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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春花的文章 / 春花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春花秋叶说阿莲

文/菊韵香

渔路淡如烟,烟中有人住。

这条路,一端挽着海滩,一端牵着一座无名渔村;这个人,名叫阿莲,是个恬静优雅的女子。村子里的居民,不管大人还是孩子,都亲切地唤她作阿莲姐姐。这一点,让年逾六旬的老罗颇觉尴尬难堪。

也难怪,近几年每次来渔村,只要瞄着他的影儿,那个叫水生的娃子便会撒丫子跑向阿莲的木屋报信:“阿莲姐姐,罗爷爷来了!”

事实是,老罗是阿莲的弟弟,一奶同胞还要小上几岁的亲弟弟。

这天黄昏,当老罗踩着砂砾再次走进渔村时,阿莲正坐在门前的藤椅里,凝望着远方出神。目光尽头,静穆的海天交际处,散落着几叶云帆。间或有几只鸥鸟鸣叫着飞过,在红润的晚霞里剪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你还不打算回城?”老罗的口气里透着质问。

阿莲抬手指向屋内,示意柜子里有酒,有村民送来的鱼干,堪称上好的下酒菜。可见她动作缓慢,越来越吃力,老罗禁不住心痛阵阵:“当初你选择留下,跟他在一起,根本就是个错误。”

老罗口中的他,是阿莲的男人。早在40年前,正值青春年华的阿莲跟随上山下乡的知青离开城市,来到了这个荒僻的临海渔村。后来,她与他相遇,相爱;再后来,她不顾父母的苦苦劝说,执意放弃回城并嫁给了他,成了当地小学的一名教师。刹那芳华,红颜弹指老。仿佛只是一不留神,皱纹便爬满了阿莲的眼角。是啊,时光流转,朝如青丝暮成雪,繁华终将落幕,而深爱的爱人也在去年因病离开了她。

“我从没后悔过。我爱他,爱这儿的孩子们,他们和我的生命一样重要。”

听着姐姐阿莲的喃喃,老罗欲言又止。此前数十载,他隔三差五便来一趟渔村,曾看到过阿莲挽起裤脚,领着她的学生在沙滩上嬉戏,拣贝壳,拾海蟹;也看到过风暴袭来,海浪滔天,纤柔的阿莲与那些壮实的女人们一起抢收海物。在天高云淡的日子里,她经常站在海岛的最高处,裙裾飘飘,静静聆听海风与海浪的行吟歌唱。当然,更多的时候,她是在等待出航的爱人平安归来。

“姐,当年你要回城,哪会当一辈子的小学老师,住这样的破屋子?亏不亏,咱先不提,如今你已退休,就听我一句劝,回去吧。”老罗耐着性子说。

阿莲说:“这儿有他,我不觉得苦。”

“可他已经走了!”老罗嗓门渐高,“你身子不好,身边又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万一病倒了,怎么办?”

阿莲没有儿女。那年,婚后,男人远航捕鱼遭遇风浪,不幸受伤落下了病根。但这又有什么关系?随着几声“阿莲姐姐”的招呼声起,水生屁颠屁颠跑了来,一同走来的,还有几个脸庞黑红、端着饭菜与水果的女人。

“这儿还有水生,有他们。”阿莲笑吟吟地说。

在渔民心里,阿莲是个非常可亲可敬的好老师。岁岁年年,她付出的心血,让许多孩子走出海岛,考进了县城。至于水生,则是个流浪至此的孤儿。阿莲心疼他,收养了他,却不让他叫她妈妈。她清楚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可是,她曾向胆小怕黑的水生许过诺,会永远陪伴、守护着他,不离不弃。而这个誓言,她也向心爱的男人许过。

承诺如金,岂能轻易放弃?沉吟中,老罗不由得心头一颤。

因为,从姐姐阿莲的眼睛里,他看到了她当年追求爱情时的那份义无反顾与决绝。

第二年,阿莲走了。老罗遵照嘱托,为她选择了最为环保的方式:海葬,让亲爱的姐姐永远留在了海天碧波之间,永远守着、望着她所爱的人。

生如春花,逝如秋叶,皆因心中有爱,生命才会如此绚烂与静美。

早春花事

文/晓梦

花枝招展的春才能算是春吧!早春就是一场妖娆的花事,从蓓蕾初绽、旖旎绚烂,开到荼蘼,开到凋零,任由看花人心动、喜欢、惆怅。早春的心情如同一池春水,不是气定神闲,不是波澜壮阔,而是清波微漾,就像一片片花瓣轻轻的绽放。

杏花开了。街角小院,半山田野,满树满树的花骨朵,一直含苞着。那是一冬的心事啊,欲诉还休,欲诉还休。只待春风解意么,只待暖阳解意么!不开放,冷眼望,迷离的是花苞的嫩尖,满含着绚烂的念想。就这么等着,只期一场美丽的遇见。就这么嘟着嘴,像一个调皮的姑娘,向春风索吻。天乍一暖,春心勃发的杏花再也包藏不了的心事便一下子释放出来,一树一树地欢唱,一树一树地娇媚。招摇着,跨过低矮的小院,跨过相邻的白杨和垂柳,肆意招摇着。早春注定是杏花的,白里透红,丝丝黄蕊,开得骄傲,开得得意。是啊,短短的花期,怎可错过;只有一生一次的绚烂,怎么能错过,就这么绽放自己,与春的邂逅每次都是美丽。

刺玫开了。荒凉的冬,灰绿的灌木一直在夹道两旁寂寞,那些刺玫慵懒地安眠,等着赶赴春的花事。未曾留意,这些小花朵的苞什么时候就打上了,一根根的细枝条在春天里格外笔直,像迎接女王的礼兵。风一吹,这些小花朵恣意地招摇,你挤我挨地抢着露脸。黄的是艳黄,粉的是艳粉,紫的是艳紫。喜欢这些小花朵的努力和自信,就这么在密密的灌木丛里开出自己的姿态来,芬芳而引人注目。

丁香开了。那淡紫色的花朵,细碎地开着,衬着嫩绿的叶子低调迷人,空气里幽远怡人的香气,遇见风就是微醉。摘一束小花,夹在诗意的书页里,那诗便回荡着暗香;别在少女的发髻,回眸间竟溢满香气。丁香有种难以抗拒的美,那美是诗情画意的美,是忧伤朦胧的美,是温柔湿润的美。丁香是属于少女的。每个女子总希望自己就是那个撑着伞的姑娘,在烟雨江南的雨巷里,淡雅忧伤。

田野里的小花也会渐次开放。红黄蓝紫,各有各的韵味,各有各的风姿,点缀在草丛里,散发着灼灼微芒。她们是草儿艳美娇俏的小心思,在春天里盎然悄放。

早春,桃花、迎春花、玉兰花,每一朵、每一树都争相次第开放,赶赴一场场姹紫嫣红、五彩斑斓的花事,将春天打扮得花枝招展!

最早的春花

文/张治龙

报春花攀爬在城里小游园某处有泥土的圃苑,当春风吹来的时候,用黄色陆续点缀起绽放绿意的枝头,挨够了寒冬的人们见到它,产生莫名其妙的兴奋,或将匆匆脚步放缓,或将高仰的头俯视大地。

报春花是春日里首先报到的色彩信使,它撕开了冬日的漫漫苍茫和冷酷,引领了一个多彩而温暖的季节到来。

我是一个胃寒体质的人,冬日每每让我心情无名忧郁,因而在城里,我将报春花视作植物中春的领军花,这时候,我会沿着郴江河堤、游园、民居行走,尽享簇簇嫩黄对园林城市的修辞。

有时候我会出城,走进飞天山或仰天湖,或稍稍远一点的大奎上,这些原野之外的始春,其实难得见到报春花,我因而怀疑悬挂在桥拱、阳台诸处的报春花在城市有傍富媚骨。

前年,在最正版的时令之春,报春花还未开放,我从瓦窑坪进入高坪,那天阳光明媚,高天流彩,有小鸟在草地跳跃鸣唱,喜鹊喳喳飞过小东江和郴江交汇的山岚。

但是山坡老大一片黄花仍然贴在地表,粘住了我的目光,我叫不出学名,权且让我称之为二叶蹄花吧。这样一来,我明白南国郴州春日里最早绽开的花朵,实际上不是报春花,而是旷野之中我叫不出名字的这种复叶对生蹄花了。这种小花只有玉米粒大小,有尖吻、开线,像羊蹄或猪蹄状。

二叶蹄花是不畏寒凉热爱温情的花中靓姐,当春风吹拂之时,它用双臂鼓掌,二三天后,便铁定展开笑脸。此花通人性,一花二叶就像伸开的双臂中间有一张笑脸,它很微细,没有三头六臂,没有大花那么富丽堂皇,也没有报春花开得绵长。它的种子自然也极其微小,风才可以将种子吹向山峦,拂过溪涧,撒进田野,故虽然每株只开一朵不起眼的花,但山峦、溪涧、田野却有它们庞大的家族,一起盛开时就不只是点饰,也能映衬山水的壮观。

开在田野的被作为了农耕的植肥,开在山峦、溪涧的被农妇捡拾做了猪菜,二叶蹄花是观赏性实用性兼备的花儿。当南国的蛙声还未阵阵响起,它的花期已过,因而二叶蹄花便没能听到春天深处生灵的赞歌。

之后,城里的报春花开了,告诉人们,春天来了!报春花说着细碎话语的时候,天空中响起了惊雷,多愁善感的春雨为受屈的二叶蹄花落泪。而一些懒人,此时梦醒何方?

每当冬雪融化的那几天,春风还未张狂的时候,我会离开城里,去乡下看看二叶蹄花的笑脸,二叶蹄花的笑脸很普通,就像我五岭山村乡亲的笑脸一样,谁也不会稀罕,但笑得很实在,我看到守在我五岭山村的乡亲,从春的第一天就在整耕秧土,改造机田,他们就如不知名的二叶蹄花,把收获的年成,真正从春的第一秒撒播。

如果笑面如花,他们就是最早的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