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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一根的文章 / 一根的散文

2020/03/09好的文章

母亲,欠您一根拐棍

文/庄吉春

看看今年的母亲节已经到了,该给母亲买点什么礼物却让我颇费思量。

母亲是一生勤俭惯了的人,为母亲买衣服,母亲都会原封不动地放进包袱里,平常还穿她那身样式陈旧但洗得很干净的衣服;这几年给母亲买的电水壶、热宝,母亲怕浪费电字,至今还放在包装盒里,还用她那老式的水壶在灶坑里烧水,在炕头上暖身。想来想去,还是给母亲买一根拐棍吧,母亲现在用的那根着实有些简单、有些寒酸。

由于在城里工作,一年难得几次能回到乡下看看母亲,如今年过八旬的母亲和患有残疾的二哥生活在一起,每天还要做饭、打理家务,一世的操劳,如今佝偻的身躯走路基本依靠了拐棍,那就给母亲买一根功能比较全面,样式也看着新潮一点的拐棍吧,于是母亲节那天我开始了给母亲买拐棍的行动。

在现代商业功能精细化的商场,我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有卖拐棍的地方,看看天气阴得能捋出一把水来,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出租车,猛然心里有了主意,出租车司机大多神通广大,一定能帮我买到给母亲的拐棍,于是摆手拦住一辆出租车,许给他双倍的价钱,让他帮我买到拐棍。司机听说是给老人买拐棍,非常卖力地拉着我转了好几个地方,可是就是没有买到我想要的拐棍,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给他的同行打了几个电话,最后也只是失望地对我摇着头苦笑了一下,收下单倍的价钱,把我送到发往乡下的客车集散地后,走了。

天气也和我的心情一样,一阵稀里哗啦的大雨,把我撵上返乡的客车,望着空空的双手,我的心里除了对母亲的那份愧疚以外,还有平日里疏于对母亲关切的自责。

车在雨中驶近故乡,让我想起十岁时那年的情景。那年别的同学书包里都有一本很金贵的《新华字典》,那天看着母亲高兴,我怯怯地对母亲提起也想要一本能帮我解决不认识的字的字典。家里由于父亲体弱多病,家里家外都要靠母亲一个人操持,大哥虽然已经在城里找到了工作,但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二十多元,几个月才能给家里捎回十元八块的,但家里二哥、我及四弟都在上学,平时用的作业本,都是要写完铅笔字再写钢笔字,写完钢笔字后还要写毛笔字,最后才能舍得扔掉,一本一元八角钱的《新华字典》对于我家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奢侈的梦。没想到母亲一口应承了下来。那天母亲挎着家里所有的鸡蛋、鸭蛋,步行到十多里以外的镇子里去给我买字典。

在我家和镇子之间有一条很大的河流,据说可以流到松花江去,母亲去的时候,天气还很晴朗,等母亲趟过刚到膝盖的河水来到镇子里卖完鸡蛋,天气却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母亲在供销社里买到了那本宝贝字典后,天已经开始下起瓢泼大雨,母亲和售货员说了半天的好话,售货员才给母亲找了一块一米见方的塑料布,母亲把字典包得严严实实,揣在怀里往家赶,中午还有一家人的嘴等着她。等到母亲赶到河边的时候,河水已经涨起来了,浑浊的河水裹着树枝树叶急速地流着,母亲把鞋脱了下来,把裤子挽到大腿根处开始过河,去的时候刚到膝盖的河水,此时已经淹没了母亲的腰,瘦小的母亲被急速的浪打倒,手中的鞋子也被大水冲走了一只,最后靠着在河里捡的一只木棒到了对岸。那天中午,当母亲把被河水泡湿了一角的字典放到我的手上,看着母亲身上湿得没有一块干爽的地方,看着母亲肿起来的脚,我的心里有着一股热辣辣的东西在流淌。

如今,母亲的子女都大了,也都做了父亲、母亲,可是母亲却老了,腰也弯了下去,走路也都要靠着拐棍。母亲现在用的拐棍是山里随处都能找到的一根带弯的树枝,母亲每天拄着它完成着一天的忙碌,普通得我现在也回忆不起它的样子,仔细想想,我们也从来没有留意过这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木头。

其实,城里一定有着卖拐棍的地方,知识我平日里太不留意。买拐棍的途径也很多,只是我平日里很少想到母亲的需要,如果我有母亲当年为我买字典时的十分之一在意,今天也不会有空着手回家见母亲时的遗憾。

母亲,这个母亲节欠您一根拐棍,细想起来,我们欠母亲们的又何止只是一根拐棍,还有平时该有的那份关注和牵挂。

2013年5月24日于敖东独音馆

靠山

文/焦目祥

常有人问我来自哪里,我总是自豪地答曰:石台山里。皖南腹地多山,大的小的,高的矮的,有名的无名的,无数座山就构成了皖南山区,这些山养育并守护着散落在其脚边的村庄及其朴素而憨厚的庄户。

我打小就喜欢往山上跑,屋背后就是山,是那种低矮的小山,婉约如母亲的胸怀,沟壑如爷爷慈爱的面额。靠山吃山,山上四季都有吃的东西,尤其是秋天的各种野果,那万梓小果红得发紫,酸酸的很好吃。山窝或稍平处,大人开荒成沙地,种上时令蔬菜和瓜果,收获最多的是山芋、花生。这些都是我念念不忘的美味。

大一些,我就成为松树林的常客。一根扁担串起一副枷栏背在身后,手拿一根扒子,简易地把一根竹子削去枝桠,细的那端留两短叉,用它在松树林里扒松毛。秋风扫落叶,同样吹落一地的松针,像在山上铺了一层深黄色的毛毯,家乡人称之为松毛,这东西烧锅时引火最好,一点就着,火苗呼呼上蹿。一会儿,就能扒两大堆。放牛时,我总是把牛牵到山上,因我熟悉山的每一寸肌肤,任牛漫山吃嫩草,我就漫山捋白花苗。白花苗晒干,用它炒饭,松软中带着清香,我一次能吃两大碗。在那饥饿的年代,我对山的依赖,可见一斑。

再大一些,我懂得感恩和反思了。人们只是一味地向山索取,而山无语,默默地付出。可是,有谁给山修整过呢?有谁给那杂木丛维护过呢?严寒酷暑,风吹雨打,山上裸露的风化石经年累月粉化成灰,怎么经得住雨洗风吹?山还是那样,一如既往,任劳任怨地养育着她的花草、杂木,开花、结果……

前阵子回到家乡,我坚持要去多年未见的屋后山上转转。山还是那座山,曾经婉约如母亲的胸怀。可正如我再也扑不进母亲的怀抱一样,屋后的山,我再也走不进你的深处了。可你的那份从容淡定,沉稳厚重,睿智大气,让我明白了你就是一位先哲:坐看风云起,笑迎晚霞归。

屋后的山啊,您给予了我太多太多:生活的情趣、为人的态度、处世的哲学……您就是我的靠山,永远的靠山!

文/楚歌

晚餐很丰盛,两个人肯定吃不完。母亲的笑意如清水中的鱼儿游动。她把目光投向母亲,母亲偏头笑笑,居然有点害羞,转身,颠颠地进了厨房,端出蛋糕。

两年没过生日了吧?两年前,她所在的企业破产,丢了工作。离婚,房子给了男人,这些,都没什么,有什么的是,十岁的儿子不再跟她了。在那个城市里,她突然感觉自己孤苦伶仃。孤苦伶仃的时候,自然想到母亲。何不归家?回家,回家,家里还有母亲。

一切从头来过。挣钱,兼职几家企业;节约,能省的都省下。两年后,她按揭了一套小户型。还有五年,就可以还清债务了。母亲跟她一起,能省的都省了。

母亲按她坐下,放心吧,今晚的花销都是白捡的。你看你,才三十八岁,头发掉的多凶!你那头发啊,还真长,几根在地上,看上去就一撮。我每天扫地,就把你掉了的头发一根一根捡起来,捋直了,用橡皮筋套着,凑几个月,就可以拿去卖了。今晚的花销,咱可不是白捡的?你呀,有合适的,也该再找个了,你也不小啦。今天你过生日,咱也相当于提前过一次年。别人家一年过一次年,咱一年还过两次呢!

她默然,在烛光里闭上眼,使劲把眼角的潮湿逼回去。她很想抱抱母亲,睁开眼,她说,吃饭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