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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收割机的文章 / 收割机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麦收

文/步页

“五月好风光,丰收歌儿唱,收麦又插秧,全靠机械上。”

依稀记得,我省着名诗人严阵写小麦成熟时的一句诗:是谁趁昨夜人们睡熟,一笔染黄江南。这确实与白居易《观刈麦》诗中的“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有异曲同工之妙。

老百姓的语言最直白:“麦熟一晌,蚕老一时。”麦子成熟的速度之快,可以用得上“神奇”二字。

一眼看不到边的麦浪,那简直是金子的海,这少见的声势,连鸟雀都兴奋,“咿咿呀呀”,从黎明一直唱到黄昏。布谷鸟最殷勤,连夜晚都在“值勤”,“阿公阿婆,拿刀割禾”,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生怕耽误了时光。

那一处处似是浮在麦海中的绿树红楼,在金色的麦浪映衬下,越发地显得突兀,惹眼。这情景会立刻让人们想象到,这是泊在海上的游轮,甚至比游轮还要壮观、诱人。

大田里不停地涌动着麦浪,晃呀晃的。凹下去时似是波谷,凸起时又似是浪峰。密密匝匝的麦子,你推着我,我推着你,乐翻了天,笑弯了腰。心潮也自然而然地随之起伏,情不自禁地唱起那首老歌:“麦浪滚滚闪金光,棉田一遍白茫茫。”好一派丰收景象,让歌唱者也不由自主地摇头晃脑。

收割机开过来了,一辆、两辆、三辆,红色、蓝色、绿色,行进在机耕路上,只能露出脊梁,真的像是水中的游鱼,不无欢畅。

收割机呈“一”字形摆开,收割就从天际开始。一阵阵马达声起,一缕缕轻烟也随之漫散开来。只是转眼之间,收割机就放下硕大的“剃刀”,“哒哒哒”一排排麦秸应声倒下,随即,魔幻般地被吞进了收割机的肚子里面。奇迹出现了,但见一旁高高扬起的管道出口处,“哗啦啦”,瀑布一般地涌出了金色的麦粒,不偏不倚,恰好落在紧傍其身边的汽车中间。

不知算是蚕食还是鲸吞,偌大的麦海在收割机的“包围”下,就这样渐渐地、渐渐地缩了范围,神不知鬼不觉地收敛起先前的波谷浪峰。

看出了神,看傻了眼。

如此繁忙的丰收季节,大田里竟看不见人们忙碌的身影。

看走了神,看分了心。

站在大田之畔,蓦地在脑海显现出这样的字幕:“……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怔怔地,似乎在时光的隧道里。

一阵说笑声,把我从梦幻中拉回现实。驾驶收割机的师傅们接队从我身边走过,就在我身后的树荫下小憩。忍不住上前与他们攀谈起来。

“这一大片麦子要收割多长时间?”我问。

“到晌午就可以全面结束。”司机大手一挥,回答得那么轻松。

“那些收下来的麦子呢?”我刨根问底。

“已经运到粮商的仓库去了。”似有不屑,因为这个问题似太简单。

“那些麦秸呢?”这个问题我不能不问。

“破碎还田,这叫一条龙服务。”师傅说得仍然那么轻松,反倒显得我的无知。

一阵阵清风吹来,师傅们解开衣襟,仰着脖子,畅饮着清凉的饮料,一个小伙子竟然吹起了口哨来。仔细一听,竟然是《在希望的田野上》的曲调。我也摇着扇子,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兴趣所至,信口改了白居易的《观刈麦》中的诗句:“妇姑打工去,童稚上学堂,收割机开来,驰骋在南冈,马达输烟气,麦粒炎天光,驾车不知累,趁着夏日长……”改动太大,是因为变化太大。

如今的午收,与我记忆中的抢收大相径庭。这真是:“五月好风光,丰收歌儿唱,收麦又插秧,全靠机械上。”虽然是顺口溜,唱的却是实情。

麦收时节今又是,换了人间!

忙秋

文/钟春香

上帝的皮鞭抽打农人的脊梁,农人的皮鞭抽打牛马的尻子,提水罐的孩童经不住煦暖阳光的照耀,顺势卧在秫秸上睡着了;拾棉花的老妪在午间的燥风中,将布兜扎在腰间,走进开满白花的棉田;铁牛隆隆驶过,姑娘和小伙在笑声中,一起拿锨翻着地头的新土……

在收割机的轰鸣中,我的父老乡亲忙活着,忙活得脸儿通红,心儿透亮。

“收了,收了!”满地里都是这种声音,抬头看高远湛蓝的天空,天空似乎也被收获拉弯,压在父老乡亲的双肩上,将他们的心压得既沉重又甜蜜。

不知什么时候,收割机就进了田。开着收割机的是一群特殊的打工者,他们跟着太阳从东往西走,在屋檐下露宿,在树底下打盹儿,露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衫,梦中回响的乡音又让他们揣紧腰兜里的钱……他们让我的父老乡亲既可怜又感同身受,或许在遥远的地方,也有他们的婆姨和父母在忙在等待……

忙秋与忙夏是不同的,忙秋要舒服得多。因为玉米比麦子皮实。比人高的玉米田,像一片绿海横在你面前,你只要顺着田垄走进去,是没有人发现你的,再有玉米秸子上棒子沉甸甸地压着,打个小雷吹个小风是倒不了的——不像麦子那么金贵,大风一吹一抿一大片,再有突来的暴风雨,那大半年的辛劳就泡了空。

记得我家忙秋没用收割机的时候,一走进深似绿海的玉米林我就害怕,怕面对棒子上的绿胖虫子,怕看不到人影一下子就会陷入孤单。所以,我总跟在爸爸妈妈的身后,干不了多少活儿,还被他们笑话像磨洋工,慢得不得了。我打量自己,又看满地里的人们,低头弯腰地忙碌,我确实有些闲散了。但庄稼的魂魄却好像植进我的心,让我充满土腥味儿地一头扎进城市,多年以后仍在梦里回想那年庄稼地里闲散的劳作!

如今我家的庄稼地已由村承包给商人种植土豆,秋时已不再忙碌。突然闲下来的父母,搬着马扎这里坐坐那里坐坐,闲来看看蓝天听听秋风,但有一天他们却问我:

“人来到世上到底图个啥?不忙了,心反倒空了!”

他们的叹息和自问自答让我惶然无措。但人诚然是一条苦虫,是给上帝推磨子来的,而单单为什么让他们有这样的诘问呢?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在一拨又一拨的经济浪潮中,粮食作为一种更贱的东西存在着。但我站在庄严而肃穆的大地上,仍能闻到春华秋实的馨香,一种更为虔敬和亢奋的心情让我回看父母脸上的迷茫。但一瞬,只一瞬,我就掂出忙秋的分量。

芒种

文/王庆斌

农谚说:小满见三新,芒种见麦茬,那是先人留下的谚语,准得很哩!

小满过后,地里的麦子扬花,灌浆,眼瞅着一天一个样,麦熟一晌,节气赶着哩!

芒种叔的责任田里麦穗儿随风摇曳,麦浪翻滚,颗粒饱满,金光闪烁,就像铺了一地的金币,诱人垂涎,喜得芒种叔胡子眉毛一起笑。

在布谷鸟叫头一声的那天,他就给村东当家堂侄二嘎子定下了收割机,芒种这天8点8分开镰收割:每年都这样,芒种叔要争头镰!

“老婆子,快起床!”

“臭旦,快去发动拖拉机!”

天刚一放亮,芒种叔就催着全家往麦地赶。芒种叔住在村西头儿,他那麦田在村东的林家湾,下地要经过整个村儿,全家坐在拖拉机上,“突突突,突突突”地出发啦!

“慢点儿开,傻小子!”芒种叔大声呵斥儿子。

儿子不明白爹的意思,心里嘟囔:“是游街啊,还是怕墩屁股呀?”

“芒种,开镰啦!”

“又是头镰呀,芒种!”

“哎,今年又让你抢先啦!”

乡亲们见芒种叔要开镰,流露出羡慕的眼光。

他让儿子开慢点儿,就是要让全村的人们都知道,今年还是他第一个开的镰!芒种叔心眼儿里那个美呀!那个乐呀!就像刚喝完半瓶老酒,轻飘飘,醉悠悠的。

拖拉机路过二嘎子家门口,芒种叔紧喊:“停车!快停车!”

他怕二嘎子睡懒觉,误了开镰,不放心。

芒种叔下了车,抬腿进了二嘎子的大门。

“嘎子!太阳晒着腚啦,还不快起来!”进门就嚷。

没动静儿。

“侄媳妇!再不起床,我可进屋啦!”

还是没动静儿。

芒种叔心想:年轻人就是贪睡,三夏如同打仗,分秒必争,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啊!

当叔的要教训侄子:“二嘎子,给我起来!”他大声喊道。

“叔,干啥哩?”嘎子一身油污,正在后院和媳妇给收割机打黄油哩,听见喊叫,忙跑过来问。

“俺还以为你小子睡回笼觉呢!”

侄媳妇从收割机下钻出来,白了芒种叔一眼说:“咦!叔公!”

没想到,车下钻出个侄媳妇,芒种叔的脸像下蛋的草鸡,立马紫红紫红的。

姜还是老的辣,芒种叔话锋急转:“走!赶紧开镰去吧,恁婶在外面等着咱哩!”他不敢停留,怕侄媳妇那刀子嘴再开腔!

望着芒种叔那狼狈样儿,侄媳妇捂着嘴偷偷地笑了。

地头儿,芒种叔看着手表,就如发射人造卫星那样严肃:“54321,开镰!”

机器轰鸣,收割机像一艘战舰,在麦田里乘风破浪,披荆斩棘,奋勇前进!

收割机前面吃得是一垄一垄的麦穗,后面吐的是一股一股的麦秸,中间装的是一粒一粒饱满的麦粒!

地头上,芒种叔领着全家撑开布袋,麦粒顺着收割机的槽子流入袋里,越装越多,不到俩钟头儿,8亩地收割完了。足有一万三千多斤,压得拖拉机都瘪了胎。芒种叔和芒种婶高高坐在拖拉机冒尖的布袋上,像打了胜仗凯旋归来的将军,威风极了!

“芒种!你又大丰收啦!”

“一般一般!全乡第三!”

“芒种!亩产多少啊?”

“七百多!括号!公斤啊!”

是骄傲?是自豪?还是幽默?说不清!反正芒种叔此时此刻觉得自己最伟大、最光荣、心里像喝了蜜水似的甘甜。