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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百家的文章 / 百家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百家岩风骨

文/文钦梅

太行山南麓云台山有个地方叫百家岩,其岩壮阔,高达170米,逶迤连绵,岩下却平坦开阔,可容百家居住,据说这便是百家岩名称的由来,也有人说是“百家言”,含“百家争鸣”之意。而我更喜欢后一种解释,因为这百家岩曾是魏晋七才子的隐居地,意义必然不一般。

魏晋时期,百家岩一带的树林中,有数十亩天然竹林。据说,有七个人常在茂林修竹隐居避世,他们在突兀的裸岩间相聚,以岩为桌为凳,或袒胸露肚,或醉态迷离,或泼墨挥毫,或吟诗长啸,过着无拘无束的日子。这七个人若是市井布衣,谁也懒得去理会,偏偏他们都是洛阳城里有名望的才子,在文学、哲学、音乐艺术等方面造诣极高,他们有的与皇权有裙带关系,如嵇康是曹魏宗室的女婿,山涛是位高权重的司马氏姑表亲;有的则是权贵后裔,阮籍是“建安七子”阮瑀之子,阮咸是魏武都太守阮熙之子,王戎是洛阳尚书郎王浑之子。向秀为嵇康写的《思旧赋》堪称绝唱,当年无赋可与之比肩。刘伶的酒量、酒风堪称一绝,有“天下第一酒鬼”、“饮坛北斗”之称。他们要谋官并非难事,但在灵与肉的博弈中,他们一度选择了远离尘嚣,退隐百家岩,过着放诞的生活,刘伶曾醉倒三年才醒,嵇康热衷打铁,向秀拉风箱,默契如音乐般悦耳,李白曾有诗形容这七位另类:“懒摇白羽扇,裸体竹林中。脱巾挂石壁,露顶洒松风。”

魏晋至今,千有余年,世事更迭,沧桑巨变,那片竹林已荡然无存,但巨岩仍在,溪水潺潺,路边些许纤细修竹总是不经意地唤起人们对“竹林七贤”的记忆,嵇康在此居住长达二十余年,并常在附近的百家岩寺就寝将息,他刚正不阿,气度超凡,成了这个群体的精神领袖。他们离经叛道的想法和行为,虽让世人困惑,却让历代文人佩服。当年洛阳城内越演越烈的“曹马之争”,让整个社会恐慌。后来,山涛最早离开“竹林七贤”去做官了,并推荐嵇康出来做官,嵇康为此给山涛写了两次《与山巨源绝交书》,言辞激烈,深恶痛绝。

可以说不愿为官是“竹林七贤”的坚贞秉性,但他们敏感的嗅觉和良知又使他们内心滴血。刘伶走到哪里醉到哪里,吩咐仆人随时准备把可能醉死的自己埋葬;阮咸无视一切礼法,随心所欲,说“礼教岂为我辈而设”;阮籍常一个人驾木车没有方向地游荡,走到绝路,便号啕大哭,哭完转个方向又漫无目的地走,走到绝路又哭。一个人活在世上无路可走,这是何等悲哀!

可见,“竹林七贤”的价值观是性命比为官重要,真性情比有性命更重要。尽管他们有些人后来迫于时势做了官,却“出勤不出力”,始终保持率真坦荡的禀性。最后,嵇康也因他的率真,为蒙冤好友义愤作证,被牵连入狱,殃及性命,但在临刑前还懊恼他的《广陵散》没流传出去,要求再弹一曲,嵇康走后,“竹林七贤”渐渐解散了。

然而,历史如舞台,你方唱罢我登台,但能够流芳百世的人却不多。“竹林七贤”聚集时间不到十年,却让历代文人们永远追忆,他们的名字一一载入史册,嵇康居住的山地改名为嵇山,依然保留着百家岩寺、“嵇康淬剑池”和“刘伶醒酒台”。

我想,人无论走多远,无论曾经如何活着,但只要仍有后人想起,仍有后人评说,就说明他依然有现实的价值。或许当年的“竹林七贤”并没想到,他们的竹林相聚给后人留下了千古佳话。

一袋百家米

文/李星涛

春节长假,我每天都要伏案五个多小时,精心修改一部长篇小说稿。累了便踱出家门,到路上随便走走,放松放松。

也许是春节,人们都待在家里的缘故吧,路上的行人寥寥可数。“同志,你拾到过我丢的50多块钱吗?”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吓我一跳。我抬头一看,是个要饭的老头,腰弯得厉害,头发花白,右手拄着一根木棍,左手拎着一个白色的破口袋。他看着我,目不转睛,似乎在等待着满意的回答。我说:“我没有看见,也没有拾到!”老头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我一个年关就要了这些钱呀!”说完,老头又拄着棍,低着头,顺着路边寻找起来。

我从后面观察起这位老人,他左腿有点瘸,右脚每向前迈出一步,左脚须离地寸许,往外一甩,才能着地。我心里不由滋生一股怜悯之情,悄悄从口袋里掏出60多元钱,往路边一扔,然后大声喊:“老人家,钱在这儿!钱在这儿!”未等老人转过身来,我已快步将钱拾起来,送到老人手里,急匆匆地走了。已经到了家门口,我还看见老人站在远处,打着眼罩往我这儿看。

年初八,雪搓棉扯絮般地下了一整天,地上积雪有半尺厚。吃晚饭的时候,我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那个要饭的老头,肩上扛着一袋什么东西,站在雪地里。我还没有开口,老人一个踉跄将口袋从肩上放了下来,说:“好心人!那天的钱是你故意给我的,我丢的钱都是零票子。因为急着等钱给老伴治病,当时我就没有找你还钱!”我赶紧邀请老人进屋说话,老人不愿意,他怕鞋上的雪会弄湿了我家地面。老人把口袋打开,原来是白白的大米。“我没有什么可报答你的,这是我几天来要的几十斤百家米,留给你家孩子吃。吃了百家米,你家的孩子会受到好多人保佑的!”看着老人头发上的白雪,看着老人送给我的白米,我不由鄙夷起自己来,觉得先前对老人滋生出的居高临下的怜悯,实在是亵渎了这位善良的老人!

那天晚上,尽管我和妻子使出了各种各样留客的招数,老人还是没有留下来吃饭。门前的雪地上,只留下他的两行脚印,右边的深些,左边的浅些,不一会儿,又被纷纷扬扬的大雪掩盖得没有了踪迹。

乡情百家宴

文/冯敏生

漂泊在异乡的小城,尤其在过年的时候,我十分想念大院里那渐行渐远的百家宴席。

记忆中的百家宴席,时常牵动我袅袅的乡愁。年少时,我所居住的小山村,三面环山,一条清澈的弘农涧河水,静静地从村前流过。全村不足五十余户人家,除了十七八户本地户之外,大都来自四面八方。我家所居住的大院里,共有七八家人。有的来自陕西丹凤,有的来自四川广元,有的来自邻县卢氏,还有的来自豫东开封师院的三名下乡知青。

我们大院子坐北向南,房子是土墙青瓦,矮矮的屋檐下,悬挂着一串串鲜艳的红辣椒。大院里很宽敞,是小孩子玩耍嬉戏的快乐天堂,是青年人唱歌跳舞的俱乐部,也是大人们聊天拉家常的聚集场所。在我们大院里,大家共用一个大院大门,共用一个茅厕,共用老核桃树下的一口古井。院里人虽然口音不同,文化层次参差不齐,但是,邻里之间,和睦相处,相互理解和尊重,敬老爱幼,互帮互助,其乐融融。倘若哪家率先做好的可口饭菜,就拿出来和院里人一块去分享;倘若哪家遇到一些困难,大家都积极地想方设法地帮助解决。总之,大家相处得亲如一家人。

尤其到了过年的这一天,我们大院人习惯地在宽敞的院子里,摆起来了百家宴席。这“百家宴”,其实只是我们的院里七八家人摆的宴席,是院里有文化的三伯,特意起的名字。有时每家每户人自带食材,大家喜欢聚拢在一起共同去做;有时,各家各户提前在家里做好自家的拿手好菜,一起摆在长条橡木桌子上,共同去分享。大家无论以哪种方式,都想图个热热闹闹,欢乐喜庆。

有一年,我们大院里的百家宴席,令我终生难忘。记得那天,村子对面山峦上的积雪开始消融,冬日暖暖的阳光照耀在我们大院里。大红灯笼,格外耀眼,火红的春联,分外醒目。台阶上的一台收音机,播放着《百鸟朝凤》喜庆的乐曲。男女老少,穿新衣,戴花帽,喜气洋洋,整个大院里,洋溢着节日欢乐的浓浓气氛。瞧,一盘盘诱人的饭菜端上来了。三爷香气扑鼻的“红烧肉”,三伯金黄酥脆的“爆炒柴鸡”、印盒伯滑嫩爽口的“米粉肉”,四娘的“牛肉豆腐煲”,社子哥家乡四川的“麻辣火锅”,还有来自豫东知青的绝活“二黄”,其实就是干炸炒面,配以炒鸡蛋、番茄酱等之类的汤汁。就在百家宴席上众多的拿手菜中,要数父亲做的“砂锅炖肉”了。父亲年轻时是村里村外有名的厨师,如果那家有红白喜事,那儿就有父亲忙碌的身影。我看见父亲在做“砂锅炖肉”时,首先精心挑选好肥瘦适宜的五花肉,用刀切成薄片;接着,在铁锅里将葵花籽油加热后,放些姜丝、大茴、花椒、干辣椒炝锅,再将五花肉片过油干煸,加些冰糖、料酒、酱油上色,之后起锅;其次,父亲在炭火上架起一只瓦蓝瓦蓝的大砂锅,倒满热水,放进酱红色的五花肉、熟猪油、白萝卜、黑木耳、平菇、干蕨菜、粉条等,配一些五香作料进行清炖。炭火很旺,砂锅里五花肉炖的“咕嘟咕嘟”作响,香气缭绕。最后起锅时,父亲还要在上面撒些绿色的葱花、香菜等。

百家宴席上的饭菜上齐了,七碟八碗,盆盆罐罐,香味弥漫,丰盛可观。就在每次开席之前,总由德高望重的三伯致新年贺词,然后围在桌旁的男女老少三十多口人,共同举杯喝年酒,祝福美好的新年。开席了,大伙们纷纷品尝着美味佳肴,开怀畅饮,欢声笑语。我们小孩们吃饱喝足后,就在大院的角落里放炮仗,打陀螺,荡秋千,做游戏。大人们在桌旁,畅所欲言,憧憬着美好未来。有时大家兴致正浓时,三伯的板胡,印盒伯的二胡,小鱼哥的三弦,几位知青大哥的口琴、手风琴,倒是派上了用场,组成了一支小乐队。伴随着悠扬的乐曲,社子哥演唱的《智取威虎山》杨子荣的京剧选段,引蓉姐表演的《红灯记》李铁梅的豫剧选段,把整个百家宴席浓厚的氛围,推向新的高潮。一桌百家宴席,把大家的心灵和情感紧紧地融为一体,邻里之间浓浓的亲情和友情,不时地在蓝天下荡漾、延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