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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似的的文章 / 似的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油泼面

文/秦延安

恋上油泼面,是大学毕业后在城中村租住的那段日子。工作的不确定,让囊中羞涩的我尽量去选择吃面。那是一家小面馆。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妇。虽然一大早他们就忙着做准备,但中午井喷式的吃饭人群,仍让他们忙得团团转。每次,在吃饭的等待中,我总喜欢看男人扯面的过程。

根据女人报的大小碗数,男人从面盆里拿出事先备好的面块,用手压扁擀成手掌大小的宽片,再用小擀杖横压两道折,然后两手拽住面的两头,平列起来用力扯。随着两手伸开徐徐向外抻扯,那面条就像一条银蛇似的,不停地忽闪着身子上下摆动,越抻越长。男人就像抖空竹似的双手舞动着,一边扯一边将面在案板上弹一下,就像农人吆赶耕牛甩在空中的鞭子声似的,啪啪作响。随着悦耳响亮的声音,那面条越来越长,越来越薄,也越来越亮,原本不到手掌长的面块竟被扯成了近一米的面条。然后男人掐掉两端较厚的面头,将面按着擀杖压的那两道痕一撕,宽面条便成了三条较窄的面,而他又从中拦腰掐断,随手投入旁边白浪翻滚的开水锅。一切都是在眨眼之间完成的,干净利落,动作娴熟。

锅底的火焰不停地吐着长舌,锅里的面条如潜水员似的上下起伏着,那些豆芽、青菜什么的也加入了进去。就在这大火热浪的滚沸中,面条很快煮熟了。男人将面分别盛到放着酱醋的碗里,再放上葱、姜、蒜、十三香、鸡精、盐,最后再撒上一层厚厚的辣椒面。然后,将烧至八九成的熟油往上一泼,随着刺啦一声声响,顿时满碗红光。那让人口舌生津的辣椒香融和着各种调味的气息迅速升腾弥漫开来。青花大海碗、色泽红亮的油辣子、通透洁白的面条,再配上绿油油的青菜,看上去就让人流口水。女人很快地将面端向客人,随着筷子的搅动,那哧溜溜的吃面声便雀跃而起。扯好的面又长又薄,吃到嘴里既光滑又筋道,不坨不黏,并且非常入味。吃油泼面,绝对是一种享受。不用在乎餐桌的礼仪,吃得响,吃得大汗淋漓,吃得热火朝天,才是对这碗面最高的赞美。这种吃法只有西北有,香辣之间,透着西北人豪爽的性格。

油泼面,又叫拉面、拽面、抻面、香棍面等,是从周代的“礼面”基础上发展演变而来的,秦汉时代称之为“汤饼”,隋唐时代叫“长命面”,宋元时代又改称为“水滑面”。俗话说软面饺子硬面面,但这个油泼扯面的面团稍软较好,其关键的技术是和面。凉水加盐,一点点加入,边加边搅,以提高面团的筋韧性能。成团后,使劲揉,其间饧两次,这样才能轻松扯开。将饧好的面切块,表面抹油以免粘连,然后放上备用。在扯的时候,要注意力道。再一个就是调味,很多主营油泼面的面馆遵循一条铁律:辣椒一定要保证陕西原产,因为只有用陕西辣子泼出来的面,才能称得上香而不辣。还有,一定要用热油浇到堆好的调料上,使各种味道融到一起。

简单、快意、解馋、耐饥的油泼面,一如这座城里的人留给我的印象:朴实、敦厚、浓郁,让人经久难忘。

故乡的诱惑

文/李晓巧

故乡把最动人的面容用了一层薄雾似的纱蒙着,平心静气,脉脉深情地等待昔日的“小伙伴”们将它轻轻挑起。“没有人从故乡来。”拉伯雷这个人文主义巨擘写下这句话,要表达什么呢?人——为什么要从故乡来?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是身在异乡为客者见夜月而惦念故乡;“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这是在京为官者由聆听而情归故园;“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这是边疆猛士于战场的飒飒烈风中心恋爱人……一部中国文学史,思乡是最令人动情的亘古弦奏。

只要您将双脚踏出了生养自己的故园,仿佛很难经受得住“故乡”的诱惑。这“诱惑”或来自于故乡风物,或起自某个人,或是出于某件事,甚至仅仅“故乡”两个字,就能让游子悱恻不已。空间远近并不是决定思乡深浅的唯一要素,此外,更还有时间长短、情商的高低等,共同牵扯起游子怀乡的情思和意绪。

莫说古人多情,即便是现代,“乡愁”也像个精灵似的,成为文人墨客笔下深情的主题,她在余光中和席慕容的诗里,她在三毛的文中,她还裹挟了钢琴王子潺潺如流水的琴音……那些心怀故土的忧伤思绪汇集成溪水,在时空的光影中,跳跃不息。

三十年过去,故乡形貌早就不复往昔,但内心最宁静而敏感的一方心地却还清晰地保留着故乡的记忆碎片。村里小学校被五彩的庄稼地紧紧环抱,在土坯砌就的教室里,就像庄稼“间作”那样,一年级与二年级的学生混在一起。村小的周边,四时有着不同的画面。春季茵茵葱绿,夏天青翠葳蕤,入秋后金黄斑斓,冬天里雾气缭绕。琅琅读书声在田野中时而腾起,干净稚嫩,蓬勃脆亮。

那时,我老家的院子也是用土坯垒成的,有棵梨树,秀雅挺拔。细雨过后,或者晨露未曦时,“梨花一枝春带雨”,瘦弱洁白的梨花总让人心生爱怜,然而梨花与绿叶在静静映衬中,相互依偎相互扶持的情状,也格外动人。多年后,我的脑海中常常浮起那一幕,内心里常生发“岁月静好”的别样情致。

乡间的夏季,太阳一落山,乡人都喝完稀粥,洗过澡,三三两两地到村西叫做“板塘”的一条宽大塘堰上乘凉,堰上那些浅而密的草类,仿佛正是为乘凉而备的,竹席、草席甚至于布床单,一溜儿铺开去,睡在上面软软的松松的,极舒服。弦月爬上了湛蓝的天幕,山野吹来的风,带来水稻、黄豆、玉米等庄稼的味道,沁入肺腑。

故乡是有味道的,故乡是有声音的,故乡把最动人的面容用了一层薄雾似的纱蒙着,脉脉深情地等待昔日的“小伙伴”们在心里、在梦中将它轻轻挑去,把她一点一点地想起。“没有人从故乡来。”其实,她是在等着你去。

花不言语,秋自成溪

文/微尘陌上

走进朦胧的烟雨,走进烟雨的容里,不是过客,愿是归人——题辞

这是八月的最后一天,走过容里古老而窄窄的深巷,青瓦,灰墙,有几支闪着枯意的草叶在一处斑驳的墙头探出来,在晨风里轻摇。

天空下着雨,是初秋后的第一场雨,轻悄悄滴落,像你当年在我脸庞上悄悄的一吻,静静来,静静去。

我打了伞,踩着岭南人居的青石小街,走在深巷安静的雨中,心里宁静而空旷。

天上的云影淡淡,投影在街路浸润的水雾中,有些缥缈,有些悠远……

我日日穿行在这深巷中,总要经过一棵榕树枝干探到一道河涌对岸而成的桥,然后,走进一条细叶榕的林荫道,道上铺着小方块的有印花凹纹的水泥板,因已年久,有些凹凸不平,踩在上面,嗒嗒的响。

倘不下雨,八月的早上总是很晴好,路边围栏里有芦苇丛在晨风里招摇,彷如那年早上的那个新嫁娘,芳香淡淡。阳光暖暖的,透过路边的茂密的细叶榕,从细柳似得须叶间洒下来,斜斜的铺在露水浸润的路面,金亮闪耀,有轻清的奢华。脚踩在枯落的木叶上,吱吱轻响。日头的光将我的影拖得长长的,印在你所在的世界。

不过,初秋的第一场雨悄悄儿来了,就像多年不见的好友,突然来到你面前,在刹那的恍惚中,倍感亲切!

我静静的走在南粤大地的水乡一隅,像走在世界的尽头。

九月的清风躲在初雨的身后,从晨早的空隙里悄悄跑出来,像一群调皮的孩子,一忽儿一忽儿的,将细叶榕悬垂的须条拨弄得像个老人,不能安生。

静静的小村里,已经有了岭南人居早起的活动,脉脉温情,同今日的烟雨袅袅升起,淡淡的散开,隐入这将要透亮的永昼了。

我静静的站在树生桥上,这是一个人的清晨!

雨静静的下,如栀子花的开落,滴落在脚下这一弯小河,静静流溯,香氛浮动,波光点点,如温婉而静美的处子的脸,烟雨蒙蒙,淡淡地投影在她的波心,使水中央溢动华光,沉静的,或是悸动的。河岸的水草向我招摇,如你曾经在我耳边的浓浓乡音软语,近岸的细叶榕,在晨日即将透亮的清晖中,彷如披了一袭素简的青衫,素面朝天,清丽脱尘,如那年那个眼角含羞的新嫁娘。

这是一个人的清晨!

我在这里,就象在品一杯绿茶,香叶,嫩芽,精雕白玉,罗织红纱,细细相品,仿如在人眼前幻化出一片温柔而秀丽的江南水乡,里面飞舞着化蝶的庄周,漫舞着貂禅的香魂,纷纷扬扬飘飘荡荡,轻轻流下,自然味纯,色净香悠,直达心田,更是道不尽的甘醇舒畅,纵是一如我的凡夫俗子,也能去掉矫饰与浮躁,忘却得失与荣辱,心静如水,逸趣自生……

我站在这桥上,烟雨朦胧……

八月的影子,在容里的烟雨里悄悄远去,我极目远望,远望那千里之外的西域蜀川,青山亘亘,一如往昔;伊人的月眉如黛,却如这树生桥下的烟雨,随水而居;而我依然还在这八月的影子里,纪念着你,还像那年那个热爱着你的孩子,一如往昔!

相似的山,相似的水,相似的时光,相似的小木桥,相似的朦胧烟雨,只是水这头是岭南的细叶榕,水那头是西蜀的青水竹,岭南白话,川中软语,想同的文字,不同的音语,却分隔了距离,分隔了你我,而永远不能分隔的,是那块绵绵丘陵大地的温度,如母亲手里的针线,将一颗游子的心紧紧的牵住。

华年如水,叫人哪有不心疼!

我记起了你曾经的那句话:花不言语,秋自成溪!

我轻轻的走过,踏着软软的草。

走进朦胧的烟雨,走进烟雨的容里,不是过客,愿是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