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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市里的文章 / 市里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城市里的蛙声

文/张雷

雨在蝉鸣结束之后的夜晚降临。没有蝉鸣的夜,多了些许静谧和清凉。

灯光给雨丝涂上色彩,色彩缤纷的雨,把平淡无奇的夜晚装饰得神神秘秘。

隔着窗户听雨,我听到了庄稼伸展腰肢的声音。久旱的玉米苗大豆苗和谷子苗吮吸甘甜的雨水,心情舒畅地扎根生长。一株庄稼的幸福,离不开雨水的适时滋润。

雨水落地的声音嘎然而止,城市的夜晚回归了原始的静寂。午夜的城市,开始进入了梦乡。

倚窗而立,思绪依然在城市的夜色里游荡。忽然间,我闻听到了一种久违的乐音,那就是此起彼伏的蛙鸣,仿佛是天籁之音。

亲近蛙鸣,乡村生活的细节开始在眼前回放。在祈祷大地普降甘霖的日子里,人们更希望村子中央的池塘里能盛满青蛙载歌载舞的倩影。吟咏唐诗宋词的学生娃,有意无意在乡村里传递着“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信息。没有蛙声,丰年的憧憬可能是肥皂水幻化过后的泡影。

在城市的夜晚,我清晰聆听到了曾经熟悉的蛙声。蛙声是来自乡村的精灵,它可以抚慰我焦躁且接近颓废的诗情。走出了乡村,在城市里谋生,感觉总是像无根的浮萍。柏油和水泥阻隔了我和泥土的亲近,不接地气的生活,让多愁善感的心灵感到格外的失落。蛙声抑扬顿挫,我恍然置身于乡村里了。

蛙声出现在雨后的城市夜晚,今夜我可以枕着蛙声酣然入梦,梦里是池塘蛙声一片和乡村稻花飘香的美景。

聆听蛙声,我无法抑制心底萌生的喜悦。按照蛙声的指引,踏行在积水的人行道,我想近距离欣赏欣赏城市里青蛙的模样。城市里的青蛙会捕捉害虫吗?蛙鸣声声,装饰了城市的乡村风情。沉浸在乡村的风情里,我在城市发出的声音是否也是一声蛙鸣?

小巷

文/李学强

童年时光在乡下度过,村落中的悠长、深邃、静谧,如一篇恬静淡然的散文,又似一幅雅致飘逸的图画,印存于人的记忆里,每每闲暇之际,想起小巷,总要追忆起泛着浪花的童年往事,不禁沉浸其中。

小巷长约百余米,宽约三米左右,两旁高高低低的房屋起伏、逶迤开去。小巷有着青色的砖、灰色的瓦。墙角的一盘怪石,还有绿意斑驳的苔痕,深深浅浅,古意悠悠。天气晴朗的日子里,阳光像碎金,一片片洒在一棵百年古槐的树梢。

巷子里有十几户人家,门有的完全敞开,有的虚掩着。老人在门前坐着马扎,摇着扇子聊天。女人们坐在树阴下缝缝补补,洗洗涮涮。黄昏时,该做饭了,小巷前后,炊烟袅袅,湮没在锅碗瓢盆交响乐里。不多时,饭菜香,烟火味勾人食欲,让人垂涎。尝尝张家的烙饼,舀碗王家的米粥,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学校放了暑假,小巷成了孩子们的乐园。滚铁环、抽陀螺、弹玻璃球、拍洋牌,人多的时候,就捉迷藏。小巷的尽头住着张爷爷,我悄悄躲在他家,等待伙伴们来捉,几乎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太专注了,不小心脚跟碰倒了一件东西,惊得一只燕子翅膀扑棱扑棱,掠上房檐,向下探头探脑。伙伴们的脚步近了,又远去了。

炎热的午后,几个伙伴爬上巷里的榆树粘知了。榆树把修长的树枝探到围墙上,茂密的叶子披拂着,粗粗细细的枝条交织着,洒下一片又一片的阴凉。丝瓜从黑色的土壤中攀援,叶子大而碧绿,绒绒的茎上开着黄花,微风中,一朵朵花儿明亮得耀眼。

到了秋天时,一家的枣树上挂满红润润的大枣儿,让巷子里的馋猫们直咽唾沫,整天惦记着、企望着。张阿姨让儿子拿一根瘦瘦长长的竹竿打枣,枣儿“哗哗”雨点般滚了一地,捡起来一尝,脆生生、甜滋滋。装满了一个竹篮,用一只瓷碗做量具,给邻居们家的孩子们分一分,于是家家飘出了沁人心脾的枣香味。那甘甜的味道封存于记忆中、味蕾里。

到了城市,慢慢熟悉了城市里的小巷。

城市里小巷大多弯弯绕绕,再往前走,却豁然开朗,跨过一道坎,走进一扇门,往往别有一番天地。宽正的门楣、回旋的檐角、旧年的碑雕默然承受着风刀霜剑的侵蚀。青灰色的石板,街道两旁灰色的墙砖,刻满岁月的斑痕,似在无声地诉说着繁华的往昔。

挑着担子的民间手艺人,吆喝着,推着老家伙什儿,穿梭在小巷的春花夏雨、秋风冬雪里。老人会选择好天气出门,踯躅的脚步从巷头踅到巷尾,又从巷尾踅回巷首。

城市里的小巷,有着年轻人的朝气。上班族神情,心态,打扮各异,有的步履沓沓,有的铃声叮当,每天都踩着小巷的晨昏。

漫步于一条幽静绵长的巷中,“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再往前行,小巷一侧有一株桃树,沈从文说,“有桃花处必有人家,有人家处便可沽酒”。向前后望望,阳光澄澈,绿阴匝地,几株翠竹在巷内拔节,让人们的心顿时悠然、疏朗起来。

小巷如一本线装书,虽然形式上简单,却古色古香给人以厚重的质感,承载人们一段又一段无尽的记忆。

口哨

文/孙成凤

刘乡长什么都好,就一缺点,闲时爱吹口哨。

要说吹口哨的水平,刘乡长那才是真才实学。每天早晚或饭后,乡政府的电话声、喧哗声都没有了,静得只有墙角的风推着几个纸片子蹭来蹭去,这时,刘乡长悠闲地沏一杯酽茶,搬一张竹椅放在办公室门口,再拿一叠报纸放在腿上,边看边吹起口哨。开始是不成调的嘘嘘声,就像拉二胡弹钢琴吹笛子的人调弦试键找调子,然后便由低到高逐渐成曲,走上了正道。刘乡长常常是一吹而不可收,京剧花鼓山东梆子什么段子唱腔都能来,有时还来上一段美声,直吹得满院音符乱跳。

一天,乡政府的院门被上访的村民堵了,原因是高速公路占地纠纷。村民吵着非要见乡长不可。当时,刘乡长一直在办公室接待市里来人,没法和他们见面。当刘乡长陪着市里来人走向餐厅时,他不由自主地吹了声口哨。

市里的来人笑着说,早就听说刘乡长口哨吹得抑扬顿挫,来一曲吧。

刘乡长就吹了,吹起歌曲《红旗飘飘》。

刚吹了第一段,就听到别处传来口哨声,合着他的拍子,也是《红旗飘飘》,并且是好几个人在吹。市里的来人笑了,拍着刘乡长的肩膀说:“知音多多呀!”

刘乡长好像在众多的和鸣声中发觉了异样,问陪同的办公室主任怎么回事,办公室主任以实相告。刘乡长严肃地说,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不然怎么取信于民?快按排村民吃了饭再说。

原来,市里来人就是谈高速公路占地赔偿的,他们跟村民见了面,双方满意言好。事后市里来人说,刘乡长的口哨《红旗飘飘》可能是暗号,当时不该让他吹的。

前不久下了一场多年罕见的大雪,几个偏僻村告急。刘乡长每天带一辆装满棉衣棉被和食油白面的车艰难地奔忙在乡间小路上,嗓子干得流血,一句话也说不成。市长向他了解实情,他对着电话半天哈不出一个字。

市长说,小刘,你就用口哨回答我。

市长说,小刘,一定要动员各方面的力量,渡过难关。

刘乡长吹口哨:“嘘!”干净利落,像是一个标准的军人立正。

车上的人笑了。

市长说,小刘,要保重身体,搞垮了自己的身体,市里也不答应!刘乡长犹豫了一下,吹起口哨:“嘘——,嘘……”口哨声像一颗流星,开始短促,尔后越拉越长,缕缕血丝从翘起的嘴里喷出,点点如雾,溅在电话上,车上的人一下子哭了。

电话里传来市长的叹息:好你个小刘,都说你吹口哨有多高的水平,现在都嘘不成调了……

车上的人拥着刘乡长已经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