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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草药的文章 / 草药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人生 最美丽的相遇

文/金鹤

佛说,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那么,我们身边朝夕相处的同事,该是怎样一种难得的缘分呢?这种缘分,是寒冬里的一缕暖阳,温暖着我们的人生;是人生最美丽的相遇,令我们终生难忘。

那是一个天寒地冻的冬日。傍晚,我从乡下返回县城,虽然知道司机小喝了二两,但不乘坐这最后一趟车的话,就无法回家了。一路上忐忑着,忐忑着,离家终于近了,已经遥望到了城市的灯火,我正在暗自庆幸的时候,车祸发生了——车子撞上路边的石坎后发生了侧翻,车上的人不同程度受伤,我的右手疼痛难忍,不能动弹,当即被送到县人民医院,诊断为严重脱臼,需要接骨。医生们未使用任何药物和器械,也未进行术前处理,使用“暴力”先后对接了两次才“宣告成功”,我被折腾得疼痛难忍,汗如雨下。

这样一个被民间称为“接骨斗榫”的小手术,经过这些“庸医”的折腾后,我的手臂肿得像大腿一样粗,且毫无知觉,动弹不得,口服和外敷过他们开出的各种药也无济于事。同事们知道后,纷纷来看望我。领导和同事还在县城找到了一位老中医,弄了几副中药,但敷过后效果并不明显,这可急坏了同事们。后来,他们通过多方打听,终于在乡下找到了一位“接骨斗榫”的奇人。传说他的草药很神奇,“接骨斗榫”成功后,只要再敷上他的草药,几天便可痊愈。

可是,这位奇人住在乡下,车子开到镇上后,还得翻越一座大山,步行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达。功夫不负有心人,同事们求来的第一副草药便产生了神奇的效果,我的疼痛迅速缓解,臂肿也在渐渐消退。但他采的草药都是新鲜植物茎叶,每天得现采现用,为了及时治好我的伤,同事们不辞劳苦,每天往返一趟,为我求来新鲜的草药敷上。当敷到第三天时,臂肿已消除大半,我和同事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再敷几副后,伤情基本痊愈。

十余年过去了,曾经的伤痛早已淡出了我的记忆,而同事们那份真挚的关爱之情,却永远镌刻在了我的心底。漫漫人生路,相遇何其多,但同事,却是人生最美丽的相遇,唯有珍惜和感恩,那些相遇才会更温暖美丽。

草药

文/何昱汶

草药一来到跟前,人就会痴了。那种神秘的幽香,是清泉石上太阳晒暖苔藓散发出来的味儿,清新,质朴,还有一点点不清不楚,欲辨不明。可它呢,就在你的鼻腔周围缠绕着,释放着,挥之不去。

草药这物是有温度的,它们来自有情有义的土地,就有土地的厚德和沉稳。偏又不是凡物,要长,也是在荒山野岭,乃至石缝罅隙,乃至雪山之颠,断不肯轻易就被找到的。它会呼吸,有生命,会吐纳,四季更迭有什么了不起,不尽在掌握之中么。土地里有蚯蚓,又叫地蝉,还叫地龙子,善鸣叫。远远地看,不就一根枯藤似的么,居然善于唱歌,声音还很大。土地也有嘴巴的,叫做地喙,就是深渊,松涛相激,动静相生,如此的大嘴巴唱起歌来,肯定也是十分惊人的。天与地是多么神秘,多么无解,而草药,就是这神秘无解的一分子。

要说独自的草药自然是有功效的,它们各有各的生长环境,各有各的灵气;遇到复杂的病情,就需要糅合,兼容,需要彼此成全,必要时还要以毒攻毒,才可以起到拔苦得乐的作用。这时候,它们还需要一个瓦罐,半罐山泉水,一堆柴禾,然后还要一堆耐心和祈愿,就成了祛病的良药了。这里,就得一个熬字。痒可挠,痛不可挠,得熬。熬药易,熬情难。病可熬,情焉可熬。是啊,人间那许多的红尘纠缠,又岂是草药化解得了的?凡人与物,都有自己的不能吧。能明白这点真好。

你看那草药房里的女子,白衣胜雪,云鬓若耸,目光清澈,语调轻柔,用她敏感的指尖去触探来到身边的人的脉搏,告知他们药之中的味,以及药之外的理。在拿药之前,开单之前,要净手,重要的时节还要沐浴更衣。恭敬心,谦卑心,慈悲心,都得修,直到修成一个淡淡的女子,才可以下药单,把这些吮吸天地之精华、聚日月之灵气的精灵们排列组合起来,帮助世人抵制灾难,消除病苦。

草药的德性,像极了我们生命中的某些人,善意,温润,厚生,还像春夜小雨一样,润物细无声。

秋山向晴

文/杨秀芳

我是被一阵凉风邀约去的。

那时正在阳台上清洗衣服,城西山峦云雾缭绕,风从那个方向吹来,挟带山林清气和丝丝花香。秋天已经来到山间,我得穿好衣服去拜会。出发前,顺手带了两个塑料袋,要是山林大方,我能采到不少草药。

走到山下,阳光先我一步到达,雾气已经消散。连日大雨,山体非常松动,土沙不时调皮滑落,几只小昆虫趴在小石子上,做百来个疾速滚翻,落地晕头转向呆立不动,我拿竹枝拨弄它们,没一丝反抗之力。山道旁错落搭盖几座木屋,写有“山里行农家乐”“溪岸山庄”等招牌。木屋旁圈养番鸭和土鸡,间或有牛羊棚穿插其间。智慧于这些家禽家畜没半点意义,我更希望它们愚钝,不然它们内心该有多大的惊恐要承受。此时,阳光正照在窝棚里,它们此起彼伏地叫着。我听不懂它们言语,至少眼前它们能享受阳光同伙伴相守。木屋前晾晒从山上挖来的各种草药,我特别喜欢闻草药的清香,仿佛偎依自然母亲怀里美美享受体香。有客人上山吃药膳,主人慌忙开始熬鸡鸭草药汤。

原先入山有一条古石板路,现在我确信绕山腰的水泥公路覆盖了一段青苔古道,路旁有口淌着山泉的小水池不见了,消失的还有一丛开紫花的美丽岩豆藤。我只好走到白白净净阳光敞露的水泥道上,阳光中,我怀念绿荫笼盖下的石板路,阳光一丝一缕透进树缝,脚下落叶斑斓光影跳跃。不时有蚂蚱之类会跳跃的昆虫落到脚面,栖在衣服上,两颗小眼珠滴溜溜望着你,让人心生怜爱。林间清气自地底升起,从树梢吹来,从叶片的呼吸中透出,我两张肺叶可以自然清洗吐纳,无需再多言语尽述,便可感知身心多么舒畅惬意。当下,水泥路腾起湿热水汽,脚底粘潮,随即浑身粘潮。

好在我发现路边的乱石之间匍匐着很多“乞丐碗”这种草药,眼睛瞬间发亮。许多时日胃痛冒犯我,多位朋友指点用“乞丐碗”炖猪肚吃可治愈。民间单方独有奇效,我不妨一试。蹲下身子拔的时候,我忍俊不禁笑出声。昨晚和闺蜜柯柯驾车外出,一路聊起“乞丐碗”话题。我说的是山野青草,她想到陶瓷烧制的破碗,说得意趣盎然,结果所指对象大相径庭,两人相视哈哈大笑。她是城里闺秀,自然不懂山野草药,而我打小随奶奶上田间地头拔草,必定熟知不少草药药性功能。少时生病,几乎几碗草药汤落肚便能发汗解表缓解病痛。因而,我对草药情有独钟。

一路沿盘山路上山,我边走边拔草,两个塑料袋装得满满的。水泥盘山路明显比老古道拉长几倍路程。时近午时,我才走到过去常歇脚的土房子前。房子被精心改造,屋前用竹节构建栅栏式小院,土墙也被粉刷一新。阳光下,竹节和墙壁油光发亮。二楼正门斜挑出一个布帘,上书“快活林别野”。

阳光正好,屋后竹林茂盛。林子里有数不淸的土鸡悠闲地踱步,间或埋头啄食虫子,有的在追逐打闹嬉戏。屋前几株柿树挂果,熟透的掉落一地,几只小鸟争相啄食。走进屋内,赫然发现原先守着土屋的老人挂在厅堂上的遗像,他对着透进天井的阳光微微笑着。我油然伤感,先前上山,或见老人扛毛竹下山卖,或见他挑一担草药拾级而下,或见他在屋旁挥锄种菜。老人懂些传统医术,生前能用几样草药配伍帮妇女儿童治病。我以前上山常向他讨一两碗茶水喝,顺便聊些草药治病的话题。每回见老人独来独往,以为他是孤寡老人。

楼上有个女子走下来,她热情地向我打招呼。她说老人在世时兄弟姐妹都在城关经营生意,赚了钱大家在城里盖起楼房,便极少回老屋来。而今,公路直通家门前,大伙回来装修老屋,开起农庄。大家偶尔带孩子回来住几天,就算怀旧图淸净。我默然思忖:他们回来了,而时间却带走他们一度孤独的父亲,他们想念他吗?我觉得他们必须有很多怀想呀,老人一生经营的绿意葱茏的后山茶园竹林,门前挂果的柿树和柚子,还有阳光下无数小精灵跳跃的橄榄树……

阳光发出滚荡的声音,在黄土层,在松林间,在落叶上,在匍匐一地的野草尖……草木兴盛荣枯,世代更替,人生一季尚且如是。此刻,我清享生命造化,闻到阳光和大地融合的体香,秋山向晴,如此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