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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齐白石的文章 / 齐白石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文人墨客赞白菜

文/张光茫

冬天是一个吃白菜最好的季节。白菜水份多,脆嫩爽口,味道清鲜,无论生拌、熟食,还是做泡菜,都令人久吃不厌。民间有“百菜不如白菜”之说,历代文人墨客不仅喜欢吃白菜,而且大加赞颂。

文人雅士自诩高洁,认为吃盘油闷笋,喝碗白菜汤,不但胃肠舒适,味道也不错。白菜古时称“菘”,韩愈有诗曰:“晚菘细切肥牛肚,新笋初尝嫩马蹄。”有一年冬天,大雪飘飘,孟郊、卢仝来访,韩愈把储藏的白菜细细切丝慢炖,加汤慢炖,满满一碗好像烩银丝,配上屋外新挖出的冬笋。众人品菘尝笋,煮酒论诗,韩愈赞白菜赛过牛肚,冬笋胜过嫩马蹄的味道,众人也有诗唱和,成了一段千秋佳话。刘禹锡也曾说:“只恐鸣驺催上道,不容待得晚菘尝。”他把未能吃到晚秋的菘菜当作一种遗憾。

白菜虽其貌不扬,却用它的洁白无瑕,熨帖着人们的辘辘饥肠。文人常是惜墨如金的,苏轼赞美白菜却是毫不吝惜词语,不惮使用力气,他居然形容“白菘类羔豚,冒土出熊蹯”。直译出来是说,白菜的味道堪与羔羊肉和小猪肉相比,是从土壤里生长出来的熊掌。白菜也曾叫“黄芽菜”,李渔说:“菜类甚多,其杰出者则数黄芽……每株大者可数斤,食之可忘肉味。”白菜之美可忘肉味,李渔所见显然与苏轼略同。李渔注重本味、淡味、鲜味,不主张肥厚甘浓,这是从他重视素食引申出来的。

白菜便宜的身价,代表着平民的生活,而白菜碑的故事则代表了官员的清廉。明嘉靖四年,徐九思任江苏省句容知县时,为官清廉,自奉节俭,办事公正,不徇私情,深受百姓爱戴。他在县衙前竖立一座石碑,碑上是他自己画的一棵大白菜,两侧题写了一幅楹联:“为民父母,不可不知此味;为吾赤子,不可令有此色。”徐九思逝世后,句容百姓为了怀念这位清官,捐资在茅山建造了一座“遗爱祠”。这个故事说明,白菜久经风雨严寒,用瓷实饱满的身姿,守护着内心的一尘不染,在平淡中给人以无尽的回味。

白菜一入画,便有了风骨韵致。齐白石笔下的白菜特别鲜活,处处都透露出旺盛的生命力。他的一则假白菜换真白菜的故事,广为称道。一天,北平大风扬沙,齐白石坐在画室里,听到外面有呦喝卖大白菜的。齐白石拿了一张白菜图,对卖白菜的说:“我用这幅白菜图,换你一车白菜,你可肯么?”没想到,卖白菜的一听,勃然大怒:“我不看你一大把岁数,非得踹死你。大冷天的,有这么消遣人的吗?到想得美!拿一张画的假白菜,要换我一车白菜!”一顿咆哮,弄得齐白石摸不着北,只好挟着白菜画,灰溜溜的走了。

白菜像文人一样,甘于清贫寂寞。任是怎样贫寒的厨房,都有它的身影,随意就能撑起一盘子甚至一整张饭桌。白菜不仅仅是人们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菜肴,更在于它自身所传递给我们的一种精神,这种精神就是平凡、朴素、清心寡欲,而这正是我们生活中所必须的。

处世留缝隙

文/代连华

1920年,着名画家齐白石应邀参加一个活动,因为穿着土气,加之大师不善言辞,结果无人理睬,这让齐白石很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又走不掉,恰在此时,梅兰芳走了进来。

彼时,梅兰芳已是京剧名家,衣着光鲜,捧他的客人极多。但梅兰芳还是在众多宾客里,发现了齐白石。此前他们只是相识,并无深交。但梅兰芳还是很恭敬地走过去,与齐白石寒暄。此举让在座宾客很惊讶,纷纷询问梅兰芳主动招呼的客人是哪位,当得知眼前那位衣着土气之人竟是画家齐白石时,宾客们也过来寒暄,这才打破僵局,让齐白石摆脱尴尬。

事后,齐白石很用心地为梅兰芳画了一幅《雪中送炭图》,题句云:“而今沦落长安市,幸有梅郎识姓名。”后来,梅兰芳想学习画草虫,齐白石欣然收他为徒。

1954年,梅兰芳准备在上海演出,而当时,程砚秋正在上海演出,因为宣传不到位,票房很惨淡。彼时,梅兰芳与程砚秋是亦师亦友亦对手。如果当时梅兰芳在上海演出,以他的知名度和社会地位,一定会大受欢迎,而本来就票房不佳的程砚秋,想在上海立足就很难了。许多戏迷也期待着两个人唱对台戏,想瞧瞧这两位京剧界顶尖人物,谁胜谁败?

梅兰芳并不知程砚秋票房不佳,到达上海后才知道。在心里,他不想看程砚秋的笑话,但是他来上海的消息已经被报纸大肆宣传,而且戏院已经将票售出,就在他为难之时,当时的戏院书记马少波,出面劝说让梅兰芳放弃演出,以免出现“龙争虎斗”的现象。如果放在他人身上,是断不能放弃演出的,那样会被人诟病,但是梅兰芳却以大局为重,很愉快地放弃了在上海的演出,而把机会让给了程砚秋。

后来,梅兰芳的妻子过生日,程砚秋不仅亲自到场祝寿,还送上精致的礼物。

木匠在教徒弟时很少唠叨,说得最多的话就是:“注意,留一道缝隙。”对于木匠来说,做活最讲究的就是疏密有致,粘合贴切,能不能做好手里的木工活,缝隙往往很关键。做人处世和木匠做工是一样的道理,与人相处时,留下一道缝隙,就是给彼此留有余地。

梅兰芳盛名之下,依然谦逊有礼,为人处世留缝隙,时时为他人着想,处处宽容与忍让,正是这种为人处世留缝隙的大智慧,才令梅兰芳的事业一路辉煌,而其身上更是散发着伟大的人格魅力,那是值得我们学习并仰望的。

五段和六段

文/舒乙

齐白石以画虾闻名,当然,他是大师,几乎什么都画,白菜、桃子、牡丹、山水、人物,样样好,无一不能。虾,齐白石不光是画得多,而且是他的“发明”,他的“专利”,成了他的“象征”和“符号”。

中国现代文学馆曾为诗人阮章兢办过一次艺术展览,其中有一幅阮氏学齐氏的《虾》。虾画得一般,神来之笔是画上的那段文字。文意是:有一次阮诗人去赴宴,吃大虾,无意中数了数虾身的节数,是六段,大惊,因为齐白石老人画的虾是五段。他不信,又数,还是六段,于是回去查大百科,查海洋生物辞典,都说虾是六段。可白石老人的画明明是以实物为对象的,而且观察之细微,远近闻名。怪了,最后阮诗人的结论是:可见,权威也有错,可千万别迷信啊。

这段文字引出观众许多感慨,有人高声朗读,还有的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总之,大家都读得饶有兴趣。

不过,读了也就过去了。算是一桩艺坛趣事吧。

妈妈去世之后,我们整理她的遗物,在她的画框中发现了一张齐白石先生早年的《虾》,不知是不是爸爸生前购买的。看了这虾,我们大吃一惊。

原来,齐白石先生早年画的虾是六段,不是后来的五段。

我琢磨,这当中肯定有重要的变法。

记得妈妈曾说过,她亲眼看见齐先生的笔洗中养过几只小的活虾。年迈的齐先生对着笔洗默默地看,一看就是老半天。

对一位大师来说,这种凝视,与其说是观察,不如说是思考,是酝酿,是艺术升华的前奏。

齐先生在画虾上确实有重要的三段变法:第一阶段是如实画来,写实,宗法自然,更像写生;第二阶段最重要,不算“零碎”,虾身主体简化为九笔;第三阶段是画上墨色不均一,笔先蘸墨,然后用另一支笔在笔肚上注水,把虾的“透明”画出来,虾一下子就活了。

齐白石的虾由生活中的六段成了画纸上的五段,其中包含着一个极重要的艺术原理:一定是五段的虾在比例上和视觉效果上最合理、最好看、最美。

我揣摩,齐先生一定试验过,六段不成,四段也不成,非五段不可。于是,五段便成了艺术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