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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扁豆的文章 / 扁豆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母亲和她的扁豆

文/周火雄

秋向深处,北来的风吹得落叶满地,园子中满架的扁豆却轰轰烈烈开起花来。阳光下,扁豆花们分明在呼喝着,前呼后拥,闹腾腾地举起嫩嫩的苔子,而那密密的苔子,一律裸露在天光下,像极了长矛,像极了火红的缨子,一串串,一簇簇,煞是好看。

常常,在我下班寻找母亲的脚步中,母亲就从扁豆架子后面探出头来,先是一头白发,再是沧桑的脸。呀,北鲲呐,她叫着,多皱的脸上立时生动起来,仿佛春日饱满的朵儿,将要开出花来。

许多年来,母亲一直保留农耕的爱好。即便来到了城里,即便老了,依然如此。举锄弄锹,种瓜点豆,她干得十分得劲。立夏时节,母亲用电话把我和弟弟们招拢来,你们看,这是我种的豆。母亲有点得意。的确,母亲的豆好极,豆皮嫩脆,豆米硕大,它们被盛在盘子里,散发草叶的气息,还有豆子清幽的香味。“立夏立夏,蚕豆过夜”,母亲的豆让这个不起眼的节令有了儿时的色彩和农家的味道。“老大,你母亲给我家送了豆呢!”邻居笑着对我说。才知道,豆子的清香跨越了家的界限。

弟弟埋怨母亲不该种菜,嗨,把这块地卖给开发商怎么的也值几十万。但是,母亲的脸阴沉下来,弟弟见势敛了声息。

在钢筋水泥构筑的丛林中,这个园子实在地难得。我知道,在无数觊觎的目光中,这片土地终将被挤占,但在内心里我还是祈祷这样的日子来得慢些、慢些。

百年不遇的大旱蝗虫一样侵蚀漫无边际的土地。电视上到处是抗旱的场面。很长时间没有去看母亲。傍晚,我擦着夜幕走进母亲的园子。

母亲,我的母亲正蹲在地里,一瓢一瓢地浇那些禾苗。啊呀,这样干旱的鬼天气,地面火一样地干裂,一瓢水下去,泡泡都不起一个,立即没了踪影。那些禾苗似乎在叹息着叫喊,渴,渴呀。而母亲,瘦小的母亲却弯腰坚持。她在流着汗水,尽力喂那些禾苗们。于是,我也加入,在井边压水,把水提到菜地,一瓢一瓢地浇下去……

但是,我们的加入是偶尔的,这种偶尔帮不了母亲。

于是,当干旱蔓延到超过人们预期的时候,禾苗枯焦了,满世界都是诅咒。倒是那几株扁豆顽强地活了下来。中秋一过,天气转凉,雨终于哗哗地落下来。望着苍穹,望着渐渐舒展的扁豆叶,母亲阴沉的脸也舒展开来。

扁豆重又青郁起来。母亲的日子重新注满生机。日出,她在捉虫子,间或把那些疯长的枝桠抹掉;日落,她把温润的井水浇到地里,那清冽的井水流过土地的声息,仿佛是动听的歌,在母亲的心田激起微微的涟漪。

我窃想,如若没有这片园子,母亲或许落寞一些,或许孤寂一些,或许……

扁豆花繁茂起来,一层层,一簇簇。而母亲,常常在扁豆架下,笑着,喝茶,鸟儿飞过来,啄食细小的扁豆,母亲笑着轰走它们。

花儿越发密实了,那是母亲的扁豆花。

扁豆花里的思念

文/邹辉

秋雨生凉,霜冷寒重。院子里的矮墙上爬满了枝繁叶茂的扁豆秧。一簇簇淡淡的粉红和一穗穗莹莹的紫红的扁豆花,在金风玉露里开得是那样艳丽。望着在秋风里盛开的扁豆花,想起了我的祖母,勾起了我开在扁豆花里的那些记忆。

儿时住的是简陋的平房,屋前屋后的空地很多。勤劳的祖母并没有种上花花草草,而是在可以利用的屋檐下和墙角边“见缝插针”全都种上了扯枝拉蔓的扁豆。我不解地问父亲:“奶奶为什么全都种上扁豆啊。”父亲笑而不语让我问祖母,祖母拍着我的头说:“你还小,不懂得如何生活。这扁豆啊‘春天种一寸,秋天收一盆’,既可以当花看,更能当菜吃,给我们省下买菜的钱呀。”

祖母说得真对,那个年代,是我们国家的困难时期,老百姓的日子过得都比较清苦。我们家也不例外,每月父母亲的工资必须省吃俭用才勉强够花。那年月也多亏了这屋前屋后的扁豆,虽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但也让我们确实省下了不少菜金。关键的关键不在能吃上祖母的拿手好菜青椒炒扁豆丝和酱豆炒扁豆,在于晚上能围坐在芬芳的扁豆花下听年迈的祖母说谜语讲故事。七月七牛郎会织女、孟姜女哭长城和孙猴子大闹天宫的故事听得我们如痴如醉。尤其是两个妹妹更从扁豆花那里得到了许多好处。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没有钱置办饰物,祖母就用灵巧的手把扁豆花编成手串给她们戴在腕上,用扁豆花编成花帽给她们戴在头上,让她们高高兴兴去上学,成为美滋滋的两朵扁豆花。

祖母天性慈祥善良,前后房子的左右邻居只要走到或者路过家门口,她老人家总是把摘好的扁豆让他们带回家。大家伙不好意思推却,祖母就说:“又不是好东西,凑合当菜吃吧,大家香那才叫香。”祖母宽慰朴实的话语说得大家伙都咧开嘴笑了,就像那一簇簇、一穗穗红彤彤的扁豆花。

进入十月份以后天气渐凉,祖母就把比较嫩的扁豆摘下来,洗干净放在坛子里与韭菜辣椒一起腌起来,留冬季里早晚当咸菜吃。把切好的扁豆韭菜辣椒一块拌上香油调好,喝上一口面糊糊吃上一口香喷喷的腌扁豆,那叫一个爽,别提多香了。另外,祖母还把特意留在枝上的老一点儿的扁豆摘下来用水煮一下,然后取出来在太阳底下晒干风干收好。等到年三十的晚上,全家吃年夜饭时,一大盆干扁豆烧肉,无疑成为全家最受欢迎的一道佳肴。

记得郑板桥曾写下吟咏扁豆花的诗句:“一庭春雨瓢儿菜,满架秋风扁豆花。”要知道在那个年代,毫不起眼的扁豆不仅是最具有平民色彩的豆科蔬菜,而且平凡朴实的花朵更是对老百姓住宅的最好点缀。

20世纪70年代初期,慈祥善良的80多岁的祖母离开了我们,把她慈祥善良的音容都留在了扁豆花里。几十年过去了,每当我们看见开在秋天里的那一簇簇淡淡的粉红和一穗穗莹莹的紫红的扁豆花,就想起了那个年代的艰苦岁月,想起了深秋的幸福的扁豆花下,想起了老祖母慈祥的笑容和那些关于扁豆花的,美好的记忆……

一架秋风扁豆香

文/钟芳

汪曾祺先生在《食豆饮水斋闲笔》中写道:“暑尽天凉,月色如水,听纺织娘在扁豆架下沙沙振羽,至有情味。”喜欢在这个“秋宵月色胜春宵,万里霜天静寂寥”的时节,站在一架扁豆前,从藤叶中摘取月亮菜,有点“采菊东篱下”的悠然闲适。

扁豆,在我们家乡叫月亮菜,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豆角。一年生草本植物,茎蔓生,开白色或紫色小花,荚果长椭圆形,扁平,宛如清纯少女的俏蛾眉,因此又被称为南扁豆、蛾眉豆、羊眼豆等。其颜色与花一样,分白色和紫色两种,紫色的花结紫扁豆,白色的花结白扁豆。那一排排、一串串,成群结队地争着、抢着,挤着、挨着,以千娇百媚的姿态竞相媲美,一轮接一轮地开花、结果,把乡村装点得赏心悦目,孕育着一个秋日的童话。

我喜欢扁豆,自小就喜欢。记忆中的秋天,扁豆是餐桌上常见的蔬菜。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都能够见到它窈窕的身姿。儿时,母亲总会在老家屋后菜园里种下几颗扁豆籽。扁豆的生命力极强,繁殖速度也极快。不经意间,一架长长的扁豆藤蔓,蜿蜒匍匐长达数丈,一团团、一丛丛热烈地爬满了篱笆架,藤藤蔓蔓,缠缠绕绕;翠叶叠叠,挤挤挨挨,亲热得不留一丝缝隙。含苞绽放的扁豆花欢天喜地装扮着大自然,淡紫的,粉白的,宛如无数的蝴蝶停栖枝头,一扫秋天的萧瑟和寂寥。每当风轻轻地吹过,蝶儿蹁跹,藤叶摇曳,偶尔坠落也是那样迷人。郑板桥有一联曰:“一庭春雨瓢儿菜,满架秋风扁豆花”,就道出了扁豆花醉于秋风的盛况。花朵临风而立,俊秀芬芳,娇柔艳丽的花瓣,擎着丝丝淡淡的馨香,深深地吸上一口,清爽而透人肺腑。我欣赏此时的美景,以致自己傻傻地站在那里,一直凝望着,遐想着,温婉的她们究竟在为谁痴情守望呢?

扁豆花开后,结出了一个个粉嫩的弯月,细密娇羞,等到豆荚饱满时,我提篮跟着母亲去采摘。撩开满架的秧藤,掩映在花、叶之中的累累豆荚映入眼帘,成嘟成串,煞是可人。吃完一茬,又长出新的一茬,一直到深秋,一轮接一轮,把秋日的饱满与丰美挥洒得淋漓尽致。

扁豆荚片阔大,除煮着吃外,还可切成细丝与肉丝同炒,还可以焖、蒸,吃法多样。《随园食单》说:“取现采扁豆,用肉汤炒之,去内存豆;单炒者,油重为佳,以肥软为贵。毛糙而瘦薄者,瘠土所生,不可食。”我最爱吃的是扁豆清油爆炒红辣椒。将扁豆摘筋切丝,和着葱花、香油、红椒、生姜、蒜泥一起调匀爆炒即可。吃到嘴里,清香氤氲,香辣爽口,食欲大增。

“碧水迢迢漾浅沙,几丛修竹野人家。最怜秋满疏篱外,带雨斜开扁豆花。”秋光里,有了扁豆花芳香的浸染,心底流淌着的是浓浓诗情融融暖意。扁豆这一生,从春到秋,卓然而立,本色地一点点走过,无论秋雨还是霜冻,都有一颗去留无意宠辱不惊的平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