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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唐代的文章 / 唐代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古诗词里的桃花

文/周家海

春天到来百花开,而桃花应该是开得比较早的花之一了。中国是桃花的故乡,至今已有3000多年的栽培历史。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桃花也多跟人们的思想情感、人生境遇以及女性与爱情等紧密联系在一起。

桃花入诗,最早可追溯到西周和春秋战国时期,至唐宋始盛。《诗经》里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就是用桃花来烘托及讴歌美女。古代的文人墨客,酷爱用桃花来寄托情感,表达铭心刻骨的相思。最着名的当属唐代诗人崔护的《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堪称是借桃花歌颂女性与爱情的经典之作,千古绝唱。

唐代诗人吴融的《桃花》一诗:“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何当结作千年实,将示人间造化工。”诗人先是用泼墨技法将桃花的艳丽表达得淋漓尽致,继而用烘云托月般的浓墨重彩由桃树、桃花“波及”到整个春天,让美不胜收的春日盛景尽收眼底……令人忍不住心花怒放,乐意无边。后两句由花及果,更显示出了桃花的非凡能力与造化之功,虽然美丽妖娆,疏狂烂漫,却又不只此为止,华而有实,非桃花莫属。而唐代诗人周朴的《桃花》,则充满了伤春感怀的意境:“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可惜狂风吹落后,殷红片片点莓苔。”春暖花开日,游人踏春来,争相看桃花……谁知狂风乍起,桃花纷落,徒然增添了伤春、惜花的无尽伤感。

“二月春归风雨天,碧桃花下感流年。残红尚有三千树,不及初开一朵鲜。”清代诗人袁枚在《题桃树》诗里对桃花初绽,窥见第一朵桃花时的惊艳和窃喜,有了不一般的感慨与联想。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大理寺桃花》:“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明里是对“四月春残芳菲尽,山寺桃花初开放”意外发现,感慨万端,落笔成诗;而暗里却是在对人生和官场的起落、峰回路转,充满期许。

“寻得桃源好避秦,桃红又见一年春。花飞莫遣随流水,怕有渔郎来问津。”这是宋代诗人谢枋得的《庆全庵桃花》,诗人用调侃的笔调,将自己看破红尘、渴望归隐的心情,纤毫毕露地表现出来。在宋朝灭亡后,诗人多次坚拒元朝当局的征召,誓言决不为元朝为官,毅然归隐山野田园。

唐代诗人齐己写的《桃花》一诗:“争花不待叶,密缀欲无条。傍沼人窥鉴,惊鱼水溅桥。”将桃花茂盛,花团锦簇,静立于池塘岸畔,引得人们争相前来赏花观花、一睹为快,竟然惊动了水里的游鱼。可谓是花开之时,盛况空前,别开生面。

唐代大诗人诗圣杜甫在《绝句漫兴》一诗中写道:“肠断春江欲尽头,杖立徐步立芳洲。癫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阳春三月,风日晴和,江水清澈……江岸边,柳枝依依,柳絮逐风,桃花怒放,蜂飞蝶舞……诗人的思绪与春天的盛景静静悄悄地融合在了一起,虽然老之将至,体弱多病,却依然童心未泯,诗兴大发。诗人借风吹落桃花,桃花花朵、花瓣逐春江水而自由自在而流淌,来抒写自己不畏人生境遇的苦厄与压迫,对现实和将来仍然抱有积极、乐观、向上的精神,令人不禁肃然起敬。

自古以来,写桃花的诗还有很多,人们在领略桃花的美丽和烂漫的同时,更能深刻感受到古代诗人们的各种情怀,把我们带进了一个个春风拂面、桃花绽放、风光旖旎、目不暇接、令人神往的绝美意境里。

冬天趣称

文/刘广荣

在我国,人们习惯把从立冬开始到立春的三个月称为冬天,也指农历十月、十一月、十二月。我国有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人们对冬天有多种不同的称呼,而文人墨客的有些称呼更是十分有趣。现采撷几种,与大家分享。

最常见的是把冬天称作“冬”,此乃简单明了之称。从有文字记载开始,至今一直沿用。唐代诗人杜甫一生写了一千五百多首诗歌,其中有不少是描写冬天的。如《兵车行》中有这么一句:“且如今年冬,未休关西卒。”诗人饱受战乱之苦,写出了许多忧国忧民的诗篇,他笔下的冬天是萧条零落的。

古人提到“冬”的诗句数不胜数,“冬来三度雪,农者欢岁稔”(元结《雪中怀孟武昌》);“秋月扬明恽,冬岭秀寒松”(陶渊明《四时》);“南邻更可念,布破冬未赎”(陆游《十月二十八日风雨大作》);“冬尽今宵促,年开明日长”(董思恭《守岁》);“鸣笙起秋风,置酒飞冬雪。”(王微《四气诗》)由此可见,“冬”字的文化内涵何其丰富!

古人很多时候叫冬天为“三冬”。农历十月古人称孟冬,十一月称仲冬,十二月称季冬,这三个月合称“三冬”,故以“三冬”指冬天。唐代诗人杜甫《遣兴五首之二》诗云“蛰龙三冬卧,老鹤万里心。”唐代薛逢《九日郡斋有感》:“白日贪长夜更长,百般无意更思量。三冬不见秦中雪,九日惟添鬓畔霜……”薛逢被贬为蓬、绵二州刺史,离开京都很久了,可无雪的冬天,他的心仍然是寒凉的;南宋吴潜在《望江南》中歌咏冬天:“家山好,好处是三冬。梨栗甘鲜输地客,鲂鳊肥美献溪翁。醉滴小槽红。”吴潜眼里冬天是美的,有朋自远方来,纯朴的家乡人备一桌佳肴,用小槽红酒款待客人。与朋友畅饮,互相嘘寒问暖,借酒怀旧,其乐无穷……

冬天一片清凉,故它又有“清冬”之称。唐代诗人皇甫冉的《冬夜集赋得寒漏》:“清冬洛阳客,寒漏建章台。”唐代诗人王维《赠从弟司库员外絿》诗云:“清冬见远山,积雪凝苍翠。”

冬天三个月共九十天,于是冬天又称“九冬”。《初学记》卷三引《梁元帝纂要》:“冬曰玄英,亦曰安宁,亦曰玄冬、三冬、九冬。”南朝沈约《夕行闻夜鹤》诗云:“九冬负霜雪,六翮飞不任。”唐代尚颜在《除夜》诗中写道:“九冬三十夜,寒与暖分开。坐到四更后,身添一岁来。鱼灯延腊火,兽炭化春灰。青帝今应老,迎新见几回。”明初文学家、军事家刘伯温说过:“若问瘟疫何时现,但看九冬十月间。行善之人得一见,作恶之人不得观,世上有人行大善。”

古人把冬天称为“北陆”,乃最有趣的称谓。《隋书志七曜》记载:“日循黄道东行,一日一夜行一度,三百六十五日有奇而周天。行东陆谓之春……行北陆谓之冬。”北陆原指太阳冬天之方位,后来被文人用来代称冬天。如西晋张载《七哀诗二首》中有一句“朱光驰北陆,浮景忽西沉”。唐代王季则在《鱼上冰》中写道:“北陆收寒尽,东风解冻初。”

此外,古人还把冬天称作“严节”、“玄冬”、“穷冬”、“穷玄”、“英玄”、“岁馀”等等。

祥陕西

文/朱文杰

长安人的“和圣”寒山

说“和仙”就得先说“和合二仙”。

“和合二仙”由“和仙寒山”和“合仙拾得”这两位组成。

寒山与拾得两位大师是佛教史上着名的诗僧,相传两位大师是文殊菩萨与普贤菩萨的化身。这两位大师给人印象最深的是他们特别有名的一次玄妙对话: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置乎?”拾得曰:“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拾得的回答令人慨叹,只觉得莫测高深,意味无穷。

寒山为京兆长安(今陕西西安)人。严振非《寒山子身世考》中以《北史》《隋书》等大量史料与寒山诗相印证,指出寒山乃隋皇室后裔杨瓒之子杨温,因遭皇室内的妒忌与排挤及佛教思想影响而遁入空门,隐于天台山。还说他在唐代累试不第,原因却是因他身材矮小,相貌不端,“嫌身不得官”。无奈离开长安,流落乡野,成为一个浪迹天涯的贫困书生,隐居荒山,被迫出家。

后来寒山入浙江天台山,隐居于天台山的寒岩,故名寒山。寒山曾在天台国清寺当过厨僧,与寺中的拾得和尚相见如故,情同手足。而拾得命运凄苦,刚出世便被父母遗弃在荒郊,幸亏天台山的高僧丰干和尚化缘经过,慈悲为怀,将其带至寺中抚养,并起名“拾得”,在国清寺中为他受戒为僧。拾得受戒后,被派至厨房干杂活,传说当时从长安流落到此的寒山还没有进入国清寺,但拾得常将一些剩余饭菜给寒山吃。国清寺的丰干和尚便让寒山进寺和拾得一起当国清寺的厨僧。寒山和拾得在佛学、文学上的造诣都很深,他俩常一起吟诗作对,后人曾将他们的诗汇编成《寒山子集》三卷。这两位唐代高僧,后由天台山至苏州妙利普明塔院,此院遂改名为闻名中外的苏州寒山寺。

传说寒山享寿120岁。据他“老病残年百有余”的诗句可以推断,《宋高僧传·丰干传》载,寒山子是初唐睿宗(662-716年)时人,而《沩山灵佑传》又言,灵佑曾经“入天台,遇寒山子于途中”,而且寒山子还点化他说:“千山万水,遇潭则止。获无价宝,镇恤诸子。”这已经是唐宪宗(805-820年)时候的事情了,其间历史跨度达一个世纪之久。

苏州寒山寺的大雄宝殿后壁,嵌有清代画家罗聘所绘寒山、拾得写意画石刻。大殿旁堂屋供奉木雕金身寒山、拾得两位和合喜神的塑像,一人手持一荷,另一人手捧一盒,造型古朴,表情生动,笔迹遒劲,形貌如真。

清人翟灏《通俗编》云:“今和合以二神并祀。”清雍正十一年(1733年)时,雍正皇帝封天台寒山大士为“和圣”、拾得大士为“合圣”,于是,寒山、拾得这“和合二仙”(又作“和合二圣”),才最终得以确认。旧时常有悬挂和合二仙图于中堂者,取和睦吉利之意;又常于婚时悬挂,象征着夫妻相爱,天作之合,百年好合。

寒山是一位诗僧,过去并不被重视。千年之后1919年的“五四运动”时期,倡导白话文。胡适在《白话文学史》中将寒山、王梵志、王绩三人并列为唐代的三位白话大诗人。由此,寒山始受到国人的青睐,大陆及台湾学术界纷纷撰文评议寒山,新中国成立后到八九十年代,寒山研究更呈现出繁盛态势。

从20世纪50年代起,寒山诗远涉重洋传入美国,美国“垮掉的一代”将寒山奉为偶像,嬉皮士运动中他被封为祖师爷。墙里开花墙外香,其诗一时之间风靡欧洲,寒山诗被翻译成英语和法语为众多的读者所接受。

项楚在《寒山诗注·前言》中认为,“不拘格律,直写胸臆,或俗或雅,涉笔成趣”是寒山诗的总体风格。钱学烈《寒山子与寒山诗版本》指出:“寒山诗十分接近口语,堪称唐代白话诗的典范,在白话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由于它比较真实地反映了当时的语言面貌,对于了解唐代口语的语音、词汇、语法,对于研究中古和近代汉语,对于研究汉语发展史都是极其珍贵的资料。”

生前名望甚微,身后却声誉日隆,中国文学史上那些如寒山一样,没有引起普遍关注,影响不大的诗人,能够在千年之后被追捧,被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们所接纳而推崇,并竞相研究,引出国际“寒山热”,这本身就是一个神话。应当引起当代学界更多的重视,尤其是寒山的故乡——陕西,更应深入研究。不要让这位京兆长安人的寒山仅仅是以佛教高僧、吉祥文化中被神化的“和圣”“和仙”而高高在上,而是让他回归一个肉胎凡骨的平民诗人的本来面目,立于世界文化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