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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芭蕉的文章 / 芭蕉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未来的梦想

文/吴淡如

每个人心中,似乎都有一块遥远的梦土。也许是对现实生活的无能为力吧!我们习惯于把梦想放在遥远的未来,对将来总是比现在感兴趣得多。“等我退休,就可以去环游世界……”“等我有一笔钱,我一定要回乡下去,买一块地,自己种菜吃。”想想,这跟小时候考试每次考不好,发誓下次好好努力,却没努力过一样。

未来来了,未来的梦想还在未来;明天变成今天,今天的希望还在明天。真正实现的人很少。我一直记得美国女作家苏珊·俄兹的话:“许多渴望永恒的人,却不知道在星期天下雨的午后如何自处。”许多梦想,使我们的此时此刻,充满着灰色的情绪,恍恍惚惚,模模糊糊;使我们不屑于生活在这一刻。其实,只有这一刻才是真实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厌烦了人们对梦想的过度依赖。

不久前,我遇到一个旧识。我记得,每次看见他,他都是同样的苦瓜脸和不快乐,十年如一日。“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安安静静过日子,不再为五斗米折腰。”我按捺不住,对他说:“你如果不喜欢应酬,大可以不去。”“唉,这你就不懂啦!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事实上,应酬与他的工作并没有必然的关系。我看得出,在他抱怨的时候,他的眼睛炯炯有神,无声地诉说着爱恨交织的情绪。我缄默了。就让他爱恨交织下去好了。他只是在为他的无奈找听众,并不期待解决任何问题。

这让我想起,一些喜欢在婚姻中爱恨交织的男女。“如果你这么痛苦,他又对你这么差,为什么不离开呢?”如果你好心地想当解铃人,你通常会得到类似的答案:那人忽然戒心十足地防卫起他最憎恨的事来。“你不会明白的,我身不由己啦……”

从前,有这么一副对子。诗人嫌院子里的芭蕉,风来发出沙沙声,雨来滴滴答答地响,吵得人不能静心入梦,挥毫写下:

——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诗人的妻子,慧心独具,戏笔完成下联:

——是君心绪太无聊,种了芭蕉,又怨芭蕉。芭蕉可不是你自己种的吗?芭蕉是一样的芭蕉,只是你的心变了,发出杂音的,不是芭蕉,而是你呀!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常常种了芭蕉,又怨芭蕉。当初喜滋滋进了大公司的人,不久就为大公司的繁杂人事烦恼频添、早生白发;不久前才因一见钟情而日夜相望,曾几何时,情人已经变成了仇人;最亲密的朋友,转而成了致命的敌人……昔日的爱,变成今日的恨事,为什么?只因一念之差。

那个念,来自期待,也来自梦想;当事情背离了我们的期望,我们的梦想便失去了回应,于是我们的心也越来越不能宽容。想来想去,当日心头的一块肉,如今十恶不赦。还不是它在作祟?

老屋的芭蕉树

文/聂时珍

奶奶在世时,最爱喝肥硕的芭蕉树蔸和肥肉一起煨的芭蕉肉汤,据说有治疗哮喘病等神奇功效。为此,父亲将老屋后面栽上了几棵芭蕉树,不到一年时间,几棵芭蕉长得十分茂盛,宽大的芭蕉叶像撑开的一把大伞,夏天可以在下面乘凉,成为我童年里快乐玩耍的地方。奶奶是个唯心论者,她的生活充满了迷信色彩。在我读小学时,最喜欢在芭蕉树下玩,奶奶不时给我们讲一些有关芭蕉树下闹鬼的故事。特别是在晚上,经她这么一说,弄得我信以为真,到了晚上就再不敢到芭蕉树下去了。即使有朗月高照的日子,屋后的芭蕉树披着朦胧的月光,更加显得楚楚动人。但树下有“鬼”一直是我心中不解的结。虽然学过鲁迅先生《踢鬼的故事》,我也不相信世上真的有鬼,但在我的童年时代,胆小的我只要听别人说起鬼事,心里就紧张得发毛。老屋的芭蕉树在挂果时节,是一道特别诱人的风景。那些排列整齐有序的芭蕉果,像可爱的青绿小精灵,散发着神秘的光彩。我左盼右盼盼着芭蕉快快长大成熟,一饱自己的口福。可是我并不知道,屋后的芭蕉果其实是长不大的,乡下的芭蕉果原来是个短命的孩子。在我久久的企盼里,小芭蕉果后来慢慢地变黄变黑,像季节里的花朵一样度过生命的最灿烂时光,带着最后的遗憾枯萎。每每看到枝繁叶茂的芭蕉树那宽大的树叶时,《西游记》里牛魔王的女儿铁扇公主,这个神话里的人物形象就会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她有一把充满魔力的芭蕉扇,曾让唐僧孙悟空师徒吃尽了苦头,但邪不压正,最终难逃正义的惩罚。儿时的我不止一回幻想过,如果采一匹我家里的芭蕉叶做一把芭蕉扇多好呀!当然,我希望它是一把满怀正义感,充满神奇力量的芭蕉扇。奶奶去世后,我也从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长大成人。几棵芭蕉树仍年年抽芽生长,走过生命的繁华时期,最后在尘世间无声消失。在自然的规律中,芭蕉树和平凡的人一样,无声地来到这个世界,无声地离开,无声地告别。随着岁月的流逝,后来家里要建造新房,那几棵老芭蕉树被父亲连根挖得干干净净。我曾经多么渴望再看一看芭蕉树的影子,哪怕是那一小片芭蕉绿,只好在深藏在记忆的心海里去搜寻。

现实与虚无的扇子

文/王太生

扇子,在生活中有其角色定位。

像林黛玉、芸娘这样的安静女子,手执一把半遮面的小巧纨扇,《西厢记》中活泼的红娘,是一柄绢质团扇。只有猪八戒,大大咧咧地,扛一把呼呼生风的芭蕉扇。

我认识的一个老板,这几年做生意发了,腆着肚子,坐在红木椅上,拿一把纸折扇。老板的扇子上,是一个楼盘广告,印着密密麻麻的煽情蛊惑文字,让用扇子的人,借来一缕风,享受片刻清凉,却陷入意乱情迷。

写小说的黄四,用的也是一把折扇。黄四的这把檀香折扇,还是他十年前,去杭州出差,十块钱在一小地摊上买回来的。黄四当年拿着这把折扇,花一天时间绕着西湖走了一圈,“咔嚓”一声,把一个傻笑,定格在了“曲院风荷”一张荷叶上。

蹬三轮的张二爹,腰上别一把蒲扇。张二爹送走一个客人,坐在树荫下喝水乘凉。张二爹的腿每天像驴子拉磨子,在这个城市里兜圈子,蹬车蹬得汗流浃背,就坐在路边,点上一根烟,摇那把扇子。

古代的扇子,情调和质地各异——

明代魏学洢的《核舟记》,描述苏东坡和几个朋友泛舟赤壁。玲珑之舟上,有一个人手执一把葵蒲扇。葵蒲,可以想象,扇子有葵花盘子那么大。

孔尚任笔下的桃花扇,是侯方域、李香君定情之物。扇子上写下男女主人公的命运沉浮。三二朵桃花逸出扇面,其华灼灼。蒲,这个字,有烟水气。水边的隐者,有字面的隐逸和清雨荷花的凉意。《乐府诗集》中,拔蒲的女子,十指纤纤,一根一根地拔,拔一会儿,朝远处望一会儿,拔回去编席和扇。庭院里有芭蕉数丛,雨点打在叶子上,忽徐忽疾。如果用古宅的芭蕉做一把扇子,扇子上有唐宋的清风明月,蕉叶的清香,还留在上面。每当风生竹院,月上蕉窗,对景怀人,让人心生凉意。

在古宅,我想在芭蕉树树下安静地睡觉。流动的空气中,有草液的清香和蝉的吟鸣。我在“雨打芭蕉”的丝竹中睡着了,那把扇子顺势滑落,是一片芭蕉叶子轻轻掉在地上。

这些扇子,唯美而精致。空调年代,一个人还用扇子,说明这个人有怀旧情结。

躺在瓜棚豆架下,摇一把蒲扇的人,大概是酒喝多了,穿汗衫裤衩,望一嘟噜葫芦瓣儿,“答吧、答吧”摇那把扇子,享受微风拂过,心定自然凉。

坐在荷塘边一块石头上,唱京剧的人,虽未着油墨重彩,简衣素面,只拿一把折扇,在傍晚的天光流影里,呼吸着青草荷花的混合氧气,吐纳胸臆。他大概会遇上一个什么人?沉浸在唯美泛白的旧时光里,把一个回眸,凝固在一张荷叶上。

生活的戏剧中,每个人都扮演不同的角色。无论是大老板,还是小人物,都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扇子。一把扇子,是一件小小的道具,在不同的人生舞台上,有不同的演绎:孤傲文人的扇胸襟,潇洒飘逸,慢条斯理;赚钱的老板扇肚皮,显得痛快凉爽,敞亮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