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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军礼的文章 / 军礼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难忘的军礼

文/鲍友明

那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为了保证部队和民兵有足够的军事实力对付突发事件,经中央军委批准,充实和加强各部军械修理所技术力量。1972年10月,组织上将我从原黄冈地区鄂城重型机器厂调到中国人民解放军黄冈军分区后勤部修械所工作,从此,我成为一名军工。

我虽然不是直接当兵,可也是个军工啊!既然是军工,当然就沾了点兵气,这算半个军人嘛!我真高兴,高兴得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记得第一天到部里报到时,我见到部长,就像电影里士兵见到当官的一样,赶忙行了个举手礼。我这一敬礼不要紧,倒笑坏了部长身边的那帮参谋、助理。我见他们笑,也跟着笑,他们笑得掉眼泪,可我还弄不懂他们为什么笑。这时,部长和蔼地对我说:“小鬼,穿军装戴军帽的军人才行举手礼,你们军工嘛就免了。”听部长这么一解释,我心里嘀咕起来,部长见我脸红了,赶忙换了个话题。“小鬼,你是什么工种啊?”“我是电焊工。”“啊,电焊工。还会搞氧焊吗?”“会!”“好,年轻人就得多学几手。尤其在我们这里,编制有限,人手紧张,如果每人只会干一件事,就无法适应战争的需要。”听了部长的一席话,我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多学几手,为首长争气、为军工争光。从那以后,我也开始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工作!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敬的军礼,也是我今生唯一敬的军礼,它成为我永久的纪念。

我给父亲敬军礼

文/阿良

一个风清阳暖的日子,我挺直身子,立正姿势,抬举右手,食指紧贴鬓角,恭恭敬敬地给入土20年的老父亲敬了一个军礼。虽然我已脱下军服30余年,军礼也不那么标准,内心却十分虔诚,神情甚为庄重,我一定要给父亲敬军礼。我欠父亲一个军礼。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父亲带我去姑妈家走亲戚。我非常喜欢走亲戚,因为亲戚家的伙食要比家里好,餐桌上总有一至二个荤菜,还有零食吃。从姑妈家回来的路上,赶上一场昏天黑地的倾盆大雨。父亲去田垄里抓了一大把稻草,在禾穗处用绳子扎紧,罩在我头上,是一把很好的雨伞。父亲走前,我跟后,父亲牵我前行。后来雨越下越大,风吹飞了我头上的草把,雨水似桶装横泼,令人睁不开眼睛,父子俩就在路边的一户人家躲雨,歇息。不久,风住雨停,我和父亲正要出门时,那户人家的一个年轻人穿着四个口袋的绿色军装,从里屋出来,站在他父母亲面前端庄地敬了一个军礼,之后说:部队来电报催我回去,有紧急任务,雨停了,我要去赶火车,二老保重身体。

回家的路上,父亲对我说,新中国成立前,他被多次掳去当挑夫时,见过日本军人行军礼,也见过国民党军人行军礼,但都没有刚才这位解放军给父母行军礼好看。那位解放军给父母敬的军礼和父亲对军礼的赞誉一直铭刻在我心里。我发誓,长大以后要能参军入伍,我一定要给父亲行一个标准的军礼,一个让他满意且骄傲自豪的军礼。

1976年冬,我应征入伍,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我胸戴大红花,穿着崭新的军服,离开家时,我试着抬手给父亲敬军礼。父亲看出我的心思,忙拉住我的手说,你还没有去部队,你还没有学会敬礼,当着村上这么多送行的人,快莫出洋相啊。四目对视,父亲浑浊的眼里滚动着泪珠,眨巴眨巴眼泪终没有流出来。我的双眼模糊了,父亲用那带老茧的手擦去我流出来的泪水。这时,我对父亲敬的是注目礼。

1981年底,我从部队回乡探亲,父亲来车站接我。我下车后在芸芸众生里寻找父亲。父亲向我挥手,我看到了父亲。5年不见,父亲苍老了。肥大的棉衣罩不住佝偻的腰背,双脚迈出来不在一条线上,东一脚西一脚的,不像以前踩在田土里那样坚实有力,每一步都走得有些轻飘,蹒跚。这5年里,我在部队每天听着嘹亮的军号声训练,逐渐蜕去了稚嫩野气,举手抬足有一名军人的姿势。而父亲呢?风霜和泥水在他的脸上增刻了许多皱纹,每一条皱纹都是岁月的划痕。我站在父亲面前,内心涌动一阵阵酸楚。我站个立正姿势,双手中指紧贴裤缝,深深地弯下腰给一脸沧桑的父亲敬了一个鞠躬礼。我忘了给父亲敬军礼。

1996年我已转业回到地方工作。春节,我们全家回乡下陪父母亲过年。这时父亲患病卧床半个多月了。他自知人生已走到尽头,坚决要求从医院回到家里。他讲得很直白:他要在家里咽下最后一口气。母亲告诉我,父亲扳着指头算,离过年还有几天几天,儿孙还有哪个在外打工未回,盼着快点回。

过年前一天,父亲跟我讲,他不能死在大年三十。当地流行的风俗是大年三十这天走老人不吉祥。他凭着顽强的信念,与死神抗争,坚持到正月初二。这两天他颗粒未进,每次仅能喝一汤匙水,但神志非常清醒。

面对死亡,父亲很坦然。此前,父亲经常跟我们讲,人老了总是要死的,死前莫磨床,痛痛快快咽下那口气。初二早饭后,我还和父亲讲了话,妻子还给父亲喂了红参汤水。不大一会工夫,父亲就不能言语,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我跪在父亲身旁,目送他安详地闭上双目。直到父亲出殡入土,我给父亲行的是跪拜礼。我没有给父亲敬军礼。不知父亲死前是否还惦念一个军礼,是否知晓儿子从小誓言要给父亲敬军礼,而又一直没有兑现内心的承诺?我有愧于父亲。

在父亲诞辰100周年、逝世20周年的时候,我们兄妹姐弟聚在一起,举行了一个家庭追思会:追思父亲的养育之恩,追思父亲的勤劳节俭,追思父亲的睦邻善友。在父亲的坟上,兄妹姐弟都行了叩拜礼。我敬的是军礼,一个蕴藏在心灵深处几十年,饱含对父亲无限思念和敬仰的军礼。

最后一个军礼

文/胡亚林

明天早上,年届60岁的保安队长彪叔就要告职返乡了。

晚上,公司专门设宴欢送他这个“功臣”,以表达敬佩之意。而平常酒量“斤巴不违”的他,喝了不到三两就醉成烂泥,早早由人扶回宿舍休息。

有人说,“毕竟在公司干了20年,感情深,要离开了,心情决定酒量,可以理解!”

还有人说:“这个工作中不讲情面的老家伙,经常怪怪的,走了好!”

而我说:“与彪叔这个军人出身的长辈共事,经常让我这个军人出身的后辈发怵,如履薄冰。他真要离开了,心里还确实有太多感慨!”

记得五年前,我退伍从内地来到南方这个城市,到这个小区当保安。刚开始,人地生疏,进入角色慢。彪叔总是看我不顺眼,隔三岔五找事,不是骂我敬礼不标准,就是指责我行、站、坐不规范,没有达到行如风、站如松、坐如钟那种境界。

更令我不好接受的是,他还拿军人的那一套要求我,什么“军人的精神状态就是合格保安的名片”,“军装换成保安服仍然是个兵”,“从部队到地方只是转换阵地,训练不息,战斗不止”……面对他这个“假正经”、“神经病”,有时真想顶撞他一下,但一想到初来乍到影响不好,还是忍了。

没想到,彪叔得寸进尺,要我在短时间内做到完全不可能做的事。

一天上午,彪叔趁我休息时拉我先去了车库,他指着进出车辆,如数家珍:“我们这个小区目前为止共有712辆19个型号小车。尽快熟记每辆车的车牌号,是我们争取主动、做好安全保障工作的基本要求。”

然后,彪叔又带我绕小区6栋住宅楼转了一圈,“这个小区在全市属中等,有626户业主,共2015人。业主来自21个省市,大部分在本市从事不同行业。南腔北调,成分复杂。因此,要熟记户主和熟悉家庭成员。咱们当过兵的,可要迎难而上,勇往直前啊!”

晕死了!我吓得真想辞工回家。

“没出息的家伙!你还是当过兵的吗?是兵就不要装狗熊、当孬种!”此时的彪叔像部队训练场上严酷的连长,咄咄逼人的目光直杵我的自尊心。

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憋足了一股劲,顺着彪叔指引的思路,我开动大脑机器,启动智慧阀门,真别说,两月之内,我在小区与业主不但混得人熟脸熟、车熟户熟,还带班迎接市、区有关部门进行的规范检查。大家另眼看待我这个曾经的军人,彪叔还建议公司让我组织对新进的保安员分两批进行了军训。

这么一来,小区管理处年轻的物管员姑娘眼神里就多了一些内容,从此,我和她的关系迈进了实质性的一步……

初冬的南方,早晚温差大。深夜时分,冷风习习,寒意阵阵。

此时值班的我,心想彪叔今晚趁着醉意一定会睡得又香又甜。

突然,彪叔背着背包出人意料地出现在岗亭门口。惊奇之时,我正要问明情况,他倒笑着先开腔了:“虽然不是公司的员工了,但这内心里的最后一班岗还想站到底!”

“听说今晚你喝醉了?”我急着问彪叔。

“那是我故意装醉,想提前打个盹,好在深夜来岗上陪陪你,顺便再交给你一个笔记本,是我这些年小区物业疑难问题的处理方法和有关工作措施,供你今后参考。”彪叔的言行充满温暖。

“谢谢前辈!要分手了,真是恋恋不舍呀!”我由衷地表达心意。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要我们始终保持军人优良的本色,积极向上,不管在哪,干好工作都靠谱!”彪叔口气非常坚定。

不知不觉,天边露了鱼肚白。彪叔连忙背起打好的背包,说去赶第一班车。

望着转身离去的白发老兵,我急忙立正向他敬了最后一个军礼,大声喊道:“彪叔,一路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