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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大漠的文章 / 大漠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一梦如环,夕夕成珏

文/a475097608

我渴望着下一场雨,在我的梦中逆流成一条弯弯的河,然后再用你的微笑折一叶白色的船,在温婉的月色里扬帆,漂过江南的每一蓑烟雨年华;或是刮一阵风,把旷古的沉郁肢解成乱舞的狼烟,然后再用大漠的惨淡叠一只血色的鸢,都飞到我的梦里来,诉说塞北的每一抹苍凉岁月……

那种被刻意压抑着的眷恋,总是藏在轻佻的夜色中,静静地数着思念的泪滴流到梦里。每当夜幕抚过某个被现实掩盖的角落,那种臆想的情愫就会蔓延开来,在梦中凝炼成月的剪影,一梦如环,夕夕成玦。

姑且先附庸一次风雅吧,循着古人的足迹,夜泊枫桥,在姑苏城外泊舟,悄悄地踏上江南。透过张继的双眸,来细细把玩寒山寺旁月落乌啼时那星星点点的渔火。而后夜傍溪岩安歇,烟销日出之际,再继续品读下一站的风土人情。于黄鹤楼头看凤凰孤岫,鹦鹉芳洲,黄鹄渔矶,晴川杰阁,品汉口斜阳、洞庭远涨、潇湘夜雨、云梦朝霞;在滕王阁上看南浦云飞、长天万里,虹桥卧波、西山横翠,品水天一色的画卷里落霞与孤鹜齐飞、渔舟与雁阵共鸣;登岳阳楼而忧天下,看洞庭湖南极潇湘、扬子江北通巫峡、巴陵山西来爽气、岳阳城东到疆崖,品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情、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继而过洞庭,看八百里河岳;下扬州,品瘦西湖风华。入得杭州,当然要去西湖。苏堤春晓、平湖秋月、曲苑风荷、断桥残雪、柳浪闻莺、花港观鱼、双峰插云、三潭印月、雷锋夕照、南屏晚钟,每一丝湖间的景色都牵动着我不忍释手的情思。最后出南京,嗟叹六朝古都的苍凉旧事,聆听秦淮八艳的伶仃绝响。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梦里的江南呵……

出了长城,便是塞北了吧。塞北的风情,应该是另一番天地了。

打马走过春风不度的玉门关口,去追寻那些繁华背后的血与泪。沿着昔日繁华的丝绸之路,一步步走近传说中的楼兰古国。默默地看城墙上破落的青砖在昏黄的晚照里渐渐斑驳、万里黄沙上紧闭的边关楼头突兀的孤烟冲天而起,静静地听决战前夕中军帐中胡茄乐阵阵嘶鸣、月圆之夜戍边城里的羌笛音声声夺魄。壮士战死、将军白头,亘古不变的血色残阳见证了一代又一代人的悄然更迭,寂寥地陪伴了大漠千年。然后登雁门关,缅怀往昔的金戈铁马、血染征衣;追溯曾经的黄沙百战、醉卧沙场。闭上双眼,去感觉“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的紧张、“壮士饥餐俘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豪情、“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壮志、“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的惨烈、“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无奈、“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的哀伤,让溢出的泪水滴落在满是血泪的大漠上,渐渐融入这片无法抹去的沧桑里。

一直奢望看到塞北的雪,“六出天降自作客,四野何处不飞雪”,万里河山一片银装素裹,“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梦里的塞北之行,也终究只能搁浅在梦里了。

梦醒,梦碎,不再有吴语呢喃,不再有大浪淘沙。

那抹清纯如莲的情愫,也在蓝天下被旷日持久的忧伤风干成了遗憾,在撕裂心口的晚风里枕着血色的落照,沦陷在了某年某月的荒原……

每当夜阑人寂,那种失落就会涌上心头。那一瞬,我似乎成了一个没有梦的孩子。

大漠行

文/王渭平

上世纪六十年代,我从关中农村应征入伍,驻防大西北。新兵训练结束后,我被分配到炊事班。我们部队很奇怪,没有枪,没有炮,戴眼镜的却不少。

次年二月,部队组建一支分队,由首长带领,外出执行任务。人员多为戴眼镜的。我随炊事班出征造饭。分队配属有多辆汽车,用于运载人员、设备和生活保障物资。

数日后,分队行至一座山阴下。时值早春,山坡上残雪依稀可见。连日来,一直呼吸着沙漠干燥空气的肺腑,突然吸入寒冷新鲜的湿气,令人顿感透心的凉爽。

首长命令,在此搭建帐篷,展开工作。我在班长带领下,支锅生火烧开水。六点准时开饭。晚饭后,各帐篷都亮起了电灯。戴眼镜的随即投入工作。有两座帐篷不停地传出嘀嘀嘀嗒嗒嗒的声音。

我原以为在生产队劳动很累,谁知坐汽车也很累。一躺进帐篷,就呼呼地入了梦乡。深夜里,山下突然嘭的一声巨响,把我从梦中惊醒。我嗖地坐起,猛喊:“帝修反!”紧接着,又是几声嘭、嘭、嘭。我立即披上大衣,正要冲出去。只听班长怒吼:“睡下!”“啥?”我反问。班长起身再严令:“睡下!”我怀疑,这家伙不是自己人。我想着,帝修反端着上刺刀的大枪,向我们逼来。想着,想着,睡着了。

翌日黎明,我冲出帐篷,查看敌情。结果是,一切照旧。我不明白,昨晚哪儿来的炮弹声。班长解释说:“那是汽油桶发出的响声。”“声咋那么大呢?”“个个都像老瓮似的,声能不大吗?!”“为啥只在半夜里响呢?”班长轻蔑地说:“汽油桶嘛,就那德行。”“怎么会有那德行呢?”班长不耐烦了,说道:“你去问戴眼镜的。”

忽一日,首长命令,拔营转移。我又坐上大军车,随分队北上。临近中午,前方冒出一堵土红色的高墙。下接地,上连天,翻滚着迎面扑来。我们接到命令:后队变前队,撤!车辆如惊马之驰,一路狂奔。最后,集中在一片空地上。原来,这里是一所小学校。干部战士立即躲进教室。瞬间,白昼成黑夜。只听门外,飞沙走石。撞击声,断裂声,声声震耳揪魂。后来才知道,我们遭遇了黑风。

次日拂晓,黑风遁去。留下的是旮旯缝隙尽黄沙,就连鼻腔喉咙也擤不完咳不净。车队沿原路重踏征程。司机们好像要抢回被损失的时间,狠踩油门,飞驰在浩瀚大漠的战备路上。虽然路面像搓板,一渠一塄,但车速越快越平稳,不颠不簸。我大衣一裹,两眼紧闭,享受着风驰电掣的刺激与快乐。

黄昏,车队爬上一座高地。高地上有一排平房,其侧有座褐石山冈。山冈中涌出一眼清泉。人工将其凿成盆状,攒水饮用。这里建有气象站,站内仅数人,终年坚守于此,难得见个外人。对我们的造访,兴奋异常。

分队于大漠旷日持久,我已不辨当日是何日。忽然有一天,收音机里传出我国首颗卫星遨游太空的消息,还响起《东方红》的乐曲。声音特别清晰、特别嘹亮。

大漠深处的知音

文/干一

这是一个神秘的所在,这是一个被称为死亡之海的沙漠地区。神秘而恐怖的罗布泊,当年第一颗原子弹横空出世的地方,居然读到我们办的刊物——《小说选刊》。这样的欣喜和意外,让我感动得流泪。

我们一行从马兰基地出发,汽车在一望无际寸草不生的戈壁滩穿行,在滚滚烟尘中颠簸、转弯。突然,前方一小片绿洲,我们眼睛为之一亮,精神一振!原来我们到了辛格尔哨所。辛格尔是蒙语,大约是阳刚和男性世界的意思。辛格尔是男性的世界,但也不乏柔情和智慧。迎接我们的首先是战士们从大漠里捡来的奇石和各种各样的胡杨树根做成的根雕,它们有的大鹏展翅,有的低吟沉思,有的五彩缤纷,有的苍劲有力。一个哨所如此文化,让人惊讶。

惊讶之后是神奇。如果不是我亲自目睹,怎么也想不到在这戈壁千里的罗布泊大漠深处,竟然有这么一汪清泉,居然有这样的江南水乡的所在!哨所的西北角有两眼清泉,尝之,一泉水甜,一泉水咸,二泉近为咫尺。泉边,有一天然巨石镌刻“罗布泊第一泉”六个大字的大碑。再往前走,居然有一天然池塘,岸柳轻拂,游鱼可见,不几步,又有一条湖,看上去是个人工湖,湖水清可鉴人,几只鸭子嬉水,还有一架我儿时在家乡才可见到的水车。我惊呼神奇。

没想到神奇还在后面,哨所只有一排房子,被分隔成生活室和学习室两个部分。在学习室,书柜中整齐地摆放着各类书籍,在这些书籍中,我看到了《小说选刊》。看得出来,《小说选刊》还是颇受哨所战士的欢迎,虽然只有一个班的战士阅读,《小说选刊》的封面还是卷角了。在大漠深处,看不到电视,网络通不到,电台收不到,伴随这些战士的是书籍,是文学,帮助他们战胜孤寂,战胜寂寞。

回到马兰基地,我和一位在罗布泊基地工作了多年的杨军龄大校聊起来,他居然三十年一直订阅《小说选刊》,说起刊物来如数家珍,比我这个《小说选刊》的新人还熟悉,他说刊物原来没有插图,后来有插图,再后来变成彩色插图,刊物也变厚了,价格还便宜。杨大校看得特别认真,他说你们刊物选载作品还帮作家修改,我说,你怎么知道?他说我先看原创的刊物,再看你们的选刊,有时发现小说读起来流畅快捷多了,一比较,是你们刊物做了改动。

我说,有的是我们改的,有的则请作家自己改的。我们办刊认真。我在文学刊物工作多年,原创的刊物和选载类的刊物都工作过,刊物基本上是不改动作家稿件的,编辑的时候也就是改改错别字。有时候看到那些文章虽然立意文采都不错,但废话太多,但也是恨铁不成钢。《小说选刊》为了好中选好,优中选优,让读者读到更好的精神食粮,对一些原则性的错误、常识性的错误进行改动,有时对篇幅也略作删减。没想到我们的辛劳在大漠深处,得到了赞赏。

杨军岭说,在大漠里工作生活,物质的匮乏固然难受,精神上的匮乏比沙漠戈壁还要让人绝望,文学就是滋润心灵的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