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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皂荚的文章 / 皂荚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村头那棵皂荚树

文/任文

久居城市,却常常想起故乡。想起故乡,就自然地想起那棵皂荚树。

那棵皂荚树茂盛地挺立在村头的大场边,不知已多少年了。椐爷爷在世时说,自从他懂事起这棵皂荚就有了。于是,一棵树,一个村庄,一条龙河,自然地形成风景秀丽的乡村和谐图。

每到春天,淡黄色的小花开满了枝头,一簇簇,一串串,醉了似的挂在绿枝翠叶中间,直到春末夏初花落结荚果。那形似扁豆角的小皂荚,翠绿色的,一把把的,很少有单独结荚果的。小时候,每当我从小学放学回家,远远地望着村头那棵皂荚树,我的脚步也加快了,饥饿的肚皮好像懂事的不再“咕咕”叫了。有时候贪玩,去邻村小伙伴家玩耍,天黑了的当儿走近皂荚树,总会看见母亲站在树下微笑着等我的情景……一种大树底下好遮荫的感觉便油然而生!

晨起看着那淡黄色的小花出门,晚归闻着那淡黄色小花的清香入睡,故乡的村民伴随着皂荚树的开花结荚果而劳作。当五月暖柔的风吹来,槐花吐露着清香的芬芳,和着皂荚树淡黄色花儿的馨香,一起赶着秀穗未黄的麦浪,在山川上下随风漫扬。这时,故乡人不再聚集在村头皂荚树下闲聊。麦子泛黄了,镰刀磨亮了,皂荚树下大场上热闹了。割麦、碾场,搭起了高高的麦草垛。记得有年麦收季节,父亲让我上那小山似的麦草垛,站在麦草垛上我心里很着慌,父亲说:“你看着皂荚树,脚踏在麦草垛中间。”于是我看着眼前高高的皂荚树,心里果然不慌了。父亲和邻居大伯将一杈一杈的麦草奋力扬起,那麦草推着热浪袭来,落在了麦草垛上,也落在了我的怀里。我拿着木杈把脚底下盖上厚厚的麦草,脚踏实,再一层一层的沿四周铺。这样,草垛慢慢高了,我试着和皂荚树绿枝翠叶对语,总是相差甚远……

瓦蓝的天空,洁白的麦垛,亮绿的绿叶,不由人心潮澎湃!

一片绿荫,遮蔽夏日的毒暑;一股乡音,伴随夏夜的凉爽。村头那棵皂荚树便是村里大人小孩的最好去处,坐在大树下谈天说地,无所拘束。夜晚,月亮挂上了皂荚树梢,大人小孩便陆续回家去,那月光依然洒在静静的山梁上。

一场突如其来的霜降,给大地洒上了一片白霜。那白霜也洒在高高的皂荚树上,叶子便脱落一地。叶落了满树荚果形似一把把倒挂的酱褐色香蕉,让人羡慕,让人期盼。那年那月,故乡人处于艰难时期,家家户户生活困难,难以填饱肚皮,更不用说买上如今使用的洗衣粉、肥皂了,村里人大多是靠这棵皂荚树上结的荚果洗衣服。因而,这纯天然的皂荚果在那个年月洗净了家乡人的衣物,也洗净了家乡人的心灵……

寒风吹动的夜晚,大老远便会听到皂荚树上银铃一样的声响,这是皂荚胡、皂荚角相互随风撞击而发出的美妙声音!历经寒冬洗礼、白雪滋润的皂荚树更加稳重、充实,尤其使人敬慕、礼赞,生发振作、向上的无穷力量!

来年春起发芽的皂荚树焕发着生机,那惠赐乡邻的皂荚果便自动脱落,自然被期盼的孩子捡上了,洗那弄脏了的衣裳,洗那乌黑的头发……

离开故乡多年已很少回家,我一直惦记着村头那棵枝繁叶茂的皂荚树。

今年春天,我特意回到乡下。一下车,我迫不及待地朝村庄望去,高大的建筑物给故乡的村庄涂上了浓浓的城市氛围,那棵遮荫占地半亩多的皂荚树依然生机繁茂,顿时使我深感快乐!于是,站在皂荚树下留影,留下乡村灿烂春天的美好印象……

乡村的年轮

文/姚永刚

树是乡村的年轮。在广袤无垠的原野,在沟壑纵横的山岭,它们展现出昂扬的姿态,飘舞的枝叶如同猎猎旌旗,在大地上标识出村庄的版图。

村庄是人的家园,更是树的故乡。

一个地方,西北之地,往往古树森森,聚林围村,蔚为一景,且故事亦多。这是地理环境使然,还是一种牵强附会的巧合?

正如豫东平原上西北方的一个小县城,我的故乡就在县城的西北。

村子很古老。不必详查村志仔细追溯,单单从村中主干道旁的那棵皂荚树便可窥见飘过小村上空的经年累月:中空干瘪的主干,树围两米有余;裸露的根系,盘曲缠绕,四通八达,牢牢抓住褐黄色的土地;粗壮的枝杈,弯弯曲曲、歪歪斜斜地插向天空。

这棵皂荚树是村里最古老的居民。

古树北邻,是一方水塘。水塘无堰,经雨漫灌,逐年宽而深。水自然看不见底,夏听蛙鸣冬滑雪,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汇聚了一年四季里所有的故事。

民居四散分开,有的高坐平台,有的依坡而建,桑榆,瘦槐,荫屋而疯长,为村庄增添了几分古意。村北,是大片大片的柿树和一排排列兵似的高大白杨。这些林木恰似屏障,秋冬季节,能够阻挡来自北面滩地上的风沙。这些原属集体的柿树,被分包到户,人人有份。听老人们讲,在那些天灾人祸的饥荒年景里,柿子树曾拯救了整个村子。秋季,大片的柿树挂满红灯笼,宛如天上的繁星,闪烁着饱含村民花销之望的亮光。

那时,乡村的生活简单、朴实。耕种,是亘古不变的主题。这是立家之本,因为关乎吃饭和穿衣。田多,人丁兴旺又相对和睦的,家境相对就殷实。如果头脑再活泛一些,就能常吃肥肉、常换新衣,说话嗓门高得让人眼红了。当然,这是极少的。皂荚古树旁的老郑家,就属于这极少数中的一家。老郑的长子根旺,倾其所有买了一辆推土机,在村里的砖窑场上给那些窑主推土平场,把家底推得越来越厚实。

乡下人吃饭,一般不上饭桌,常常端着饭碗,三三两两的,就凑成了饭场。皂荚树下,是村里最大的饭场。粗壮的一股树杈上,悬挂着一口古钟,是开村民大会时用的“发令枪”。所以,这个饭场,不单单是吃饭的场所,也是村里的行政中心。偶尔的一次会议,树下黑压压一片,席地而坐满了人。许多政令村规,就从这里飘向村里的角角落落。

皂荚树为村民荫蔽出一个民风敦厚的精神家园。

那些人来疯的村妇,是饭场人堆里的活宝。她们没多少文化,藏不住心事,总会在大口大口的吞吐间隙,把乡邻们鸡毛蒜皮的俗事尽情发酵,极尽调侃、嘲讽,捣腾成饭场上的一个个笑料,为拎着空饭碗不愿离去的众多看客开胃。当然,她们挑拨出来的所谓谈资,一般不会成为激化矛盾的导火索。几辈为邻,彼此知根知底,纵使偶有误会,但人心总是善良的。不像如今,搬弄是非者,必是是非人。

直到有一天,老郑家的根旺用推土机推回了彩电,饭场上的活宝们才不再热衷于添油加醋、幸灾乐祸了,而是开始抱怨自己的男人没本事,没有根旺那样的闯劲和蛮力。一些原本相安无事的家庭开始鸡犬不宁起来。渐渐地,到皂荚树下吃饭的人少了。后来,饭场就彻底散了。

河东狮吼,唬得男人们在心烦意乱之余,不得不开始嘀咕:娘们的话虽难听,但也是个理啊!趁着年富力强,不干出点啥,还真不中啊!日子越过越穷,会被人挤到门缝里。你郑根旺给窑上推土能发家,咱弄个拖拉机往外运砖就挣不来钱?

乡村的汉子们粗犷胆大,认准的事,说干就干。一人带头,从众者多。于是,四轮拖拉机,一年之内,全村就达到了99辆。自那时起,村里常见的一大景观是男人开着拖拉机,后面拖着装满红砖的大车斗,女人坐在砖上,灰头土脸的。拖拉机的轰鸣声震天响,从早到晚,在村庄上空飘荡。

搞运输,天不明就到窑场排队往车里装砖,然后一路颠簸运往20多里外的县城,找好买家,再卸完码稳收钱,返回往往就后半夜了。

只要勤劳,就能脱贫。这在基础不算薄弱的乡村成效最快。也就两三年的光景,村里便成为闻名全县的运输致富村。村支书披红挂绿,受到表彰后就上了报纸。

顶着这样的荣誉,小村着实陶醉了好多年。

家家有钱了,村子富裕了。原来狭促破旧的庭院容纳不下日益膨胀的物质攀比和购买欲望。怎么办?好办啊,搬迁,而且是整体搬迁,并美其名曰“迁户并村”。可是,西北的土地几乎被砖窑给吃完了,那就只能打东南田地的主意了。

遥远的乡村

文/周火雄

城镇的冬天灰蒙蒙的一片,没有色彩,没有鲜活,了无生趣。

几年前,北方的雾霾漫天肆虐,竟然招来怨骂不断。蜗居小镇的我倒是暗自庆幸,自得地掰着指头数出城镇的好来:空气新鲜,环境优雅,交通便利……才几年工夫,雾霾已然得势,扯起旗帜,杀声遍野地由北而南,以致几年间就攻城掠地,呼啦啦占领小城镇的天空。

夜晚加入中老年散步的大军,嗓子仿佛潮腻腻沾上了灰土,咳也咳不掉。是的,这可恶的东西正黏糊在嗓子上,它忽上忽下,费了好大力才把它去掉。路上,我的朋友王政在灰暗中招呼我:老周,雾霾来了,回,快回!说罢,仓皇而逃。

啊哈,我怔了一怔,几年前的一幕又浮来眼前。恍惚中,张大了的口即刻又吞入老大的一口雾霾,咳嗽起来。

小镇不再宁静。城市病正觊觎我们脚下的土地,蠢蠢欲动。

想到这里,我无话可说。

风拍打窗户,一阵紧似一阵。

我知道,寒潮正呼天喊地卷杀而来。

面对萧瑟的寒风,我常常想起乡村的原野、村舍、狗吠,以及与乡村紧密联系的一切。

落雪的日子,乡村变得宁静而快乐。

柴草码摞在屋檐下,高高大大,山丘一样透着壮实。我知道,为了这一刻,祖父母已然忙碌了一个冬天。祖父收拾着柴垛。收拾柴垛的祖父俨然艺术大师,调动他的作品:硬硬实实的,是敲击着能发出脆响的木片,红彤彤又有点儿扎手的,是随风飘落的松针,颀长颀长、有着水墨画般的茎秆的,是野茅草。

乡村的冬季没有寒冷。老人围拢在炉火旁,欢笑的火光在老人的脸上明明灭灭。孩子在雪地奔跑。狗儿忽然蹿跃而起,啊,觅食的野兽惊动了它们。祖母蹒跚的脚步印在雪地,歪歪扭扭。这歪歪扭扭的脚印像极了一串珍珠,铺展在雪地,仿佛水墨大师信手一笔。拨开积雪,祖母轻易就找到了白菜,啊,碧绿一簇,脆嫩脆嫩……

乡村的冬日让我温暖。乡村的温暖在我心里。

我已有多年没有回到那样的乡村。在那片向阳的坡地上,我的祖父母作古于地下。他们像这片沉默的土地,生前默默劳作,死后把自己化作泥土,在大地深处守望。

春风送暖,百草萌生,祖父母能像草儿那样轮回吗?

在给祖人辞岁的日子,我站在祖父母坟前忽然情绪失控,大放悲声。我想到了老人生前劳作不息的样子。三

喜欢清新的、没有污染的村落。

很小就被外祖母牵着,在院落里看皂荚。春末夏初,高大的皂荚树开满黄白色花朵,一簇簇,一串串。整个夏天,皂荚树被花期鼓捣得极其闹热。密密层层的叶子中,密密层层的皂荚朵儿争相开花,颇有点前赴后继的意味。花儿开过,凋谢的朵儿没有远去,它们依旧完好地鲜活在枝头。啊,恕我在凋谢的花儿身上用上了鲜活一词。这鲜活是因了青郁郁的果子,是的,在凋敝的花朵后面,生命以另一种形式存在——花儿没了,果儿却蓬蓬勃勃生长起来,你看,青幽幽的果体上还覆盖着细嫩的绒毛呢。那绒毛细嫩已极,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落。

数百年的皂荚树,记忆着乡村的年轻。

整个夏天,农家院落弥漫皂荚的清香。鸟儿成群成群飞来,它们歪着头偷看院落里的一切,然后,衔起细嫩的皂荚果儿飞走。

村妇打着,闹着,嬉笑着,在皂荚树上采下隔年的皂荚,然后,一摇三摆地下到河里洗衣浆裳。皂荚洗出来的衣服有着天然的清香。

依山傍水,梦里至今存留那一弯村落。

村落下是大片大片的田畴。没有农药,没有化肥,稻谷格外健康。外公栽种的一种野生稻,伴随辣椒河鱼,香甜了我数十年的梦境。

但是,这一切已然走远。它们不可回归地渐去渐远,成为一种遥远的记忆。

怀着追逐新生活的梦想,村庄的子民一批批远行。他们在遥远的异乡流着酸楚的泪,做着发达的梦。而故乡的土地交给化肥、农药。乡村质朴的土地渐渐染上文明病,作物免疫力低下,离不开化肥、农药……

哦,我的质朴的已然遥远的乡村。四

作家、诗人郑卫国先生在给出国的儿子留言时,有这样两句充满诗意的话:在地做着飞天的梦,在天聆听亲亲的乡音……

我知道,许多人如我,喜欢踏着季节的步子,细数大自然的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喜欢在鸟儿的翅影里,走着踏实的人生。但是,我知道,这很难。

夜梦里,我追逐遥远的乡村。乡村成为一叶剪影,飘忽而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