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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二叔的文章 / 二叔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一个人的烟火

文/年华似冰

母亲属蛇,生于1953年,一出生就赶上挨饿,一长大就经历了文革。

那个年代出生的人,因为对饥饿的恐惧,对食物有着与生俱来的敏感。他们往往不挑食,任何食物在他们的眼里都是平等的。也因此,美食是一种奢求,吃到美食如临天堂。这与前面说的任何食物在他们眼里都是平等的并不矛盾。食物只是用来充饥的,美食却是用来享受的。感谢母亲,她使美食成为我们的食物,让我们在充饥的同时又对食物有了更多更美的追求。

姥姥对母亲不好,非打即骂,从出生到出嫁,母亲几乎每天都在忍受着姥姥的鄙视。母亲现在已经释怀,然而,二十多年时刻存在的这种精神上的高度紧张恐惧一直影响母亲到现在。每当有人声音大点或紧张点跟母亲说话,她就本能地心慌然后出汗,好像厄运降临。所以,我和妹妹对母亲说话的时候不管多大的事都心平气和,不管跑多快跑多远,都会在门口把气喘匀了再走到母亲身旁说话。

姥姥共生育了六个孩子,全部成活。在没有另外两个小女儿的时候,她最爱自己的三个儿子,而对母亲总是怒目相向,稍不如意便是一顿毒打。据母亲说,姥姥是有严格的家规的,比如家里偶尔吃一顿面条,最大的碗当然是姥爷的,然后那些面条是这样分配的:大儿子一大碗,因为大儿子有政治前途,十六岁入党,后来成为了这个村的村长;二儿子一大碗外藏起一碗,因为他的二儿子脾气暴虐,吃完一碗如果不饱就会骂娘,也应了好哭的孩子有奶吃这句话;三儿子一大碗,因为他最小也最乖。而母亲,只能继续吃那难以下咽的红薯干。有一次母亲再也无法容忍这样的分配原则,拿起红薯干扭头离开了锅台,在院子里抽泣着吃完自己的晚餐,姥姥拿起笤帚照着母亲的头扔去,一边还骂骂咧咧:娘的,吃着我的饭还生我的气!

红卫兵当时差点把姥姥拉出去批斗,理由是她“虐待毛出席的儿女”.结果是我的姥爷的当村长的大哥依靠自己在村里的权势和心机把几个红卫兵忽悠晕了后以每日清晨对母亲大声朗读毛主席语录作为惩罚了事。

母亲的待遇当然没有改善。

母亲结婚了,没有嫁妆,她被一个人骑着一辆借来的自行车接到了我的爷爷家。每次回娘家,母亲都要为姥姥买她爱吃的口酥,姥姥舍不得吃,都会给他的三个已成家的儿子送去,然后规定母亲要把自己家打的粮食分点给他的儿子,因为他的三个儿子过得不好。

姥姥最后是得肠癌去世的,在她最后的日子里,母亲每天赤手抠她的排泄物,从来没皱过眉头。她把自己家里唯一的一只老母鸡炖了一块一块的撕给自己的母亲吃。

在母亲面前飞扬跋扈了半辈子的的姥姥,终于低头。每次因病痛叫唤得不人不鬼的时候,她只想攥住母亲的手。“我只有这一个好孩子,我想吃你做炖的老母鸡”就是她全部的临终遗言。 二

父亲当了五年的民办教师,月工资五元至十元不等。1984年终于有机会成为一名有编制的教师时,他决定碰碰运气去考师范。

上午考试完,父亲垂头丧气地回到家。

母亲问:还行吗?

父亲答:不好。几个一块去的人考试完后对答案,我跟他们都不一样。估计考不上。

母亲什么也没说去做事了。

我下午不想去考了,父亲已经心如死灰。

母亲又回过头来,皱着眉头说:那怎么行,碰碰运气也得去。

天降大雨,母亲把化肥袋子做成个简单的斗篷。她一步一步艰难的在泥水里挪动着早已灌满水的布鞋,那布鞋一会掉在身后的泥水里,深陷其中,母亲只能退后一步找鞋。就这样走走停停,伛偻的身影伴随着雨水,她敲开了村头老王家的门。

老王问:啥事?

母亲答:你的雨靴子在家吗?他要去考试,怕陷在泥里走不动耽误时间!

母亲把靴子放进化肥袋子原路返回。

回到家,母亲生火做饭。她把家里的老咸菜放在篦子上蒸,出锅后加入仅有的一点麻油放入葱花和香油。这是给父亲在路上吃的。拿出刚蒸的馒头,和咸菜一起放进化肥袋子,硬推着父亲离开家门。

父亲考上了,是镇里唯一的一个。

父亲说:是你做的咸菜帮我的忙了。

三块立着的板砖,围成一个完美的三角形,上面支着一口小小的铁锅。我从家门口拾来麦秸秆做柴,母亲轻巧地划了洋火,顺着秸秆那火苗蹭蹭往上挠着锅底。一看到这个我心里的小兴奋也像那火苗一样。那时候,家里穷,舍不得点煤,每当母亲在院里点起柴火支起锅就代表家里要开荤了。母亲倒上油,那油是家里种的菜花打的菜籽油,一进锅就“呲”的一声,然后贴着锅壁抖动起来。母亲把早已切好的葱姜蒜放进锅煸炒,一会由锅底散发的香味便扑鼻而来,我闻着那夹杂着土香、油香的气息,

肉是五花肉,白的地方是那种精白,红的地方时那种暗红,刚放进锅,猪油便从肉中挤出,加入了这场欢乐盛宴。肉炒半熟,母亲往里面放入茄子,有时放白菜和粉条,加入各种调料,盖上高粱杆截断用纳鞋底的绳穿接而成的老锅盖,我们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仿佛是一种煎熬,母亲的菜出锅了。肉闷茄子或者白菜肉炖粉条,名字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香味已经弥漫了整个小院。母亲微笑着看着两个馋猫,“哈哈,别急,都有”.母亲把菜一分为四,她和父亲的最少,我的最多,上面漂着大部分的肉片,临了母亲还要把她碗里的分给我一点,然后看着我大快朵颐。有一年冬天吃粉条的时候,由于用力过大,那粉条被我吸在了鼻尖上,满是油,母亲的笑声吓跑了冬日的雪花。

母亲的饭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她天资聪颖,作出的饭绝对一天不会重样而且充满创意。比如鸡蛋汤里会加点精心调制的葱花,那一抹碎碎的葱花在汤碗里围城个圆,如一个精心布置的舞台,跳舞的则是那松软的鸡蛋花。

烹饪,在母亲的眼中没有固定的法则,一切以口味为先。我最爱吃母亲做的排骨。母亲爱干净,所以买回的排骨会反复清洗,把裸露在外的猪血洗净,然后入锅用水煮上一煮,撇去浮沫,空干后用油炒,加入花椒、茴香、陈皮。加水母亲有讲究,要想汤味鲜美加凉水,想肉嫩加热水,如果两样都要,则加凉水大火烧开,转入小火慢炖。做法不复杂效果却出奇好。出锅的排骨加入香菜,肉香裹挟着菜香一起涌入鼻孔,舌尖上的味蕾顿时兴奋起来,跳舞般吸引着口水直流。

仅仅吃肉是不够的,母亲的精心还体现在吃肉时要配上蔬菜,调个凉黄瓜或者凉拌银耳,多放醋,既解油腻又清口,荤素搭配,这一张一弛之间体现了母亲高超的智慧:既严格又温婉,既雷厉风行又细致入微。

母亲乐善好施,家里做了点稀罕饭,她总会和邻居们分享,有时是一碗肉,有时是蒸年糕,有时是几个粘豆包……

我们村西头有一位对书法颇有研究的女教师在受了母亲年糕的恩惠后欣然提笔,把一副“蕙质兰心”的字裱好送到我家。

邻居二叔最爱吃母亲包的大包子,拿起一个先吃一头,那里的面多,却浸了肉香,吃到中间,白菜和肉香混合,双重的美味,吃到最后,还是面多一点,却是白菜和肉香兼具。母亲好像施了魔法,她做的包子放油很少成熟后那油却如蜜汁般溢出,二叔吃着还不忘舔着流到手指间的油水,“孜孜儿”的惹得我们指着他的鼻子说馋。二叔佯装生气,“我馋,你该怪你妈包的包子馋人!”我们哈哈笑起来,我们当然知道啦,因为他已经吃到第八个啦!

后来,二叔去城里干活,饭顿的时候,一大伙子人挤在一个包子铺里吃包子,二叔从来不去,当别人向他炫耀包子铺里的包子多么美味时,二叔总嗤之以鼻:你去尝尝我三嫂做的包子再咧咧吧!

凑巧的时候,母亲会为二叔送几个包子,二叔舍不得吃,每顿饭只吃一个。

后来二叔离开家门去外地闯荡,临走前给母亲磕了个头。

小时候喂我饭的时候,母亲手拿筷子一口一口地喂,这时,我最爱看她的嘴。如果喂我的是一大口,她的嘴也会和我的嘴一样张大,如果是一小口,她的嘴会轻轻的张开。我从她的口型也可以判断这一口饭的多少。如果嘴撅起来,那肯定是我不想吃的时候。我问母亲:娘,你又不吃为啥张嘴哩?母亲回答:儿啊,我替你使劲呢。

我长大了,不需要母亲喂了。每次吃饭,母亲总爱坐在马扎上看我吃饭,我吃大口,母亲也张大口,我张小口,母亲也一样。我喝粥,母亲会离着老远对着我的碗吹气,然后把嘴唇噙得扁扁的,学我围着碗沿儿喝汤,她是怕烫着我吧。喝完了,母亲长舒一口气,学着我的样子拍拍肚皮,轻轻地问:吃饱了吗?

我有孩子了,她还是那样张着嘴喂女儿饭。女儿掐奶了,每天不喝奶粉又哭又闹,没办法,只能以奶粉为主食。母亲看到后很着急,她说不能这样惯孩子。于是,每当女儿要喝奶时,她一边应承着,一边快步走到厨房,打开火,加水,放面叶儿,出锅前加点油菜或酸菜,滴入几滴香油,多放点醋,五分钟不到,一碗香喷喷的面叶儿便做好了。我说,我来喂吧。她问,你会不?

我学着她的样子夹起面片在嘴边轻轻吹一会,填到女儿嘴里。不一会,女儿笑起来,爸爸,你和奶奶都张嘴看我吃饭。我这才发觉,我受了母亲多大影响。我的嘴一张一合地看着女儿吃饭,母亲坐在一边也和我一样嘴巴一张一合。

女儿说,爸爸我和你一样都仿奶奶。

那一刻,母亲不好意思地笑了。

母亲不识字,她用她无与伦比的厨艺让我们一家过着有滋有味的生活。做饭如做人,母亲用他的手艺煮沸了热情和对生活的希望。她做的每顿饭都影响到我做人的原则:随意、自然、不拘谨,还要务实。而支撑着一切的,是母亲超然的智慧和美丽的天赋,还有那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烟火。

感谢母亲!

回味父爱

文/马西良

爱,其实是简单而平常的字眼,爱不是海誓山盟,不是急风骤雨,也不是甜言蜜语。爱是早晨的阳光温暖而和煦,爱如茉莉花香,爱是路边无名的小草,清香淡淡而馨香满怀。父亲离我们而去已有三十个年头,回想父亲的音容笑貌,品味自己的人生之路,慢慢感悟出父爱如山的哲理。

父亲是从困苦中长大的,十二岁时老爷去世。当时二叔才九岁,家里没有地,在艰难困苦的生活中,父亲、二叔在奶奶的抚养下长大。后来年幼的父亲跟人学织布,靠一梭一梭的轮回为家里挣点钱度日。二叔很小的时候就给有钱人家放牛,后来,家庭实在困难,只好把二叔送到县教会办的孤儿院。到我记事时,父亲虽然在村里当小队会计,仍做木工活,打纺棉车拿到集市上卖,添几个零花钱,以弥补生活的不足。后来,父亲靠几天私塾学到的功底,成为村的会计。而二叔靠自学和钻研成为悬壶济世名振四方的医生。

父亲刚正不阿,干工作从不马虎。父亲做帐从来一丝不苟,字迹清楚,因而常常得到上级的好评和奖励。年终决算是一年之中会计最忙的季节。一到冬天他们几个会计关起门来,集中一个地方办公。算盘珠子“噼哩叭啦”,有时为了几分钱合不上帐,他们一整就是几个通宵。晚上加班,天再晚再饿也没有人去仓库抓一把花生。生产队里一到秋未冬初才刨地瓜,晚上分到很晚。回到家,父亲常常是冻得嘴唇发青,但他自己分得的地瓜还在地里没有拉回家。

我们家兄弟多,父亲为我们操碎了心,每到冬天,父亲总是千方百计买点焦沫炭渣加上粘土,用水和成煤饼,晒干取暖度冬。记得当我上到初中一年级的时候,父亲喊着我到八十多里外的小煤窑买煤。父亲干瘦的身材弓着腰推着独轮车往回走,天气已十分寒冷,父亲仍然头上冒着热气,一步步往家挪。我在前面拉着车子,跟着车,看着父亲推车的样子,我十分感动,心想今后一定好好学习,挣钱让父亲享享福。

父亲一生爱干净,自己的衣服一般不麻烦别人,每天他都要将家里桌椅抹一遍,地扫得很干净。他用的玻璃罩煤油灯,总是擦得干干净净,灯罩拿下来,放上一点酒精,然后用嘴哈热气,再用软纸擦试一新。他用的茶壶、茶碗,每天都洗几遍。每到夜深人静时,父亲总是把水桶洗刷干净,然后到河里挑两桶水,等第二天烧茶喝。

父亲任职期间,一直担任国家统计局滕州市家庭记帐点的负责人,安排农户每天将收支情况全部记录下来,大至买一架缝纫机、收音机,小至卖几把葱,几个鸡蛋,为各级提供可靠的农户收入情况信息。这在滕州市一共三个村,其中有马河村每年都受到县里的好评,每年都会领到县里奖励的锄头、镰刀等农具。

父亲知道学习的艰难,更知文化的重要。他再困难,也没有忘记供我们上学,买学习资料,对我们学习提出要求。每当我们考出好成绩,父亲总是很高兴,逢人便夸。父亲于1977年因病去世,哥哥还有一月结婚,而我还有一个多月高考。父亲去世没有留下任何遗言,留下的只是对我们的期盼,父亲没有给我们留下家产,但给我们留下了自强不息,与人为善,胸怀坦荡,公而忘私的美好品德。

正是父亲这种高尚情操,激励着我们在人生的路上,永往直前,决不言败。

当我们膝下得子时,当我们回望老父亲沧桑的皱纹时,才懂得父爱是一种男人之爱,深沉之爱;父爱像大山,头顶耸立着威严;父爱像冰河,心里流淌着真情。时间的推移,让我们更深的感悟到父爱如山。

黑狼

文/汤文星

黑狼是俺庄李红发的外号,因为他脸黑心狠,背地里,庄上的好多人都称他为黑狼。

黑狼出生才几个月,他母亲因跟他奶拌嘴,上吊死了,黑狼是他奶和他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黑狼长的帅气,中学没毕业就跟俺庄一个叫王芳的闺女谈起恋爱,没多久,两人结了婚。

婚后,黑狼跟老丈人一家亲密无间,跟自己的老子却闹翻了脸。有次,他偷着卖他老子的豆子,被老子发现了,老子骂他狼心狗肺。黑狼龇牙咧嘴地嚷,这些年,你就会骂我,打我,你挣的钱呢?俺吃的不如人家,住的不如人家,你咋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影子?从今个起,你是你,我是我,咱们一刀两断,彻底断绝父子关系。你要是再敢惹我,我的拳头子就不长眼啦!

黑狼的老丈人喜欢占别人的便宜。一次,他跟黑狼的二叔因争地边子,吵闹起来。黑狼跑到跟前,照他二叔扑哧扑哧捅了几拳,结果,他二叔被打成胸膜炎,住了好几天的院。

黑狼喜欢赌博,老婆管他,常被他打得鼻青眼肿。黑狼有两个小孩,大的是儿子,小的是闺女,他最疼闺女。一次,他正在牌场赌牌,闺女突然跑到跟前,啪啪啪,扇了他几巴掌,黑狼抬头瞪了瞪眼珠,竟然没吭一声,立刻,走开。

天有不测风云。黑狼的闺女才十八岁,在宁波打工,先是一天比一天消瘦,最后,晕倒在车间里。黑狼两口子赶紧带着闺女去医院检查,诊断结果是白血病。几天后,闺女处于昏迷状态,生命危在旦夕,救护车把她火速送到上海市一家大医院,医生说需要六十万的治疗费用。

黑狼心如刀割,已经为盖楼房娶媳妇欠了好几万的外债,还上哪弄这么多的钱啊?他急得东奔西跑,在庄上,挨家挨户地求人救助,可怜可怜俺苦命的孩子吧,你帮俺出几个钱,下辈子,俺一家人全给你当牛做马!

黑狼的老子得知病情后,立即跑到银行,取出要饭积攒的两万块钱交给黑狼,唉,为了救俺孙女,我只有这么大的本事!黑狼红着脸,俺爸,我理解您的心情,谢谢您!

当黑狼的二叔把厚厚的一沓钱递给黑狼时,黑狼扑通跪倒在地,俺叔,我过去不是人,对不起您,请您原谅俺!他二叔弯下腰,使劲拉他,起来,起来!救命要紧啊!黑狼站起身,黝黑的脸上满是泪水。

后来,上海红十字协会获悉了黑狼的灾难,伸出援助之手,彻底解决了他闺女缺钱治疗的难题。经过两年多的治疗,他的宝贝闺女终于康复了。

现在,庄上的好多人都说黑狼大变样,有人发现他去医院献过血,有人看见他常去养老院帮助老年人洗衣、洗被,还有人说他跟红十字会签下协议——临终时,志愿捐出自己身体的各个器官。咦,灾难竟让黑狼脱了胎,换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