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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火车站的文章 / 火车站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一个人去火车站

文/李晓

在火车站踯躅的那些人,是怀有乡愁,是相思在心头,或者,就是你独处的时光。

在台湾摄影师阮义忠的一张摄影作品里,一个男人躺在铁轨上,听枕木上从远方隐隐传来的火车震动声。这个人,患了一种叫乡愁的病。

我在城里的朋友,五十岁那年关掉了经营的店面,常带着照相机到离城十多公里外的火车站转悠。他喜欢拍摄火车照片,整理后放到博客上。我是他博客的热心观众,火车的照片,是灰白色的,有逝去年代怀旧的味道,我在夜里望着那些火车照片,常听到火车穿过隧洞而来的轰隆声。还有那些从火车上扛着大包小包下了火车的人,他们各种各样的目光:疲惫、寻找、惊喜、慌乱、急切……有天清晨,我打开朋友的博客,看见一辆即将启程离开的火车,一个年轻男子站在窗外,踮起脚来与车内的一名女子旁若无人地亲吻,一个老大爷歪过头去看报纸。

朋友有次喝酒时告诉我,有天他去火车站拍照片,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娘下了火车,迈着蹒跚的脚步朝他走来,怔怔地望了他一会儿,突然扑过来抱住他哭喊:“我的儿啊……华耕,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朋友那天鬼使神差叫出了声:“娘,我就是你的儿!”他十三岁那年就没了娘。朋友把老大娘搀扶到离火车站不远的餐馆里,点了几个菜,和大娘聊了起来。原来,大娘是从河南女儿那里一个人专程回故乡来,就想看一眼老房子,找一找老房东。还有一件事,是大娘二十八岁那年,她四岁的大儿子华耕走失了,再没了消息,大娘说,大儿子嘴角与耳根都有一颗痣,而我朋友这两个地方也有这样一颗痣。朋友说,那天他唤了一声“娘”,突然感到,好多年来一直压在心里的沉沉心事,终于落了地。他去火车站的拍摄与寻找,似乎就是等待这样一次冥冥中的相逢,一次眼含热泪的拥抱与呼喊。后来,朋友陪着老人到城里看老房子,可老房子在旧城改造中早已灰飞烟灭,老房东倒是找到了好几家,几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几天后,朋友又把老人送到了火车站,火车哐啷哐啷着徐徐远去,他趴在地上,为老太太拍摄在火车上的照片。照片上,老太太发黑的眼窝里,有几滴浑浊的老泪。

我发觉,在城里时常涌动的乡愁,是从看不见的远山袅袅而来。我憋得难受,又难以诉说,像海水在海里不安地摇荡。于是,我喜欢一个人去火车站溜达,似乎是去等一个从异乡回来的朋友,或者,一个回来寻亲的老人,一个回来寻找她那初相识的女子。有天黄昏,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女子,下了火车,默默地跟着我走了好远一段路。等我一回头,她就转身离去,我毕竟不是她要找的人,但我看见这位素颜女子相貌古典清纯,有眼袋浮现,大概是在火车上睡得不好。等女子远去,我返身继续沿着铁轨徒步,铁轨两边,有狗尾巴草在风中吹动,那是我故乡山坡上最普通的草,我接连扯起几根,放在嘴里嚼着,是淡淡苦涩的青草味道。

是在一年中秋节的月夜里,我静悄悄地离城,去了火车站。夜深了,天微微凉,一个中年男人下了火车,他没乘车回城。我看见他漫步走向铁轨边,在一棵树下,他点燃了一支烟。树影婆娑的月光里,烟火闪烁的微光像一只萤火虫。我也沿着铁轨边散步,那男人走过来,递我一支烟,帮我点燃,没说话,就转身离去。这像两列迎面而来的火车,匆匆一点头,就各奔东西。

在火车站踯躅的那些人,是怀有乡愁,是相思在心头,或者,就是你独处的时光。

岁月忽已晚

文/唐书白

刚送母亲去火车站,帮着提一些行李,那过程就像之前上大学父亲帮我拿行李一样。目送着火车渐行渐远,不经意间发觉,自己似乎已无法避免的长大了。小时候最幻想的,就是能挣脱父母的怀抱,可以没有他们的叮嘱和照顾,一个人也能够生存。如今,自己真的可以了,可是目送着一些些身影的渐行渐远,却有点还念小时候的那种亲切。

开始的开始,是我们在唱歌,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在走--《青春无悔》

默默地,心头又唱起这首歌,想到老狼用那苍老的调子为我们的青春唱着挽歌。一句"最熟悉你我的街,也已是人去夕阳斜".我幻想着,就在一瞬间,时光兵临城下,我的落寞终于无处可逃。

其实,我们都不愿逃;其实,我们都逃不掉。

还记得那年的暑假,因为心里住着一个人,为了一个愿望,一天上二十四小时班都不觉得累。

那时候白天在工厂打工,晚上去网吧做网管,一天几乎不怎么休息的,可真的,那时候真不觉得累。48天的日记账,每天都是那么的清晰。记得那一年,李霄云的《你看到的我是蓝色的》歌曲唱的很火,后来我一直在想,也许那个时候的我就是蓝色的,像天空,也像大海,辽阔而空旷,空旷的背后是孤傲的坚持,包容万物又沉默不语。

也是在那一年,快寒假的时候,小若顺道去学校看我,我去洪城大市场接她,她穿着粉红色的羽绒服的印象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后来,我骑车载她去看她男朋友,大冬天的,赣江边上的风呼呼的吹着,说来也怪,那时候一点也不觉得冷;

然后,是回来淋了雨,感冒在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曾经很迷恋"然后"这个词语,能在贴吧里创造很多然后再然后的小故事,可是渐渐的明白,与其作为承接实际上还不如转折来得干脆。是在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才觉得,之前的一切经历都是有其意义的。毕竟没有混混沌沌,索性还有收获,还在成长。冯唐说世界上有两种长大的方式:一种是明白了;一种是忘记了明白不了的,心中了无牵挂。庆幸自己是以前一种方式长大。

那年,光棍节,室友几个凑一起打斗地主,玩的嗨皮还即兴麦两句,小胡子那会儿还很真诚的在YY上给我们点歌来着。具体哪首我真给忘记了,只记得严传站的《单身情歌》确实唱的不错。他隔壁寝室的杨柳,女儿都快到吃酱油的年纪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找到一个深爱的相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记得那会儿他也是有激情的,据说给心爱的姑娘买过衣服,结果送不出去。后来他从我们寝室搬出去了,我就没告诉他,其实追女生,是要有点技巧的。他是个老实人,我想他要是肯费点心思,一定能追到好女孩的。因为正直,为兄弟也仗义,讲义气,一直还蛮敬重他的。他同寝室的周文,哎,也不知道近来怎么样?听说一直在冲刺着公务员。他一心想进政府,好拿个铁饭碗。我总笑他,说政府有什么好啊,所谓政府,那就是"怔腐",先把咱老百姓怔住,然后再自行腐败。他也总是笑笑,不语。也许确实是我们的意见不一样,所谓君子和而不同吧。但确实,印象中他向来和气,乐呵呵的,毕业照给母亲看,母亲特意说他有官相。我笑,但愿!再说到杨柳,那小子够速度,400米比赛确实跑不过他,长得人高马大的,没想到心也这么大。一转眼,女儿都快能叫爸爸了。想当初还一起骑自行车绕青山湖来着。那时候啊,云在青天水在湖,风在吹,鸟在叫,年少的我们好逍遥!仿佛是一转眼,考公务员的继续考公务员,为了理想即刻出发;挣奶粉的继续挣奶粉,守着妻儿安贫乐道,让人好生羡慕;咱打工的继续打工,为了生活疲于奔命,该向往的向往,该知足的知足!

之前,我每周末都会准时问候一下朋友们,现在却找不到合适的语境来做切入点。不是没有话题,而是缺少参与。当然,我一点都不怪什么,相反,为自己没有坚持的勇气而深感抱歉。也许真的离开了之前所处的圈子,有些朋友退出了,加入了新的圈子,也许,只是忘记了打个招呼吧 .向来的,我也希望他们都过得好。

我总觉得我心智发育的晚,时常跟不上大众的节奏,从小如此。初中的时候,同学们跟我说"枫林晚"我还一脸茫然。后来在大学,被她们叫了几年的大叔,临到最后聚会才无意中知道他们说的就是我。好在我并不因此而自卑。因为我清楚,我走的踏实,他们走的太快,体会不到节奏慢半拍的乐趣。初念浅转念深的韵味,他们都不懂。好在我知道,有人懂!

吾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吾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

有那么一个时刻,我预想着我老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人家说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我在想,如果此生,所爱为其一人,相思的味道,一定会特别的纯粹。

火车站的新旧记忆

文/周南焱

“火车站,这烧不坏的保险箱,保存着我们的记忆和别离。”这是俄罗斯诗人帕斯捷尔纳克的诗句,写的是其心目中的火车站。于我而言,老家县城的火车站也别有一番意味。县城老火车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乡踏上远方的地方。新火车站,则是今年春节我返乡落脚的地方。

县城老火车站始建于民国时期,真的已经很老了。但那里也曾经是县城的繁华之地,站前的街上饮食店和小旅馆鳞次栉比,喧闹嘈杂,人气兴旺。我曾经在车站前的书摊流连,也曾经在邻近的街道帮父母赶集卖菜。大哥当年上大学,从这里乘火车离开。我考上大学后,也是从这里坐火车离开县城,向家乡挥手作别。

只不过,近些年来,老火车站越来越跟不上形势了。老火车站迅速没落,就连整个站前的街市也呈现出一副衰败相。衡阳至北京的普通列车,单程长达近三十个小时,春运期间更是挤得像沙丁鱼罐头。曾经好几年,我都没有回老家过年,一想到那拥挤而漫长的列车,不由心生畏惧。

然而,近两年忽然发生了变化,新建的京广高铁经过了老家。新火车站离我家的村子堪称一步之遥。两年多前,我休假返乡时,车站还未正式启用,站前广场还是一片黄泥工地,推土机正在忙于作业。今年春节,我终于得以从北京乘高铁直达县城火车站,出站后眼前一亮,发现站前广场已经修理齐整。大理石的路面,绿化草木罗列,到处悬挂大红灯笼,公交车也整齐有序,面貌完全今非昔比。

这里曾经相当偏僻,大概几年前,我都很难想象这里将会变成城市,而且来得如此迅猛。村里几乎人人都在议论开发,既满怀着期盼,也有些许茫然。毕竟,那么多年生于斯长于斯的村子突然就拆除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有些怀念。当我坐车路过那成片巨大的工地,想起那里曾经的一片片橘子园,那一方方鱼塘和稻田。过去的乡村生活仿佛离得如此遥远,一下子变成了苍茫的历史。

大年初五,又踏上了返京的路程,从县城新火车站上车,一路轻轻松松,我的春运终于告别了拥挤不堪,只是胸中仍有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