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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栗花的文章 / 栗花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栗花开时

文/刘唱

“怀柔”两字的发音,极轻、极软,像古时大家闺秀的名字,这里有袅娜的夜,袅娜的月,袅娜的栗花和袅娜的姑娘。

夜色似水,月光如醉,外婆、母亲和我围在灶火边坐成一圈,“噼噼啪啪”的火苗跳动在大黑狗慵懒的眼睛里。手边是一整篮栗花,白中透出鹅黄,香甜到心底,外婆抽出三条长长的花茎,灵巧地编成花辫。

怀柔有句老话:栗花香,接姑娘。

栗花开时,是漫山遍野的洁白,并不像雪那样冰冷,也不像梨花那样淡薄,更不是云朵的高不可攀,它更像微微烤焦了的棉花糖,团团簇簇软软绵绵,闻闻就不得不咽口水,那香味仿佛咬一口棉花糖,抿嘴似是什么都没有,但仔细回味却满口甜蜜。这时,父母便会上山采栗花,等着出嫁的姑娘回家。

姑娘在婆家,咬断手里绣栗花纹的白线,抖开膝头的坎肩,蓝底白花,是母亲喜爱的素净,旁边摆着钩了大红牡丹的鞋垫儿,是父母欣赏的热闹红火。

甜甜的栗花香里,笑得甜甜的姑娘回到家,甜甜地叫一声:“爹,娘。”眼泪都是甜的。

我的母亲也在编栗花辫儿,指尖染上浅浅的甜味,黏黏腻腻的像半融的雪糕。

母亲与父亲赌气回了娘家的时候,正是花开时节,窗外花团锦簇,风景如画,母亲却无心欣赏,只暗自垂泪不止。

第二天清晨,屋里有栗花的一缕清香,母亲推开窗户,深吸一口气,浓郁的甜与明媚的阳光直入心肺,两只喜鹊在栗树枝上笑闹,外婆眯起眼,听着清脆的鸟鸣道:“喜鹊叫,有客到。”

父亲就是这时踏着花香迈进小院儿,半融的雪糕甜了母亲的嘴和心,父亲在栗花下歉意地笑:“消消火,回家吧。”

母亲说,长在怀柔二十年,栗花开落二十载,从未像那年一样漂亮。

我的栗花辫儿歪歪扭扭,天上的星星闪闪烁烁,像在冲我偷偷挤眼睛窃笑,我笨手笨脚编成一辫儿,却在手忙脚乱之中散开。

灶火的火星飘飘悠悠,大黑狗抖了抖耳朵,外婆与母亲依次讲着栗花的故事,我低头编一条清甜的栗花辫儿。

三个人,围着跃动的火光坐成一圈,好像一个重复的人生循环,周而复始,永不间断。

“栗花辫儿晾干了可以驱蚊,比蚊香好得多喽。”外婆在灶火里燃起一条,果然馨香四溢、甜蜜自然。

我抬头看天,夜色袅娜,月光袅娜,栗香袅娜,栗花里长成的姑娘更袅娜。

栗花飘香

文/汪习清

小满节气的日子里,下过一场阵雨。清晨,早早起了床,敞开大门,漫步于塆边一侧的小坵下,雨后的清新空气伴着阵阵清香扑鼻而来。不由得加快脚步,愈往前行,香气愈是浓烈,不是清香了,而是沁人心脾的芳香!

芳香自有源头,登上小坵寻觅。举目田园僻野,山坵坡地,目之所及,我惊呆了:眼前恰似昨夜阵雨初至,“轰”的一声,铺天盖地,遮云蔽日——我的板栗花哟,雨后毫不含蓄,突然开得如此恣意!

穿梭在一棵棵栗树间,让我收获了一种独特的美感。凭我的人生阅历,却从没见过像栗花这种样式的花姿。没有花托,没有花萼,更没有花瓣。这是一种怎样的花啊?长长的,短有三寸许,长达六寸余,初时形似一挂小小的鞭子,随着时日的交替,渐渐地,小小鞭子上兹生出一缕缕毛茸茸的花丝,花丝密密层层,排列有致。这时,呈现在眼前的栗花,宛若一条长长的毛毛虫。这就是栗花的形状吗?

花开有色,栗花也不例外。栗花的色彩是清一色的黄,而又不是单调的黄,她以不同的树种,不同的树龄,不同的花期,分出不同的艳黄:金黄、淡黄、浅黄、深黄、鹅黄、橙黄……此时的栗乡,举目远眺,一条条山岗,一洼洼山地,那各种各样的黄啊,挨挨挤挤,碰碰撞撞,掺杂交错,彼此辉映,构成了一片无可比拟的金黄的世界。

栗花艳丽,栗树也毫不逊色。开花季节的栗树,其形更是美不可喻。笔挺的树干,支撑着亦似卵形,亦似心形,亦似椭圆形的树冠。树冠低垂,只露出小小的一截树干,看上去像一株硕大无比的蘑菇,又像一柄遮阳挡雨的巨伞,更像一个梳扮着娃娃头型的少女。

花如人,人如花。在一株株低矮的栗树下,我轻轻地、暧昧地托起一枝枝低垂的栗花,像托起情人的面颊,亲昵地吻着,吮吸着,吮吸着她的芳香与甘甜。吮到了,是露珠吗?感觉不像露珠,是蜜汁!

啊,栗花产蜜,我差点淡忘。想起来了,每年芒种前后,忙煞了那些来自天南地北的养蜂人。我曾请教过一位养蜂人,他说:养蜂赶栗花最是划算,栗花流蜜最为丰富,他们隔天就要摇一次蜜。栗花让他们赚了钱,心境尤为快畅。养蜂人也知道感恩啊,他们时不时把栗花蜜送给周围培植栗树的栗农。这仅仅是送蜜么?这是在传递甜蜜的情谊——栗花把甜传给蜜蜂,蜜蜂把甜传给养蜂人,养蜂人把甜传给栗农,栗农又花力气培植栗树……“甜”是循环的,是无止境的,周而复始。栗花啊,创造了“甜”,把“甜”织成纽带,让这纽带把“甜”毫不吝啬的奉献出来!

今晨,让我心境如花,如栗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