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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糯米的文章 / 糯米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浓浓糍粑情

文/吴晓波

每年腊月,日子变得异常缓慢,耳际总是响起此起彼伏的打糍粑吆喝声,如同弹起一首岁月悠悠的思乡曲,引着我的思绪回到那炊烟袅袅、流水潺潺、阡陌相连、鸡犬相闻的儿时故乡。

在老家,每至腊月,家家户户都要淘上百十来斤糯米和粳米,按四六比例,洗净倒入一木质蒸笼里,架上烈火,蒸上半个钟头,糯米醇香开始四溢,整座小屋气息氤氲,云雾缭绕,催人熏熏欲醉。蒸好的糯米倒入瓷缸中,七八个小伙每人手中一根专用木棍,围着瓷缸,用力揣打缸里糯米。洁白的糯米很快被捣得粉碎,粘成一个团,糍性越来越强,木棍每次捣入都很费力,拨起时扯出长长的细丝。不一会,小伙们浑身都湿透了,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来。同打夯一样,小伙们一边发力,一边异口同声地哼着调子,歌词已经记不清了,古老、浑厚、虔诚的声音,充满生命的阳光和美好的祝福。

打一缸糍粑大约二十来分钟,最后小伙们把手中的木棍搅在一起,转起了圈,整缸糯米被卷了起来,卷成一个的白色面团,放入铺有面粉的簸箕,用力碾成一块巨大的饼,糍粑就做成了。凉上几日,切成大块,泡在缸里。

乡下冬季天寒地冻,早晨贪睡起晚了,随便捞上一块糍粑,切成小块,就着剩饭和剩菜,倒入锅中,加入些水,切许青菜,一大锅粥很快就煲好了。白白的糍粑,青青的菜叶,飘着薄薄的油花,香气扑鼻,热气腾腾,吃得人通身热乎,酣畅淋漓。在乡下,这种吃法居多,方便快捷,省时省力,水煮糍粑绵软嫩滑,入口即化,老少皆宜。

糖煎糍粑更是一道绝佳美食。把糍粑切成薄片,锅里火烧旺了,倒入些白糖,等糖化了冒出少许气泡,把糍粑片贴在锅面两面翻煎几分钟,糖煎糍粑就好了。盛在一个白净瓷碗里,色泽金黄,香气馥郁,让人馋涎欲滴。到了年关,一些人家还用刨子把糍粑刨成薄片晒干,在油锅里炸上几分钟,做成油炸糍粑片。松、脆、酥、香,落嘴消化,唇齿留香,是过年招待客人的一道可口点心。

父亲每年腊月都要多打上缸糍粑,专门用来送城里亲戚。到了年关,父亲挑上个篮,进城挨家送上几块糍粑。外表憨厚朴实的糍粑很受欢迎,亲戚们总夸父亲的糍粑好吃。有的每年都要提前招呼父亲多备些,说城里卖的年糕外表好看,白净嫩滑,却总吃不出父亲做的糍粑味来。话语中一半是感情,一半是实情。是的,乡下糍粑虽不耐看,却货真价实,实实在在,不含半点虚假的成份,一米一粒,一杆一棍,都沾带着股浓浓的糍粑情。

又到粽香弥漫时

文/张春芬

夏天到了,家门口那棵茴香树疯长,差不多有我高了,看着它枝繁叶茂,不禁嘴又馋了,不由得又想吃母亲包的粽子了。

记忆中从小到大吃粽子,总是母亲自己动手包好的。母亲包的粽子有股独特的味道,尽管市场上的粽子琳琅满目,可在我眼中任何一款粽子都无法和母亲包的粽子比美,不是市场上的粽子味道不好,而是三四十年来吃惯了母亲包的粽子。那粽香里有古朴的家乡味道,有浓浓的母亲情结。当然家门口这棵茴香功不可没。每年的端午前夕,母亲都要将它的叶子采下,用清水冲洗后用刀子分段放进糯米馅里,清香无比。母亲制作的糯米馅非常有讲究,是由糯米、绿豆、茴香、芝麻、红枣、腊肉等组成的,糯米和绿豆要在包的前天晚上用水浸泡着,如果温度低,差不多要浸泡一天一夜吧,腊肉荤素搭配要炒熟且凉着,等完全冷却后在包棕子前十几分钟将腊肉和油放到糯米里,茴香要当天放,否则不新鲜,材料备齐后要和糯米一起均匀地搅拌……

粽叶是她亲自拾的毛竹叶。老家有一个竹园,每年春天,在毛竹生长季节里她就回家住上几天,大清晨就出来捡竹叶,洗干净带回县城以备端午节用。端午节前一天,她精心地配置粽馅后,然后将洗干净的粽叶用娴熟地巧手卷成一个空心的圆锥形,用汤匙将糯米馅放到那个空心的圆锥形粽叶里,再用一根筷子在糯米馅里均匀地摇动,直到把糯米包裹得紧紧的,然后用彩棉线圈着,一个连着一个,像一串红灯笼似的有序地排列着。“今年要多包点,带回家给你们的公婆尝尝”,自我们姊妹几个出嫁后她每年都重复着这句话。清香粽馅满含着母亲对子女无限的爱,层层粽叶下包裹着家的温馨和甜蜜,丝丝彩线系上的是对女儿们的希翼和嘱托。

忙到粽子成形时,她就烧柴火煮,袅袅娜娜升腾的蒸汽里,浮现母亲忙碌却依然泛红的笑脸。每当热气腾腾的锅盖掀开的刹那,一股粽叶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嘴里享受着美味,这时的端午节恐怕是一年中最幸福快乐地时刻了。全家满口粽香,她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吃:“味道怎么样?”“好吃”当听到这两字入耳,她就麻利地转身去厨房用盆子装满煮熟的粽子送给左邻右舍分享。

母亲的本事,只是遗憾我竟没有学会,还记得去年包棕子的情形,细长的粽叶在我手里像是一弯迷失方向的扁舟,任凭我怎么努力,来来回回折腾半天,就是不成锥形,“慢慢学,不要紧,只要想学,总会学会的。”母亲总是给我希望。

父亲与酒

文/周小明

每每看到酒就不禁想起父亲,每每想到父亲的音容笑貌,仿佛就有浓浓的酒香扑鼻而来。酒是父亲的至爱,父亲的至爱是酒,酒缸里装着他一生的故事,一生的记忆,一生的梦想。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我们的家境并不殷实,父亲所喝的酒全都是母亲一手酿做的。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总是在不停地为父亲酿着酒。家里存放的酒缸高低不齐,大小各样,一字排开,它们全是父亲的亲密伙伴。这缸即将喝完、那缸便已酿好,一年四季,交替进行,从未间断。父亲因此给母亲写了一联:“酿酒坛坛好;真情款款深”。

母亲会利用闲暇制作酒药。有一种草叫酒药草,把它的叶花采来捣烂,按比例和米粉调和,捏成一个个小圆子,置放在竹匾里让其充分发酵,直等到有菌丝长出了,再放置在太阳底下将其晒干。三粒酒药可以酿一斗糯米,酿一次酒起码要两斗糯米。一斗糯米十五斤,两斗也就是三十斤。邻居上门要酒药,母亲都是慷慨相赠,从不收钱。母亲做酒时,我们帮忙烧火、挑水、洗酒缸。每次把热气腾腾的蒸笼从灶上端下来淋水之前,她都会从里面掏出一把糯米,捏成饭团,递给我们吃。淋过冷开水,等温度冷却到不烫手时就把糯米倒进一米多高的大酒缸里,加上酒药完全拌匀。然后在缸边再包上草,不用三天就会有米酒溢出来了。初酿出来的糯米水酒醇厚甜蜜,有一次,我因为偷喝而醉倒在缸边。再过上四五天,便可以把开水倒进去做成满满的一缸糯米水酒了。

父亲是地地道道的普通农民。他劳累一生,清苦一生,善良一生,历经那段沧桑的岁月,不知饱受了多少苦难和辛酸。由于家庭经济拮据,父亲高小没毕业便辍学在家,独自支撑起了家庭的重担。从此,酒伴着父亲的人生,酒让父亲忘却生活的疲惫,也激励着父亲在崎岖的人生道路上乐观前行。父亲为了送我们三兄妹上学,经年累月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劳作。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们身上,把一生的精力都奉献于田地里。村边数里之外的荒地弃耕多年、无人种植,父亲却视之为宝,焚烧灌木、铲除杂草、挥锄翻耕,悉心耕耘成了种植烤烟的良田沃土。每日父亲翻山越岭、返往劳作、带月方归。尔后,又要侍弄猪场。五十余头大猪、几十头小猪、三头母猪,那时的养猪条件甚为落后,全靠人力。拌料喂食、打水清扫全都是肩挑手提,奔来赶去,累得父母亲精疲力竭,上气不接下气。但他却自谑道:“辟良田种烤烟勤经营,变废为宝,收入数千,辛劳也值;办猪场养家禽细打理,物尽其用,价格翻番,乐在其中。”

回到家中,父亲喝上一壶自家酿造的水酒,释放满身的疲劳,深深抿抿,细细品品,唇齿甜香,甜意未尽,连声说:“还是酒好!”疲惫不堪的父亲,喝得有滋有味,喝得痛快淋漓,父亲借酒释放自己的压力和苦痛,酒成了父亲劳动之余最好的慰藉。他用酒支撑着身体,支撑理想信念。我深知他不仅是在品酒,更是在品味人生的酸甜苦辣。他常说,酒醉英雄汉,今朝有酒今朝醉,“感情深,一口闷”;冬天喝酒驱寒养生,夏天喝酒安神助眠;喝一口小酒啊,啥烦恼都忘得一干二净……酒融入了他的生活,他的血液,成了生活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父亲喝酒并非海量,但只要觉得是有缘之人,他便会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豪迈!为表达真情,与志趣相投的朋友喝酒,父亲竟然是端两杯敬客人一杯,说是要尽地主之仪,畅快痛饮,往往最后醉倒的都是父亲。大凡到过我家做客的,都能体会父亲的爽直真诚、重情重义。父亲喝的糯米水酒,虽不浓烈但却很地道,清纯、厚重、持久,回味无穷。他常说,酒道即人道,只有慢慢品味,才能悟出真谛,品尝出其中真味。

随着时光流逝,在父亲天长日久的熏陶下,母亲也会陪父亲喝一点酒,而我们兄妹对酒还是敬而远之。不过一到除夕那天,父亲便会给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斟上一杯酒,不用说,这是必定要喝的。团圆夜,少了酒,就缺了那气氛。青菜、藕、鱼、酒是必上的,别的菜,可有可无。对于这些菜,父亲自有他一套说法:青菜,亲亲热热;藕,年年有后;鱼,岁岁有余;酒呢,自然就是调节气氛的调味剂。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烟花璀璨整个夜空的时候,空气里满满都是年的味道,酒的醇香。

掐指一算,父亲离开我们已十余年。忆及他大病之时,许久都未喝酒了,我给他斟了一杯红酒,父亲微微地啜了一口,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喝酒其情浓浓,其乐融融,微醉时,如躺云里,舒飘飘,忘却烦恼;酩酊大醉时,如从高处往下坠,又如低处往上升,亦仙亦死,妙不可言。我是生不逢时,你们都要走好自己的路。”随后,父亲用颤抖的双手捧着酒杯一饮而尽。惜哉,痛哉,哀哉!不久,父亲便离开了我们。走后,遵照生前嘱咐,我们把他葬在他自择的墓地,墓碑上刻上他亲自撰写的墓联:睡地六尺凭我尽,山川万里任人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