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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一会的文章 / 一会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一期一会

文/吴浩

岁末,多有憧憬,这几乎是约定俗成的。

小时候,每次写那种理想愿景之类的作文时最是兴奋,因为可以随便开空头支票,不用担心兑现不了有人来找麻烦。在那些天马行空的日子里,我在展望里把从科学家到总统都当了个遍,锦衣玉食,一日看尽长安花……当然了,仅仅是展望,新的一年该考倒数的还倒数,该早恋的还早恋,该罚站的也跑不了。

但不可否认,有期许,总是好的。无论是自己,还是关乎身边的这座城市。

把个体融入城市,你才会看到期许的力量。从凌晨清扫街道的环卫工到中午下班时汹涌而来的白领再到晚饭时通街扑面的菜香,身处城市中的每个人将期许注入城市广袤空寂的心脏中,你就能听到它搏动时澎湃生命力的声音,从期许变成梦想,就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累积。

万达广场开业的那天,周边人满为患,在车流中缓慢地前行,索性弃车步行,竖起领子,将自己融入前行的人潮里,冬日的冷寂被迎面而来的喧嚣冲得无影无踪,那一刻会感觉,人哪,内里还是群居动物。

500强盛会来了,万达来了,轻轨来了,周杰伦来了,这一年,在我忙着敲打键盘的时候,合肥正将旧日的期许悉数变成现实。2011年这座城市依然信心满满,从满街的招贴和扑面的喜气中就能清晰地感知。

日本茶道用语里有个词,叫一期一会,意思是通过水、饭、谈、茶四大步,最后使亭主和主客、从客静心清志,由内到外自然涌现出“世当珍惜”之感,简单来说,就是瞬间不可重复,觉得用来形容一年一次的期许倒是合适。

好吧,让我的期许如同附着在这城市表面的其他无数期许一样,在新的一年梦想成真。

野菊花也有秋天

文/剑气如虹

霜降过后,天气就一天比一天凉了,云儿淡淡的,风儿削削的。触手可及的都是深秋的意韵,张口可吸的都是深秋的气息。蟋蟀不再唱歌,蝴蝶不再起舞,草儿开始转黄,花儿都在谢幕,树叶纷纷飘零,青山失去光华。但是,这个时节也正是踏秋寻幽的好季节,是独处默想的好时光。

霜降之后一个晴好周末的中午,我独自一人徒步城外,信步而走,爬上一个不知名的小山。小山上树不大但很密,草转黄但蓬生,山上没有人声,一片静寂。草丛中不时窜出野兔,荆棘中不时飞出山鸡。更增添了小山的幽静。我拣拾一根枯枝权且当作拐棍,小心翼翼地拄着一步一试地走着,爬上了山顶,面朝东方伸手踢腿,舒展筋骨后,就找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躺下闭上眼睛,任思绪随着飘动的云彩飞向远方。一会是纯真的童年,一会是青涩的少年,一会是单纯的学生,一会又是菜鸟的青工。甜蜜的过程,痛苦的经历、美好的想象,逼仄的现实,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在脑海里回荡。不知不觉中,思想就随着身体沉沉睡去。思绪牵进了梦境,幻想依然继续。直到一只从身旁跃起的野兔把我从梦境中拉回现实,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突然记起这应该正是捡蘑菇的季节,就又拄着枯枝顺着山脊向山脚一路寻找。树脚旁,草丛中,用脚扫,用棍拨,也许是多天没下雨,半天没看到蘑菇的影子。当走到一个小山坳时,突然看到,在一蓬荆棘和茅草中却有一丛开得非常金黄、非常艳丽、非常骄傲、非常抢眼的野菊花,我一下被镇住了,楞楞地站着痴痴地看着它们。

在这人迹不到的山坳中、在这个春风难拂的山洼里,它们就那样不管不顾地怒放着、就是那样自得其乐的娇艳着。它们不取悦于人、不讨好于天、不谄媚于地,不需要文人的赞美、不企求诗人的讴歌、不稀罕花匠的宠爱、不渴求贵妇的呵护。只为展示自己生命的艳丽、只为绽放自己天生的丽质,只为完成自己生命的过程!

人们见惯了诗人歌唱春天的姹紫嫣红,讴歌秋天的丰饶成熟,但很少看到讴歌野菊花的娇艳。人们赞美秋天的艳丽,欣赏秋天的净美,但少有人赞美野菊花的高洁。是的,野菊花不是花中的君子,更不是花中精品,不如牡丹娇艳,没有菊花富贵,不如荷花华贵、不如兰花典雅。但它们有它们的神韵,有它们的孤傲!这就是野菊花的风骨!这就是野菊花的品格!正是这种品格让野菊花盛开在这不为从知的山坳中,骄傲在自己的生命里!

野菊花也有秋天!

蒲塘埂上

文/杨莹

水塘是江南农村特有的屯水洼地,大大小小、方方圆圆,没有规则地点缀着大地,滋养着禾苗。蒲塘是千千万万池塘中极其普通的一口,只是与村子周围的众多池塘相比,又显得大多了。一百多亩的水面,有深宕,有浅滩。浅处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沼泽与农田相连,水中稀稀疏疏长着几十棵柳树。那些柳树有些年头了,树干粗大遒劲,极像沙漠里的胡杨。春夏之季,远远望去,就像水面上漂浮着一蓬蓬的绿,枝条飘舞;秋冬季节,落叶飘零,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挺立风中,像一个个垂暮的老人,让人感到寒风的肃杀。

邻近村子有一条长长的挡水埂,宽宽的,上面的泥土被来来往往的人踩得光溜溜的。塘埂高出水面好多,四周很空旷。埂下有水码头,供人们担水淘米洗衣,偶尔会有几只鹅鸭在水面划过,荡起一圈圈的波纹。

每到夏天的夜晚,村上的老老少少都会汇聚到塘埂上来纳凉。日头一落山,最先上场的是“小把戏”,他们搬来竹凳竹床抢占着有利地盘。接下来是那些忙完了家中里里外外的事,把自己收拾利索了才出来的人。还有些人干脆把晚饭端到埂上来吃。那时候农家的晚饭大都是“炒米茶”。“炒米茶”做起来很方便,把米淘了在锅里炒熟,放上水烧开就成了,吃起来爽口、解渴。也有的人家吃“炒屑”,“屑”是谐音,准确地说是“炒面”,家乡人把面粉叫“屑”。“炒屑”是用刚打下的新麦放在锅里炒熟后磨成面粉,然后用开水调成“糊糊”一样的形状。因为没有去掉麸皮,面粉很糙,吃起来难以下咽。这吃食往往是青黄不接时用来充饥的。当然,现在也有人吃这种“麦糊糊”,只是吃的时候加了油和蜜糖之类的精细营养品,成了一种健康食品。农家还有“摊粑粑”的习惯,这种吃法也是图个简单,是用碾好的面粉和水调开来在锅里摊上薄薄的一层,摊的时候要先在锅上抹上油,有条件的还在面粉上撒上葱和白糖,吃起来喷香喷香的。

这边的人还在悠闲地吃着,那边的故事会已经开场了。闲不住嘴喜欢讲“古经”的老人一落座,就会被人团团围住。他们“讲古”可没有章法,常常是即兴表演,东一榔头,西一棒棰,云山雾罩的。一会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一会是狸猫换太子;一会是薛仁贵征东,一会是水泊梁山一百零八将;一会是朱皇帝落难,一会是赵匡胤黄袍加身。那些事、那些人,就这样在民间被一代代人口口相传,成了我们孩提时代最早的文化启蒙……

我还记得那时候有“喊风”的习俗,塘埂上也不是时时都有风的,远处的树梢纹丝不动,耐不了燥热的人就亮起嗓子“喊风”。“大风凉小风凉,老天快来帮帮忙……”孩子们歌谣似的喊上几遍,有时候风就真的来了。

那些个夜晚,我常常独自沉浸在那些梦幻般的故事里细数繁星,对那条阻隔牛郎织女的银河产生了无限的遐想。奶奶摇着蒲扇经常对我说:“天上有多少颗星,地下就有多少个丁;天上掉下一颗星,地下就会少一个人。”于是,我就仰起头一颗颗地数着、一颗颗地认着。启明星、北斗星、牛郎织女星……这天上的星星哪一颗是我呢?到现在也没有答案,只是奶奶的身影一直在我的心中,越久越清晰。

慢慢的,四周静下去了,草尖上起了露珠,虫鸣有一声无一声地拖着长音,远处传来低低的蛙鸣。大地开始疲倦,纳凉的人立起身慢慢地向村里走去,也有些人就在埂上进入了梦乡。

如今的生活好了,家电早已下了乡、进了家,纳凉渐渐地离我们远了,埂上的吃食、讲古的老人、喊风的歌谣成了乡村的记忆。又逢盛夏,当我躲进城市的高楼,享受着空调送出的凉风,乡村的纳凉风景却定格在脑海深处,使我魂牵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