完,所以城市、农村一不小心就跨越了。由于原来住的地方要建电影院,我的家就往外挪了一下,也就大概走路五分钟的距离,就到了现在说的城中村,当时的菜农居住地。暂时居住的屋是我最早的记忆所在地,约四岁的我的脑海里初次留存,在高大看得见屋梁的破房子里,从梁上挂下来一根挂钩,有三个耳朵的鼎罐就挂在吊钩上,树枝木棍燃烧的火焰不停地舔着鼎底,里面是粥是米饭是菜已经不记得了,只有那鼎罐那火焰那氤氲的烟雾和水汽在记忆中挥之不去。

临近年关,昏黄的灯泡下,大人们费力地在大盆子里搅拌着做鱼丸的材料,然后不时用左手虎口挤出一个圆球,再用右手铜质的汤匙一刮,放到灶上开水锅中。我们忍不住问“浮起来没有?”,得到的是大人们一声怒吼或者一个爆栗,虽然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不能问这句话,然而身体的痛感是最直接有效的警告,于是趴在锅边看那白色的小球一次次悠悠落下去躺在锅底,心也一次次随之沉了下去。

关于吃的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是在幼儿园里,一个小朋友穿着印有“好孩子”字样的白色围裙,这个围裙边上打着荷叶边,围裙正前下方有一个荷叶边的荷包。不管围裙里面的衣服如何千面百孔,外面的这件白围裙是那个年代的妈妈们给我们搭配的最流行打扮,既表现出当年服饰的潮流(模仿工人阶级最光荣,类似第三版五毛人民币上的纺织女工的打扮,只是印上了“好孩子”三字),又表现出妈妈们把孩子料理得干干净净的麻利劲。重要的当然不是这件围裙,也不是那个荷包,重要的是她的围裙荷包里竟然装有葡萄干!天啦!在那个按照年龄大小、按照男孩女孩性别不同粮食分配斤数都不一样的年代,葡萄干意味着什么?看着她胖乎乎的手指从口袋里不时拿出一粒放到嘴里,只觉得自己两颊生津,估计当时两眼肯定是发光的,那刻最强烈的欲望就是从她口袋里抠出一粒来放到自己嘴里,那个甘甜啦!哎!还是国家、老师教育得好,让虽然四五六岁的我用刚刚学会的是非对错观战胜了人类的原始欲望,冲动最终以白吞口水告终。也许就是因为没有吃到嘴,就牢牢记住了想从她口袋中抠一粒出来又不敢的心情,记住了那白色的围裙,那褶边的口袋,那只掏进拿出的小手。

一袋百家米

文/李星涛

春节长假,我每天都要伏案五个多小时,精心修改一部长篇小说稿。累了便踱出家门,到路上随便走走,放松放松。

也许是春节,人们都待在家里的缘故吧,路上的行人寥寥可数。“同志,你拾到过我丢的50多块钱吗?”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吓我一跳。我抬头一看,是个要饭的老头,腰弯得厉害,头发花白,右手拄着一根木棍,左手拎着一个白色的破口袋。他看着我,目不转睛,似乎在等待着满意的回答。我说:“我没有看见,也没有拾到!”老头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我一个年关就要了这些钱呀!”说完,老头又拄着棍,低着头,顺着路边寻找起来。

我从后面观察起这位老人,他左腿有点瘸,右脚每向前迈出一步,左脚须离地寸许,往外一甩,才能着地。我心里不由滋生一股怜悯之情,悄悄从口袋里掏出60多元钱,往路边一扔,然后大声喊:“老人家,钱在这儿!钱在这儿!”未等老人转过身来,我已快步将钱拾起来,送到老人手里,急匆匆地走了。已经到了家门口,我还看见老人站在远处,打着眼罩往我这儿看。

年初八,雪搓棉扯絮般地下了一整天,地上积雪有半尺厚。吃晚饭的时候,我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那个要饭的老头,肩上扛着一袋什么东西,站在雪地里。我还没有开口,老人一个踉跄将口袋从肩上放了下来,说:“好心人!那天的钱是你故意给我的,我丢的钱都是零票子。因为急着等钱给老伴治病,当时我就没有找你还钱!”我赶紧邀请老人进屋说话,老人不愿意,他怕鞋上的雪会弄湿了我家地面。老人把口袋打开,原来是白白的大米。“我没有什么可报答你的,这是我几天来要的几十斤百家米,留给你家孩子吃。吃了百家米,你家的孩子会受到好多人保佑的!”看着老人头发上的白雪,看着老人送给我的白米,我不由鄙夷起自己来,觉得先前对老人滋生出的居高临下的怜悯,实在是亵渎了这位善良的老人!

那天晚上,尽管我和妻子使出了各种各样留客的招数,老人还是没有留下来吃饭。门前的雪地上,只留下他的两行脚印,右边的深些,左边的浅些,不一会儿,又被纷纷扬扬的大雪掩盖得没有了踪迹。

童年的爆米花

文/陈洪娟

那天逛街,看到有一卖爆米花的摊位,一时兴起,买上一包。看着那些金黄灿烂的爆米花,闻着四溢的香味,我记忆的闸门也随之开启,又回到了遥远的童年……

儿时的记忆里几乎没有什么零食可吃,那时最大的诱惑和享受,就是听到爆玉米花的师傅那悠长、响亮的声音。每当这种吆喝声响彻整个村庄的时候,我便按捺不住了,舀上一瓢玉米,央求着父母给上几毛钱,然后一路狂奔跑到村口。尽管我已经动作很快了,但每次总有比我更早的,米斗、簸箕已经在爆米花的师傅旁排起了长队。

那时的爆米机是手摇的。师傅右边放着一只火炉,炉子上架着一枚有犄角的黑色椭圆形铁罐,尾部手把处是一个内嵌汽压表的转盘,左边是一只风箱。师傅先把亮晶晶黄灿灿的玉米倒进铁罐里,再放上一点糖精,然后把铁罐盖紧,架在火炉上。接着,师傅一手“扑哧、扑哧”地拉着风箱,一手匀速旋转着铁罐,还不时看看汽压表。几分钟后,他停止了转动,拿起一根铁套筒,往犄角上一套,把炮弹支离火口,一手拉过一只大口袋,一手持套筒,把炮弹伸入口袋洞口,奋力一脚踩去。我们慌忙掩住耳朵,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大口袋。只听“嘭”地一声巨响,继而腾起一阵烟雾,香喷喷、热乎乎、白花花的爆米花就喷射进口袋里,有几粒不甘寂寞的还飞溅到口袋外。我们欢呼着一拥而上,抢食这些爆米花,松松的,甜甜的,香香的,那味道绕在舌尖,缠在心里,回味悠长。

爆好玉米的小孩子把爆米花揣满口袋,一边吃,一边到处溜溜。那些还没轮到的,则焦急而又耐心地等待着,一双双忽闪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转动的铁罐,期待着再一次崩出幸福和快乐!有时和师傅混得熟了,还能帮师傅拉拉风箱,添添炭,牵牵大口袋什么的,那种感觉是那样的荣光,常常能让别的小孩投来无比羡慕的目光……

可是,不知何时,这些走街串巷崩爆米花的师傅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现在,超市里有现成的袋装爆米花出售,路边也时常有小贩卖爆米花的,品种花式比过去多得多,但是工具变成了高压锅。虽然味道好吃了,但是却没有了惊心动魄的嘭然巨响和蒸腾而出的白烟,没有了让人垂涎的诱惑和翘首等待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