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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蓑衣的文章 / 蓑衣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热土炕的记忆

文/周刚振

我的老家,过去人住的都是用泥土打墙盖起的房子,房顶呈人字型,上着瓦,这种房子就叫“土房”。此房冬暖夏凉,别看样子难看,住着却挺舒服的。特别是那锅灶连着炕,炕连着锅灶,这炕就叫“连锅炕”。还有一种是锅与炕之间立一土墙,称为“界墙”,那灶就叫“隔山灶”了。到了冬天,睡在土炕上热乎乎的,从头顶一直暖和到脚跟。不管你有多乏,农活有多重,只要晚上热土炕上一滚,保准第二天精神饱满,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呢。

寒冬里,大雪封住了山村,一家人就坐在土炕上,炒一碗包谷花,用嘴慢慢地嚼着,末了,又唠起家长里短的闲话,或者,又郑重地商量起开春后哪块地里该种啥,哪块地里不种啥,一家人满脸都是笑容。小时候,就在这个热腾腾的土炕上,听妈妈讲了许多狐仙的故事,而更多的则是关于狼的故事,有一家人有两个孩子,晚上孩子发现家里溜进来一只大灰狼,于是就说给大人听,爸爸便拿起铁叉在屋里找啊找,始终不见狼的踪迹,就说孩子说谎,委屈的孩子只管呜呜地哭,结果次日天一亮,父母就锁了门留下正在熟睡的孩子下地干活去了,这时只见墙角挂的草蓑衣一动,从里边溜出一只大灰狼来,那狼整整饿了一夜,此时早已是垂涎三尺,跳上炕去将一双儿女活活地吃了。吃饱后,狼见门锁着无法逃走,就又躲进蓑衣里藏起来,等父母亲从地里回来,见娃们没起来,就跑到炕前去叫,突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天哪!父亲像是明白了什么,随手从门后操起铁叉,狠狠地朝墙上挂的蓑衣捅去。原来,那狼吃饱了,蓑衣下已藏不住了,露出了扫帚一样的尾巴来。只听一声惨叫,父亲接着又朝狼捅了十几下,狼早已被他捅死了——听着狼的故事,往往是满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热土炕的另一头还留有一个洞眼,这炕洞眼高约尺五,宽约一尺,是专门留着烧炕用的,傍晚时分,母亲就去坡上将枯树叶揽了回来,一把一把塞进炕洞里,再用一个木柯叉往里顶,然后再用火柴点燃柴火,于是乎,只见炕洞内的火烘烘地燃烧起来,末了,又塞进一些木屑之类的,到了后半夜,炕都是热乎乎的,有时烧多了,还把人热得出汗呢。就是这个炕洞,里面不仅藏过人,还钻过狼。说藏人那是旧社会的事了,村上的一位富户经常遭土匪来抢,一次,那土匪头子来叫门,掌柜的就从热炕上爬起来钻进炕洞,等土匪砸开门后,没有找到人,听娃他妈说掌柜的黑来去了南沟,土匪就直奔南沟去了,结果在去南沟过阎王砭时,一脚踩空掉下万丈深渊的母猪峡里去了。另外一个说的是一天太阳落山时,一家人屋里钻了一只狼,主人揽柴回来开门,狼一看屋里没处钻,便顺势钻进了炕洞。这位妇女就将背笼的柴火往炕洞前一倒,一把一把往回用木柯叉顶,顶实了,就点着了火,火烘烘地燃烧起来,立时屋里弥漫起一股烧焦皮肉的味道,可谁也没弄明白是啥烧焦了,直到第二天掏炕灰时,才掏出几根狼的骨头。

如今,在老家早已看不到过去的房屋了,现在人住的是楼房,卧室里放的是席梦思床,冬天用的是电褥子,根本无法与过去的热土炕比,开电褥子睡容易上火,早上起来口干舌躁。虽说现在的日子跟城里人一样了,可我的记忆深处,永远也忘不了那热乎乎的热土炕,那能解乏、能消除疲劳的热土炕啊!

蓑衣情

文/石之桑

从小,我就从父亲的手中接过蓑衣。

风吹柳枝。雨打竹林。绿荫小路,引领披挂蓑衣的牧童走向田野。

岁月悠悠。情思缕缕。夏夜,是什么把往事从记忆的深井摇起?

花开花落。叶荣叶枯。爱的声音沉重又轻缓,久远又亲近。

从乡下出来的孩子,走了很远的路……老了,心还披着厚实的蓑衣。我知道,当年,父亲和爷爷,还有爷爷的父亲和爷爷,披着这蓑衣把身子一弯,就搂住了眼前深浅不一的日子,搂住了代代相传的洼地。

曾经,暮霭中,我的村子,墨点似的缓缓移动。记忆中那片片蓑衣,阵阵硪歌,将夜捂得热热乎乎,夯得结结实实。

升腾的晨雾中,我和一个温暖的梦握手告别。岁月的尘土抖落在安静的庭院,心灵,格外干净。

乡村蓑衣

文/徐明冬

旧日乡村,蓑衣是农家必不可少的物件,如今已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蓑衣作为一种历史的传承,承载了一代又一代农家人的情感。

我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对蓑衣比较熟悉。从记事的时候起,看到在田间劳动时,几乎人人都披着蓑衣。因为那时蓑衣对农家人来说太重要了,穿着它可以遮风挡雨,在炎热的夏季可以防晒,中午还可以把它铺在树荫下歇息,到了晚上把它铺在河畔沙滩上乘凉……当然,那时候,只有大人才有蓑衣,小孩子要是有一件属于自己的蓑衣,会让小伙伴们羡慕不已的。

范礼彩老人出生于上个世纪40年代,家住本县的西部山区,今年74岁,从12岁起,她就跟着母亲学习编织蓑衣,至今已62年了,粗略计算,老人编制的蓑衣数量也有几千领了。

编蓑衣用的原材料很多,大多用的是马穇草和河里自然生长的一种蓑衣草。这两种草又韧又结实,任你怎么使劲也揪不断,随便取出一根能提起一桶水来。马穇草是从一种名叫“穇子”粮食作物的秸秆上采下来的叶子,穇子是当年山区的主要种植作物,新采的马穇草即使晾干后仍散发出一种诱人的植物清香。使用前,先要在水里浸个把小时,然后便可编织大大小小的蓑衣了。也有用玉米皮,还有河边一种叫“江苗”的植物编制的,因其不耐用、不美观而逐渐被人们淘汰。根据蓑衣的大小,一件蓑衣大约要用到6到8斤左右的马穇草。

据范礼彩老人介绍,结蓑衣要先打领子,在从蓑领向下编织的40趟过程中,4根草成一扣,一扣连着一扣,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第一趟的扣数是40,朝下每一趟多一扣,编织出的花领与格路呈现美妙的几何图案,从打领到结成蓑衣,须完成2400多个扣眼,花费4-5天时间,范礼彩老人还清晰地记得,30多年前,一领蓑衣才卖三元钱,那时的3元钱,可以买十几斤大米了。

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随着各种雨衣的普及,穿蓑衣的人越来越少,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还舍不得丢下这伴随了他们多年的蓑衣,在路边修车摊,村边的树下纳凉,偶尔还可以看到蓑衣的身影。

范礼彩老人说:“老了,精力也不如以前了,现在编制一领蓑衣,需要一周多的时间。”儿女们都已成家,如今的范礼彩老人,已是四世同堂,按说,老夫妻俩应该安度晚年了,儿女们也都劝老人不要再这么辛苦了,可范礼彩老人说:“我不是缺这俩钱,我觉得吧,编蓑衣是一种习惯,我这几十年都没停下来,哪天要是不编蓑衣,我的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

让范礼彩老人高兴的是,现在有不少人上门来订购蓑衣,当然,现在来订购蓑衣的人不是为了遮风挡雨,而是买回去收藏的,老人编制的蓑衣外形美观,质量过硬,有不少喜欢收藏的城里人买来挂在家里做装饰,也别有一番田园风味。

正聊着,范礼彩的老伴从门外走进来,老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手里拎着一把铁锹,像极了古代的大侠。

和老人告别前,我买了一领蓑衣,准备放在家里收藏,现在的蓑衣价格是2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