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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白杨树的文章 / 白杨树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仰望一株白杨

文/郭震海

茅盾先生在《白杨礼赞》中说:“白杨树实在是不平凡的,我赞美白杨树!”

我喜欢白杨树,喜欢它的平凡,喜欢她的普通。每一次靠近一株白杨树,我总会双手扶着它挺拔的躯干,抬头久久地将它仰望。高大的白杨树接苍天之灵气,纳地心之营养,挥洒开来的树冠上,每一片叶子都凝聚着生命的畅想。

记得去年回乡小住,在一个清晨,时值隆冬。北方的冬天很冷,北方的冬天多风,一大早,呼啸的西北风就来造访。我裹紧上衣,信步走出村庄,来到村外的一条乡间土路上,走近一株白杨树。

苍茫天地间,呼啸的西北风中,挺拔的白杨树高昂着头,就如同一位高原汉子,铁骨铮铮,以它特有的方式站立在天地间,仿佛是一位刚刚凯旋的将军,洒脱而自信。

这株白杨树尽管生得比我迟,但它长得很是旺,短短几年未见,它的高度我就不得不用目光去丈量。白杨的树冠上零零散散还有几片叶子,早已枯黄,只是迟迟不肯离去,在凌冽的风中,哗哗啦啦作响,那声响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像流泉落崖,似骤雨来临,迎着冬日清晨白晃晃的阳光跳跃着,闪烁着赤金般的光芒。

白杨树出身很寒微,又极其平凡。论材质它确实不够名贵,别说檀木、红木等高贵的木材了,就是和普通的松木、杏木相比它都逊色许多。北方的冬天,农人们习惯砍下它的枝干,放在一旁,等风干了当柴烧。论功绩,白杨树比不得苹果树、梨树、桃树,一生也结不出一个可口的果实,供人们品尝。然而生性倔强的它,基因里似乎生来就携带着一股子不屈不挠的犟劲儿,不用修剪,它同样不枝不蔓;不用浇灌,它扎根贫瘠,同样随遇而安,日夜旺长。春来吐绿,夏来绿荫,即使秋后被寒风剥尽了绿,它也绝不弯腰乞求。白杨树就如北方的汉子,天生无媚骨,即使是在最恶劣的环境中,它也是昂首向上,挺拔自信。我说白杨树是平凡的,这平凡并不是平庸,白杨树就和养育她成长的泥土一样,真实可触,朴实无华。

每一次面对一株白杨树,我总能想到我的爷爷,我的父亲,还有普天之下和他们一样生活在最底层的劳动人民。

身为一介平民,他们就像一株白杨树一样是平凡的,就在某一个角落,平凡地生,平凡地长,在芸芸众生中,他们就如其中的一滴水。他们没有可歌可泣的壮举,没有可圈可点的功绩,甚至没有什么宏图大志,一辈子只要有几亩可耕种的田,有几间可供避风挡雨的房,再养一头牛,就可以快快乐乐地走完自己的一生。从来到去,短暂的一生中,没有多少人会记得住他们的名字。

并不是每一只鸟都能飞向蓝天,只要心中装着蓝天,一生都在快乐地翱翔。生活在最底层的劳动人民,是离大地最近的人。他们平凡的一生,风里来雨里去,脚踏着厚重的土地,懂得自己的使命,就像一株白杨树一样,昂首向天,春种、夏锄、秋收、冬藏,与大自然抗争着。他们朴实无华,坚强勇敢;他们勤劳善良,持家教子,遵守信诺,传承和延续着人类最美好、最基本的道义,真实的一生,坦率而执着,无愧于自己和社会,这样的平凡同样是伟大的,这样的平凡值得赞美和敬仰。

站在白杨树下,我双手扶着它挺拔的躯干,忘记了凛冽的寒风,忘记了冬天的寒冷,仰望着它挥洒开来的树冠,我试图和它对话。它根扎大地,敦厚的身躯多么像父亲宽厚的胸膛,靠近它我感觉很踏实,很安稳。

文/杨耀峰

我家后院外面有两株泡桐,长得老高了,有合抱粗,枝叶繁茂。在盛夏的时节,它们投下大片的阴凉,住在阴凉下面的房子里就感受到了一种在夏季少有的清凉与舒适。

有一天,我忽发奇想,在泡桐跟前再种上几株白杨树,那样的话阴凉不就更浓郁了吗?于是就在镇街上买了两株白杨树苗,把它们栽在离泡桐树不远的地方。

栽下白杨树后,我天天观看它们,天旱了给它们浇水,有虫了了给它们打药防虫。当你天天盯着它们的时候,它们似乎并不怎么生长。而当你不留意的时候,隔上一段时间观看的话,你就会大吃一惊:它们生长得如此之快,似乎是偷偷地蹿着往上长。大概是在种下白杨树的第三年吧,它们就已经冒稍儿长到泡桐树的树杈那里了。它们端溜溜的样子真正是让人感到什么叫挺拔与伟岸了。

但这时候却出现了一个让我从来没有想到的现象:泡桐树的树冠完完全全地遮住了白杨树,白杨树的树枝全部被泡桐树紧紧地笼罩在下面,享受不到一点阳光的照晒。

我想:按照物竞天择的原则,白杨树的树枝会从泡桐树的树隙里钻出去在更高的空间争取阳光的。有压力就会有动力嘛。这也是森林里树木生长的一条基本规律。但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白杨树的枝条没有向上生长,而是旁逸斜出了,南边的枝条向南伸长了手臂生长起来,而主杆的中间股杈也偏向了那一边,整个白杨树成了一个偏偏头,重心向南移动,整个树枝也稍稍地向南偏斜了。白杨树的枝条根本无法穿透泡桐树浓密的枝条的禁锢。

我有点气馁。但更多的是愤懑:泡桐树太霸道了:你以为自己占据了有利地形出世早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以为自己根深叶茂就可以无法无天没有一点恻隐之心?你以为你胸膛挂满了紫色的花朵的勋章、有硕大的树冠就可以一手遮天?

我请了一个伐木工,让他把泡桐树南边的所有股杈全部伐掉,给白杨树腾出生存的空间。伐木工照我说的做了,泡桐树有一半儿的枝条被活生生地从树枝上肢解下来。白杨树上边的天空露了出来,白森森的晃眼。就像天空忽然被戳了一个大洞。

我用自己的一己之力为白杨树争得了一个生存的空间。

我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我觉得自己就像梁山泊上的好汉,除暴安良,扶贫济困,诛杀了一个恶霸。一连好多天,我都沉浸于一种沾沾自喜中。

但我渐渐地发现,我为白杨树争得的生存空间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因为白杨树的树枝主杆并没有向上直着生长,还是顺着当初长成的样子向旁边斜着生长。我曾想办法帮助它,比如说,在树杆上绑上绳子企图把它拉到一个正确的位置上,但也是白费心思。倔强的白杨树并没有领我的情。一种生长定势让它非得按着现在的样子生长不可。

而且泡桐树也慢慢地发生了变化。原先枝繁叶茂的泡桐树在第二年开始显出一种衰败与没落:一边的枝条没有开花,朽了,开花的枝条上的花朵稀稀拉拉的。而且被伐掉的另一边的树杆上的树皮也渐渐地爆裂开来,露出了树皮下面的树杆。我找了一些绳子,把爆裂开的树皮紧紧地缠裹上,但枯朽了的那一边的树枝从此再也没有发芽。到了夏天的时候,两株泡桐树就成了典型的半边树。一半儿干枯了。只有一半儿还在垂死挣扎。懂得树木生长知识的村人告诉我,这两棵树可能要枯死了。

时间又过了两年,那两株白杨树还是一副歪歪扭扭旁逸斜出的样子,生长缓慢,且十分的丑陋。而那两株泡桐树也渐渐地枯萎死掉了。后院里的阴凉从此也就失去了。我找人先把两株白杨树伐掉,后来又把两株泡桐树也伐了。面对着倒在地上的几株树木,我觉得它们十分可怜。但我觉得自己更可怜。

白杨树下的身影

文/秦秀菊

在我家到县城读书的路旁,有一棵白杨。那棵白杨,高大挺直,树干粗壮,枝繁叶茂。我每次坐车从白杨树下经过,车都要停一停——那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等着我。那身影,已鬓发斑白,背有些驼,她早已手搭凉棚,踮着脚望着车开来的方向。每次见到她,我都会热泪盈眶。她,就是我的姥姥。

我的姥姥就住在白杨树旁边的小村庄。姥姥可疼我了。母亲说,她不会做针线活,我从小穿的棉袄棉裤,都是姥姥做的。但我奇怪的是,姥姥从不大上我家去。都是把为我做好的衣服,连同花生枣儿什么的,捎给我。因此,我同姥姥见面的机会不多。直到我上城里念高中了,常从她村旁经过,和姥姥见面见得多了。

我每次放假回家和周末下午返校,姥姥都准时在白杨树下等着我,几乎次次不落。每次见到我,不是给我好吃的,就是给我捎穿的。有时,她拿着几个大红苹果,或是还冒着热气的糖包子给我,“快吃了吧,一星期了,在外头吃饭,能吃好吗!”有时,天刚一转凉,姥姥便把为我做好的棉袄递给我,“天一凉,说变天就变天了,这是个薄棉袄,冷了就穿上,别冻着。”

有一次,我坐车返校,雨下得哗哗的,心想,下着这么大雨,姥姥不会等着我了。但透过被雨点打得啪啪作响的车窗玻璃,我老远便看见了白杨树下熟悉的身影。只见姥姥一手用一块塑料布遮着头,一手拿着一把未打开的雨伞。车在姥姥跟前一停下来,姥姥便把雨伞朝我递着说,菊子,捎上伞,别淋着。看着姥姥的后背已被雨水淋湿了,我心疼地说,“我在车里,淋不着,你快自己打开伞吧姥姥。”可姥姥说,“在车上淋不着,下了车呢?”我往外推着雨伞,“车到了校门口了,没事。”姥姥急了,“这孩子,拿着,听话!”姥姥最后还是把雨伞给了我,自己却淋着雨回家了。

我曾对姥姥说,姥姥,我想你了,我妈也想你了,你上我家去住几天吧。可姥姥说,你有奶奶,你和你妈好好疼你奶奶我就放心了,我不给你们添麻烦去了。

这就是我的姥姥,慈善,仁爱,不讨人嫌。

如果有人问我,长大了疼谁,我会毫不犹豫地说,疼姥姥。但是,没等我疼她,我还差半年高中毕业时,姥姥突然因心脏病去世了。姥姥对我的爱,我不但不能回报,并且当我再从白杨树下经过的时候,再也见不到她的身影了。每当再看到那棵高大的白杨树,我的心便酸酸的,空落落的。我不愿甚至不敢朝白杨树下看,但又抑制不住总想看,姥姥那鬓发斑白,背有些驼,手搭凉棚,踮着脚在等我盼我的身影,真真切切地浮现在眼前。

放心吧,姥姥,你的话我记住了,下雨时,我会带伞,你的嘱咐就在耳边,天冷了,我想着穿棉衣。

姥姥,你白杨树下的身影,永远在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