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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大棚的文章 / 大棚的散文

2020/03/09好的文章

甜瓜背后几多苦

文/李炳锋

汽车在田野上跑着,车后是一条长长的黄龙。哗哗闪过的刚刚吐出嫩叶的白杨树,如一排排威武的战士,它们是平原的卫士,它们是春天的哨兵。

是的,春风把绿色又召回了,一片片麦田毯子般铺展开来,露出的是深绿浓绿的身姿,它们比树叶绿得多,绿得重。这可能是麦儿即使经历严冬也不气馁也不言败的缘故吧。仔细看去,高大的白杨树虽然是绿的,但身子却是白的,是那种模模糊糊的白,是带有淡青色的白,这是青春的颜色。田野里还有一种白,是漫无边际的白色,这就是农人的塑料大棚了。远远望去,一座座弧形的大棚把大地遮盖得严严实实,就像波光粼粼的湖,就像浩瀚无垠的海。同行的张先生说,有一次美国的卫星侦察到了这气势恢宏白茫茫的物体,不得其解,还揣测是中国刚刚研制出来的新式战略设施呢。张先生的话不知是真是假,但换来的却是一行人欢快的笑声。

仔细看去,田里的塑料大棚是分两类的,一类是高的,人可以站立其中。另一类则是矮的,矮得人只能半蹲在里面,或者说只能在里面爬行。

不知不觉间,我们在一户老乡的大棚前停下。见有人来,几十口人立即就围了过来。他们知道我们是来摘甜瓜的,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一位花白头发、身材矮小、有着青铜般脸色、身穿一件单薄的红秋衣的中年男子,用他粗糙的锯齿般的手,与我们一一握着,脸上笑成了菊花。然后他让一个用棕色头巾包着头的中年女子快速搬来几把小木凳,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这女子应该是他妻子了。女子包着头,看不清面目,但从她那瘦瘦的肩和弯曲的背上,足以看出劳作对生命透支的迹象。农村男女,结婚前个个是青枝绿叶,可一旦结婚生子,很快就会被生活的凛风吹干水分,很快就会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腰。

我们入座后,中年女子很快把几个白里见黄、仅有茶杯大小的甜瓜放进一个水盆里,开始洗瓜。这是一个铝盆,黑乎乎的,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盆的本来面貌的。女人用手撩拨着盆里的水,反复搓洗着瓜,盆里的水如同盆的颜色一样,已呈暗黑色。女人洗完瓜,用同样颜色的抹布把瓜擦了几下,然后又开始洗刀。洗刀要比洗瓜简单得多,仅仅是把小刀在水盆里涮了涮就取出了,又同样在黑乎乎的抹布上把刀擦干,就开始切瓜。这一切做的是那样流畅,那样利落。待把每个甜瓜都切成瓣儿,这对夫妻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快吃吧,今年瓜长的时间长,甜得很。”

我硬着头皮吃了一口瓜,确实很甜。出门在外,身不由己。一旦把第一口咽下,后续的就成了自然行为。连续啃了几口瓜,我望了望眼前的夫妻,问:“大棚甜瓜从种到摘,大约得多长时间?”

“哎哟,得将近半年吧。”女人抢话道,“这不,俺是头年腊月初八种的苗,到现在差不多五个月了。”这时,我看清了女子的面貌,她有着与丈夫同样的青铜色的脸面,只是脸上尤其是嘴巴处的光滑,能够证明这是一位女性。

女人又切开一个瓜,接着说:“自从授粉开始,我跟他爹就吃住在这里了。”

“他爹”当然是指眼前的男子。我站起探头看了看大棚西侧的耳朵房,是一间低矮的简易的房子。房子里有一张床,两卷脏兮兮的被子麻花似的纠结在床上,其中外面被子的被头上有厚厚的脑油,不用多问,就知道这是男主人的被子。里面略显干净的被子当然是女主人的了。脑油被子的外侧还放着一个长长的手电筒,也不用多问,这肯定是晚上用来伺候秧苗或守护秧苗用的。

我又返回桌旁坐下吃了一瓣甜瓜,仔细品着,感觉是从外到里的甜。然后问男子:“这甜瓜大棚有高的有矮的是怎么回事?”

男子吸了口烟,露出黑黄黑黄的一排牙,说:“矮的大棚主要是育苗时用的。高的是甜瓜生长时用的。”稍作停顿后,他又说:“大棚矮了,一是为了省钱,二是能提高有效温热。温热达到一定程度,秧苗长高了,再换高的大棚。今年春脖子长,温热度迟迟达不到,所以瓜长得慢,长得小,熟得晚,费的工夫就多。”

我频频地点着头,又问:“在低矮的棚里干活,能受得了吗?”

“这有什么受得了受不了呀。老百姓什么罪也得受。谁不想当大款做老板呢,可那不是咱平头百姓琢磨的事。”男子说到这里,手里烟蒂的火几乎要烧着他的手,可他不舍得扔掉,仍狠狠地吸了一口后,说:“说起种瓜,最累的时候还是授粉。授粉早不行,晚不行,需夜里12点到4点,是最难熬的时候,爬在不足一米高的棚里,一点点挪着,稍不注意就把棚碰坏了。等爬过一个来回,连困加累,人就散了架。”

吃完甜瓜,我们一行又随男主人到大棚里参观。刚进大棚,立即感觉到一股热浪,是一股潮湿的热浪扑面而来。过了好大一会,才逐渐适应了里面的环境。一排排绿色的瓜秧被人工挂在水泥立柱上,上面开着灿烂的黄花,叶子的下面是一个个正在生长的甜瓜,最下面的瓜已露出白色,这是成熟的颜色,是瓜农们期盼的颜色。

走出大棚,一阵清新的柔风吹来,浑身清爽,这种清爽很快使我的头脑异常清醒,随之脑子里闪过这样的意识——瓜是甜的,种瓜的人却是苦的!

烟火七桂塘

文/李夏

“一是一人巷,二是二郎庙,三是三孝口,四是四牌楼,五是五星寺,六是六谷祠,七是七桂塘……”

上世纪80年代以前,我一直居住在合肥的西北部,与七桂塘谋面的机会不多。但我知道,它是合肥老城区环城路以内,仅次于中菜市的大菜场。

当年,七桂塘的名气还是蛮大的。关于老合肥地名,民间有一段顺口溜:“一是一人巷,二是二郎庙,三是三孝口,四是四牌楼,五是五星寺,六是六谷祠,七是七桂塘……”七桂塘能够入列,可见名声了得!

从上世纪90年代初始,我一直在三孝口附近居住,这才得以近距离地接触和了解七桂塘。

七桂塘,是一个极具人间烟火气的所在。虽然我到七桂塘买菜的次数不是太多(这事主要由内人承包了),但每每去过,总是感慨一番,你想,一个久坐写字间之人,一下子从故纸堆中走出,来到花花绿绿、活色生香的“凡尘”之中,那该是多么地赏心悦目啊!大棚下,摊位上,青菜绿茵茵,萝卜白生生,茄子紫亮亮,辣椒番茄红艳艳……水产区,鲫鱼、鲈鱼水里游,泥鳅、黄鳝盆里钻……好,活禽区到了,顺着买家的指点摊主伸手就从笼中捉出一只活鸡或活鸭,那咯咯嘎嘎的叫声,更添热闹气氛。

大棚里,虽有讨价还价甚至争争吵吵之声沸沸扬扬,但总的基调是热闹的快乐的。再来看看大棚之外。七桂塘街的东端有一处台阶,登上之后是一条走廊,通向大棚的西端。走廊的一侧是一些小门面,多是一些杂货店,居然还有一间小小的裁缝铺,记得我还在这间裁缝铺里做过衣服。眼下,寻遍整个合肥城,怕是难找这样的裁缝铺了。下了台阶,向南一折,在大棚的西头,亦有几家简易的小门面,多是卖卤味熟食的。记得有一家卖当时很时兴的啤酒鸭,可见鸭子一只只伸长脖子挂在那儿烤制,但就是看不明白啤酒是如何“加”进去的。总之,此鸭味道甚好,肉嫩,时不时我会斫上半只回家下酒。此外,还有售烤鸭的,斫半只烤鸭,摊主会将鸭肉连皮片下来打一包,鸭骨鸭脖等另打一包(这些烧冬瓜汤最鲜美),再配上小面饼、葱段和甜面裹鸭肉吃,好吃实惠,没有半点材料浪费。

在卖烤鸭啤酒鸭门面的西边,有一两家糕点店卖自家烤制的蛋糕。质地松软,价钱便宜,亦很可口。仿佛还卖一些大店里没有的米花糖、姜糖、团之类的土食,很对合肥人的味口。

七桂塘街的西端,与金寨路相连。当年,此段堪称一条水廊。一方方水池自西向东,由高而低,池面上有石墩铺就,供人行走。“水廊”的两边是一些店家,印象中以饮食店居多。东端有一家火锅店,是较早推出自助火锅餐的一家。还有两家早点店,生意红火,我曾于一个冬日的凌晨路过那里,天虽未亮,那里却已是红光冲天——生火起炉子的火光与店铺里的灯光交相辉映。时常,我会在那里用早餐,买了这家的包子,再走入那家的店堂,点两根油条一碗辣糊汤,呼呼啦啦吃得很爽。

那里还有一家大众餐馆,叫什么店名我忘了。我很喜欢那里的格局,楼下是大堂,摆放着许多餐桌。顺着木楼梯爬上二楼,又是一个小天地:四五张餐台,每张只能坐二三人,三四人,尤适三两知己小酌谈心,一杯在手,凭栏可眺,以酒助兴,谈天说地,该是何等的惬意啊!七桂塘街的西端,似有一两家卖文具百货、服装的店面,因过往年数已多,记忆不太清晰了。

如今,七桂塘经过翻新改造,如凤凰涅盘,产生蝶变,已成“香街”,非昔日可比也。我拉拉杂杂写下这些文字,只想留住当年的记忆,留住印象中的烟火七桂塘。

难忘冻蚂蚱

文/于兆杰

俗语说:“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达头了”。意思是说立秋之后的蚂蚱就没几天可活的了。可啥话也不敢说绝,大自然的神奇真是让人佩服,偏偏就有特殊者——冻蚂蚱。冬蚂蚱不仅秋后有“蹦达头”,而且能在雪后照样蹦达。咱不知道冻蚂蚱的学名叫啥,民间都这么叫。

冻蚂蚱的生命力极强,虽严寒奈何不得,在昆虫界,颇有毛主席笔下的冬梅,那“万花纷谢一时喜”的特性,让人顿生敬意。即使天降大雪,冻蚂蚱照样在雪后出来活动,在雪后的山上怕是唯一能见到的昆虫。如哪位画家在画雪景的时候,画一只或几只蚂蚱,恐怕多数人都会笑话有悖常理,是败笔,但却是现实。

雪后的冻蚂蚱毕竟动作迟缓,这也是扑捉它们的最佳时机。崔召、大田等几个山区乡镇,因地处平度市的东北部,被俗称为东北山,就出产这种冻蚂蚱。每到春节前,若是下得一场大雪,雪后来到山坡的阳面,寻一处雪化的地方,就会捉到几只冻蚂蚱。如此多走几处,一盘美味佳肴就差不多了。

在东北山区工作时,有一年正月初八,一董姓同事中午请客,早晨上班前把冰箱里的冻蚂蚱拿到脸盆里,放在室内的窗前化冻。到中午同事们下班一起到他家一看,都被眼前的光景惊呆了——满房间到处都是蚂蚱,以窗上的最多。于是,大家只好一起下手捉蚂蚱,比在野外捉更刺激,吃的时候也多了一份成就感,以后每每想起都是乐趣。

冻蚂蚱的吃法有两种,一是烧着吃,二是炸着吃。烧着吃,多是在野外,就地取材薅几把草,点火一烧就熟,也有大人捉回家在锅头里烧给孩子吃的。烧熟后的蚂蚱肚子伸的老长,香味纯真,是山乡少年们冬天的美味;炸着吃,是用油炸,最好先用热水一焯,晾干水后用慢火过一遍油,以炸透为限,然后再急火炸一遍,出锅后散少许细盐。这样制作的蚂蚱就会吃火均匀、色泽棕黄,味美至极。

近几年,随着冬暖大棚的普及,聪明的农民朋友们也紧跟科技的步伐,把冻蚂蚱“请”进了大棚。于是,乐此之道的人们,也就可以一年四季都能吃上冻蚂蚱。但美中不足的是,真正的冻蚂蚱有一股淡淡的中草药味,也许是食料草的单一而致,也许是缺少了大自然的历练,大棚冻蚂蚱则没有那种特殊的味道,终是一种遗憾。于是,也就更加怀念冻蚂蚱那自然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