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贵客网 > 文学百科 > 好的文章 > 正文

关于眼里的文章 / 眼里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能够相守已然知足

文/青文十三

以前,总喜欢站在城市一隅,悄悄观察来来往往的人群,然后从他们的面部表情去猜测那些背后的故事,久了竟发现,置身于车水马龙的人们或埋头专注于赶路,或紧锁眉头,或一脸焦躁,还有愁眉苦脸,唯独缺少了微笑,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微笑。我有些不道德的窃喜,想是大家和我一样也总是被生活所累吧。直到有一天,一对老夫妇改变了我的观点。事情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我仍记得那份瞬间的感动。

那是一个初春的中午,下班回家路上,迎面走来一对年过花甲的老夫妇,丈夫搀着妻子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蹒跚前行。走进了,我才发现妻子双眼有些呆滞,手也不停颤抖着。再看丈夫的眼里没有丝毫嫌弃,很亲昵的挽着妻子的胳膊,用一种宠溺的口吻小声的说着一些悄悄话,还不时的把对方被风吹乱的头发挽向脑后,四目相对时,妻子的眼里竟流露出一丝温柔。与他们擦肩而过时,我有瞬间的痴迷,眼角也不由湿润了起来,为这份难得的相濡以沫,为这份无论贫贱与疾病的不离不弃。也许,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也许他们也正被生活所累,被贫穷困苦所折磨,但在他们脸上我却没有看到抱怨,没有发现不满,有的只是淡然,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幸福。或许,在他们眼里能够相守到老、执手天涯,依然是一种幸福,其他不过是一场俗事。

从那以后,我没有再去探究别人的故事,没有再去用别人的生活来平衡自己的内心,虽然仍旧会被生活所累,但一想到能和自己所爱的人一直这样相扶走着,能够在转身的地方,看到对方,我已然知足。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文/王丹

第一次读到艾青的《我爱这土地》时,还是中学时代。那时以能背诵更多的诗歌为能事,不曾对这首诗有深刻的体会。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也逐渐远离了故乡,来到这钢筋水泥的丛林里,愈发能体会到诗人那发自内心的呼喊。

故乡与土地,总是游子心中最柔软的所在。33年前,我出生在龙坪镇的一个小村庄里。村东头的小河,小河外的荷花塘,荷花塘边大片的庄稼地,庄稼地的尽头是堤坝,堤坝外是滚滚不息的长江。故乡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承载着我童年无尽的欢乐。18岁,我背上行囊,去异乡求学。初次离开父母、离开故乡的情景如在昨日,心里满是兴奋和憧憬,却也带着伤感和思念。还记得在父亲送行离开的那一刻,孤独和茫然漫上心头,那时我才真正感觉到远离故土的无助,仿佛自己是漂泊的浮萍,没有了依靠。

大学的第一个学期是在牵挂与期盼中度过的,儿时抓过天牛的小树、放过风筝的草地、钓过龙虾的小河、玩过捉迷藏的破房子不时浮现在我脑海里:春天,一望无际的油菜花海让人陶醉不已;夏夜,老人们摇着蒲扇在悦耳的蝉鸣中纳凉;秋季,大地馈赠给勤劳的人们丰收的果实;冬日,铺满屋顶的白雪延伸着梦的记忆……那些过往的点滴,让人眷恋到心痛。

依稀记得,第一次从外地回家的情景。坐在大巴车上,看着道路两旁的麦田呼啸而过,恨不得马上下车猛嗅泥土的芬芳。远远地,父母迎在村口的小路,看着他们苍老的面庞,不禁有近乡情更怯的感受。母亲拉着我的手,向我讲述村里大大小小的变化:水泥路修到咱家门口了,邻居家添了一个大胖小子,家门口的橘子树今年只结了十几个橘子……母亲唠叨了一路,讲得也杂乱,父亲偶尔插几句话,作为母亲讲解的注释。

回到家里,喜欢和儿时的伙伴一起,踏上久未亲近的泥巴路,去看看曾经一起翻滚的草地和小树林,一起偷过红薯的菜地,去感受当年的小情怀。然而,我们感受到的却是时过境迁的忧伤:小树林没有了,野草丛没有了,那曾经的菜地变成了工厂,小河飘满了白色垃圾……我们只有叹息。我怀念那大片的土地,大片的庄稼,泪水总是在梦里奔流,渴望回到童年的记忆。

在家停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离开家时,背包里总是塞满家里的土特产,也算是将家乡的味道带到了远方,留在了身边。人总是这样,在将要离开时就止不住想念,想象着一年的奔波可以在来年回家的日子里得到再次慰藉。

井眼

文/杨崇演

一幢房,一条河,一朵花,一( )井……看外甥女在做语文作业,我的第一反应是一口井,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竟填一(眼)井,我赞赏有加,问:“为什么不是一口井而是一眼井呢?”“井,是大地的眼睛呀。”外甥女更是口出妙语,让我好一阵感动和顿悟。

大地是有眼的。眼是什么?就是那庄稼人用来吃水、洗衣、饮畜的井,就是那田野里的农民用来浇田、灌树的井,就是那乡亲们用来纳凉、望月、讲述的井——正如清朝李光庭所写:“井为地眼,草为地须,东为地头,西为地尾。”连着地心的井,犹如温和的眸子,在天地万物间安然地闪动。

庄稼人爱井犹如爱护人的眼睛,如发现有淘气的孩子往井里面扔杂物,大人们总是大声责骂着并驱赶之。“宁修千条路,不毁一眼井。”大人们教育孩子:水井是村里的生活之本、生命源泉;弄脏了水井,全村人就不能吃到干净的水了,那就“造孽”了。

村里有口井,井壁是青瓦叠的,长些苍苍的苔,若隐若现、浮浮沉沉,仿佛是一帘幽梦。井旁有棵大榕树,岁月久远,枝叶葳蕤,荫蔽一方。是井水滋润了树,还是树涵养了水源,不得而知。

井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井边常常有人放了长柄的水瓢,渴了,大可以坐在树下,舀一瓢水,痛快地喝个够。困了,倒在井边那棵大榕树下睡觉,抑或把头伸进井口,让井水清晰地映出鼻子、嘴巴和眼睛。谁为了面子为了气,有了磕碰,长辈一句“同饮一井水,同是一族人。家有三斗米,过年一村亲”,劝解了别人,也稳了躁动的乡村。

“地眼”无时无刻不在与“天眼”对视。白天,水井盼呀盼,盼着正午时分与太阳的对视,然后才不舍地互道珍重;入夜,井用水作镜把星斗照一遍;从初一到十五,水井一直在牵挂,今天月圆明天月缺,多希望哪一天以金黄的圆月作井盖,二者“心心”相印啊。

见井不是井,这是井的意象。有人说,井是一面镜子,映在不同人的视线里,得到的是不同的镜像:在孩子的眼里,它是童真;在游子眼里,它是亲人的眼泪;在寓言家眼里,它是小小的牢笼,让身在其底的青蛙不知天高地厚。在我的眼里,它是一方水土一方人。

双休日回家,来到村里弃用的老水井旁,我和它对视着,无语,耳畔又响起外甥女的经典语句。井水平静的真像一面大镜子,对望的鬓毛衰的男子难道是我?井壁上沧桑的青苔,井中存积的清水,似乎在向我叙述冬春的交替、世代的变迁、社会的变革。

母亲打开自来水笼头,给我们做饭。聊着水井,总难免掉进怀旧的喟叹。“那时还没有冰箱,但挑来的井水是冰凉的,把西瓜放进去,便成了‘冰镇西瓜’了,好美!”母亲说。

“那口老井啊,井水拔凉拔凉的,三伏天,挑水来擦身,就像掉进冰窖里,那叫一个畅快!”父亲随口附和。

“是啊,有时还禁不住打哆嗦呢。”我随声回应。

说着说着,我就掉进那一眼回忆中的井里,爬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