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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二舅的文章 / 二舅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看尽春归落花时

文/杏花飞雪

好久没有写文字了,此时指尖敲打出的却是怀念与悲伤。

2016年元月元日,农历冬月二十二,极疼爱我的二舅去世。自检查出重症直到去世,仅仅八十天。八十天,于一个人的一生,太短太短。怎么亦无法相信那么身强体健的二舅就这样匆匆离去。

清晰记得表弟与老舅去医院取拿化验单那天,二舅就像个胆怯的孩子一般坐在沙发上,腿脚规规矩矩,正襟危坐,似乎放纵了它们便是放纵了医院的无情。其实,我们早已看过化验单,那是无可回转的死刑书,我们懂得了什么叫无力回天。当时自己尚在工作中,大表弟将诊断书拿给我看,自己的泪水立时便滚下来。夜色渐临,老舅与大表弟迟迟未归,那对叔侄实实的是不知该如何向二舅交差。

他们仅仅是将拍出的片子取给二舅看,二舅看了,一言道破说,这是体内长了东西。而这个东西,我们都知道那是何等可怕。自己遂欺哄他说,他若是亦能看得明白诊断片子,便可以做医生了。其实,二舅内心里是明白的,他慌恐中一定有着太多的不甘心与不敢相信与无法面对。

一直用药,亦只能用药物来做保守治疗,其它的方法亦无须考虑。他在等候表弟去取诊断书时对妈妈和我说,他并不怕死,惟放心不下二舅母与小表弟,及我。此时,那些话语依然响在耳畔。

妈妈的心是自知道二舅的病情时便是碎得四分五裂。手足情,那的的确确如割断手脚般疼痛吧?八十天,妈妈似乎老去了十岁的样子。每每给二舅打电话,自己怕辛苦他,不会占据时间太久,如今,手机里一直存着几次自己与二舅的通话录音。寂静时,会点放开,如斯人在畔。

二舅病危。那一路上天蓝若洗,雪色皎莹,还有多少时日便会出暖花开?斯人却再亦无法看见。那么美好的生命,任谁亦挽留不住,痛断的何止是肝肠。

奔进房间,月前得见的二舅已经被穿好寿衣,张开着嘴,缓缓的呼吸着。最后离开他时,他尚在朦胧的睡意中,迷迷离离应着妈妈与我,当时自己轻轻抚摸着他的脸说会再来看他。一别,永诀。

抚摩着二舅青灰色的面庞,一声声呼唤着,泪如决堤之水。呼唤着他,一遍遍问他,是不是不再疼自己了?他是舍得身单影孑的外甥女的,他亦是舍得他的发妻他的娇儿,否则,为什么那么多的哭声与呼唤都无法唤醒他?贴近他的耳畔,一声声告诉他,小春儿回来了。

二舅在病中,从来没有喊过疼,恰恰是他的要强与坚强要了他的命,但凡他软弱一些,或许便不会失去最好的诊疗机会。他从未烦搅过谁,舅母是深爱他的,用尽心思对他好,这便消弭掉了我们心头的一些芥蒂与荆刺,往事已矣,原谅与宽恕,莫过如此。

那三天里,天气好得不可思议,竟是不像是在数九严寒天。冰雪在阳光下淡淡的融化着,天空碧澈,而似乎依旧触手可及的二舅却安睡在冰冷的黄土垄中,被大地吞噬。果真尘归尘,土归土么?

一直哭泣着。眼睛已经肿胀得不行。怎么亦不能接受他的离去。就像梦幻一般。如果真的是可以醒来的梦该有多好。

自有记忆时,便有二舅的身影在心头。常常抱怨长自己一十三岁的二舅似乎有虐待倾向,他疼爱我时一定要将自己折腾得大哭大叫亦不肯放手,偏偏要待外祖母在他手里将自己救下方作罢。用外祖母与妈妈的话说,自己偏偏又是不长记性的,每每,一定还是会奔向他向自己敞开的怀抱,结局一定是雷同的,会又一次被他弄哭,他会遭了外祖母的责骂而去,在下一次,自己还是会忘记曾经的泪。

莫待花落空折枝。生命是何等脆弱又是何等短暂的东西。那么多贪恋着的与流连着的,竟是一丝丝亦不能随身而去。真真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呵。

“水梦”汤池

文/倪邦瑞

有梦的地方不一定有水,但有水的地方一定有梦。梦想一旦付诸行动,就会变得神圣……

初夏时节的一天,下了一夜的蒙蒙细雨终于停了下来,太阳从薄薄的云层里慢慢地钻了出来,洗艳的小花,晶莹的小草,让雨后的千年古镇格外清新美丽。我和几个朋友如期相约,在披着一身绿叶、裹着暖风跳动的汤池,尽情地潇洒一回,浪漫一回。

也许是雨后初晴的缘故,漫步碧水如蓝的金汤湖畔,举目眺望,烟波浩渺,若虚若幻,激起的涟漪把水中青山的倒影摇晃得时隐时现,五彩斑斓;遥望远处的白云山,云雾萦绕,紫气升东,山顶上的古刹白云禅寺被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唯有那祈祷的钟声不绝于耳,震撼人心;走进相思林,风儿带着微微的暖意吹拂着,送来一阵阵布谷鸟的叫声。那成双成对的相思树或拥或抱,或交臂相依,或窃窃私语,一派伊甸园的美妙风光。

我一边游览一边欣赏一边沉思,作为汤池形象的代表作,这独特的一湖一山一林的自然景观和生态环境,为什么到处热气腾腾,充满生机和灵性?是不是与地下的温泉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是不是温泉脉动的神韵造就了人间这块宝地?

一连串的疑问,让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遥远的过去。我的外婆家住在汤池小集镇的郊区,说是集镇,其实就是一条一公里多长的狭窄街道,两边只有寥寥几家小商店和饭馆。最引人注目的要算是一家温泉澡堂,几分钱就可以洗一把温泉澡,还提供一杯当地盛产的兰花茶,惬意而舒爽,令人心旷神怡。记得小时候,母亲常带我到汤池二舅家玩,且一住就是好几天。二舅家紧挨着小镇的旁边,不远处有一口温泉井,水温大约在60度以上,一年到头冒着热气,哗啦啦地流淌。附近的村民们无论是洗澡洗衣服还是烫鸡烫猪褪毛,祖祖辈辈都用最原始的方式享用一分钱不花的地下热水,也算是一种福分吧。可能够识文断字的二舅却不这么认为,他常和别人谈论说:“这热水一年四季白白地流淌,啥时候才有个头啊!”尽管那时候我不怎么懂事,但我从二舅紧皱的眉宇间,看出他些许的忧愁,些许的企盼。

上个世纪90年代,一只“金孔雀”飞到汤池,而且就在二舅的那个村子“筑巢”,建起一座现代化的温泉度假村。二舅和村民们告别了那片贫瘠的土地,离开了那口世世代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温泉老井,高兴地搬进了“金孔雀”旁边的美食一条街。二舅和小表弟开了一家山珍农家乐,专门向游客提供本地深山产的竹笋、野菇、百花菜等美味佳肴,生意十分火爆。长期在南方打工的大表哥看到家乡的变化,毅然加入了“凤还巢”的行列。他把新观念带到小镇,投资开办一家旅行社,推出“汤池一日游”、“养心健体温泉浴”、“采茶体验”和“环巢湖游”等多个旅游项目,一年收入相当于打工时的好几倍。

温泉水“活”了,沉睡千年的小镇有了生命的跃动。十多家因水而建的疗养所应运而生,一批集沐浴、休闲、养生、美食于一体的现代化大项目纷纷落户,温泉的康复疗养、美容养颜、医疗理疗价值赫然显现,并向更高层次的开发利用迈进。北宋王安石《咏东坑泉》中“一气无冬夏,诸阳自复兴”的赞美早已被“人间瑶池”、“世界爱情公园”和“中国最美乡村”的光环所覆盖,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幅最新最美的水墨画、风景画、旅游画和生态画。

有梦的地方不一定有水,但有水的地方一定有梦。梦想一旦付诸行动,就会变得神圣。二舅和许许多多的汤池人一样,因水生梦,由梦得福,他们活得很幸福,很有尊严,因为他们实现的是一个有着温度的“水梦”……

我家的春节消费史

文/余平

春节是举家团圆的节日,又是居民购物、旅游、娱乐等消费集中的传统佳节,家里人这个时候花钱都很大方。

从前物质匮乏,家里人手头紧,往往是攒了一年的钱都留着春节花,美其名曰钱花在刀刃上,现在想来那样的节日突击消费不太理性,还带着“显摆”的成分。

上世纪70年代我家住在县城,二舅在省城招工中被录用了,二舅别提多神气。二舅每年春节都要回老家探亲,有一年春节他花了120元买了一块上海产的手表,这在当时绝对是奢侈品,你想想那时二舅一个月的工资才32元啊!那年春节我们一大家子吃完年饭后二舅便小心翼翼地拿出他的上海表给我们欣赏,大家都看得目不转睛,父亲手痒,忍不住把表带上过了过瘾,没想到二舅把脸一沉,冲父亲嚷道:“你也配戴手表?”父亲讪讪地赔着笑,知趣地把表摘了下来。在二舅眼里,能戴手表的大凡都是有点身份的人,比如说国家干部,最差的也是像他这样的,我们也只有看看的份。那次春节探亲二舅还特意到照相馆照了相,他照相的时候有意把左边的袖子向上挽起了一截,正好把他那块手表露在外边。照片洗出来不知怎么回事,手表却似露非露,二舅急了,非缠着照相馆的师傅给他重拍一张,这次手表露得恰到好处,二舅说回省城后要把这张相片交给媒人。凭这块上海手表二舅妈不到一年就过门了。

80年代父亲在省城也谋得了一个差事,没过几年父亲便当上了科长,这只是个芝麻官,但在老家人眼里父亲已经是省城有头有脸的人了。有一年春节父亲打算寄张自己的相片回老家,那时我家有一部相机,父亲坐在家里的书桌后摆好姿势却迟迟不让我拍照。后来父亲拿出省吃俭用积攒了一年的钱托关系买了一部电话机(那时只有高级干部家才能装电话),于是父亲坐在书桌后,一手握着话筒作打电话状的经典照片被我拍了下来。那年春节这张照片在老家的亲戚中广为传播,亲戚们对父亲羡慕不已,以至于后来有亲戚给父亲写信,开头便称父亲为“首长”,父亲别提多得意了。

到了90年代初出国成了炙手可热的事,只要出过一次国,回来后人仿佛就镀了一层金。三姨一家有一年春节去了趟美国旧金山,据说是办的旅游签证,三姨为这次春节出国搭上了血本,花费不少。从美国回来后正好是正月十五,三姨把亲戚全请到了餐馆,三姨神气地说:“我们是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登的机,在美国旧金山国际机场下的飞机,那机场可真豪华,检票大厅像酒店一样,不会说美国话也不要紧,见了美国人就说HELLO”饭后三姨父拿出巧克力、饼干给大家尝鲜。“你们瞧,真正美国的东西,一个中国字都没有。”三姨不停地提醒我们注意食品包装纸,最后她还拿出一张绿票子说:“这就是美元,比人民币值钱多了,这张票子可以买一百个烧饼。”

春节消费要与时俱进,从买手表、买电话机到出国旅游无不打上时代的烙印。我特意选在春节这个消费旺季买私家车,单位发年终奖是一个因素,更重要的是春节前后饭局多。我开着私家车赶饭局,一场不落,有时我还故意晚些到,到后第一件事就是道歉:“对不起各位了,路上堵得很,咱开车手又生,给大家添麻烦了。”道歉不是目的,自己也要显摆一下——咱也买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