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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除夕夜的文章 / 除夕夜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炉火映红除夕夜

文/徐泰屏

三十夜的火,月半夜的灯——在鄂南西凉湖沿岸一带的村落中,许多村民仍保留着在除夕之夜燃着炉火守岁的过年习俗。

也许是因为西凉湖沿岸一带林木稀少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湖风吹老少年人”的缘故,千百年来,村民们总是对熊熊燃烧的炉火充满了渴望与憧憬,甚至把在冬日里拥有一炉温暖之火,当成了四季里最大的奢侈和享受,并慢慢形成了在除夕之夜燃着炉火过年的习惯。岁来岁去,习以为常。对于一种传统民俗的钟情与坚守,使得西凉湖沿岸一带村民在“小寒大寒杀猪过年”的同时,各家各户也早早地为准备除夕之夜的柴火而忙开了。一到腊月,各个村落之中就呈现出一派东家老爹锯木头、西家小伙劈板柴的忙碌场景,家庭主妇和年幼的孩子们则在冬日的暖阳里,忙着晒柴和搬柴,邻里之间似乎拉开了一场精心筹集除夕之夜柴火的比赛。

除夕之夜的炉火,一般是在村民们吃完了团圆饭之后,由家中的长者在青砖砌成的火塘里点燃,点火之前还要燃放鞭炮,整个过程充满了一种神圣而虔诚的宗教气息。炉火一旦点燃之后,家中的长者就自动成为了固守在火塘边的添柴看火人。他一边用一把铁钳把一块块干柴夹进火塘之中,一边护着一炉熊熊燃烧的兴旺之火。这火从腊月三十夜,一直红红火火地燃烧到大年初一清晨。

在除夕之夜用一炉熊熊燃烧的热烈之火守岁——对于鄂南西凉湖沿岸一带的村民来说,既是一种幸福和富裕的象征,也是一种对于红火日子的由衷期盼与祈愿!

除夕夜的花炮

文/霍寿喜

起初,是等待大哥回家。刚进入腊月,父亲就摇着大哥的信件对我说:“商校腊月十九放假,二十你大哥就能到家了!”我听罢,竟然有点失望——早着哩,还要等半个多月才能见到大哥。

我急切地盼望着大哥回家,不仅出于兄弟间的思念之情,更因为大哥承诺寒假回家会买许多花炮。一年前的除夕,“孩子王”文胜从集镇的亲戚家弄回几枚“满天星”花炮,我和大哥除了好奇,就是羡慕。除夕之夜的稻场上,村里所有的小伙伴围成一个大圆圈,就见文胜站在中央,耀武扬威地叼着一根香烟,一枚接一枚地燃放“满天星”,时不时还挥舞着手臂,让喷出的火星流动成各种光彩的形状……当大哥提出自己也想燃放一枚时,文胜神气地摊开双手:“完了,刚好放完了,明年过年再玩吧。”

文胜说的“明年过年”,实指1979年春节。往前推半年,大哥初中毕业考入“商校”,成为小村庄第一位“跳出农门”的读书人。记得大哥离家时,父亲挑着担子(一头是木箱,一头是被子)在前面走,我和母亲在后面送,我一路无语,直到父亲和大哥上了长途客车,母亲挥泪道别,我才对大哥喊道:“过年回家时,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你买花炮!”见大哥使劲点头,我便猛地转身……

半年一晃就过去了。这个时候,文胜已经辍学了,已经不好意思到亲戚家蹭花炮了,但他很关心我大哥何时回家。有一回站在墙根晒太阳,我故意炫耀说:“大哥回家,肯定要买花炮,买好多好多。”文胜倒没有什么不服,只是张嘴大笑,他的门牙很大,又从没刷过,在阳光下就有点像金色的玉米。腊月二十,我和弟妹们在村头候了大半天,终于接到大包小包的大哥。我第一句话就是:“买了多少花炮?”大哥递给我一只黄色帆布包:“这里面都是花炮,一定要轻拿轻放哟。”我当时那个高兴啊,举着那个帆布包直蹦直跳,全然忘记了包里物品的化学成分,与董存瑞举的炸药包没什么太大区别。“这东西哪能挥舞呢?”进了家门,大哥轻声埋怨了我一句。父亲见状,就笑着解释:“寿喜盼这东西已经盼了半年了!”帆布包打开后,我被里面五彩斑澜、形状各异的花炮吸引住了,坦克,小火箭,地老鼠,冲天叫,应有尽有,文胜的那种“满天星”,算是档次最差的了。那天晚上,大哥在文胜家门口偷偷燃放了一只“地老鼠”,可把文胜家里的人吓坏了。“地老鼠”真的像老鼠一样,闪电般地疾窜,就听文胜的妈妈大叫一声:“鬼火!”

这以后,大哥再也舍不得玩第二枚花炮了。“等三十晚上再玩,玩它一两个小时!”大哥的心思我明白,他一定想起了一年前的文胜。过小年时,家家都放爆竹,但大哥的花炮硬是没动一枚。趁大哥不在家时,我和三弟把花炮全挪腾到大桌上,排成两个战斗阵营,我们嘴里模拟着坦克、手榴弹、机枪的声音,手则不停地推着花炮——这就算是“战斗”了。幸亏父亲及时制止,否则,肯定会有许多花炮引子被我们弄掉。大哥更是细心,时不时将花炮拿出来晒晒(自然也有显摆的意思),每次都把文胜吸引了过来,他指点着花炮,说哪个哪个他见过,又哪个哪个很好玩,诸如此类,其实也是显摆。

在我的记忆里,感觉1979年的除夕夜来得最慢。做米面,蒸送灶粑,杀猪,炸糯米圆,这些经典的过年吃事,对一惯嘴馋的我竟然没了什么吸引力——我把心思都放到花炮上了,只盼着除夕之夜的“火树银花”。

除夕夜终究还是被我等来了。当大哥带着我和弟妹奔到稻场时,文胜和一些孩子已经在此恭候了。我兴奋地喊叫:“放花炮喽,放花炮喽!”竟然喊来几位凑热闹的大人。我让人群围成圆圈,让大哥站在中央,又喊了一声“放”,大哥便开始燃放花炮。因为早就研究了花炮构造,大哥的动作很熟练。那些花炮,有地上旋的,有向上喷的,还有空中飞的;有炸的,有叫的,有无声的……几乎每燃放一种花炮,都会引来一阵欢呼,其中,文胜的声音最大。约摸一个半小时之后,花炮只剩下一枚“大礼花”了,大哥问我敢不敢放。我说不敢,但文胜叫了一声“我敢放”。大哥笑着摊开双手:“明年给你放吧,今年就算了。”说完,就点燃了“大礼花”,这枚花炮,因容量较大,竟然燃放了五、六分钟。放完了,我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失落。但文胜的情绪开始高涨了:“今晚太过瘾了,不用我动手,就看了这么多花炮,真是赚大了!”

时至今日,每逢除夕,看见孩子们燃放花炮,我就想起1979年的除夕之夜,脑海里就会闪现出大哥燃放花炮时的神情,被花炮照亮的稻场,光亮中的氤氲之气,伙伴们的欢呼和妙语,当然,还有除夕前的幸福等待……

难忘的除夕夜

文/金瑞麟

我对1995年的除夕夜刻骨铭心,这是因为,正当人们欢欢喜喜准备过年时,我已年过古稀的老母亲却因病住进了国棉三厂职工医院。

在病房里,望着老母亲那衰老而苍白的脸颊,再望着那一瓶又一瓶总是打不完的“点滴”,我艰难地打发着时日。老母亲是因哮喘突发又住院的,一连几天都是输氧气、打“点滴”。说起她的病体,真让人不堪回首。她十五六岁就进西安大华纱厂当工人,之后又在西北国棉一厂、三厂干了几十年,可谓辛劳一生。在婚姻上又不幸,先是同我的生身之父离婚,后来又两次成家,丈夫也都先她而去,结果把养活五六个孩子的重担压在她一人身上。生性好强的她,仅依靠微薄的工资收入养活全家。待孩子们都长大成家之后,她的身体也积劳成疾,从50多岁起就因关节炎、肺气肿等病频频住院。为这,厂医院的大小护士、医生,没有不认识母亲的。而母亲能从50多岁活到70多岁,已不啻是一个奇迹了。所以对老母亲这次住院,我那久经磨炼之心亦不觉什么是紧张了,只是默默地守护在病床前,以尽人子之孝。

同病房里,还有一位老太太,也是重病号,守护她的是她的大女儿。或许是因为“同是母亲病重”,也便算是认识了,有时我们互相照看着护理一下。后来交谈才知,她母亲患的是脑萎缩症,还有糖尿病,所以情况也相当不好。一天一天过去,新年已近在眼前了。虽说有时弟妹们也来替换一下,但更多的还是我们这长子、长女守护在各自老人的病床前。

不知不觉,已到除夕之夜了。平时人满为患的医院大楼里寂静无声。就在这时,从远处飘来了欢笑声、掌声,不用说,这是中央电视台正在播放春节联欢晚会,冯巩和牛群正在说相声哩。这时候,我是多么羡慕那些能团聚在电视机前的家家户户啊。想象着我的妻儿也在家里,心里有些怅然,于是便用双手捂住脸。也就在这时,同是在当“守护神”的那位大姐,却用手推推我说:“你回家去看看吧,这有我照看着。”我回头看看仍在沉睡的老母亲,再看看她的老母亲,不放心地说:“你一人照看两个老太太行吗?”她笑笑说:“没问题,再说两个老太太此时也都困倦了。这是女病房,你老待在这也不太方便啊。”我无话可说了,只好连声地说:“真是太谢谢你了,太谢谢你了。”

老母亲之后病体虽仍未痊愈,所幸上天哀悯,又赐老母亲活至87岁。如今,时逢猴年春节来临,又想起这段除夕往事,便心绪难宁。好人一生平安,相信那位热心助人的大姐定会健康长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