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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脖子的文章 / 脖子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远去的白鹅

文/廖天元

观看电影《狼图腾》的时候,见知青陈阵饲养小狼,那充满深情的故事,让我不知不觉想起小时候家里养的小鹅。记忆如电影般从脑海掠过……

1986年夏天,我9岁。一个星期天早晨,睡梦中我被妈妈叫醒:“元儿,你老汉儿(爸爸)让你去田里拿东西。”尽管不情愿,却怯于父亲的威严,翻身打起一双光脚板儿就向田边走去。远远见父亲提着一个竹篮,见我走近,说:“拿回去,让你妈养着!”

是小鸭还是小鹅?那时我分不清楚。只见它们小小的,黄黄的,毛绒绒的,伸着脖子嘎嘎叫得正欢。一下子,我就喜欢上它们。一路小心翼翼地提着竹篮,生怕它们受到惊吓。

每天放学,我都会扯上几把青草给它们加餐。待到假期到来,我惊喜的发现,它们的脖子慢慢变长,体型慢慢变大,羽毛慢慢变白,原来是鹅。可惜的是,一个假期过去,七八只小鹅,只有一只成活。

这只鹅,便成了我童年时期最美的回忆。

白鹅算是一个“英雄母亲”,产蛋期基本上每天一个蛋。妈妈开心得不得了,待凑到二十个左右,便到集镇上去卖。换回必要的油盐后,妈妈常会奖给我一只锅盔,让我欢喜得不得了。

小白鹅与我的感情日增,一看见我,无论多远,嘎嘎叫上两声,张开双翅就飞奔过来。先用它的长脖子在我裤腿上磨蹭几下,然后站于我两腿之间,微张双翅,于是,我拉着它的长脖子,轻轻坐在它的身上……它就安静的蹲着,偶尔扭动一下脖子,柔柔的羽毛拂过我的脸颊……可惜,那时相机不普遍,要不小孩骑白鹅的画面在如今该有多么珍贵和稀罕!

有一天傍晚,放学后我回家给猪砍红薯,白鹅就在身边,偶尔伸长脖子来一嘴。说时迟那时快,我一刀下去,正遇白鹅伸长脖子叼红薯,锐利的刀锋从白鹅的凸冠掠过。只听见白鹅惨叫一声,扑棱一下跳入院坝。我吓得赶紧扔下刀,生怕它出了大事。幸好,它只受了轻伤。

受伤的白鹅站在院坝一动不动。但见母亲回来,它便飞扑过去伸长脖子,仿佛示意母亲关注它的伤口。尔后父亲回家,它又如法炮制,像极一个受了委屈要告状的孩子!

那时我尚小,不懂动物灵性的说法。现在回想起来,白鹅的确带给我不可思议的力量。面对我和家人,它性情温和,但面对生人却又那般刚毅警惕。逢有生人到家,刚登上院坝石梯,白鹅硬着脖子,张开双翅,飞速冲到身边,嘎嘎直叫,一副攻击的模样。待到我们吼一声,它才安静下来。

上初中后,白鹅三岁多了。学校在镇上,我每天晨出晚归时,可爱的白鹅都要送我过竹林。我总要撵它,做着打它的模样,它才恋恋不舍的往回走。而傍晚走到自家菜园地的时候,白鹅冷不丁就会飞奔过来,又会和我上演一盘温情的画面。

我的童年在白鹅的陪伴下慢慢不再孤单!从此,也慢慢忘记父母之间时常莫名的争吵。

这么多年过去了,之所以不愿写下白鹅的故事,是因为我实在不愿回忆它最后的归宿。那是六年后,白鹅已开始年迈,它下不了蛋,脚步也开始蹒跚。母亲年后就说,把它卖了吧。我不同意,我对母亲说:“如果要卖它,我就不读书!”

母亲很疼我,毕竟我成绩很好,家里也只有我一个儿子,所以她满足了我这个愿望。可是有一天,家里客人来,父亲拿不出什么体面的东西招待,又想到“不中用”的白鹅。我一直惧怕父亲,不敢反对,或许因为长大了些,也不想父亲过分为难。那一天,我提了一个要求,杀白鹅前给它喝白酒,让它减少痛苦!

我亲自给白鹅灌的酒。如果苍天有眼,他一定会看到那年那天,我这个无助的少年,双眼含泪,双手发抖,直到白鹅醉倒……

那一天,我把自己关在屋里,没吃午饭。我当时是多么恨父亲,也是多么恨我自己!

多年以后,我没养任何宠物。对养宠物的人,却有特别的理解。在人生路上遇到挫折和痛苦的时候,特别容易想起陪我走过童年的小鹅。也许,从小鹅的身上,我感受到人间难得的至真至纯的宝贵情感,如此,才让我愈发难以忘怀吧!

难忘我家那头驴

文/银安

抗战时期,临城县鹿庄村发生了一起驴咬鬼子的奇事,在四邻八乡流传很广,闻者无不拍手叫好、人心大快。

当年,鹿庄村东有个栈道,面水靠山,是一条东西交通要道,抗日民兵常在这里放哨埋雷,警惕日伪扫荡。1943年7月15日黄昏,栈道那边传来激烈的枪声,村民得知盘踞在西竖的敌人又大批出动了,慌忙扶老携幼、背着衣物,向西边山里逃,娘把重重的驮子扛上驴背,又把我抱上去,赶着驴随大伙一起出村向西跑,敌人尾追,子弹在头顶呼啸,情况危急娘急中生智,忙托下我扔掉驴背上的东西,抚着驴脖子说:“鬼子逼的,逃命去吧,别忘了回家。”驴像听懂了娘的话,一纵身窜入山涧,娘拉着我弯腰奔向山崖下,侧身挤进山缝,外面枪声回荡,子弹在山崖上碰撞,娘摸着我的头安慰说:“别怕,别怕,是咱八路军打鬼子。”听了娘的话我不再害怕,缩蛐在山缝里,饿了啃口干粮,渴了喝口山泉,后半夜竟迷糊着睡着了。

黎明时分,枪声渐止,娘拨开荆棘向外探望,得知敌人撤了,乡亲们开始返回村庄,我揉着眼睛钻出山缝,牵着娘的手随着大伙一起向村里走去。

来到村口天已大亮了,只见村里变成一片废墟,烧毁的房屋冒着呛人的黑烟,街巷里到处是砖石、瓦砾、鸡毛、砸碎的门窗、砸烂的锅碗一片狼藉。到了家门口,一眼看见毛驴,前身在门洞里,挺脖昂头,屁股在门外,娘喜出望外紧走几步,看到驴扭过脖子添屁股,原来是一条伤口,还在渗着血。娘急忙找来布包扎,我抚摸着驴脖子,和驴脸贴脸、嘴靠嘴亲热,邻居王二叔过来边帮忙边赞叹:“好驴、好驴,亲主家、咬鬼子。”

原来,王二叔昨夜被敌人抓住死里逃生,他亲眼目睹了鬼子的残暴,天明时折腾一夜的敌人开始撤退,前面是伪军背着抢的东西,赶着牛羊,后面是鬼子押着被捆绑的王二叔、马小强、马二保和驴,不时推搡鞭打,驴仰着头不肯向前,鬼子想用绳子拴住驴脖子牵着走,驴怒不可遏、眼一蹬、毛一耸,一嘴咬住鬼子的脖子,头狠劲摇晃,顿时,鬼子血流如注倒在地上,后面一个鬼子气极败坏,一刀劈在驴屁股上,驴痛极了大叫一声后蹄一蹶,将鬼子蹬倒,回头一溜烟跑了。鬼子急了,开枪打死了马小强、马二保,王二叔佯装中枪倒地,这时游击队的枪声也在山头响起,敌人慌忙逃窜了。

听了王二叔的讲述,娘抚摸着驴的头泪流满面,这件事很快传遍全村,区政府特意为驴开了庆功会,驴头戴大红花、脖子上戴着铃铛,由王二叔牵着绕会场转了一圈,村民掌声雷动。

一晃70多年过去了,娘早没了,驴也没了,可我常梦见娘拉着我的手在枪声中逃命,梦见我家那头不畏强暴的驴。

围巾之说

文/陈玉梅

对于围巾,我总是特别留意,觉得每一条围巾,都有一个心爱它的人,都蕴含着一种风情。

我生于农村,小时候没有讲究衣着和装饰的习惯。那时,穿花布衣裳,款式传统,质量和做工倒是挺好的。夏天没有性感凉爽的短装,冬天没有暖和的棉衣,就更别说围巾了。在我的印象中,我的母亲有两条四方形的花方巾,薄薄的,夏天用来包头遮太阳,冬天用来包头或围脖子保暖。那条花方巾,也算是围巾了。

曾经对围巾缺少欲望,不知那东西除了可以保暖,还可以装饰。小时候怕冷,整个冬天都冻得流鼻水,有时还伴着咳嗽,暖暖的被子和棉衣都是我梦寐以求的。穷人有屋住、有饭吃就开心了,压根儿不敢想得到额外的恩赐。而围巾,在我从前的需求中,就是额外的。如此说,是我身为农村人,习惯简单朴素的生活,容易满足的表现。

初中时看《上海滩》,看到周润发和赵雅芝撑一把伞,走在细雨中。赵雅芝身穿旗袍,披毛茸茸的披肩,周润发穿着黑色大衣,戴着黑色帽子,一条白色围巾随意地搭在脖子上,两人极登对、和谐、浪漫,我一下子就被这种风情吸引住了。自以为,周润发若不挂围巾,整个画面会失色很多。

后来,在城里读高中,看见原本在城里生活的同学,在冬天常围着围巾。认真观察同学们围的围巾,色彩各异,款式相似,给人暖和高贵之感。我开始渴望自己也拥有一条围巾了。听同学说,围巾有手工针织的,也有机织的。机织的比较贵,手工针织的大多是自己亲手织的,或是亲人朋友给织的。那时父母给我的伙食费和零用钱不多,着实是买不起,也舍不得花钱买机织的围巾。而我没有学过针织活,对围巾,只能远远地看,暗暗地想。

不知哪天开始,同宿舍的一个同学,带来毛线和竹针,开始在放学时织起围巾。只见那同学安静地坐在床上,身体靠着床头的棉被,专注凝神,一双兰花指牵动着两根竹针,娴熟地挑着毛线,线球不停地在她身旁滚动。那样子,温婉,生动,妩媚。当她把围巾织完,围在脖子上时,我似乎感受到了围巾的温度,那是一个女人用时间和心思织就的独一无二的尤物啊!不会织围巾的我羡慕不已,自然就跟她学起来。我似乎天生不是干针织活的料,手指出奇笨,织来织去,织不出满意的一段。于是,我打消了织围巾的念头。

自己往往不知,在哪一天,有一个人使你下定决心做一件事,并从中获得快乐和满足。

恋爱中的女人,温柔细胞被唤醒,奉献精神被激发。为了一个男孩,我又想织围巾了。我喜欢周润发的白色围巾,于是买了白色毛线。放学后,一个人坐在床上,反复练习同学教的手法,笨拙地,一针一针地织,每一针,都充满情意。时间就是最好的老师,经过几天的努力,我织围巾的动作熟练起来,织了一个月,终于把围巾织好了,虽然花样简单,但看上去优雅大方,我喜欢得不得了。我深情而害羞地把围巾赠给那个男孩,他欣然收下。每次看到他围着那条围巾,心里就有甜蜜的感觉。

后来,宿舍里兴起了织围巾,经常有人创出新针法。一有新针法,同学们就争着学。我这个笨人也学了几种针法,给自己织了一条黄色的围巾。原来围巾有很好的保暖作用,从此,我不再害怕冬天的寒冷。这条围巾陪了我好多年,直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才买了新围巾,把它藏在箱底里。

近年来,市面上的围巾越来越多,款式也层出不穷。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衣着越来越讲求配搭,围巾不止用来保暖,更多时候,用来搭配衣服。我的橱柜里,挂着二十几条围巾。厚的,薄的,长的,短的,棉的,丝的,纯色的,混色的,各有各的风情。

南方的深秋,天气有点凉,围一条薄薄的丝质围巾,不会觉得热。我翻出去年在昆明买的白色长裙和浅蓝色外套,把自己扮成一个淑女,站在镜子面前细细端详,觉得飘逸感不够,便想起那条紫色的丝质长围巾,找来,随意地搭在双肩上,围巾两头自然地垂在胸前。走向阳台,一阵阵风吹来,围巾飘扬,像一对翅膀,使我有了如鸟的轻盈感。

往往看别人喜欢的围巾款式,就知道那人的个性。庄重优雅的人,喜欢典雅简约的围巾,看过一个女官员穿着深蓝色的双排扣风衣,脖子上整齐地围着浅蓝色的丝巾,显得高贵、稳重,又不失柔美。粗鲁的人喜欢霸气的围巾,有时在路上看到一些男人,穿着时尚怪异的衣服,一条夸张的围巾像一把刀挂在肩上,使人望而生畏。热情的人喜欢鲜艳的围巾,温柔的人喜欢柔和的围巾……卖围巾的人望望客人的样子,就能轻易找出适合那人的围巾,她们知道,人挑围巾,围巾也挑人。

围巾之美,需要人来诠释,一个人遇见一条适合自己的围巾,是一种缘分。

舍不得丢掉旧围巾。旧围巾,带着岁月的味道,留着我的体香,虽不新鲜了,但深情厚意,每一次围在脖子上,都像跟老朋友重逢。而每次遇见喜欢的新围巾,都会灵光闪现,发现自己不一样的风情。我想,我喜欢它,亦如它喜欢我。

微凉的夜晚,我把一条薄围巾披在肩上,走在一条幽静的绿道上,它像一个温柔的伴侣,懂我爱静之心,懂我悠然的脚步声。在寂寥的日子里,有一条围巾相伴,也是一种慰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